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谢逸然捡回个穿香奈儿的流浪公主秦洛洛,还是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瓷娃娃。
前世,我当牛做马伺候她,她却用一本伪造的受虐日记把我钉死在恶毒女配的耻辱柱上。
她死后,谢逸然靠那本遗作爆红网络,我才知她是江城首富的千金。
网暴!封杀!秦家的报复如影随形!
绝望时,那个如神明般降临的男人向我求婚:
别怕,我护你一世。
直到我怀孕九个月,他亲手捆住我的手脚:
你害死洛洛,千刀万剐都不够赎罪!
冰凉麻袋套头那刻,我听见游轮沙发区传来轻笑:
赌她几分钟沉底
噗通——!
江水泥沙灌入喉咙时,肚子里九个月的娃猛地一蹬,再不动了……
再睁眼,回到谢逸然带秦洛洛登门的前十分钟。
我抓起存折冷笑:
这次,换你们沉江。
1江底绝唱与重生倒计时
冷。
刺骨的江水像亿万根毒针,扎透四肢百骸。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水流涌动的、令人窒息的嗡鸣。
一个沉甸甸的、绑在我脚踝的东西,正拖拽着我,无情地坠向更深的黑暗。
麻袋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我被捆得扭曲的脸颊。
嗬嗬……我徒劳地想张开嘴,灌进来的只有冰冷的、带着腥味的江水。
肚子里,那个跟我血脉相连九个月的小生命,在我沉入江中的瞬间,曾经猛烈地、绝望地挣扎了一下,像是在向我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然后,彻底沉寂下去。
死寂。
绝望像冰冷的钢铁锁链,勒断了最后的神经。
秦洛洛。
那个穿着昂贵香奈儿、被谢逸然如获至宝捧回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可怜瓷娃娃。
谢逸然。
我掏心掏肺爱了十年的竹马。
**还有他……**
那个在暴雨夜为我撑伞、在网暴旋涡中将我紧紧护在身后、温柔地说要护我一世的神明——秦家蛰伏多年的私生子,陆沉舟。
他们的脸,在死亡的眩晕中疯狂闪现。
依依姐……我真的好难受……
(秦洛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楚楚可怜。手里却捏着我虐待她的证据——一小段偷偷录的音。)
林依依!你怎么这么恶毒!洛洛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让她受点刺激!(谢逸然红着眼,攥着那本伪造的精美受虐日记,劈头盖脸砸在我身上。那日记成了引爆网络的遗作网红书。)
依依,相信我。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陆沉舟在闪光灯下拥着我,语气温柔似水,眼神却像冰冷的深渊。)
然后,画面定格在豪华游轮的顶层甲板。
巨大的探照灯,冰冷的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
麻袋套下来之前,我看到不远处的真皮沙发区。
摇曳的香槟。
舒缓的爵士乐。
秦洛洛穿着一身雪白的高定连衣裙,歪头靠在谢逸然肩膀上,哪有什么心脏病发的憔悴容光焕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谢逸然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容得意又猥琐。
而陆沉舟,我的丈夫,双腿交叠,指尖夹着雪茄,淡淡地瞥了被捆成粽子般的我一眼,声音凉薄:
二哥(对着秦洛洛的亲哥、站在阴影里的秦二少),赌她几分钟沉底
秦洛洛咯咯娇笑,声音甜腻得发齁:逸然哥,你说呢
谢逸然眼神痴迷又残忍:五分钟让她和那个小杂种多感受下绝望
秦二少冷漠的声音传来:陆沉舟,你亲自动的手,该你猜。
陆沉舟优雅地弹了弹雪茄灰。
那不重要。
噗通——!冰凉的江水瞬间包裹全身。
意识沉没的最后一瞬,我听见陆沉舟低沉的尾音:
重要的是……脏东西,沉干净了就好。
恨!
滔天的恨意像江底的暗流,撕心裂肺!
2
十分钟,两万块与破局之刃
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疯狂擂动,像是要冲破胸腔!
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冰冷的江水和窒息的绝望感依旧残留在喉咙深处。
我下意识摸向高高隆起的腹部——平坦如初。
环顾四周。
斑驳的墙壁。
掉漆的旧书桌。
床头柜上,放着我和谢逸然那张傻得冒泡的合照。
这里是……我和谢逸然租住的廉价城中村出租屋!
不是冰冷的江底不是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豪华游轮
墙上挂着的日历,日期刺眼地映入眼帘!
嗡——
大脑一片轰鸣。
是了。
就是这一天!
命运的拐点!噩梦的开端!
距离谢逸然带着秦洛洛敲门,还有……
我抓起枕边廉价的塑料闹钟。
十分钟!
前世,就是在十分钟后,谢逸然像献宝一样,领着一个穿着虽然脏污、但明显是香奈儿套裙的女孩冲进门,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命令:
依依!快!把客房收拾出来!给洛洛住!以后你就多照顾照顾她!她心脏不好,特别可怜!
那时,我满心满眼只有谢逸然,哪怕我们穷得揭不开锅,看着他眼里的光亮,看着那女孩柔弱苍白的模样(演的),心一软,就点了头。
就是这一个点头,把我推向了万劫不复!
这一世……
冰冷的恨意迅速压下了重生初起的茫然和生理性的恐惧。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快得像被死神追赶。
眼睛迅速扫过房间。
床下!
对!钱!
前世,我攒了两年,做兼职、省吃俭用,藏在床底最深处那个破旧小木箱里的……
两万块!
我跪倒在地,不顾床底的灰尘,一把将那个不起眼的木箱拖了出来。
箱子没锁,手指颤抖着掀开盖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印着俗气牡丹花的铁皮月饼盒。
打开盒盖。
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用橡皮筋捆好的百元大钞。旁边还有些零碎的纸币和钢镚儿。
不多不少,正好两万块。
这是我打算用来付下半年房租和给谢逸然买他心心念念那款游戏的积蓄!也是前世,被秦洛洛发现,最终用来给那只病入膏肓的折耳猫献爱心的钱!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币。
前世那一幕再次撕裂般地涌入脑海。
瓢泼大雨夜。宠物医院惨白的灯光。
秦洛洛抱着那只奄奄一息的折耳猫,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心碎而死:
依依姐……求求你……救救它吧!它和我一样……生来就被诅咒了……可再小也是生命啊……呜……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谢逸然在一旁暴躁又心疼地催促:依依!算我借你的!快拿钱啊!洛洛心脏不能太激动!你硬要看着两条生命死在你面前吗!他看向我的眼神,活像我是杀死那只猫的刽子手。
而我,看着秦洛洛怀里那只连呼吸都困难、骨头畸形明显、兽医已经明确表示这是无法治愈的基因病(软骨发育不良导致的终身痛苦),建议安乐让它解脱的小猫,再看看秦洛洛惨白的脸……
我妥协了。
咬着牙,拿出了这笔救命的钱。
谢逸然立刻拿着这两万块,给折耳猫做了昂贵却无意义的手术。
折耳猫饱受折磨,一周后痛苦死去。
当夜,雨下得像天漏了窟窿。秦洛洛顶着虚弱的病体,抱着小猫冰冷的尸体消失了很久。
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冒雨跑去买了那本精致的、最终要我命的空白日记本!
她湿透的形象,更是在日后成了佐证我虐待苛待她病体、逼她心碎冒雨埋葬爱猫的铁证!
愚蠢!
前世的我愚蠢透顶!
善良呸!是懦弱!是愚蠢!是被他们联手玩弄的蠢货!
这一次……休想!
我抓起那两万块,毫不犹豫地塞进随身携带的大号帆布包内层。
刚拉好拉链。
砰砰砰!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和前世一模一样!一分不差!
门被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哐的一声。
依依!快!快收拾地方!
谢逸然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他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身影。
他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腕。
秦洛洛!
那张精致的、此刻沾了些灰尘、更显楚楚可怜的巴掌小脸。
那身即使污损也难掩奢华的香奈儿套裙。
那双看向谢逸然时满是崇拜和依赖,转向我时又迅速染上惊惶和不安的小鹿般的眼睛。
前世让我噩梦连连的瓷娃娃,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破旧出租屋门口。
逸、逸然哥……依依姐姐会不会不高兴……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弱蚊蝇,手指紧张地绞着谢逸然的衣角。
来了!
经典茶艺开场白!
谢逸然立刻护短地抬高音量:怎么会!依依最善良了!他像是才想起我,皱着眉头,语气理所当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高在上:
依依,这是秦洛洛!她跟家里闹翻了,跑出来钱包又被偷了,心脏病差点发作,晕倒在路边被我救了!特别可怜!我答应收留她了!以后就住咱们这!
他环顾狭小简陋的房间,指了指堆满杂物的客厅一角(客厅兼客房):喏,把那儿收拾一下给洛洛打地铺就行!她身体弱,睡地上可不行,嗯……这样吧,依依,你睡地上!你那床腾出来给洛洛睡!她那身子骨,受不得凉!
话说的斩钉截铁,眼神紧紧盯着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像前世一样。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这种理直气壮架着,憋着满腹委屈,把床让给了秦洛洛,自己打了三个月的冰冷地铺!
秦洛洛适时地剧烈咳嗽起来,小脸咳得泛红:咳咳咳……不、不用的……逸然哥……依依姐姐……我、我睡地上就好……咳咳……
她咳得弯腰,一只手却紧紧捂着斜挎在身上的、那个同样印着双C
LOGO的小皮包。
那里面……或许就装着秦洛洛还没来得及用的名牌手机或者……那张可能被我忽视的巨额银行卡的附属卡
洛洛别说话!谢逸然心疼得不行,转头对我更不耐烦,依依,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我站在原地。
没动。
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演这一出双簧。
房间里一时只有秦洛洛虚弱的咳嗽声。
我的沉默,让谢逸然愣住了。
也让咳嗽的秦洛洛抬起头,那双小鹿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审视和惊疑。
依依谢逸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什么意思真让洛洛睡地上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住。我突然开口,打断他。
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谢逸然和秦洛洛都愣住了。
房子是租的。我看着谢逸然,你付的钱
谢逸然一噎。这破房子的租金,八成都是林依依付的!他顶多付点水电费。他脸皮厚,梗着脖子强词夺理:依依!你计较这个干嘛现在重点是人!是人命关天!
哦。我点点头,人命关天,挺好。
就在他们以为我妥协了的时候。
我往前一步,伸手。
目标不是杂物,也不是被褥。
而是——直接指向秦洛洛紧紧捂着的那个小香奈儿皮包!
3
折耳猫与两万块的献祭
你干什么!秦洛洛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死死捂住包,眼神充满惊恐和警惕。
谢逸然也吓了一跳,本能地横身挡在秦洛洛面前,怒视我:林依依!你发什么疯!别碰洛洛!
空气瞬间凝固。
我看着他们惊弓之鸟的反应,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微小的弧度。
紧张什么我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帆布包的带子,我只是想说。
我的目光在谢逸然脸上转了一圈,最后钉回秦洛洛因为心虚而微微发白的脸上:
洛洛妹妹看起来家境挺不错的。这香奈儿套裙,这皮包,都是真货吧我故意拖长了尾音。
谢逸然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他不懂牌子,只知道看起来很贵。
秦洛洛脸色更白,急忙辩解:不、不是的……依依姐姐,是、是仿的……A货……不值钱……
哦,仿的啊。我点点头,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依旧平淡,既然是‘家里闹翻了,钱包丢了,身无分文的可怜人’,又穿着连水洗标都没拆的‘A货’满大街跑……
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袖口内崭新的、还没撕掉的水洗标一角。
秦洛洛倒抽一口凉气,飞快地把手缩进袖子里!
……那现在最紧急的,不是让她住哪儿。我话锋一转,眼神透出洞悉一切的冷冽,而是……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回荡:
洛洛妹妹,该去医院了!检查心脏!看病要钱!
谢逸然浑身一震!
对啊!他只顾着英雄救美,把人领回来,忘了秦洛洛心脏不好这茬!这才是人命关天!
对对对!去医院!必须去医院检查!洛洛,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得厉害吗谢逸然立刻紧张地扶住秦洛洛。
秦洛洛慌了!
她有个屁的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是真,但她发病频率远没她演的那么勤快那么吓人!她的晕倒,十次有九次半是装的!去医院一查,她精心编排的楚楚可怜流浪千金剧本不全露馅了医生一查,就知道她状态好得很!根本不需要紧急收留!
不、不用的!逸然哥!秦洛洛抓住谢逸然的胳膊,声音尖利,透着真实的恐惧,我……我休息一下就好!现在好多了……真的!我不喜欢去医院……味道难闻……
那不行!谢逸然此刻倒真关心起来,心脏病是大事!必须检查!钱……他猛地卡壳,意识到关键问题——没钱!
他下意识看向我。
我迎着谢逸然你该懂点事出钱了的目光,勾了勾唇角。
逸然哥说得对。命最重要。我缓缓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在谢逸然陡然亮起的目光中,掏出了——那厚厚两沓捆扎整齐的两万块!
红彤彤的钞票,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谢逸然眼睛都直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存了这么多钱!
秦洛洛也忘记了装虚弱,贪婪地盯着那两沓钱。
依依!你……谢逸然语气激动又带着急切的催促。
我拿着钱,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却没有立刻递出去。
这钱,是我给‘好心的’洛洛妹妹,准备的看病钱。我盯着秦洛洛骤然僵硬的脸,声音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但是……
我故意停顿。
谢逸然急了:但是什么!都人命关天了!你还想怎样!
但是……我的目光从谢逸然脸上,缓缓移到秦洛洛紧捂着的小包上,洛洛妹妹,你这包……款式挺新的,真好看。里面……放着手机呢吧或者……能联系上你‘家里’的方式
秦洛洛瞳孔剧缩!心脏狂跳!她包里确实放着手机!还有一张无限额的附属信用卡!只要她愿意,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秦家的人!
没有!依依姐!我都跟家里闹翻了!不敢联系他们!她几乎是尖叫出来,手指死死抠着包,生怕我抢。
我点点头,一副很理解的样子:哦,这样啊。闹得挺厉害。那你这个名牌包,还有这身衣服……我顿了顿,语气带着好心的建议,拿去二手奢侈品店卖掉,或者挂在闲鱼上卖了换医药费吧总比借我这个外人的钱来得有尊严,对吧,洛洛妹妹
轰——!
秦洛洛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谢逸然也懵了。
让秦洛洛去卖衣服卖包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这跟当街乞讨有什么区别她那么娇贵的身子怎么能受这种屈辱他立刻觉得我在刁难、在羞辱秦洛洛!
林依依!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洛洛已经很惨了!你还要逼她去卖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拿钱出来不是应该的吗!谢逸然暴跳如雷,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秦洛洛也终于找到了表演的契机,眼泪说来就来,抽抽噎噎:呜呜呜……逸然哥……别为难依依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我不该活在这世上拖累你们……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这时。
喵呜~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呻吟的猫叫声,从门外传来。
来了!
命运的齿轮,再次严丝合缝地转动了!
谢逸然猛地拉开门。
门外肮脏湿润的墙角纸箱里,一只瘦小得可怜、浑身毛发湿漉漉打绺的蓝灰色折耳猫,正蜷缩在里面。它的脑袋异常扁平,耳朵耷拉着紧贴脸颊(典型的折耳猫缺陷特征),呼吸急促而费力,小小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睁开的眼睛浑浊无神,透着无尽的痛苦。
就是它!前世那只被用来榨干我两万块的工具猫!
呀!好可怜的小猫!秦洛洛瞬间忘记了哭泣,惊呼一声扑过去,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有心脏病。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奄奄一息的折耳猫抱起来,脸颊蹭着猫咪冰冷湿漉的毛发,眼泪吧嗒吧嗒就掉在了猫身上。
逸然哥!依依姐!它……它和我一样……都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生来就带着诅咒般的病痛……多可怜啊……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和谢逸然,我们……我们救救它好不好
眼神充满了哀求和道德绑架。
谢逸然瞬间被这悲悯天人的一幕感染,动情地点头:救!一定要救!这也是生命!洛洛你太善良了!他立刻看向我手中的钱,依依!快!钱给我!带它去宠物医院!
秦洛洛的眼神也紧紧锁定着我手里的两万块。
前世的我,就在这一人一猫哀求的目光和善良人命关天生命可贵的道德大棒下,鬼使神差地交出了那笔钱。
这一次……
我迎着秦洛洛那含着泪、深处却闪烁着得意和贪婪的目光,缓缓摇头。
声音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不。救。
4
日记本、伪善与铁证如山
什……什么谢逸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洛洛也愣住了,抱着猫的手都僵住了。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林依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谢逸然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仿佛我是冷血魔鬼,那可是一条生命!它那么痛苦!你就眼睁睁看着它死!你还有没有人性!
秦洛洛也回过神,再次加强了眼泪攻势,哭得肝肠寸断:呜……依依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它真的好可怜……你看它痛苦的样子……你就忍心吗呜呜……
她把折耳猫痛苦喘息、四肢因为骨骼畸形而无法舒展的惨状展示在我面前,试图激发我的圣母心。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无动于衷。
人性前世因为有人性,结局就是被沉江喂鱼!
为什么不救我声音冷得像冰刀,兽医都说了,这是折耳猫特有的基因缺陷,软骨发育不良,治不好。手术只能徒增痛苦,让它死得更煎熬,毫无意义。
我盯着秦洛洛的眼睛,一字一句:
真爱它,就该让它尽早解脱——安乐死。
安乐死!秦洛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死死护住怀里的猫,不!不行!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太冷血了!它还有救!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万一能治好呢!只要有爱,有奇迹……
奇迹我嗤笑一声,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打在她脸上,秦洛洛,你的心脏病,比它的基因病更难治吧
秦洛洛噎住:……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步步紧逼,你的命是命,需要用钱治。这只猫天生绝症的命,就不是命就不配得到‘无痛解脱’的尊重你就只想着用这两万块,买一个给你充当好人人设的道具,让它再痛苦挣扎一周再死
我的声音猛地严厉起来,如同法庭上的质询:
你所谓的‘善良’,就是要别人掏空家底,为你的表演买单然后让病痛中的生命多受七天罪这就是你的‘大爱’!
谢逸然懵了。他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他看着痛苦挣扎的小猫,再看看悲痛欲绝的秦洛洛,第一次感到一丝不对劲的违和。
秦洛洛被我戳穿了虚伪的面具,脸上终于挂不住了。难堪、羞恼、怨毒交杂在她眼底。
依依姐……你……你污蔑我!她抱着猫,跺着脚,身体摇晃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要晕倒,一只手却死死按着装着日记本的包。
前世那个大雨夜埋猫、买日记本的关键道具!
很好!它就在里面!
洛洛!谢逸然下意识扶住她,责备地瞪向我,林依依!够了!不借就不借!少说风凉话!
逸然哥……秦洛洛顺势倚在谢逸然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依依姐姐是讨厌我……嫌我占了她的地方……分了你的关爱……呜……都是我不好……我走……我现在就走……带着这小可怜一起死在外面……
她作势就要抱着猫跑出去。
谢逸然急了,死死拉住她:洛洛!你冷静点!
就在这时。
喵呜——噗……一声沉闷的痛苦哀鸣。
秦洛洛怀里的折耳猫,因为被她用力勒住(表演需要),本就脆弱的胸腔受到压迫,猛地抽搐一下,吐出一小口带血的泡沫!
身体剧烈痉挛了几下,四肢僵直,浑浊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微光。
彻底不动了。
……!秦洛洛僵住,低头看着怀里刚刚断气的猫,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谢逸然也傻眼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秦洛洛假哭的余韵和猫临死前的悲鸣似乎还在空气里回响。
我冷冷地看着那只没了生气的猫尸体。
是巧合还是秦洛洛为了表演太过用力导致的
都无所谓了。
前世用两万块,让它痛苦挣扎七天再死。
这一世,它至少得到了迅速的解脱。
罪,不在猫。
在人心。
啊——!短暂的死寂后,秦洛洛爆发出更凄厉、更悲痛的哭嚎!宝宝!我的宝宝!你怎么……怎么就走了!依依姐姐……你还我的宝宝!都是你!是你咒死了它!你赔我的猫!
她歇斯底里地把猫尸体丢在我脚边,像疯了一样要扑上来抓我的脸!眼中满是恶毒!完美的栽赃借口!
谢逸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猫尸体刺激,眼中瞬间也充满了对我的憎恨:林依依!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洛洛气成这样!把猫也……
啪!
一声脆响!
不是巴掌。
是我猛地抬手,精准地、狠狠地打在了秦洛洛伸向我脸的那只手上!
力道之大,瞬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红痕!
同时——用指尖狠狠一带!目标正是她那个斜挎的小包!
啊!秦洛洛痛呼一声,身体被我突然爆发的力量带得一个趔趄。
哗啦——!
小包的翻盖被我大力扯开!包里的东西飞散出来!
化妆镜!钥匙!一部最新款的粉红果手机!一张烫金镶钻、印着秦氏集团LOGO的附属黑卡!……
和一本崭新、精致、还未启用的——空白皮质烫金日记本!
那本,后来沾满了我虐待她血泪的伪证之书!
所有东西,散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谢逸然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刺眼的黑卡和那部昂贵的手机上,又缓缓抬起,看向秦洛洛瞬间褪尽所有血色、表情惊恐扭曲的脸。
这……他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像是被鱼刺卡住。香奈儿可以是A货(他后来上网查过知道很贵),但最新款他认识的苹果手机,还有那张写明了秦氏集团的黑卡……这些东西,是一个跟家里闹翻、身无分文的可怜女孩该有的!
秦洛洛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我弯腰,捡起那本空白的、散发着淡雅皮香的日记本。
指尖划过它光滑精致的封皮。
哟。我抬头,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笑容,看向魂飞魄散的秦洛洛。
洛洛大小姐。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秦洛洛的心脏上,也敲碎了谢逸然最后一丝幻想:
钱包丢了,家产万贯。
身无分文,黑卡傍身。
奄奄一息,追猫打人。
你演的这出豪门落难千金流浪记……
我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目光扫过谢逸然那张难以置信、逐渐愤怒扭曲的脸,最后落回面无人色的秦洛洛脸上。
字字诛心:
还差这本,等你‘死’后,用来编排我的‘遗作’,就圆满了吧
秦、洛、洛!
5
千里奔袭、江上重逢与最终审判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出租屋里只剩秦洛洛粗重的喘息和谢逸然濒临崩溃的粗气。
依依姐……逸然哥……你听我解释……秦洛洛嘴唇哆嗦,脸色惨白,试图去拉谢逸然的胳膊。
啪!谢逸然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之大,甩得她一个踉跄!他双眼赤红,里面充满了被欺骗、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
骗子!你这个骗子!谢逸然指着地上的黑卡、手机,又指向那本日记本,声音嘶哑扭曲,什么流浪!什么被抛弃!什么可怜!全他妈是骗局!你在耍我们!在耍我!
巨大的耻辱感和愤怒淹没了他!他以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跌落泥潭的公主!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小丑!而林依依,一直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秦洛洛见谎言彻底戳穿,表情从楚楚可怜瞬间变得阴沉怨毒。她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淬着毒:林依依!你等着!你敢坏我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猛地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和卡!
想求救
晚了!
我快如闪电!一脚踩在掉落在地的手机上!坚硬的老式帆布鞋底猛地用力!
咔嚓!
脆响!屏幕瞬间碎裂,蛛网蔓延!
另一只脚同时踹向那张黑卡!薄薄的卡片打着旋飞向门口的积水洼!
你——!秦洛洛目眦欲裂!那是她的命!她求救的最后希望!
就在她几乎要不顾一切扑向我的时候。
滴滴滴——呜——
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汽车喇叭长鸣!紧接着是嚣张的引擎咆哮声!还有人群惊呼和呵斥声!
一辆,不,是好几辆通体漆黑、价值不菲的豪华SUV,像是蛮横的凶兽,粗暴地撞开小区门口歪斜的铁栅栏,直接冲进了狭窄破旧的城中村街道!
车子急刹在楼下!
嘭嘭嘭!连续不断的开关车门声响起!
十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高大健硕的保镖,动作迅捷地跳下车!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刻骨戾气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目光像秃鹫一样锐利而残忍地扫过破败的居民楼。
秦洛洛的二哥!秦家的实权人物,秦岳!
前世就是他,负责策划了对我的网暴、封杀,最终下达了沉江的命令!
洛洛!秦岳低沉冰寒的声音响起,穿透楼层,你在哪里!
二哥!二哥救我!!秦洛洛像是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狂喜瞬间淹没了她!她连滚带爬地扑向窗口,疯狂挥舞着手臂!我在这里!三楼!二哥!林依依要害我!快救我!!
完了!
谢逸然看到这电影黑帮般的架势,彻底吓傻了,双腿发软,面如土色,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英雄气概
秦岳的目光瞬间锁定这个窗口!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秦洛洛!
抓住她们!一个也别放过!秦岳指着我们的窗口,对着保镖冷喝!
是!二少!
保镖们如同黑色潮水,涌入楼道!沉重的脚步声踏得整个破楼都在震颤!
不!不关我的事!是洛洛……是她自己……谢逸然彻底慌了,语无伦次,惊恐地看向我和秦洛洛。
秦洛洛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只剩下扭曲的怨毒和报复的疯狂快意!她退到门边,指着我对秦岳喊:二哥!就是她!林依依!她打我!她还摔死我的猫!不!是毒死的!她想害死我!
我站在房间中央。
面对楼下逼近的保镖。面对秦洛洛的控诉。面对谢逸然的惊恐崩溃。
眼神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
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致冷酷、极致疯狂、又了然的笑容。
来了。
都来了。
正主。
秦家。
谢逸然。
秦洛洛。
一个不少。
前世的剧本,换了个地方,提前上演了。
只是角色……该互换了。
就在保镖即将破门而入的瞬间。
我猛地从帆布包最底层,掏出一部藏得很好的旧手机。
屏幕亮起。
显示着一个刚刚发出不久、此刻显示已送达的彩信附件。
收件人号码,匿名隐藏。
附件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打印出来的收据照片!上面清晰的宠物医院Logo,手术项目,还有主刀兽医的签名!以及收据右下角那串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
收件人:陆沉舟!
前世那个最终向我递来绳索、沉我入江的救赎者!秦家的私生子!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字:
鱼已入局,准备收网。证据在C城‘萌宠’李大夫处。林。
我的目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缝隙,望向城市之外那条泛着灰青色光泽、贯穿江城的浩瀚大江江面。
陆沉舟……
前世是你亲手将我沉入江底。
这一世,我在沉江之地,为你精心准备的猎物……也该登场了。
嘭——!
出租屋老旧的门锁,被保镖一脚踹开!
秦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墨镜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率先锁定了唯一站着的我。
6
游轮晚宴,沉江倒计时
一周后。
江城。
夜色深沉。华灯初上。
一艘名为云顶明珠的巨大豪华游轮,静静停泊在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码头。
甲板上流光溢彩,弦乐悠扬。衣着光鲜的名流富豪,端着香槟,笑语晏晏。
这是秦家为失而复得的小公主秦洛洛举办的压惊宴会。
顶层VIP观景套房内。
秦洛洛穿着价值千万的雪白星空高定礼服,宛如最耀眼的公主。她依偎在沙发里,娇嗔道:二哥~这裙子漂亮是漂亮,就是重!都怪那个该死的林依依!害我在那破地方受了那么大罪!这几天都睡不安稳!
她抱怨着,眼神深处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得意。
秦岳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眼神幽深:行了,今天你是主角。开心点。欺负你的人,跑不了。
就是!秦洛洛撇撇嘴,还有那个谢逸然,又蠢又穷酸!居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想想就恶心!
就在这时。
秦岳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匿名彩信。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
瞳孔猛地剧烈收缩!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我在出租屋那部旧手机上发出的照片——那张有着宠物医院收据和兽医联系方式的照片!
还有那行字:鱼已入局,准备收网。证据在C城‘萌宠’李大夫处。林。
林依依!
她竟然知道陆沉舟!
她还留下了能证明洛洛装病的证据!
她这是想做什么!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秦岳的心脏!
二哥怎么了秦洛洛察觉到哥哥脸色突变,疑惑地问。
秦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起手机,眼神变得极为森寒。不能慌!但必须立刻处理!
没什么。宴会快开始了,你准备一下。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洛洛,在找到林依依处理掉她之前,你给陆沉舟打个电话!立刻!
秦洛洛不解:二哥找那个废物私生子干嘛他除了那张脸……
照做!打给他!让他立刻赶来!理由随便你编!必须让他登船!秦岳语气冷厉得吓人。
秦洛洛被二哥的态度镇住,虽然不情愿,还是拿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
江城另一边。
一栋高级公寓顶楼。
陆沉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霓虹。
他手里拿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同样的彩信照片和文字。
那张收据照片下面那串电话号码,正是他隐藏极深的私人联系方式!
**林依依……**
这个名字带着莫名的悸动和一丝冰冷的熟悉感。
这感觉……像是藏在记忆底层、被血水浸染过的碎片。
叮铃铃——
另一部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秦洛洛。
陆沉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接起。
喂声音低沉。
沉舟哥哥~电话那头传来秦洛洛甜腻发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我的游轮派对就要开始啦,你怎么还不来呀你是不是都忘了人家了前几天我被人欺负,好惨好惨的……
陆沉舟的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彩信里那行冰冷的字句:鱼已入局,准备收网。
鱼……是谁
局……在哪
网……谁撒的
秦洛洛委屈的哭诉显得如此虚假。
这个时间点,这场宴请……是巧合
沉舟哥哥你在听吗秦洛洛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陆沉舟沉默了几秒。窗外江面的灯光映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瞳。
……知道了。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
陆沉舟拿起椅背上那件手工定制的藏青色风衣,大步走向门口。
他要去会会这场云顶盛宴。
更要去看清。
那个叫林依依的女人,是棋局里挣扎的鱼……
还是……
撒网的猎人。
云顶明珠号游轮。
奢华的宴会厅觥筹交错。
秦洛洛被众星捧月,像只骄傲的孔雀。
秦岳虽然应对着宾客,心神却一直不安地落在入口方向。
当那道修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利落风衣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旋转楼梯上方时,秦岳眼中猛地掠过一丝狠戾与算计!
陆沉舟来了!
7
麻袋、铁链与三分钟赌局
宴会接近尾声。
巨大的探照灯如同银白巨剑,刺破了江面深沉的黑暗。游轮缓缓驶离灯火辉煌的内港,进入人迹罕至的宽阔江段。
水流声变得急促,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
顶层露天甲板。
巨大的探照灯惨白的光圈下,气氛诡异得如同地狱图景。
几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按着两个拼命挣扎的人。
一个是谢逸然。他身上的廉价西装在挣扎中撕裂,脸上满是惊恐绝望的鼻涕眼泪,嘴巴被宽大的黑色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他不是鱼饵!他不想当!
另一个,正是林依依!
她被反剪双手用粗麻绳捆着,嘴没有被堵上,清瘦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却很平静。平静得让坐在不远处沙发区的秦岳、秦洛洛感到不安。
像是什么都在预料之中。
甚至……是在等待。
而在林依依和谢逸然旁边,摊着一个破旧不堪、散发着鱼腥气的麻袋。还有几块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链!
这是秦岳刚刚命令人拿上来的!
陆沉舟站在光圈边缘。他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如同大理石雕像。
他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林依依脸上,试图从那平静的面容下找到一丝一毫前世熟悉的感觉。
陆沉舟。秦岳站起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住陆沉舟。
看看这个。
陆沉舟沉默地接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
是传真过来的文件。有照片有文字记录。
最上面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正是那张萌宠宠物医院收据的复印件!清晰地显示着李大夫的签名和联系方式。
下面,是几份标注为李大夫口供的手写笔录页翻拍。文字触目惊心:
……秦洛洛小姐带来的折耳猫……基因病晚期……无救治价值……安乐建议被强烈拒绝……
……秦小姐明确要求……只需开昂贵手术单……索要收据……但拒绝真正手术……只需对猫进行短暂麻醉维持假象……
……要求保密……威胁……如泄密……让我诊所开不下去……
……收到匿名巨额款项……要求销毁原始记录……但……备份已交给警察……
后面附着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病床上短暂麻醉的猫,病历本上李大夫的真实医嘱,甚至还有一段诊疗室内录音的转文字片段!里面秦洛洛要求作假的声音清晰可辨!
铁证如山!
陆沉舟捏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尖的纸张被捏得深深凹陷!
他的目光如同冰锥,猛地射向沙发区的秦洛洛!
秦洛洛正得意地摆弄着新做的水晶指甲,忽然对上陆沉舟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冰冷眼神,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躲到二哥身后!
假的!沉舟哥哥!都是假的!林依依陷害我!秦洛洛尖叫起来。
秦岳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万万没想到林依依不仅知道陆沉舟,还提前埋了这么深的一颗雷!让那个姓李的兽医反水了!
陆沉舟没有再看秦洛洛。他像是一尊被唤醒的冰冷杀神,缓缓转过身,看向圈中被按着的林依依。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难以置信的震撼!
有被愚弄、被利用的滔天暴怒!
更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悸动
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那些破碎的、被血水冲刷过的记忆碎片……
那个冰冷江水里绝望的眼神……
……是你陆沉舟的声音异常沙哑,像砂纸摩擦。他紧紧盯着林依依的眼睛,试图寻找答案。
林依依迎着他复杂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极致嘲讽的弧度。
没有回答。
而是用清晰无比、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陆先生。
沉江的道具,秦二少替你准备好了。
我朝地上的麻袋和铁链努努嘴,语气平静得像在介绍晚餐:
麻袋一个。铁链三条。
一条绑石。
一条……套住谢逸然。
一条……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扫过面色惨变的秦岳和惊恐万分的秦洛洛,最后定在陆沉舟那张已经彻底阴冷、眼中风暴积聚的脸上。
套住——你真正的‘未婚妻’,秦大小姐和她亲爱的二哥!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秦岳和秦洛洛吓得魂飞魄散!
秦洛洛尖叫:你敢!陆沉舟!你敢动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贱人她在胡说!她才是……
秦岳猛地拔出手枪:陆沉舟!别听这个疯女人挑拨!杀了她!
局势瞬间失控!
保镖们惊疑不定!有枪指向陆沉舟,也有枪指向秦岳秦洛洛!
陆沉舟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被冰冷和暴戾吞噬!那份文件,林依依的话,秦家人的反应……一切串联起来!
他成了秦家手里最蠢的那把刀!
替他们处理真正的仇人!
替他们去当冲在最前的刽子手!
砰!一声突兀的枪响!不知是谁走火!
一名保镖应声倒地!
混战瞬间爆发!
抓住秦岳秦洛洛!陆沉舟的怒吼压倒了枪声!他带来的保镖动了!他们是陆沉舟私下培养的真正心腹!
保护二少和小姐!忠于秦岳的保镖也动了!
甲板陷入一片混战!枪声、拳脚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洛洛吓得缩在沙发角落尖叫!秦岳一边拔枪还击,一边想拉着妹妹往安全区退!
混乱中。
谁也没注意到。
林依依在陆沉舟保镖动手扯开按住她的黑衣人时,手腕巧妙地在绳索上快速摩擦了几下!一个早已藏在袖子里的锋利小刀片落下!割断绳索!
她没有立刻冲向混乱的战场。
而是猛地弯腰!
抓起地上那个肮腥的麻袋!
一个箭步冲向正蜷缩在角落尖叫的秦洛洛!
动作快如鬼魅!
啊——!秦洛洛只觉眼前一黑!
巨大的麻袋带着令人作呕的鱼腥味,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套了个严严实实!只有尖叫被闷在里面!
林依依手速快得惊人!扯过旁边那卷用来固定铁链的粗绳!像捆粽子一样,绕着麻袋口猛勒几圈!死死打结!
洛洛!秦岳听到妹妹惨叫,目眦欲裂!分神的瞬间,砰!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
依依姐……你……谢逸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吓尿了裤子!看着林依依的眼神如同看着魔鬼!
林依依看都没看他一眼。
用尽全身力气,拖着被麻袋裹住、疯狂挣扎尖叫的秦洛洛,步履坚定地走向船舷边缘——那个巨大探照灯惨白光圈正笼罩的位置。
二哥!救我!啊啊啊!放我出去!林依依你这个贱人!魔鬼……秦洛洛的尖叫闷在麻袋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所有枪声和打斗都停滞了!
包括陆沉舟在内!
所有人都被林依依这疯狂而决绝的举动惊得停止了动作!
惨白的灯光下。
林依依拖着不断蠕动的麻袋,站在船舷边。
夜风吹动她散乱的头发。
露出那张清瘦、疲惫,却布满血污(混战中被碎片划伤),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冷脸庞!
像复仇归来的阿修罗!
她猛地回头!
目光如同燃烧的流星,精准地砸在看台上呆若木鸡的陆沉舟身上!
陆沉舟!
她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嘶哑,却穿透了江面的风声,响彻整个甲板,带着无尽的血泪和刻骨的控诉:
前世!你捆住我的手脚!
你说!千刀万剐都不够我赎罪!
你说!我是害死秦洛洛的罪人!
你说!沉江才是最好的归宿!
那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她用力踢了一脚疯狂蠕动的麻袋,声音拔高,带着毁灭的疯狂!
这个被你视若珍宝、不惜沉我入江的秦洛洛!
才是制造我前世所有悲剧的根源!
才是你亲手杀死你九个月亲骨血的——罪魁祸首!!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陆沉舟的头顶!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收缩!再放大!
脸色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前世……沉江……孩子……九个月……
无数破碎的血色记忆瞬间炸开!头痛欲裂!
那冰冷江水中……女人绝望的眼神……肚子里那最后的一蹬……
不……不可能!
他想否定!他想怒吼!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他看着林依依那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眼睛,竟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噗通——!
没有犹豫!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林依依猛地发力!
将那个装着挣扎尖叫秦洛洛的麻袋!
狠狠推下了船舷!
连同上面缠绕的一截沉重铁链!那是刚才绑在她身上的那条!
不!!!秦岳撕心裂肺的咆哮!他想要冲过去!却被子弹逼退!
洛洛!陆沉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心脏像是被挖空一块!可那个麻袋裹着的人影,已经翻滚着坠向漆黑的江面!
不要——!!秦洛洛最后的尖叫和巨大的落水声几乎同时响起!
噗通——!!!!
冰冷巨大的水花高高溅起!像是为这场复仇献上的最惨烈礼花!
巨大的麻袋带着缠绕的铁链,迅速被沉重的石头(船上原本绑好的锚链备用物)和绝望挣扎的人体拖拽着,沉向幽暗冰冷的江底!比之前快得多!
死寂。
甲板上只剩下水流奔涌的声音和秦岳绝望的嘶吼。
所有人都被这惊悚的一幕惊呆了!
林依依站在船舷边。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微微喘着气,看着下方迅速平静、只留下巨大漩涡的漆黑江面。
眼神空洞了一瞬。
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样沉下去的吧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缓缓转过身。
脸上再无波澜。
目光冰冷地扫过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谢逸然。
扫过疯狂咆哮、想要跳江救妹妹却被保镖死死按住的秦岳。
最后,定格在几步之外,脸色惨白如鬼、身体摇摇欲坠、眼神空洞得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样的——
陆沉舟。
她看着他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碎裂般的、巨大的、无法置信的痛苦和悔恨。
然后。
林依依咧开嘴,对着前世亲手沉她入江的神明丈夫,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却也冰冷到让人骨髓都冻结的、复仇者的笑容。
陆先生。
沉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