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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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七十大寿宴设在老宅的院子里。
陈辰!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回头,正好看见林若兰提着裙摆跑过来,白色长裙上沾了点草屑,发梢还别着朵石榴花。
你怎么才回来她抬手拍我的胳膊,
我刚回国,爷爷把我扣在书房审问了半小时。
林若兰是爷爷世交的孙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她比我小一岁,总爱跟在我身后喊辰哥,后来我追陆欣时,她说要去伦敦学设计,一走就是三年。
审问你什么我帮她摘下发梢的石榴花,花瓣蹭到她耳垂,她耳尖瞬间红了。
还能是什么她别过脸去看院子里的锦鲤,
问我有没有男朋友,问我对陈氏的海外业务感不感兴趣,问我......她顿了顿,声音轻下来,
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我没接话。
自从我和陆欣决裂的消息传开,这半年她给我发了不少消息。
有时是伦敦的晚霞,有时是设计展的门票,有时就发个小猫表情包。
我知道她在等我主动,但那时心里的冰还没化透,连回复都觉得费力。
爷爷说你把陈氏的海外分部管理得不错。她突然转回来,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看了财报,东南亚市场的份额涨了12%,比我爸当年厉害多了。
你还懂这个我有点意外。印象里她总抱着画夹,说以后要开独立设计师工作室。
为了能跟你聊上话,学了点。她笑得坦荡,伸手递来个丝绒盒子,
给你,礼物。
盒子里是块腕表,表盘内侧刻着个辰字。
我设计的,找瑞士工匠做的,比你现在戴的这块轻便。她指着我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爷爷说你总把自己绷得太紧。
我摘下旧表,换上新的。
表带贴着皮肤,不凉,反而有点暖。
那晚寿宴结束后,林若兰非要拉我去湖边散步。
其实我当年走,不光是因为留学。她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我知道你喜欢陆欣那样的,安静又要强。我这性子太闹,怕你烦。
没有。我看着水面上的月影。
我以前总觉得,爱就是要迁就。她怕我家世压她,我就藏起身份;她想靠自己,我就把资源换成运气。
可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喜欢,不该是一个人踮脚,一个人弯腰。
林若兰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我。
月光落在她脸上,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那现在呢现在觉得什么样的喜欢才对
是能一起站着的。我笑了笑,
能聊公司的事,也能聊晚上吃什么;能接受对方的好,也能包容对方的糟。
她眼睛更亮了,突然踮起脚,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脸颊红扑扑的,
那陈辰先生,要不要给林若兰小姐一个机会,试试这种‘一起站着’的喜欢
我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心里那片冰,终于彻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