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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在我二十六岁生日那天,段江舟反常的对我很是温柔,甚至终于把我带出了那间隔绝于世的小屋,让我离开了那张噩梦一样的大床,还说要带我去旅游。
段江舟带着我去了我心心念念的大草原,他开着越野车,带我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丘,淌过一条又一条的小溪流,旷野的风吹过我的面颊,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们终于和解。
天空飘起了雨丝,夕阳洒染的橘色褪去,可是我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阴霾,隔着朦胧细雨,我笑着回头去望段江舟,却对上了对方嘴角意味不明的讥笑。
我心中一颤,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当下朝着段江舟那跑去,可是,已经晚了,对上已经关上了车门,越野车在我的视线中启动,开出。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震耳欲聋的雷声在旷野中更显的吓人,不远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而白日里那些美好漂亮的草原山脉,在夜晚,似乎化成了择人而食的野兽,让人害怕的不敢直视。
雨幕中,我踉跄着追着前面的越野车,我喊着段江舟的名字,车子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于是,我又喊他三哥,我说,我知道错了,季望星真的知道错了,别把我丢在这里。
可是,任由我如何哭喊,道歉,哀求,车子最终都没有停下。
我摔了好几跤,脸上裙子上都是泥泞的土,可是,我不敢停下,直到越野车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直到四下暗到不辨五指不分方向,直到,曾经最渴望最喜欢的景色,化为我再也不敢直视的恐惧。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漂亮的草原能那么让人害怕,原来天上的雷声能那样的大,原来雨滴砸在身上,真的能把人砸出血花。
后来怎么被人找到,又怎么被段家三兄弟带回去的,我都不怎么记得了,接下里浑浑噩噩的记忆中,似乎都是在医院度过。
看啊!段江舟是个多么讲诚信的人啊!他说要把我丢下,任由我如何哭鼻子追在他屁股后面都不回头,于是,就真的没有回过头。
我躺在床上,把脑袋塞进被子中,任由自己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好似抱着上一世那十年中千疮百孔的季望星。
被子突然被人猛的掀开,我受惊看去,正对上段慕钰笑嘻嘻的视线:小星星,你这是,打算要把自己捂死来惩罚我们让我们心痛吗
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去,明明之前还抱着我心疼安慰的人,此刻神色却有些奇怪:好了,小星星,你应该学着雪梦一样坚强一点,她换药的时候可是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受害人还没哭呢,你这个加害人这样泪流满面的,让二哥都有些不忍心了。
我愣在原地,下一瞬,被人从被子里抱起,坐到了段慕钰腿上,然后,听到对方一如既往的温柔嗓音,说:小星,我记得A大的李先明教授要收你为徒来着,正好,雪梦也想要拜对方为师,那小星乖一点,主动把名额让给雪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