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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是一夜荒唐。
情至深处之际,我搂着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昨日若是我真的是同那男子苟合,你会如何
顾辞的动作一顿,嗓音微沉。
夫人怎知,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
昨日推开那门看到你时,我便一直在想,我该怎样杀了那男人,再打断你的腿,让你乖乖呆在我身边。
不过所幸,夫人还是爱我的。
他说得可怕,我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坦白道。
若是我说,赵思玉所言非虚,我当初嫁你,的确是见钱眼开呢。
顾辞短促的笑了一下,身下陡然用力。
无妨,我早便知道。
所以阿笙可以在爱钱的同时,也抽空爱一爱我。
毕竟,阿笙知道的,我很有钱。
我难耐的仰起脖子,心口不受控制的跳动,终于决定放任自己与他沉沦。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顾辞大手一挥,我的名下又多了好几间旺铺,每日只需坐着收钱便可。
私库更是由之前的一个箱子,变成了一整个房间。
对此,我自是欣然接纳。
早在发现和离书暴露后,我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这还得感谢赵思玉,若没有她,我哪能发现顾辞早就爱我入骨。
所以我才会借着和离书顺水推舟,貌似推心置腹的将一切说明白。
再半真半假的拈酸吃醋几句,就能哄得顾辞心悦臣服。
从此之后,我没了后顾之忧,还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对谁而言,这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是吗
过了几天,我被陷害一事查得水落石出。
毕竟赵思玉和父亲的手段并不高明。
之所以这么大胆,不过是赵思玉十分自信,顾辞还喜欢她。
所以她觉得只要她抛个饵,顾辞便会顺杆往上爬,纵容这一切。
可惜,她料错了。
我十分好奇她这份自信从何而来,所以在顾辞将罪名上表,判决整个赵家流放千里时。
我还特意去相送了。
在牢里待了几天,赵思玉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精气神又迅速衰败了下去,比刚回来时更加不堪狼狈。
她看到我,眼里的嫉恨再也压不住,尖叫着朝我扑来。
顾辞眼疾手快一脚将她踹飞几米远,皱着眉将我护在身后。
赵思玉痛得蜷成一团,怨毒的看着顾辞。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要护着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我怎么会错过你,你知不知道我嫁给别人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当初执意要嫁那才子,不过是因为他得了官身,可以继续让她做人上人。
而商户,却最是低贱,她玩玩可以,却不愿真的嫁过去受人鄙夷。
可她不知道,圣上虽给了那才子官身,但实际也只是去偏远的苦寒之地任职。
那里即便是任职的官绅,也得辛苦劳作。
赵思玉从小娇养,怎吃得了这种苦,自然是日日怨怼。
那才子也不是好脾气的,暴露本性后将所有事推到她身上,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自己却照例去外面风花雪月。
赵思玉气得几乎要发疯,偏偏这时还有人找到她,讥诮般把赵笙的事告诉了她。
说赵笙在顾家如何挥金如土,如何穿金带银,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
赵思玉听在耳里,心中的后悔达到顶峰。
可就算她后悔也没用,她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男人防止她逃跑,连书信都不准她寄出。
她孤立无援,连疼爱她的父母都帮不上忙。
她因此被折磨得苦不堪言,连着掉了好几个孩子,身体也日渐衰落。
要不是最后她机灵叫人带了书信回去,怕是一辈子都爬不出那个魔窟。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要把一切夺回。
可事实是,她只是沦入了更悲惨的境地。
顾辞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牵着我的手就要离开。
赵思玉在身后哭得撕心裂肺。
明明当初我说一句话你就答应要娶我,为我去奇珍阁点天灯,为何如今却对我这般狠心
你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喜欢我,一直对我好
注意到我似笑非笑的神色,顾辞脚步一顿,淡淡道。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从未喜欢过你。
倘若我能喜欢上你这种除了故作清高外一无是处的女人,那我的确该好好看看眼睛了。
赵思玉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再说不出半句话。
离开时,父亲拦住我,半晌,痛苦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阿笙,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两。
经此大变,他老了许多,看着很是颓败。
可对他的道歉,我却只觉无聊。
流放路上艰难困苦,他年事已高,赵思玉和姨娘又被他宠得身骄肉贵,都不知能不能熬到流放地。
所以跟一个死人,我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回去路上,我看着顾辞挺拔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两声。
回头再看,反倒是这个捡漏来的夫君,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