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婆婆王桂芬见警察不理她,反而更仔细地在听我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
没天理了啊！儿媳妇要杀人了！警察还向着她！她指着我,对围观的病人和家属哭诉,你们都看看,就是她,有精神病,发疯打老人,还喂我老头子吃毒药！
她喊得声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警察皱了皱眉,对她说：阿姨,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然后他转向我,语气公事公办：林女士,关于你说的精神赔偿和保证书,我们需要证据。但对于王阿姨指控你喂毒药这件事,性质很严重,你也需要解释。
周浩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我看着门口的警察,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发飘。
警察同志,我喂的不是毒药,是维生素。那个瓶子,现在应该还在我家的茶几上,你们可以去取证。
婆婆的哭嚎声卡了一下,随即更大声地反驳：你胡说！那就是毒药！不然我老头子怎么会吐成那样！
因为我给他灌了酒。我平静地接话。
你承认了！婆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她承认了！她给我老头子灌酒！
我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我的目光,转向了周浩。
周浩,家里的监控,你还记得密码吗
周浩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等他回答,从他递给我的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对警察说：维生素瓶子可以证明我没投毒。至于我为什么会给他灌酒......
我顿了顿,抬起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手机上的一个APP。
我家的客厅,装了监控。
婆婆的叫嚣,戛然而止。
我能看见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本来装这个,是为了白天上班的时候,能看看孩子。我一边说,一边操作着手机,连接云端存储,但我没想到,它会记下这些东西。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警察。
一段高清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餐桌。
视频里,公公笑着,用筷子蘸了白酒,猛地塞进我女儿嘴里。
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来,尖利得刺耳。
画面里,我冲了过去。
然后,婆婆一把将我推开,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
视频里,传来她清晰又尖刻的声音：不下蛋的鸡,好不容易生个赔钱货还当成宝！
走廊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连婆婆粗重的喘息声都消失了。
我关掉视频,把手机递给警察。
后面的内容,是我反击的部分。前面的,是因。我想,这应该足够作为证据了。
警察接过手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抬头,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眼神看着王桂芬。
女士,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嫌诬告。而视频里的行为,涉嫌虐待婴儿和故意伤害。
婆婆的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这次,她没再哭喊,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公公靠着墙,低着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我靠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