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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风吹乱了鬓边的头发,我在风中扭头,笑着看他们:哥哥们,你们上辈子说的,我都看了一遍,星星很漂亮,极光也很美,只是你们这三个月你们一直期待的草原,我不想再去了。
你们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乱跑了,你们用三条命换来的这一世,好好珍惜,季望星,这辈子便不再打扰你们了。
段江舟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他几乎是跪爬在地上,想要来捉我的衣角,又瑟缩着不敢碰触,明明人近在咫尺,偏偏他觉得她的心远在天涯,而自此以后,季望星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他段江舟的位置。
季望星......季望星......
他口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而段幕钰早在我说到他强硬扯断我的手链时,就已经捂着胸口,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似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他哭的厉害,说:小星,望星,二哥、二哥不知道......二哥真的不知道......
他又问:小星,你疼吗
不用我回答,他又言语着:一定是疼的,疼的把咬唇肉的习惯都改了,得有多疼啊......
段宴山没有说话,对方原本是站着的,在我平静的讲起刘雪梦的第三年忌日、讲起床上的挣扎抗拒时,对方像是站不稳一样,砰的一下摔到地上,额头磕破了,血划过眼皮,顺着往下流,倒好像是他哭出了血泪一样。
段宴山没有伸手擦血,隔着眼前模糊的红色血污,他抬头望向眼前的心上人,十三年的暗藏心意,似乎都在这一刻成了笑话。
他一开始是为什么接触刘雪梦的呢好像是,对方来找他,说看到有人和季望星表白,还看到季望星亲了对方,他当时满心嫉妒与怒火,扔下工作要去找人,却被拦住。
刘雪梦看着他,说,必须要让女人感到危机感,她才会珍惜。
之后呢他不知道,似乎所有的记忆都杂糅成一团,虚幻的像一戳就破的泡泡。
他们好像是漠视了季望星的每一次哭泣,忽视了她的每一次受伤,甚至、甚至一次次的,主动把刀子捅进季望星的心口。
坦白完一切后,我起身,离开。
远处的经幡被吹的飒飒作响,而山顶的三人似乎已经凝固成了雕像。
当天晚上,段慕钰三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血色、铁链、争吵、强迫、哭泣......,充斥了整个梦境。
第二天三人再醒来时,眼睛都红肿的厉害,枕头湿了一片。
医生推开病房门,看见三人醒来,惊喜道:你们终于醒了,西.藏海拔高,你们本来就不太适应,昨天又在山顶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直接晕死过去,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你们送来医院,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话语落下,房间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应。
医生又看了三人一眼,越看心中越发毛,无他,三人明明醒着,但眼神黯淡没有丝毫光,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苍白,浑身气质好似经历了十八层地狱一样绝望。
安排的人发来消息:【先生,季小姐下一站是去夏威夷看海,我现在跟着订票】
段慕钰三人沉默着,盯了有三分钟后,段慕钰艰难的动着手指,在屏幕上面敲打出三个字:【不用了】
段宴山和段江舟看到了,但是都没有反应,三人静静的靠在病床上,像是丧失了灵魂。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抱有希望让季望星回心转意,那么经历过昨天,经过过昨晚的梦之后,他们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甚至,他们连追随她脚步的资格,都彻底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