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镇魂香 > 第一章

我的血,是能安抚世间一切精神狂躁的魂香。
前世,我救活了那个傅家继承人傅慎言。他却将我囚禁,将我活活熏死。
一朝重生,我回到他跪求我的那天。
傅慎言像条狗一样在我脚下哀求:浅浅,救我。
救你
我转身就走,却在门口撞上了傅慎言的堂弟。
他递给我一方手帕,温柔说道:别怕,疯狗而已。
1.
推开傅家古宅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一股腐朽的甜香扑面而来,是定魂香燃尽的味道,熟悉得让我犯呕。
走廊尽头,那间囚禁了我整个青春的玻璃花房,在阴天里依旧散发着诡异的光。
苏小姐,您终于来了!
傅家管家老周几乎是跑着迎上来的,脸上是我看了两辈子的焦急。
少爷他……他又犯病了,这次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我面无表情地越过他。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副嘴脸骗得心软,一次次踏入地狱。
苏小姐,求求您,少爷真的撑不住了!只有您的香能让他平静下来。
我停在花房门口,推开门。
那个曾让我爱恨交织的男人,傅慎言,被特制的软皮束缚带绑在椅子上。他双眼猩红,头发凌乱,见到我的瞬间,疯狂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渴望。
浅浅……你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喉咙。
我走到调香台前,那里还残留着我上一世的痕迹。
水晶瓶里,是我为他调制的最后一瓶定魂香。
浅浅,救我……傅慎言挣扎着,束缚带在他手腕上勒出青紫色的痕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拿起那个水晶瓶。
前世,我就是用它,一次次将傅慎言从疯狂的边缘拉回,以为能换来他的爱。
结果呢
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活体制药机。
在他病情稳定后,他将我囚在这间花房,只因他的新欢林薇薇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他会隔着玻璃,冷漠地看我日渐消瘦,步入死亡。
直到最后一天,我用尽最后一滴血,为他调制的香炉被他亲手打翻。滚烫的香灰灼烧我的皮肤,我痛得蜷缩在地,血从手腕的伤口流出。
他只是皱着眉,冷冷地说。
你的血,脏了我的地毯。
现在,他又用那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浅浅,求你了,我愿意给你任何补偿。
我轻笑一声,在他和老周期待的目光中,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晶瓶。
然后松手。
啪!
水晶瓶在地上炸开,碎片四溅。残留的香液瞬间挥发,刺鼻的化学气味混着酒精,狠狠刺激着傅慎言脆弱的神经。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身体疯狂地扭动,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这个味道!他眼白上翻,口吐白沫。
苏小姐!您在做什么!老周惊慌失措地扑过来。
我踩着玻璃碎片,一步步走向傅慎言。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看着我,眼中写满不敢置信。
我弯下腰,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傅慎言,记得吗上辈子,你就是这么看着我死的。
他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到了索命的鬼。
我直起身,环视着花房里所有惊恐的面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傅慎言的灵魂已烂,神佛难救。
从今往后,我苏浅与他,不共戴天。
说完,我转身就走,将身后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慌乱的呼救彻底隔绝。
走出花房的瞬间,阳光刺破云层,我贪婪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肺部灼痛,却无比畅快。
2.
正当我准备离开傅家时,门口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苏小姐,小心台阶。
我抬头,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台阶下。他五官精致,气质温和,手里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草本香,温暖而干净。
是我童年记忆里,孤儿院后山那片薄荷田的味道。
你是
他微微一笑,将手帕递给我。
傅景辞,傅慎言的堂弟。
刚才的动静有些大,想必苏小姐也受了惊吓。
我接过手帕,指尖触到手帕一角绣着的一朵精致的薄荷花。这个图案……
谢谢。
不客气。他笑得像三月的春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我听说苏小姐拒绝为慎言调制解药,这个决定很勇敢。
我有些意外。
傅家的人,不都该指责我见死不救吗
你不觉得我冷血
冷血他轻笑一声,眼中竟有些赞赏,我觉得苏小姐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
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傅家的门槛太高,苏小姐以后还是少来为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握着那方手帕,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傅景辞,好像知道些什么。
还有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让我在意。
3.
我走进傅景辞为我准备的实验室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实验室,简直是座宫殿。
水晶吊灯洒下暖光,名贵的调香工具整齐地摆放在黑胡桃木工作台上,连空气都被特制的净化系统过滤得一尘不染。
喜欢吗
傅景辞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笑意温和。
都是按照你的习惯布置的。
我接过牛奶,蜂蜜的甜香恰到好处,温度也是我最喜欢的,不烫嘴。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习惯
观察。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想做生意伙伴,总要多了解一些。
我没再多问,转身走向角落里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些是我特意为你收集的。
傅景辞打开盒子,里面是几个装着奇特植物的小瓶子,血龙草、断魂花,还有这个……
他拿起最后一个瓶子,里面是几颗漆黑如墨的种子。
噬心籽。据说一颗就能让人陷入永恒的噩梦。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剧毒香料,千金难求。
你不怕我真的调出什么危险的东西
不怕。他的眼神很坚定,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准。
相信我的专业,还是相信我不会对他下手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投入工作。
我要调制的,是一种能彻底摧毁精神防线的毒药,专门为傅慎言准备。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噬魂引。
第二天,傅景辞交给我一个小任务。
浅浅,能帮我个忙吗他指着一个漂亮的宠物笼,我的猫最近性情暴躁,我想请你为它调制一款安神香。
笼子里,一只名贵的波斯猫冲我龇着牙,眼神凶狠。
我点头应下,在他离开后,却从笼子底盘的香料残渣里,闻到了一丝极淡的人类镇定剂的味道。
我立刻明白了。
这只猫,是个人。
是傅景辞用来试探我能力和忠诚度的工具。
我没有声张。
傅景辞的试探,比我想象的更狠毒。很好,我最擅长的,就是以毒攻毒。
我选了最温和的薰衣草与洋甘菊为基调,闻起来是安宁的睡前香,但在无人察觉的尾调里,我滴入了一味镜花水月。
它不会伤人,只会撕开梦境的伪装,将人心底最深的恐惧,一帧帧投映出来。
当傅景辞拿到香时,赞许地笑了笑,辛苦了,浅浅。
他的语气温和,眼底却毫无波澜。我们都在演戏,看谁先露出破绽。
夜深人静,我藏在袖口的微型窃听器里,电流声后,传来了被死死压抑的啜泣,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被噩梦扼住喉咙的野兽。
我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房间里一片死寂,尖叫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4.
第三天,不速之客登门。
呦,这不是我们的天才调香师苏浅吗
林薇薇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实验室的宁静,她踩着高跟鞋,身后跟着脸色阴沉的傅慎言。
傅慎言的状态很差,眼眶深陷,太阳穴青筋暴起,显然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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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沙哑,薇薇已经调制出了新的定魂香,效果比你的好了三倍。你只会自取其辱。
是吗
我终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试管,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
傅总,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的噩梦,越来越真实了
他脸色瞬间一白。
我说,你的噩梦。我一字一句,声音清晰,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她哭着问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为什么要把她推下楼梯
傅慎言的身体猛地一颤,那深埋了二十年的罪孽,被我轻而易举地挖了出来。
他血色从脸上褪尽。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胡说八道!林薇薇的尖叫刺破空气,苏浅,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可傅慎言已经听不见了。他痛苦地抱头蹲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不……不是我……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我缓缓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
我俯视着他蜷缩的身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之重:一个八岁的孩子,会‘不小心’把同龄的女孩推下三楼还会‘不小心’,在她每天喝的牛奶里下药
傅慎言,你从小就是个杀人犯。
闭嘴!傅慎言的理智彻底崩断,嘶吼着扑向我,我要杀了你!
可他暴起的身体,却在半途被截停。
傅景辞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按在他的肩上,却有千钧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微微偏头,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关切:慎言,冷静点。
傅景辞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
苏小姐只是在进行心理测试,你这样激动,岂不是证明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比任何暴力都致命。
傅慎言的脸色瞬间死灰。
不过苏小姐,傅景辞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红裙子,楼梯,饮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猜的。我耸耸肩,像傅总这样的人,童年阴影十有八九都和死亡有关。
原来如此。傅景辞点点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香能唤起这种记忆
他是在套我的话。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调香师。我拿起桌上一瓶刚调好的液体,对了,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参观一下我的新作品
瓶子里,一滴妖异的红色液体静静躺着。
一滴就够了。我看着傅慎言苍白的脸,笑了,因为这里面,蕴含着最纯粹的恶意,和最深刻的恐惧。
走吧慎言哥,跟疯子没什么好说的。林薇薇拉着傅慎言就走。
等等。
傅景辞叫住他们,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的白切鸡。
傅慎言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鸡肉。因为那个被他推下楼的女孩,死前最后吃的就是白切鸡。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他们走远,傅景辞才拿起那瓶红色液体。
这个,真的是毒药
如果是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桌上,我想你应该加点这个。
傅慎言的安眠药,每天三颗。加进去,效果会更好。
我心中狂跳。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很好奇,他盯着我的眼睛,像在看一件有趣的藏品,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且,他笑了,我需要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5.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
却没想到,最毒的蛇永远披着最美的皮囊。
傅景辞的庄园坐落在城郊,远离喧嚣,如同世外桃源。
他说这里是为了保护我,让我安心调香。
可我一踏进这座精美的监狱,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浅浅,你的房间在二楼东侧,那里光线最好。他温和地为我介绍着,仿佛真的只是个贴心的房东,管家会照顾你的起居,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我点头应承,眼角却扫过墙角那些隐蔽的摄像头。
这座庄园就像一个华丽的鸟笼,而我,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谢谢你。我表现得很配合,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发布会上的事,让我害怕了。
傅景辞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慰受惊的小动物,傅慎言那个疯子,我已经让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我心中冷笑。
以傅慎言的精明和家族势力,那种地方困得住他
更何况,他还有重生的记忆。
那就好。我低下头,假装松了口气,我想尽快开始工作,调出你需要的香。
傅景辞的眼神变得幽深。
不急,你先休息几天,适应这里的环境。他停顿了一下,明明在笑,说出的每个字却像钉子,将我钉在原地。
从今天起,安心待着。
我明白了。
这不是保护,是囚禁。
只是比傅慎言那座玻璃花房更加精致罢了。
我开始察觉到一些细枝末节的变化。
我习惯放在床头的书,第二天会出现在书架上,按照字母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随意摆放的调香瓶,第二天会被人按照颜色深浅重新归位。
这些都是傅景辞做的。
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宣告着他的掌控权,他像一个幽灵,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温柔的,却不容置疑的。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坐在调香室里。
这里的设备比我想象的还要完善,各种珍稀香料应有尽有。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为他服务。
我开始调制一款表面上的安神香,实际上却在暗中研究破解之法。
傅景辞的偏执程度比我预料的更深,他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控制。
控制我,控制一切。
6.
就在我专心工作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明天晚上十一点,后花园的玫瑰亭。我有话要说。——一个同样想要自由的人。
我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慎言,果然逃出来了。
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删除了短信,继续手头的工作。
两个重生的疯子,一个温柔的恶魔,一个暴戾的野兽。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真正的猎人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明天晚上的会面,或许就是我反击的开始。
我开始调制一款新的香水,名字叫忆梦香。
它能唤醒被刻意掩埋的记忆,让人回到最初的痛苦里。
而傅景辞,正是我今晚的第一个猎物。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两个疯子当众对峙,撕破所有伪装的舞台。
而这个舞台,傅景辞很快就为我准备好了。
7.
浅浅,今晚的家族晚宴,我希望你能陪我参加。
傅景辞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神温柔得像滴着蜜的毒蛇。
作为什么身份我故意问。
我的女伴。
他的声音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香水瓶,里面装的就是忆梦香。我将它巧妙地隐藏在精致的手链里。
晚宴在傅家老宅举行,到处都是觥筹交错的声音。
我穿着一条深蓝色的晚礼服,挽着傅景辞的手臂,如同一对神仙眷侣般步入宴会厅。
啧啧,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傅景辞吗
熟悉的嘲讽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果然看见了傅慎言。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
重生的记忆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慎言哥,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好好休养吗傅景辞笑容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
我的病早就好了,多谢弟弟关心。傅慎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苏浅,你还真是会选人。
他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果然,他接着说:不过,有些人看起来温柔,实际上比魔鬼还要可怕。
傅景辞挽着我的手紧了紧。
慎言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慎言突然笑了,苏浅,你知道当年在孤儿院,救你的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吗
我装作不懂。
当年确实有个小男孩救了你。但是那个人……
够了。傅景辞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慎言哥,你是不是病还没好
傅慎言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苏浅,你以为你在利用他其实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感觉到傅景辞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时机到了。
我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假装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侍者。
手链上的香水瓶无声无息地倾倒。
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某种说不出的味道开始弥漫。
傅景辞最先闻到了这个味道,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什么味道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只是香水洒了而已。我若无其事地说。
但我注意到,傅景辞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傅慎言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他皱了皱眉,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不可能……傅景辞突然后退了一步,那个人怎么可能是……
他的记忆开始松动了。
我趁机说:傅景辞,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我想起了那个雨夜……还有那个女人……
傅慎言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苏浅,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冷笑,只是让你们回忆一下过去而已。
傅景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浅浅,你不要听他的话,我才是救你的人。
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周围的宾客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傅家的长辈们也围了过来。
傅景辞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看着我,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
浅浅,我们离开这里。
他试图拉着我走。
但傅慎言挡在了我们面前。
想走先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傅景辞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说说当年那个雨夜,你到底对苏浅做了什么。
我看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让他们狗咬狗吧。
我要在这场博弈中,成为最后的赢家。
8.
忆梦香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强烈。
傅景辞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
不……不是那样的……他喃喃自语,我没有伤害她……
傅慎言冷笑,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你是怎么害死我母亲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劈在傅景辞头上。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不……不是我……是意外……
意外傅慎言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你亲手在她的香水里下毒,然后看着她痛苦地死去,这也叫意外
我心中一惊。
难怪傅景辞对香水如此敏感,原来他也早就是个杀人犯。
苏浅,你现在知道了吧傅慎言看着我,你身边的这个人,比我还要可怕。
傅景辞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都是她逼我的!她说要把我送走,要让我永远见不到你!
他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危险,浅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反问,杀人也是为了我
她想拆散我们,我当然要阻止她!
傅景辞的声音已经完全失控,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重生,我怎么能让任何人夺走你
周围的宾客开始惊慌地后退。
傅老爷子大声喊:保镖!快叫保镖!
但傅景辞已经彻底失控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都别动!他的声音歇斯底里,浅浅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她!
我感觉到刀刃的冰冷,心中却很平静。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傅慎言看见我被威胁,反而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啧啧,这就是你选择的好男人
闭嘴!傅景辞声嘶力竭。
我突然明白了傅景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小就被人当成怪物,被人厌弃,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偏执。
但这不是他伤害无辜的理由。
傅景辞,我轻声说,你觉得这样抓着我,我就会爱你吗
他的动作一顿。
我永远不会爱一个杀人犯。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
他突然松开了手,刀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浅浅……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以为他会就此崩溃,但他只是跪在地上哭泣了几秒,就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焚尽一切的疯狂。
晚宴大乱,保镖试图控制他。
我趁机想逃离傅家老宅,却在花园里被挣脱出来的傅慎言堵住。
他受忆梦香影响,记忆混乱,把我当成了前世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一边哭着道歉一边想强行带我走。
浅浅,对不起,跟我回去,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就在这时,同样失控的傅景辞也追了出来,他满眼血丝,嘴里喊着: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药!
于是,在傅家巨大的花园迷宫里,上演了一场两疯批追一猎物的致命游戏。
我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对香料的知识,将他们一步步引向了那个我最熟悉的地方。
——那座囚禁了我一生的玻璃花房。
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9.
玻璃花房里,那股熟悉的香味让我想起了前世的死亡。
不过这次,我是主角。
我看着眼前两个疯狂的男人,傅慎言被铁链束缚着,眼中的红光像野兽一样闪烁。傅景辞站在我身侧,温润的面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浅浅,你只能是我的。傅景辞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
我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反噬。
我念出这款香的名字,看着两人脸色同时变化。
这是我用自己的血调制的最后一款香,它能将人内心最深的欲望和恐惧放大百倍。
傅慎言停止了挣扎,他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疯了。
疯我早该疯了。我轻笑着打开瓶盖,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早已服下了解药。
傅慎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重生了从你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我时,我就知道了。你想重演前世的悲剧,把我困在这里,慢慢折磨至死。
傅慎言的脸彻底白了。
我转向傅景辞,他正试图捂住口鼻。
至于你,温柔的伪君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童年救命恩人身份林薇薇确实偷了你的信物,但你救我,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好地控制我。
傅景辞突然冷静下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防毒面具,冷笑道:浅浅,我研究了你这么久,怎么会不防着你这一手
他戴上面具,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我却笑得更冷。
你以为我用的是气味不,傅景辞,『反噬』是通过皮肤接触生效的。
你刚才在宴会厅拉我手腕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
傅景辞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猛地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浮现出一道诡异的红痕。
爱我蹲下身子,看着他逐渐疯狂的样子,你们口中的爱,不过是想要彻底占有我。把我当成物品,当成药物,当成你们精神世界的寄托。这样的爱,我宁愿它去死。
房间里的香味越来越浓。
傅慎言开始撕扯身上的铁链,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苏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理智彻底消失。
傅景辞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却在笑。
浅浅,来,到我怀里来。我会好好爱你的,永远永远……
两个男人在反噬香的影响下,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看着对方,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都是因为你!傅慎言嘶吼着挣断铁链,冲向傅景辞。
都是因为你抢走了她!
两人扭打在一起,玻璃花房里响起了野兽般的咆哮。
我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这场自相残杀的好戏。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是苏浅,我要做自己的神明。
10.
血腥味在玻璃花房里弥漫开来。
傅慎言和傅景辞像两头野兽般撕咬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铁链在地上拖拽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傅景辞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着傅慎言的脸划去。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靠在墙边,冷眼看着这场血腥的决斗。
男人的占有欲,丑陋而又可笑。
突然,傅景辞抓起一根尖锐的玻璃柱,朝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的眼神彻底疯狂了,嘴角挂着血丝,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我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玻璃柱即将刺入我身体的瞬间,一个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是傅慎言。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为什么我看着他,第一次感到了困惑。
前世他杀了我,今生他却为我而死。
傅慎言艰难地转过身,看着我,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
浅浅……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想起来了,前世的你,为了救我,不惜用自己的血……
我却把你囚禁在这里,慢慢折磨至死。
我是个畜生。
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清明。
原来爱……是放手。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逐渐消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这是解脱吗
还是另一种悲伤
傅景辞跪在地上,看着傅慎言的尸体,突然发出了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哈!死了!他死了!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浅浅,你是我的了!
他试图站起来,但反噬香的效果让他的身体无法支撑。鲜血从他的伤口流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精神彻底崩溃。
我轻轻推开傅慎言的尸体,站了起来。
游戏结束了。
我看着精神失常的傅景辞,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这就是他们的下场,疯狂占有欲的代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喂,这里是xx庄园玻璃花房,有人受伤了。
请立即派救护车过来。
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傅慎言死了,傅景辞疯了。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