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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原本预估的痛感没有传来,段江舟疑惑的低头看我:愣着干什么,张嘴呀!
我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说:不用了,段江舟,我早就不怕疼了。
对方神色茫然:什么
于是,我又认真说了一遍:我说,我早就不怕疼了!现在,以后,未来的无数日子里,我都不再需要再咬你们的手了。
段江舟沉默一秒,才嗤笑出声:季望星,你说什么大话呢,就你娇气磨人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因为大哥二哥他们偏心那个女人又开始闹小脾气了
我就知道,按照你这个胡搅蛮缠的性格,怎么会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你这次太过分了啊!不管怎么和我们闹也不能故意伤害自己啊,你这个小姐性子,除了我估计没人能受的......
对方的话语在我全程面无表情的安静中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彻底消音。
他低头看了看医生在我的伤口中挑碎玻璃渣的镊子,又转头看看我面无表情的神色,脸上原本好像发现真相的得意神色散去,漫上一层又一层的寒冰。
唇边的手没有撤走,对方僵持在原地,似乎在和谁执拗的赌着气。
然而,直到医生给我完成了最后的包扎,我也没有咬过自己一下。
医生叮嘱完离开后,病房里面又陷入一片寂静,良久,我听见段江舟沙哑艰涩的声音:怎么,突然就不怕疼了呢是发生了什么,三哥不知道的事情吗
听见对方的自称后,我一愣。
因为段江舟只比我大三个月,又总是和我作对的原因,我不喜欢喊他三哥,总喜欢段江舟段江舟的喊他,一开始,段江舟还不满意,觉得我喊段宴山大哥,喊段慕钰二哥,却唯独不肯喊他三哥,是故意不和他好。
后来对方十六岁生日那天,我们背着大人偷偷喝了酒,醉成一团,然后第二天,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段江舟面红耳赤的,不敢看我,后来目光闪闪躲躲的和我说,我喊另外两个人哥哥,却唯独喊他名字,是不是和说明对他更特殊一些。
我当时骂他又发什么神经,可是自那之后,段江舟却再也不要求我喊他哥哥了,只有在他情绪波动特别大不受控的时候,才会自称三哥。
所以,刚才是发生什么让他情绪不受控的事情了吗
我回忆了一遍刚刚的对话,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于是,便只对着段江舟摇了摇头。
对方好像是被我的反应气着了,冷笑两声道:哈!好,季望星,你是好样的,现在,以后,未来的无数个日子都不需要我是吧
正好,我也腻烦了你的刁蛮大小姐脾气,我看刚刚那个被你欺负的女孩就要比你好千倍万倍,性格坚韧,温柔可爱,还会关心大哥被打的疼不疼,一点都不像你一样自私任性,大哥二哥他们肯定也这样觉得,才会被她吸引。
你不需要小爷,有的是人需要小爷,以后,就算是你季望星哭着鼻子追在小爷屁股后头求小爷回来,我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
病房门被人摔的震天响,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转身离开,原本吵闹的房间再度陷入寂静。
我望着段江舟的背影,鼻子又有些酸涩,段江舟不知道,其实,他已经说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