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被女友剖开胸膛。
舔狗的心脏,最适合当末世标本。她笑着说。
再睁眼,我重生在末世前三个月。
疯狂囤积物资,打造末日堡垒,看着账户里比特币暴涨的数字,我笑了。
前世背叛我的那群人,正跪在我门外求一口吃的。
说好末世共享物资的承诺书呢我撕碎纸张洒向丧尸群。
末世里最无用的就是信用。
直到我打开仇人电脑,监控画面里女友正恭敬汇报：
博士,002号实验体已成功回收重生数据。
冷冻舱里静静躺着——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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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刺骨,混着泥浆,灌进我的口鼻。每一次濒死的呛咳都拉扯着胸腹间那个巨大的、被粗暴撕开的裂口。空气带着铁锈的腥气,浓得化不开,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刀子。
视线模糊,像隔着一层被血染红的毛玻璃。昏暗摇曳的应急灯光,勾勒出几张熟悉又狰狞的脸孔,居高临下,如同在欣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视线中央,是她。
林薇薇。
雨水冲刷着她白皙的脸颊,几缕湿透的黑发粘在腮边,非但没有狼狈,反而衬得她那张脸有种惊心动魄的、冷酷的艳。她微微歪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或许是雨,或许是别的什么。那双曾让我无数次沉溺、以为盛满了整个星河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映不出我一丝濒死的影子。只有嘴角,噙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纤细的手指,沾满了滑腻、暗红的液体,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还在微弱地搏动,一下,又一下。
咚…咚…
每一下跳动,都牵扯着我残躯里仅存的力气,泵出更多的温热液体,融入身下冰冷的泥水。
是我的心脏。
它就那么赤裸裸地、带着生命余温地躺在林薇薇的掌心,像一件刚刚出土的、新鲜而怪异的艺术品。
舔狗的心,她的声音穿过哗哗的雨幕,清晰得如同冰锥,精准地凿进我的耳膜,带着一种奇异的、欣赏般的腔调,颜色…果然比普通人要鲜艳一点呢。跳动得也…挺有韧劲的,难怪能舔那么久。
她顿了顿,指尖似乎在那颗还在抽搐的心脏上轻轻按了一下,像是在检验一块肉的弹性,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最适合当末世标本了。你说呢,阿诚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撕裂的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喷在冰冷的空气里。视线死死锁住她,渴求一个答案,哪怕是最恶毒的咒骂。
林薇薇还没开口,旁边一张油腻肥胖的脸挤了过来,是赵志雄。他脸上堆着令人作呕的假笑,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诚哥,别怨我们啊！薇薇姐早就是我们‘野狼会’的人了！你这傻小子,守着那么多物资,还整天想着分给那些没用的老弱病残这不是暴殄天物嘛！你死了,你的物资,还有你这颗特别的心,都归我们了！这叫…这叫物尽其用,懂不懂
他旁边那个满脸横肉、肌肉虬结的李铁,咧开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发出一阵沉闷如野兽般的低笑：嘿嘿,诚哥,你以前总说兄弟如手足现在你这‘手足’,就安心当我们的垫脚石吧！下辈子,记得把眼睛擦亮点！
更多的嘲笑声,像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残存的意识里。那些曾经被我庇护过的面孔,那些我曾视为同伴的人,此刻都扭曲成了地狱里狂欢的恶鬼。他们的笑声、咒骂,混杂着无情的雨声,成了我生命尽头最刺耳的送葬曲。
剧痛和极致的冰冷,如同两只巨手,将我残存的生命力一丝丝抽离。意识在黑暗的泥沼里沉沦,最后一丝清明,死死烙印下林薇薇那张冰冷带笑的脸,赵志雄贪婪的嘴脸,李铁残忍的狞笑…还有周围那一张张曾经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扭曲面孔。
恨！
滔天的恨意,像地狱的业火,焚烧着我灵魂的每一寸,比胸口的剧痛更甚百倍！
我不甘心！
如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漆黑的天幕,紧随而来的炸雷,仿佛直接在头顶爆开。强烈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
嗡——
刺耳的手机闹铃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割开了浓稠的黑暗。
我骤然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剧烈的窒息感死死扼住喉咙,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深水里被打捞上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视线慌乱地扫视。
不是冰冷泥泞的废弃工厂地面。
是天花板。熟悉的、有些泛黄的天花板,上面贴着几张过时的球星海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老旧房间的尘埃味,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清晨特有的、带着点喧嚣的宁静。
阳光！
温暖的、金黄色的阳光,正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投射进来,在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明亮的光带。光带里,无数微小的尘埃在无声地、缓慢地漂浮、旋转。
活着
我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颤抖的双手猛地撕开胸前的睡衣布料。皮肤完好无损！没有那个撕裂的、足以塞进一个拳头的恐怖伤口！只有一层薄薄的、健康的汗珠,在晨曦下微微反光。
心脏在掌下,隔着温热的皮肤和肋骨,强健有力地搏动着。
咚…咚…咚…
沉稳,有力,充满了生命力。
不是梦。
那彻骨的冰冷,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林薇薇指尖的滑腻触感,那颗被捧在掌心、还在微弱跳动的器官…还有那淹没一切的恨意…都真实得如同刻进了骨髓里！
重生！
这个词,带着一种荒诞又狂喜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混乱的思维！
我几乎是扑到床边,一把抓起那个正在床头柜上嗡嗡作响、屏幕亮得刺眼的手机。手指因为激动和残留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方块。
屏幕解锁。
刺目的日期,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中央：
【20XX年,9月15日,星期一,上午
7:30】
距离那场彻底改变人类命运的、被后世称为蚀骨之雨的全球性病毒暴雨爆发,还有——整整三个月！
九十天！
九十个可以扭转乾坤、可以清算血债的日夜！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将我冲垮。我用力攥紧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这疼痛却带来一种近乎癫狂的真实感。
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噩梦开始之前！
呼…吸…我强迫自己进行深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头咆哮的野兽。狂喜过后,是冰冷刺骨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林薇薇那张带笑的脸,赵志雄贪婪的嘴脸,李铁残忍的狞笑,还有那些背叛者扭曲的面孔,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记忆深处。
复仇！
这个念头像淬了剧毒的荆棘,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带来尖锐的刺痛和一种病态的亢奋。前世的愚蠢、盲目、毫无保留的付出,最终换来的是在冰冷雨夜里被开膛破肚！这一世,我要让他们所有人,百倍、千倍地偿还！我要让他们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让他们亲身体验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在绝望中一点点腐烂的滋味！
冷静！必须冷静！
狂怒和仇恨是毒药,会让人失去判断。我用力抹了一把脸,掌心的汗水和残留的冰冷触感混合在一起。当务之急是时间！是物资！是在末日降临之前,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只有活着,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将复仇的刀刃,精准地插入每一个仇敌的心脏！
前世,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共享、互助的可笑信条,把辛苦收集的物资和关键信息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林薇薇和她那个所谓的互助会。结果呢我的信任,成了他们刺向我的匕首！这一世,那些高尚的念头,统统见鬼去吧！
末世法则第一条：活下去！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末世法则第二条：让背叛者,生不如死！
我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日期数字上,眼神变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三个月…九十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一个庞大而缜密的计划,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在我脑中疯狂转动。
钱！
启动一切计划,都需要庞大的资金！前世的记忆,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
比特币！
一个名词闪电般划过脑海。前世,就在蚀骨之雨爆发前大约两个月,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其中就包括一场震惊世界的交易所黑天鹅事件。一个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小币种,因为其独特的匿名性和抗审查性,在那场风暴中诡异暴涨,短短数日内价格翻了数百倍,成为无数投机者一夜暴富的神话,也成了无数人倾家荡产的噩梦！
那个币种的名字,叫幽灵币（Spectre
Coin）！它的标志,是一个模糊的、带着兜帽的骷髅侧影！
记忆如同精确的坐标,瞬间定位。暴涨的起点,就在…下周一！只有不到五天了！
一股电流般的兴奋感瞬间冲散了恐惧和仇恨。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我撬动末日复仇计划的第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身体因为前世的虚弱记忆和此刻的激动而微微摇晃,但我强行稳住。冲到书桌前,一把拉开抽屉,里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杂物——旧手机、充电线、几张过期的健身卡、几本翻烂了的网络小说…还有几张银行卡。
我粗暴地翻找着,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笨拙。终于,在最底层,摸到了那几张薄薄的、印着不同银行logo的卡片。工行、建行、招行…还有一张额度可怜的信用卡。我把它们一股脑抓在手里,冰冷的塑料质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这些,是我工作几年积攒下的全部家当,加上透支信用卡的极限额度,大概能有…十五万左右。在前世,这笔钱在末日前夕连一箱高级罐头都换不到,但此刻,它们就是我的全部赌本！
十五万…我低声念着这个数字,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燃烧的炭火,够了！足够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胡乱套上一件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眼神深处是挥之不去的惊悸,但更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重生,也叫复仇。
拿起钥匙,冲出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防盗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城市特有的尾气和早点摊的油烟味。楼下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带着为生活奔波的麻木或焦虑。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脆弱的金色。
和平的表象。
谁能想到,九十天后,这看似坚固的一切,都将被一场诡异的、腐蚀血肉、扭曲意志的蚀骨之雨彻底摧毁文明的外衣将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掠夺、背叛和绝望的哀嚎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这虚假的阳光,这麻木的人群…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而这一次,我将是地狱的看门人,也是…复仇的审判者！
目标明确：银行！取钱！然后,全部压上那个即将腾飞的幽灵！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奔跑。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在无声地呐喊：
林薇薇…赵志雄…李铁…还有你们所有人…等着我！这一次,轮到我来‘剖开’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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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冷气开得很足,与门外燥热的初秋形成鲜明对比。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油墨混合的沉闷气味。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看着柜台后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机械地清点着我递进去的一叠叠现金。
十五万三千六百七十二块五毛。
这是我所有储蓄卡和信用卡能榨出的最后一滴血。厚厚几沓粉红色的钞票,被点钞机唰唰地过了一遍又一遍,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噪音。周围偶尔投来几道或好奇或略带鄙夷的目光——一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年轻人,取出这么大一笔现金,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面无表情,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屏幕上是几个国外加密货币交易所的注册界面,全英文,充斥着复杂的术语和令人眼花的图表。前世为了在末世里搜寻一点能换取食物的信息碎片,我硬是啃过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此刻操作起来,竟有种诡异的熟练感。
身份验证、绑定境外银行卡（一张之前为了海淘办的,里面只剩点零头）、通过繁琐的KYC（了解你的客户）审核…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在跟无形的审查者博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又被空调冷风迅速吹干,留下一片冰凉的黏腻。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点击确认按钮,都像是在悬崖边迈出一步。
终于,最后一个绿色的Verified（已验证）标志亮起。我几乎是立刻切到交易界面,在搜索框里飞快地输入：SPCT。
幽灵币（Spectre
Coin）的交易跳了出来。K线图一片惨绿,价格低得可怜,像一条濒死的虫子,趴在屏幕底部。当前价格：0.0037
USDT（泰达币）。
就是这个！这条看似奄奄一息的虫子,将在几天后化身吞噬一切的巨龙！
我毫不犹豫,将刚刚到账的、兑换成USDT的十五万巨款,手指微微颤抖着,全部输入买入数量框。指尖悬停在那个鲜红的BUY（买入）按钮上,有那么万分之一秒的迟疑。这几乎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押注在一段来自未来的、虚无缥缈的记忆上。赌赢了,海阔天空；赌输了,万劫不复。
但下一秒,林薇薇捧着那颗跳动心脏的画面,带着冰冷的雨水气息和浓烈的血腥味,无比清晰地撞进脑海。那冰冷的笑意,那轻描淡写的舔狗标本…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指尖重重落下！
【买入成功！】
【您已持有：4,054,054.054
SPCT】
看着账户里那一长串惊人的、带着小数点的幽灵币数量,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眩晕感攫住了我。成了！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踏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台精密的、不知疲倦的机器。身体里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焰,驱动着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
城西,一个靠近省道、废弃多年的大型物流仓库区。铁皮棚顶锈迹斑斑,野草从开裂的水泥地缝隙里顽强地钻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陈年灰尘的混合气味。我戴着口罩,跟着一个满手油污、说话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中年仓库管理员老张,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坑洼的地面上。
喏,就这个！老张用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捅开一扇巨大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卷帘门,哗啦啦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区回荡。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巨大的空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层高惊人,几缕阳光从高处的破窗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够大吧以前堆钢材的！就是旧了点,位置也偏…老张搓着手,打量着我的脸色。
位置偏,好。我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仓库的内部结构。厚实的混凝土墙,粗壮的钢梁结构,巨大的空间…完美！这正是我需要的——一个远离市区核心、足够隐蔽、能容纳海量物资并改造成堡垒雏形的据点！就它了！签合同,押一付三！
合同签得飞快。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冰凉的金属触感沉甸甸地压在掌心。我站在空旷仓库的中央,仰头望着高高的、布满灰尘的穹顶,仿佛看到了未来堆积如山的物资和坚不可摧的壁垒。这里,将是我末日复仇的起点,也是埋葬仇敌的坟墓！
钱！钱！钱！
幽灵币的暴涨需要时间发酵,而物资的囤积刻不容缓！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找出所有能借钱的朋友,编造着各种拙劣但急迫的理由——家人重病、创业急需、甚至不小心搞大了女朋友肚子…电话那头传来或同情、或敷衍、或直接不耐烦挂断的回应。尊严在前世被剖开胸膛的那一刻,早就喂了狗！只要能换来启动资金,再卑微的乞求也值得。
最终,靠着透支最后的人情和信用,又勉强凑到了五万块。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这笔钱,连同我身上最后一点生活费,立刻化作了仓库角落里第一批堆积的基石。
成吨的真空包装大米、面粉,堆得像小山。一箱箱沉甸甸的军用压缩饼干,散发着朴实而可靠的气息。垒得整整齐齐的矿泉水,透明的塑料瓶反射着仓库顶灯冰冷的光。还有成桶成桶的食用油,密封的铁皮罐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这仅仅是冰山一角。食物,只是生存的基础。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奔波于各大五金建材市场、户外用品专卖店甚至是一些不显眼的特种装备店。清单上的项目一项项被艰难地勾掉：
加厚的高强度合金钢板——用于加固仓库大门和关键墙体结构。
大功率静音柴油发电机——三台！还有配套的、散发着浓烈化学气味的燃料稳定剂和堆积如山的柴油桶。
大型工业净水器系统——滤芯堆满了半个货架。
顶级保温材料——像银色的皮肤,覆盖在仓库内搭建的临时生活区墙壁上。
最顶级的户外生存装备——从能抵御零下几十度的极地睡袋,到多功能工兵铲,从高强度伞绳到净水药片,塞满了几个巨大的防水整理箱。
急救药品——尤其是抗生素、止血绷带、消毒剂,塞满了好几个专用的医疗箱。
甚至…还有几把在特定渠道费尽周折才弄到的强力复合弓和弩,以及几大箱闪烁着寒光的精钢箭簇。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种原始的安全感。
仓库的一角,渐渐被这些冰冷的、坚硬的、代表着生存二字的物资占据。空气中混杂着新金属的冷冽、柴油的刺鼻、塑料包装的微甜以及干燥粮食特有的谷物香气。这气味并不好闻,却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安心。每一件物资的增加,都像是在复仇的天平上,增加了一枚沉重的砝码。
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困了,就裹着新买的睡袋,在冰冷的仓库水泥地上囫囵睡几个小时。饿了,就啃几口压缩饼干,喝几口冰冷的瓶装水。手机成了我连接外界的唯一窗口,屏幕几乎24小时亮着,上面是幽灵币那令人心惊肉跳的K线图。
时间在焦虑、疲惫和疯狂的囤积中,一天天流逝。
终于,在那个被前世记忆精确标记的日子——第五天的下午。
我正和几个临时雇来的搬运工,费力地将最后一批沉重的柴油桶滚进仓库角落。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嗡嗡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示意工人继续,自己走到角落,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交易所APP推送的通知,鲜红的标题像一记重拳砸在眼球上：
【市场异动！幽灵币（SPCT）24小时暴涨超500%！神秘力量入场引发幽灵狂潮！】
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血液轰然冲上头顶！我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戳着屏幕点开APP。
账户资产那一栏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动、飙升！
原本投入的十五万多块本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9,876,543.21
USDT！
接近一千万美金！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这巨大的数字冲击力还是让我眼前一阵发黑,脚下踉跄了一下,连忙扶住旁边冰冷的合金钢板才站稳。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提醒着我这不是梦。屏幕上那串跳跃的数字,散发着致命的、令人窒息的光芒。
狂喜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成了！第一步豪赌,大获全胜！
老板老板！你没事吧搬运工看到我脸色煞白又突然涨红、摇摇欲坠的样子,关切地喊了一声。
没事！我猛地站直身体,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有些变调,带着一种近乎嘶吼的亢奋,干得好！今天所有人,工资翻倍！不！三倍！
工人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年轻老板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兴奋。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欢呼,眼神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还在不断向上跳跃的数字,瞳孔深处,冰冷的火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
林薇薇…赵志雄…李铁…还有你们这群吸血的蛆虫…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的铁锈味,那是我咬破了自己的嘴角。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恶毒的计划,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盛宴,才刚刚开始。而你们,注定是这场盛宴上,最痛苦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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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我脸上,像一层冰冷的鬼火。屏幕上,是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界面,背景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头像亮着。其中一个,赫然是林薇薇的自拍头像——她笑得眉眼弯弯,清纯又无辜,背景是阳光灿烂的大学校园。这笑容,此刻在我眼中,比丧尸腐烂的脸还要可怖。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杀意。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嗒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瘆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薇薇,睡了吗（微笑表情）刚得到个绝密消息！内部渠道,千真万确！有个叫‘幽灵币’的玩意儿,就这几天,有大庄家要坐庄拉盘！保守估计…至少翻二十倍！（神秘表情）这可是暴富的机会！我把我全部身家都押上了,还找朋友借了不少…但感觉还是不够稳。你人脉广,帮我问问赵哥（赵志雄）、李哥（李铁）他们,还有‘互助会’里信得过的兄弟,要不要一起上车人多力量大,也能分摊点风险不是（合作共赢表情）
信息发出。我盯着那个亮着的头像,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狰狞的弧度。
演戏伪装前世我用真心换来的是剜心之痛。这一世,我精心编织的谎言,将成为勒死你们所有人的绞索！贪婪没错,我太了解你们了。前世你们能为了几箱罐头对我痛下杀手,如今面对这唾手可得的二十倍暴利,你们怎么可能忍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里只有柴油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我的心跳声。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焦灼和冰冷的恨意在胸腔里无声地厮杀。
终于！
林薇薇的头像急促地跳动起来！
真的假的！阿诚！你从哪听来的消息（震惊表情）二十倍！这也太夸张了吧！
紧接着,赵志雄油腻的头像也跳了出来,语气急切：小江消息可靠吗哪个交易所具体时间点有吗（焦急表情）
李铁的头像紧随其后,简单粗暴：诚子！有这种好事！带兄弟一个！我手头还有点闲钱！（拍胸脯表情）
互助会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平时潜水的人都冒了出来,七嘴八舌：
江哥！求带飞啊！
二十倍！我的天！这得赚多少！
江哥仗义！这种好事还想着兄弟们！
投！必须投！砸锅卖铁也要上车！
群情激昂,贪婪的气息几乎要透过冰冷的屏幕溢出来。我甚至能想象出林薇薇眼中闪烁的算计光芒,赵志雄搓着手兴奋的样子,李铁拍着桌子叫嚣的嘴脸。
鱼儿,上钩了。
我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手指继续在屏幕上飞舞,扮演着那个有福同享的老好人：
薇薇,赵哥,李哥,大家别急！（安抚表情）消息绝对可靠！是我一个在华尔街的远房表哥给的内部线报！他就在那个操盘团队里！（神秘兮兮）不过时间非常紧！庄家动作就在这一两天！想上车的,赶紧筹钱！越多越好！记住,只买‘幽灵币’（SPCT）！别的都是烟雾弹！（强调）操作流程我发群里,大家抓紧！记住,保密！消息泄露就全完了！（严肃表情）
一套精心准备好的、漏洞百出却又极具煽动性的操作指南发了出去,里面夹杂着大量似是而非的术语和内幕消息的暗示。群里的气氛更加狂热了,仿佛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看着那些兴奋到语无伦次的回复,我关掉了群聊界面,切回幽灵币的交易盘面。价格曲线依旧在疯狂地向上冲刺,像一条失控的巨龙。我的账户资产数字,已经突破了令人目眩的八位数。
很好。
我站起身,走到仓库巨大的合金门前。门外,是沉沉的夜色。我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厚重、冰冷的金属门板。这扇门,将在不久后,隔绝两个世界。
尽情地贪婪吧…尽情地狂欢吧…我对着无边的黑暗,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如同夜枭,用你们全部的积蓄…用你们的房子车子…甚至用你们借来的高利贷…去追逐这场‘二十倍’的美梦吧！
等你们拼尽一切,以为抓住了通往天堂的绳索时…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在冰冷的合金上刮擦出刺耳的锐响,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我会亲手…把这绳索,变成勒死你们的绞索！
让你们在末世的地狱里,连做一只挣扎的蛆虫…都求而不得！
时间,在一种诡异而亢奋的氛围中飞速流逝。
幽灵币的价格,如同我预言的那样,在经历了最初几天令人窒息的疯狂拉升后,在达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历史高点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巨兽,轰然崩塌！
断崖式下跌！
K线图上,那根代表暴跌的、巨大无比的、刺眼的阴线,像一把滴血的铡刀,狠狠斩断了所有贪婪的美梦。
我的手机,成了接收绝望哀鸣的终端。消息提示音疯狂炸响,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
林薇薇的头像疯狂闪烁,信息一条接一条,从最初的惊慌失措,迅速演变成歇斯底里的哭诉和质问：
阿诚！怎么回事！暴跌了！暴跌了！（惊恐表情）
我的钱！我的钱全没了！（崩溃大哭表情）
你不是说二十倍吗！现在连本钱都没了！你骗我！江诚你这个混蛋！（愤怒咒骂）
我怎么办！我抵押了房子！还借了网贷！他们会杀了我的！阿诚！求求你！想想办法！（绝望哀求）
赵志雄的信息则充满了暴怒和赤裸裸的威胁：
江诚！你他妈玩我！（怒火表情）
老子全部身家！还有借的高利贷！都砸进去了！现在血本无归！你给老子等着！（带血刀表情）
老子要是活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弄死你！（杀气腾腾）
李铁的信息更直接,充满了亡命徒般的狠戾：
江诚！操你妈！你敢坑兄弟！（骷髅头表情）
地址发来！老子现在就去找你！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跟你姓！（定位请求）
互助会的群更是早已乱成一锅滚沸的毒粥。疯狂的咒骂、绝望的哀嚎、恶毒的诅咒、彼此间的指责推诿…各种不堪入目的信息刷屏般涌出。昔日的互助,在巨大的利益（损失）面前,瞬间化作了互相撕咬的修罗场。
骗子！江诚是骗子！大家别放过他！
我的钱啊！全没了！老婆要跟我离婚了！
谁有江诚地址！一起去弄死他！
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
报警！快报警！告他诈骗！
……
看着屏幕上这些跳动的、充满怨毒和绝望的文字,我靠在冰冷的合金门板上,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干涩、嘶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胸腔里翻涌的,是冰冷的岩浆,是复仇的甘霖。
痛吗绝望吗被信任之人推入深渊的滋味,好受吗
这只是开始。利息而已。
我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早已沸腾的互助会群。无视掉满屏的污言秽语和死亡威胁,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然后,发送。
各位兄弟姐妹,稍安勿躁。（微笑表情）
市场波动很正常,庄家洗盘而已。（淡定表情）
稳住！很快就会有更强劲的反弹！相信我！（握拳加油表情）
现在割肉,就真的血本无归了！坚持住！（鼓励表情）
信息发出。
群里瞬间死寂了一秒。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更加恶毒的咒骂海啸般袭来！几乎要将手机屏幕淹没！
江诚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反弹你妈！骗子！不得好死！
还装！老子要杀了你！
大家人肉他！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我冷笑着,直接退出了这个充斥着诅咒的群聊,世界瞬间清静了不少。然后,我分别点开林薇薇、赵志雄、李铁那疯狂跳动的私聊头像。
给林薇薇：
薇薇,别怕。（温柔表情）
我这边还有点钱,能帮你周转一下。（体贴表情）
不过,你知道的,现在风声紧。我需要你帮我个小忙。（暗示表情）
帮我稳住赵哥、李哥他们,还有群里那些闹得凶的。告诉他们,很快就有转机,别做傻事。（合作表情）
等风头过了,我的,就是你的。（爱心表情）
给赵志雄：
赵哥,息怒！（擦汗表情）
这绝对是庄家的暴力洗盘！就是要洗掉不坚定的散户！（专业分析表情）
我得到最新线报,更大的庄家马上入场！目标是翻五十倍！（重磅消息表情）
现在正是抄底加仓的好时机！错过这次,一辈子后悔！（诱惑表情）
想想五十倍！赵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鼓动表情）
给李铁：
铁哥！冷静！（肌肉表情）
兄弟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委屈表情）
这是庄家故意砸盘,吓唬人的！（不屑表情）
真正的大佬在后面！马上要拉爆了！（神秘表情）
现在价格多低正是千载难逢的抄底机会！把能搞到的钱全砸进去！一把翻盘！（豪气表情）
等赚了钱,兄弟我带你去最顶级的场子潇洒！（坏笑表情）
信息发出。我甚至能想象出林薇薇看到我的就是你的时眼中重新燃起的贪婪和算计；能想象出赵志雄听到五十倍时呼吸的急促和赌徒心态的疯狂复燃；能想象出李铁被抄底翻盘、顶级场子刺激得双眼通红的模样。
贪婪,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癌。一次破产的教训,远远不够。只有让他们在绝望的泥潭里,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虚假的希望,再亲手将这希望碾得粉碎,才能品尝到…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滋味。
我关掉手机,将它随意丢在旁边的物资箱上。屏幕彻底暗了下去,仿佛掐灭了那些绝望灵魂最后一丝挣扎的微光。
转身,走向仓库深处。那里,几台大型工业显示器已经组装完毕,屏幕亮着,上面分割显示着仓库内外各个关键角度的实时监控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正对着仓库唯一的入口——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
门外,是沉沉的夜色,以及…即将到来的、更加深沉的末日。
来吧…我对着监控屏幕中映出的、自己那张冰冷而扭曲的脸,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地狱般的期待,用你们最后的疯狂…为我的堡垒…添砖加瓦。
然后…在绝望中…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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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刺鼻的、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砸在仓库高处的合金雨棚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烧红的烙铁淬入冷水。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密集的雨点迅速连成一片,敲打在厚重的金属顶棚上,汇成一片沉闷而压抑的轰鸣,仿佛无数细小的恶魔在疯狂叩击着棺材盖。
蚀骨之雨。
末世的开端。
我站在仓库二层的观察窗前,厚厚的防弹玻璃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和气味,但视线穿透雨幕,依旧能看到远处城市天际线在灰暗天幕下扭曲的轮廓。那曾经繁华的灯火,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地熄灭、混乱,被更原始的、代表着混乱和毁灭的暗红色火光所取代。隐约的、非人的嘶吼和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即使隔着这么远,似乎也能穿透风雨,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仓库内,巨大的工业照明灯散发着稳定而冰冷的光。空气经过强力净化系统的过滤,带着一丝干燥的、工业化的洁净味道。发电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如同堡垒稳定有力的心跳。眼前,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分类整齐,如同沉默的士兵方阵。武器架上,复合弓冰冷的反光,弩箭锋锐的箭头,还有墙角那几支用油布仔细包裹着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霰弹枪…都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感。
这里,是末日中的孤岛,是复仇的堡垒。
我收回目光,走向仓库中央的控制台。巨大的显示屏上,分割着数十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清晰地显示着仓库大门外的情况。
雨下得更大了,灰黑色的雨幕几乎将天地连成一片。豆大的雨点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远处,几个摇摇晃晃、姿态诡异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的动作僵硬而扭曲,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身上挂着破烂的衣物,被雨水浸透,紧贴着腐烂或残缺的肢体。其中一个,似乎察觉到了仓库方向活人的气息（也许是灯光也许是发电机的声音）,猛地转过头,腐烂了一半的脸上,一只浑浊的眼珠诡异地转动着,死死盯住了监控探头的方向,张开淌着黑色涎水的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
丧尸。蚀骨之雨的第一批杰作。
这时,监控画面的边缘,一辆破旧的、沾满泥浆的面包车,如同惊弓之鸟般歪歪扭扭地冲了过来,一个急刹车,险险地停在了仓库大门外的空地上,溅起大片浑浊的泥水。车门被粗暴地推开,几个人影狼狈不堪地滚了下来,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仓库那扇厚重、冰冷、紧闭的合金大门前。
正是林薇薇、赵志雄、李铁,还有另外两三个互助会的骨干成员。
他们浑身湿透,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和可疑的暗色污渍。林薇薇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惨白的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只剩下惊恐和怨毒。赵志雄的胖脸上满是泥点,一只眼睛肿得老高,油光光的头发黏在头皮上,显得格外狼狈,眼神里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李铁更惨,胳膊上胡乱缠着渗血的布条,脸上带着几道新鲜的血痕,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但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江诚！开门！江诚！快开门啊！林薇薇第一个扑到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冰冷厚重的合金门板,尖锐的指甲在金属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混合着她嘶哑凄厉的哭喊,我知道你在里面！求求你！开门！放我们进去！外面…外面全是怪物啊！！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姓江的！你个王八蛋！给老子开门！赵志雄用他那肥胖的身体狠狠撞向大门,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大门纹丝不动。他喘着粗气,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抖动,小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他妈坑了老子的钱！害得老子破产！现在还想见死不救！开门！不然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江诚！滚出来！李铁直接用脚猛踹大门,发出哐哐的巨响,他挥舞着手里一根沾着黑血的铁棍,指着门上的摄像头,狰狞地咆哮,别以为躲在这乌龟壳里就没事！老子知道你有吃的！有武器！识相的赶紧开门！不然等老子砸开这破门,第一个宰了你！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哭喊、咒骂、哀求,声音混杂在越来越密集的雨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丧尸嘶吼中,构成了一幅绝望的末日交响。
控制台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几张因恐惧和怨恨而扭曲变形的脸。他们捶打、踢踹的动作,在巨大的合金门上显得那么可笑而无力。冰冷的复仇快感,如同细密的电流,无声地窜遍全身。
我慢条斯理地拿起控制台上的麦克风,按下了通话键。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通过大门外的扬声器骤然响起,盖过了他们的哭嚎咒骂,吓得门外几人猛地一哆嗦,惊恐地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各位,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经过电子处理后,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传到了门外,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宣读判决,好久不见。看来,外面的‘蚀骨之雨’,滋味不太好受
江诚！！林薇薇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到摄像头下方,仰着脸,泪水混合着雨水在她肮脏的脸上肆意流淌,阿诚！是我啊！薇薇！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开门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钱…那些钱我不要了！都给你！只要你让我进去！外面…外面会死的！呜呜呜…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悔不当初。
情分我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讥诮,林薇薇,你是指…你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和赵志雄、李铁他们谋划着怎么在末世里把我榨干最后一滴价值,最后再剖开我的胸膛,拿走我的心脏当‘标本’的情分吗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门外几人头顶爆开！
林薇薇脸上那凄楚的哀求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赵志雄和李铁也猛地瞪大了眼睛,撞门和踹门的动作同时停下,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他们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那个传出声音的扬声器,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合金大门,看到里面那个他们以为早已被遗忘在冰冷雨夜中的死人！
你…你胡说什么…林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想要否认。
胡说我打断她,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透过扬声器,刮过门外几人的皮肤,需要我提醒你吗那天晚上的雨,比今天还冷。废弃工厂,生锈的钢梁…你捧着我的心脏,说‘舔狗的心脏,最适合当末世标本’。赵志雄夸你物尽其用,李铁笑我兄弟如手足…这些,需要我帮你们回忆得更清楚一点吗
死寂。
门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哗哗的雨声,和远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丧尸嘶吼。
林薇薇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风中的枯叶。赵志雄脸上的肥肉抽搐着,冷汗混合着雨水滚滚而下。李铁握紧铁棍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疯狂的凶光。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扇冰冷的大门之后,根本不是什么他们可以祈求庇护的傻小子,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带着滔天恨意的复仇恶鬼！
不…不可能…你…你…赵志雄语无伦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没什么不可能。我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托你们的福,我回来了。
我拿起放在控制台旁边的一张纸。那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格式工整的文件,标题清晰可见：【末世互助物资共享承诺书】。下方,签署着江诚的名字,还有林薇薇、赵志雄、李铁以及其他几个门外之人的亲笔签名和鲜红指印。日期,赫然是末世爆发前一个月。当时,他们就是用这份虚假的承诺,哄骗我共享了关键物资信息。
你们不是来寻求庇护的吗我对着麦克风,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依据呢就凭…这个我慢悠悠地将那份承诺书举到监控摄像头前,让他们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签名。
门外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屏幕上那份熟悉的文件上,眼中燃起一丝病态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望！
对对对！承诺书！林薇薇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尖声叫道,阿诚！你看！我们有承诺书！你签过字的！你答应过要共享物资,要互助的！你不能食言！
开门！江诚！白纸黑字！你想赖账！赵志雄也嘶吼着,仿佛找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快开门！不然你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其他人也跟着叫嚣起来。
看着屏幕上他们那副可笑又可悲的嘴脸,我嘴角的弧度,终于扯到了一个近乎残忍的极致。
承诺书互助共享
我轻轻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然后,在门外所有人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监控镜头清晰的捕捉下——
我双手捏住那份承载着他们最后希望的纸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臂肌肉绷紧,猛地向两边——
嗤啦——！
清脆响亮的撕裂声,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去！
纸张被干净利落地一撕两半！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双手交错,再撕！四半！八半！…
厚厚的一叠承诺书,在我手中如同脆弱的枯叶,被彻底、无情地撕成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你…你干什么！林薇薇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仿佛被撕碎的是她的心脏。
我没有理会她的尖叫。
控制台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我伸出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嗡——
仓库大门上方,一个隐蔽的通风口格栅缓缓移开。一个碗口大小的管道口露了出来。
我抓起控制台上那一大把被撕得粉碎的纸屑,走到管道口旁,手一扬——
呼！
无数雪白的纸片,如同在葬礼上抛洒的冥钱,被强劲的通风气流猛地卷了出去！
纷飞的纸屑,瞬间被门外狂暴的雨幕吞没。它们旋转着、飘舞着,在灰黑色的雨水中,白得刺眼,如同无数绝望的魂灵,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门外几人惊骇欲绝的头顶、脸上,洒落在他们脚下肮脏的泥水里。
冰冷的雨水,立刻将纸屑打湿、浸透、碾入泥泞。
我重新凑近麦克风,看着屏幕上那几张被纸屑覆盖、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声音透过扬声器,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如同地狱吹来的寒风,冻结了门外所有的哭嚎和咒骂：
现在,看清楚了吗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如同宣判：
末世里,最廉价、最无用的东西——
就是你们挂在嘴边的…信用。
带着你们虚伪的承诺,和你们恶心的贪婪…
在雨里…慢慢腐烂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那几个被活人气息和声音吸引的丧尸,终于拖着蹒跚而迅猛的步伐,嘶吼着,冲破了雨幕,朝着门口那几个鲜活的血肉之躯,扑了过来！
绝望的惨叫声,瞬间撕破了雨夜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