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递给我一颗糖,笑着看我在教室当众脱光。
男友骂我不知廉耻,亲手把我推下天台。
重生回吃糖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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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塞了一千只愤怒的黄蜂在里面横冲直撞。每一次震动都牵连着太阳穴突突地跳,撞击着脆弱的头骨。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咽下一把滚烫的沙砾。
我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一片模糊的晃动,像是隔着一层浑浊的、被雨水冲刷过的毛玻璃。天花板上那盏熟悉又廉价的白炽灯管,边缘晕开模糊的光圈,刺得眼睛生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廉价泡面调料包的浓烈咸香,女生堆里混杂的香水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得发腻的水果硬糖的味道,丝丝缕缕,顽强地钻进鼻腔。
这股甜腻的味道,像一根冰冷淬毒的针,猛地刺破了我混沌的意识!
林晚!是你!你回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在下一秒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束缚。巨大的、混杂着恐惧、狂喜和彻骨恨意的浪潮瞬间将我淹没,几乎窒息。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太急,带起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哟,醒了一个带着戏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懒洋洋的,像毒蛇吐信。
我猛地扭头。
是她!张琳!
她就坐在我对面的床铺上,斜靠着墙壁,两条腿大喇喇地伸着,几乎要伸到过道中间。她手里正抛玩着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动作随意又轻佻。窗外的天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那张曾经让我觉得阳光开朗、此刻却只感到无比恶毒和丑陋的侧脸。
她抛玩的,是一颗糖。
一颗用花花绿绿玻璃纸包裹着的硬糖,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廉价而诡异的微光。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正是从这颗糖上散发出来的。
噩梦的源头!
前世所有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屈辱,如同被强行撕开的血痂,瞬间喷涌而出,将我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是这颗糖!在张琳不经意递给我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彻底滑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清楚地记得,吃下这颗糖的第二天,在那个挤满了系里同学、甚至还有几位院领导的《社会心理学》公开课上,我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全场死寂的、数百道惊骇莫名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完全不听大脑使唤。我的手指,冰冷僵硬,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一颗颗解开了外套的纽扣,然后是里面的薄毛衣。在意识清醒却完全无法反抗的绝望深渊里,我甚至开始摸索牛仔裤的金属扣……时间仿佛凝固了整整五分钟,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个世纪的酷刑,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皮肤和灵魂上。
而张琳,她就坐在教室后排的角落,嘴角噙着一抹残忍而得意的冷笑,无声地看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针对我的公开处刑。
社死。真正的社会性死亡。铺天盖地的嘲讽、鄙夷、猎奇的议论,像肮脏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
我的男友陈泽,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爱我一辈子的人,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中,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冲到我面前,那张曾经温柔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林晚!你他妈疯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你怎么这么贱!这么不知廉耻!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憎恨。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我崩溃地跑上教学楼空旷的天台,风很大,吹得我单薄的衣服猎猎作响。陈泽追了上来,他的眼神赤红,里面翻涌着狂怒和被背叛的屈辱。
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他嘶吼着,一步步逼近。
陈泽,不是的!是张琳!是她给我吃了那颗糖!是她控制了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哭喊,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糖控制陈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肌肉抽搐着,露出一个狰狞到极点的笑容,林晚,你他妈当我是傻子自己发疯还要拖琳姐下水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活着都是污染空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毫不留情的推力狠狠撞在我的后背上!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向前猛扑。脚下是坚实的水泥边缘,然后……是令人心悸的失重感。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视野里是陈泽那张因暴怒和扭曲而无比陌生的脸,在天台的边缘一闪而过,迅速被拉远、模糊。下方,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在视野里飞速放大。
砰!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从我的身体内部传来。剧痛如同爆炸般瞬间席卷了每一根神经,但诡异的是,意识并没有立刻消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身体下方蔓延开来,浸透衣物,黏腻地贴在地上。我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视线正好对着教学楼的入口。
我看到张琳从楼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事后的惊慌。她冲到陈泽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心照不宣的眼神。陈泽喘着粗气,指着坠落的我,嘴唇开合,似乎在急切地解释着什么。张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赞许。然后,他们才一起看向地上扭曲的我。
陈泽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那眼神,比冬夜的风还要刺骨。他厌恶地撇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嘴里清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脏了。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我。无尽的冰冷和怨恨,是我最后的感知。
而现在……
我回来了!回到了这一切开始之前!回到了这颗该死的糖,被递到我面前的前一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搏动,血液冲上头顶,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巨大的恨意如同沸腾的岩浆,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破体而出。我死死盯着张琳手中那颗抛上抛下的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喏,晚晚,张琳终于停止了抛糖的动作,她转过头,脸上堆起一个自以为阳光灿烂、实则虚伪到令人作呕的笑容,将那颗裹着廉价玻璃纸的糖果递到我眼前,看你蔫蔫的,脸色这么差,低血糖了吧来,姐请你吃颗糖,补充点能量,甜一甜。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来自室友的善意关怀。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和冰冷算计。
前世,我就是被这伪装的善意蒙蔽,傻傻地接了过来,剥开糖纸,将那包裹着恶毒诅咒的甜蜜含入口中,亲手为自己签下了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这一次……
我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意和即将喷薄而出的冰冷杀机。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微微发颤,落在张琳眼里,大概只像是一个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虚弱样子。
我伸出手,动作带着点刚从昏沉中醒来的迟钝。指尖在触碰到那颗冰凉坚硬的糖果时,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瞬,如同触碰到了毒蛇的鳞片。然后,我稳稳地捏住了它。
玻璃纸在我手中发出细碎的、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谢谢琳姐。我抬起头,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病弱感。这声音,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而扭曲。
张琳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真诚了几分,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满意。客气啥,都是姐妹,赶紧吃了吧,脸色白得吓人。
我点点头,动作缓慢地剥开那层薄薄的、色彩艳丽的玻璃纸。糖衣被剥离,露出里面那颗颜色浑浊、带着可疑人工色素感的圆形硬糖。那股甜腻到发齁的气味更加浓郁了,直冲脑门。
在张琳看似随意实则紧紧盯着的目光下,我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糖送入口中。
舌尖刚一接触到那坚硬的表面,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劣质香精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苦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前世最后时刻的冰冷绝望、当众脱衣的极致羞耻、陈泽那声不知廉耻的唾骂、坠楼时骨头碎裂的剧痛……所有破碎的画面和感觉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神经。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
但我死死地、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压制住了这股生理上的剧烈排斥!
不能吐!绝不能吐!
成败在此一举!
我保持着微微低头、含住糖果的姿态,用舌尖极其灵活而隐蔽地一顶,那颗糖便稳稳地、无声无息地滑到了舌根下方,紧贴着口腔底部。那里空间狭小,唾液分泌相对较少。
一股冰凉坚硬的异物感清晰地传来。
唔…好甜。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被含着的糖果堵住,显得更加有气无力。我故意用舌尖在口腔里搅动了一下,发出一点细微的吮吸声,做出正在品尝的样子,同时微微蹙起眉头,仿佛被这甜味齁到了。
甜吧水果味儿的,特带劲儿!张琳哈哈一笑,似乎彻底放松下来,不再关注我,自顾自地拿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外放的夸张笑声和洗脑神曲瞬间充满了狭小的宿舍空间。
成了!
第一步!
我强忍着舌下那颗定时炸弹带来的不适感,维持着虚弱的表情,慢慢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被子下,我的身体因为高度紧张和巨大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舌根下的硬糖,在口腔的温热环境中,表面开始一点点软化、溶解。甜腻中夹杂着苦涩的糖汁,缓慢地分泌出来,顺着舌底的缝隙流淌。我必须极其小心地用舌尖和口腔肌肉的力量,将这些粘稠的液体牢牢控制在舌下的小小空间里,不让它们过早地流到喉咙或者被唾液稀释冲走。这需要高度的专注和精准的控制,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汗水,无声地从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我闭着眼,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宿舍里的一切细微动静——张琳刷手机时手指敲击屏幕的哒哒声,她起身去倒水时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啦声,还有她那带着点得意哼出的不成调的小曲儿。
终于,我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
咕噜噜……
张琳的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
靠,饿了。她嘟囔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得更快,吃啥呢……嗯,就它了,川味小馆的香辣牛肉面!够劲儿!她很快下了单。
外卖来得很快。当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浓郁的、带着强烈花椒辣椒辛香的食物气味飘散开来时,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掀开被子,动作迟缓地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疲惫:琳姐,叫外卖了好香啊。
嗯,牛肉面。张琳头也没抬,正专注地把外卖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次性塑料碗里,红油亮汪汪的,覆盖在筋道的面条和几块硕大的牛肉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点缀其间,热气腾腾,辛辣的香气霸道地驱散了宿舍里原本的异味。她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迫不及待地挑起一大筷子面,呼呼地吹着气。
我…我也下去吃点东西,头疼,得喝点热的。我扶着床梯,脚步有些虚浮地往下走,刻意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哦,去吧。张琳的心思全在那碗诱人的面上,敷衍地应了一声,已经埋头吸溜了一大口,辣得直哈气。
我慢慢走向门口,在路过张琳那张堆满了杂物的书桌时,脚步似乎因为虚弱而踉跄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不经意地扫到了桌沿一个空着的矿泉水瓶。
啪嗒!瓶子掉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咳…咳咳咳……几乎在瓶子落地的同时,我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我弯下腰,一手紧紧捂住嘴,咳得整个肩膀都在剧烈耸动,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眼泪都呛了出来。
张琳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皱着眉头,嘴里还含着一口面,含糊不清地抱怨:我靠,林晚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对…对不起…咳咳咳……我一边艰难地道歉,一边捂着嘴,咳得更加痛苦,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微微晃动。
就在这剧烈的咳嗽和身体晃动的掩护下,捂在嘴上的那只手,掌心微微用力向内压紧。舌尖早已蓄势待发,如同最灵巧的弹片,猛地向上一顶!
舌根下那片被体温和唾液软化了近半小时、早已蓄满粘稠糖汁的狭小空间,瞬间被挤压!
一股微量的、带着诡异甜腻气息的、近乎透明的粘稠液体,顺着我刻意微微分开的指缝缝隙,在咳嗽带来的气流冲击和身体晃动的完美掩护下,精准地、悄无声息地滴落下去。
啪嗒。
极其轻微的一声,细不可闻。
它准确地落入了张琳面前那碗敞开着的、飘着厚厚一层红油的香辣牛肉面汤里。粘稠的糖液瞬间被滚烫的红油和浓汤吞没,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浓烈的、霸道的香辣气味,足以掩盖一切细微的异常甜腻。
完成了!
第二步!
我立刻停止了咳嗽,仿佛那阵剧咳耗尽了所有力气,直起身,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这次是真的有些脱力了),眼角还带着刚才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抱…抱歉琳姐,我虚弱地摆摆手,声音嘶哑,突然呛着了,我…我下去喝点粥。说完,不再看张琳的反应,我扶着门框,脚步有些飘忽地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隔绝了张琳可能投来的任何审视目光的瞬间,我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才敢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密集的鼓点,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凉意。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风险和极致亢奋的冰冷战栗,却从脊柱深处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张琳……游戏开始了。你准备好品尝你自己酿下的毒酒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最高明的演员,同时也是最耐心的猎人。
在宿舍里,我依旧是那个有些沉默、有点内向、甚至在他们看来有点懦弱的林晚。我小心地避开张琳的视线,避免任何可能引起她怀疑的接触。她偶尔投来的、带着审视或探究的目光,都被我用恰到好处的疲惫、迷茫或者专注看书的样子挡了回去。
我甚至无意间在她面前提起过两次,说那天吃了她的糖之后,好像精神好了一点,但总觉得怪怪的,头还有点昏沉。这种半真半假、符合控人糖初期反应的说法,似乎更让她放心了。她眼底那丝隐藏的得意,像黑暗中一闪而过的磷火,被我清晰地捕捉到。
时间,在压抑的平静和暗流汹涌的等待中,终于滑到了那个决定性的日子。
周四下午,《社会心理学》公开课。
阶梯大教室里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用平缓的语调讲解着群体压力与从众行为的经典案例。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
空气有些沉闷,混合着书本的油墨味、空调吹出的冷气以及几百号人呼出的气息。
我坐在靠前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却紧紧交握放在桌下,指甲用力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身体深处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的搏动声,咚咚,咚咚,像一面被疯狂敲响的战鼓。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前世那如同地狱般的五分钟,每一个细节都在此刻无比清晰地回放——身体失控的恐怖、手指解开衣扣的冰冷触感、数百道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皮肤的感觉、死寂中压抑的呼吸声……还有陈泽那张扭曲的、充满厌恶唾骂的脸!
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铁锈般的腥甜在口腔里弥漫开,才勉强压住那股翻腾。
来了!
我不用回头,仅凭那如同实质般黏在背上的、带着恶毒期待的目光,就知道张琳来了。她果然坐在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位置——教室后排靠窗的角落。那个位置,既能清晰地看到整个教室的前方,又足够隐蔽。
讲台上,老教授的声音似乎变得遥远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缓慢得如同钝刀割肉。
终于,讲台上的老教授似乎讲完了一个段落,他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低头喝了一口水。
就是现在!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倏然从教室后排的角落荡开。那感觉极其诡异,仿佛空气的密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不适的低频震颤。
张琳动手了!
前世,就是这股阴冷气息弥漫开的瞬间,我的身体便彻底沦为了傀儡!
我的手指在桌下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向大脑!
来了!就是现在!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束,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头和桌椅的缝隙,精准地、毫无阻碍地射向教室后排那个阴暗的角落!
我的目光,不偏不倚,正正对上了张琳那双眼睛!
她的脸上,果然已经挂起了那副熟悉的、胜券在握的、带着残忍戏谑的冷笑。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念动着那恶毒的咒语,眼神里充满了掌控他人生死的傲慢和即将欣赏一场好戏的兴奋。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我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崩溃出丑的样子。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与她冰冷戏谑的视线在空中猛烈相撞的刹那——
张琳脸上那抹志得意满的冷笑,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瞬间僵住了!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成了两个针尖大小的黑点!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冰冷彻骨、毫无惧色、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笑意的脸孔!
那眼神里没有预想中的茫然、恐惧和即将失控的痛苦。
只有恨!冰冷的、淬毒的、如同深渊般的恨意!还有一丝……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嘲弄!
张琳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惊骇!
她念动咒语的嘴唇,像卡壳的机器,猛地停滞了!那个无声的、恶毒的口型,就那么僵在她的唇边。
怎么回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和瞬间爆发的恐慌。控人糖失效了不可能!她明明亲眼看着林晚吃下去的!咒语怎么会没有反应!
就在她这短暂的惊愕和咒语中断的瞬间——
异变陡生!
张琳那双原本带着戏谑和残忍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茫然!这茫然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被一种更加纯粹的、无法抗拒的指令所覆盖!
她那僵在唇边的嘴角,极其不自然地、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强行拉扯着,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僵硬、扭曲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机械感和诡异感。
下一秒,她那双手放在桌面上、原本因为惊愕而微微抬起的手,开始动了!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属于她本人的僵硬感。十根手指,如同被冻僵的鸡爪,极其不协调地弯曲着,摸索着,一点点移向自己胸前衬衫的纽扣。
第一颗……塑料纽扣被僵硬的手指笨拙地抠开。
第二颗……动作稍微流畅了一点,但依旧带着明显的滞涩感。
她的眼神,彻底变了!前一秒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玻璃,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所取代!那是一种灵魂被囚禁在失控躯壳里的、无处可逃的恐怖!
她想尖叫!想怒吼!想停止这疯狂的动作!
但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短促而绝望的气音。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额头、脖子上瞬间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疯狂蠕动!她的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整张脸因为极度的抗拒和用力而扭曲变形,涨成了骇人的猪肝色!
她在拼命挣扎!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在对抗那控制着她身体的无形力量!
然而,咒术一旦启动,绝无可能中途停止!这是它最核心、最残酷的法则!
她那双手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在意志与咒术的激烈对抗下,动作变得更加诡异和扭曲,却丝毫没有停下解扣子的趋势!反而因为剧烈的颤抖,动作幅度变得更大,更加引人注目!
第三颗纽扣被解开!露出了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工字背心!
琳姐你干嘛呢一个压低的、带着浓浓困惑和不解的男声在张琳旁边响起。
是陈泽!
他坐在张琳旁边,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此刻也终于发现了张琳的异常。他扭过头,看着张琳那副浑身颤抖、表情扭曲、还在跟自己的衬衫纽扣搏斗的诡异模样,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张琳是哪里不舒服,或者突然抽风了。
琳姐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陈泽又凑近了一点,伸手想去拍张琳的肩膀。
就在陈泽的手即将碰到张琳肩膀的瞬间——
嗤啦——!
一声布料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声响,猛地响起!
是张琳!在咒术的绝对控制和自身意志的疯狂抗拒所形成的巨大撕扯力下,她胸前那件质量普通的格子衬衫,第四颗纽扣周围的布料,竟然被她自己那失控的、剧烈颤抖的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破布条耷拉下来,露出更大面积的灰色背心。
这突兀的、刺耳的撕裂声,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教室里原本沉闷的空气!
唰!
讲台上,老教授喝水的动作顿住了。
前排几个正昏昏欲睡的同学,被惊得猛地抬起了头。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循着声音来源,将目光投向了教室后方!
死寂。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数百道目光,带着惊愕、茫然、不解、好奇……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角落里浑身筛糠般抖动、还在跟自己衣服搏斗的女生身上!
张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她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是彻底崩溃的绝望和哀求。她想停下来!她拼命地想!但咒术的力量如同无形的钢索,死死地捆缚着她的每一寸肌肉!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她那双手颤抖的手,带着一种绝望的、被操控的精准,终于摸到了自己腰间的皮带扣!
金属搭扣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咔哒!
一声清脆的、在死寂的教室里显得无比刺耳的金属弹开声!
张琳的牛仔裤皮带,被解开了!
卧槽!!!陈泽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椅子腿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噪音。
这一声惊呼,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教室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怎么回事!
后面那个女生在干嘛!
天啊!她…她解皮带!
疯了吗这是在课堂上啊!
拍下来!快拍下来!
……
巨大的哗然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阶梯教室!刚才的沉闷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鼎沸的议论、惊呼、难以置信的尖叫!无数手机被慌乱或兴奋地举起,镜头对准了那个角落,闪光灯开始此起彼伏地亮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讲台上的老教授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铁青,气得胡子都在发抖,猛地一拍讲台:那位同学!你在干什么!立刻停下!成何体统!
但张琳怎么可能停下
皮带被解开后,她那双手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手,动作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些,带着一种诡异的麻木和决绝,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自己牛仔裤的裤腰两侧!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致的嘶吼,终于从张琳那被扼住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如同野兽濒死的哀嚎,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但已经太迟了!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无数闪烁的手机镜头前,在系花苏晴惊恐的尖叫声中——
张琳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扒!
深蓝色的牛仔裤,连同里面那条……印着巨大、鲜艳、无比醒目的黄色海绵宝宝图案的四角内裤!
瞬间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啊——!!!苏晴的尖叫达到了顶峰,她猛地捂住眼睛,身体向后缩去。
我靠!海绵宝宝!
噗!哈哈哈哈!
我的天!她真脱了!
快拍快拍!年度大新闻!
琳姐牛逼!真他妈豁得出去啊!混乱中,陈泽那带着巨大震惊和一丝不合时宜的亢奋、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竟然格外清晰地响了起来。他完全搞不清状况,只觉得张琳这行为艺术玩得太他妈野了!太劲爆了!
整个教室彻底炸开了锅!笑声、惊呼声、议论声、拍照声、椅子碰撞声……汇成一片巨大的、荒诞的、令人窒息的噪音海洋。
而风暴的中心——张琳。
牛仔裤和内裤褪到了膝盖弯,两条光溜溜的、因为长期不运动而显得有些粗壮的腿暴露在空调冷气中,瑟瑟发抖。她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那张惨白的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万念俱灰的空洞。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涣散着,失去了所有的焦距,茫然地望着前方喧闹的人群,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
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将她拖入了无底的深渊。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摩西分开红海般,从喧闹混乱、指指点点的人群中,平静地穿行而过。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盖过了周围的喧嚣。
是我,林晚。
我径直走到了张琳面前。喧闹声似乎在我周围自动降低了分贝,无数道目光从张琳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充满了惊疑、探究和茫然。
我停下脚步,微微歪着头,俯视着眼前这个形容狼狈、眼神空洞、只剩下本能颤抖的施害者。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然后,我缓缓地举起了手机。屏幕亮起,冰冷的白光映照着我同样冰冷的眼眸。摄像头,精准地对准了张琳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以及她此刻滑稽又悲惨的盛况。
我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冰冷。锋利。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
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者,终于露出了微笑。
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柔,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精准地刺入张琳那早已崩溃的耳膜:
别停啊,张琳。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脏上。
咒术要完整做完五分钟才有效呢。
冰冷的手机屏幕忠实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张琳的身体仍在咒术的绝对掌控下,颤抖却精准地继续着那套屈辱的动作。在无数闪光灯和倒吸冷气声中,她僵硬的手指抠住了灰色背心的下摆,开始笨拙地向上卷起,露出更多苍白的皮肤和紧绷的腹部线条。
不……停下……求你……破碎的呜咽终于从她牙缝里挤出,带着濒死的绝望。但咒语如同无形的枷锁,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高,背心被拉过胸口,露出了里面同样印着卡通图案的文胸边缘,羞耻感几乎将她撕裂。
人群的哄笑和议论声浪更高了,夹杂着疯了拍下来的尖叫。陈泽脸上的亢奋早已褪去,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恐,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琳,又猛地转向举着手机的我,嘴唇哆嗦着:林晚!你……你对琳姐做了什么!
我没有看他,目光始终锁定在屏幕里那张崩溃扭曲的脸上,感受着胸腔里岩浆般翻涌的冰冷快意。指尖轻轻按下录制键,将这场由她亲手开启、如今却由我掌控结局的表演,完整地刻录下来。
还有两分十七秒,我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清晰地落在张琳耳中,如同最后的审判,坚持住,琳姐。咒术,还没完成呢。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她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羞辱而涣散,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后来听说她因为影响校园学校声誉,被退学了。
至于陈泽也因为这件事导致退学,张琳父亲的公司因为此事导致市值暴跌,张琳的父亲直接与张琳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我,我也不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