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聿珩不可置信地盯着霍临川手中摊开的结婚证,只见内页上,许棠音和霍临川笑着靠在一起,他注意到日期,就是今天！
他整个人仿佛身处漩涡,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霍临川把文件交到许棠音手里,温声道：棠音,你去拿行李,这里交给我处理。
许棠音幽深冷漠的目光落在江聿珩身上,转向霍临川时目光温软下来：不要误了航班。
霍临川笑着看许棠音上了电梯,他温和的笑淡下来。
我没想到你能蠢到这种地步,明明已经占尽先机抢走了棠音,可为了一个恶毒的女人肆无忌惮伤害她。霍临川看到了许棠音被拔掉指甲的十指,他只恨自己没能尽早回来。
好在一切都不晚,他会带着许棠音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带着她回法国,开启新的人生。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霍临川冷声警告,说完他转身离开。
江聿珩眸光决绝：只要你把棠音还给我,我可以把江家给你！
霍临川冷笑一声,江家,从来只有我想不想拿,轮不到你来归还。
说完,他脚步未停上了电梯。
当天,许棠音和霍临川登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许棠音申请了法国的音乐学院,她要带着母亲的钢琴登上更大的舞台。
至于跟了他们一路来到机场的江聿珩,如今,她不再心生波澜,他们的世界不会再有交集。
江聿珩看着许棠音登上飞机后,失魂落魄地来到江边。
他钻进笼子里,让保镖一次次将自己沉进江底。
冰凉的江水铺天盖地地漫上来,周遭静寂无声,他透过模糊的视线从江底望向不见一丝光亮的江面,心中被巨大的绝望占据。
当时棠音也是这么绝望吧。
从江里被捞出来后,他将自己关进地下室,在许菁菁恐惧的目光下,将自己的指骨一根根敲断。
指骨每次愈合时,他都会重新敲断。
剧痛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可失去许棠音的痛更让他难熬。
别墅中每到深夜都会传来痛苦悲恸的哭声,江聿珩迅速消瘦下去,他想许棠音快要想疯了。
却只能把自己关在不再有她任何气息的别墅里,和地下室那个疯女人一起埋进深渊中。
霍临川接到江父财产时,许棠音刚结束一场演出。
听说是江聿珩主动将财产归还的,他自逐出江家,改了姓,常年把自己关在那栋别墅中。
霍临川接受了这笔财产,许棠音决定回来将许氏集团一并处理掉。
她就要移民法国了,国内的资产需要变卖一部分,另一部分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两人回到江家时,江父头发花白,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
他歉疚地看着许棠音和霍临川：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我,替我向你母亲说一声抱歉。
霍临川没有替母亲原谅,如果不是江父执意将那个女人带回家,他和母亲就不会险些丧命,心灰意冷之下出国,他也不会和许棠音错过这么多年。
离开江家后,许棠音和霍临川来祭拜许母。
许棠音站在母亲墓碑前,向母亲诉说着最近的生活。
看着静静矗立的墓碑,她靠在霍临川怀里鼻子一酸。
怎么了霍临川紧张地看着她。
她低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很舍不得妈妈。
妈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她也会替你开心。霍临川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后背：以后我们每年都回国祭拜。
许棠音声音闷闷地：嗯。
霍临川轻柔地抹掉她眼泪,笑着调侃：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谁爱哭鼻子！许棠音破涕为笑。
夕阳下,两人在墓碑前待了很久,许棠音才依依不舍地被霍临川哄了回去。
两人离开后,江聿珩缓缓现身,他站在许母墓碑前,长久地盯着两道相携离开的背影失神。
江聿珩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京圈太子爷模样。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交错,那是他日日惩罚自己留下的伤痕。
他听着远处许棠音的笑声,惭愧地低下了头,眼泪和膝盖一同砸在地上。
他声音极度嘶哑：棠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