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牡丹。
一个朝廷五品大员家的庶出千金。
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我由丫鬟麽麽们带大。
嫡母身体不好,却待我不薄,一直想给我寻个好人家,那些破落门户求亲,她一概不见,她说我样貌突出,精通琴棋书画,应该找个好儿郎。
我有一姐姐,名唤作悦儿,嫡母所出,性格乖张。我虽不是嫡出,但生活的倒也美满。
直到有一日,我听到嫡母和父亲在房间里说：她和悦儿年龄相仿,让她代悦儿嫁与崔将军再合适不过。
崔临笙那个已有三房夫人却无所出,身体残缺的男人
1
我家世虽不算显赫,但父亲好歹是当朝五品大员,受人敬仰,逢人便称呼他为林大人。
我虽不是嫡母所出,且年幼丧母,好在全家对我都算不错。
眼瞅着我已到了婚配年龄,我有一竹马名叫陆川,是母亲在世时就给我许好的人家,也是母亲临终前的唯一要求,陆川父亲和我父亲同朝为官,现也已考取功名。
我与陆川和悦儿姐姐打小经常一起玩耍,没想到眨眼都已到婚嫁之年。
母亲,等悦儿姐姐嫁人了我再嫁吧,我还不想离开家。说实话,我并没有做好出嫁的准备。
傻孩子,这是你母亲临终前的遗愿,切莫辜负啊！嫡母拉着我的手说道。
想着嫡母这些年为我挡掉了多少浪荡子,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不吝,我就觉着心里暖暖的。
嫡母身体不好,常年咳疾,能自己做的我尽量不让她操心。
晚上,我因为贺礼之事前来请教父亲,正当我要踏入房门时,我听到了嫡母和父亲小声的对话。
崔将军那边,没有问题吧
牡丹和悦儿只相差一岁,且同为我家女儿,放心,让牡丹代悦儿出嫁再合适不过。
崔临笙他不是已经有了三房夫人了吗听说他身体患有隐疾,怎么还要娶又为什么是我
2
我心里带着愤恨和疑惑推开了父亲的门,嫡母和父亲着实被吓了一跳。
牡丹,你,你怎么进来了嫡母问道。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要我嫁与崔将军,而不是陆川哥哥为什么我情绪激动的喘不上气来。
牡丹,你听娘跟你说,崔将军屡获战功,上头有命令,我们家必须有一个女儿进入崔家内宅,替上头观其动静,以防万一,你姐姐悦儿身患顽疾,没办法在此时出阁,只有你,才能保住这个家,保住你的父亲。嫡母眼含泪花。
悦儿姐姐怎么了！
一直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我们已经在遍访名医了。嫡母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那陆川哥哥怎么办我心里始终是放不下的。
这你不必担心,我会与他父亲好好沟通这件事的。父亲一改威严,平心静气的说道。
此刻的我,犹五雷轰顶,不仅不能嫁给心爱之人,还要嫁到一个比我年长十岁,已有婚配,且身患隐疾的人度过一生,我自是不愿的。
母亲给我生的如此貌美如此聪慧,绝不是让我去过不幸的生活,我大声与父亲说道：我不想去！
啪！
一记耳光落在我红晕的脸上,父亲不由分说,用力的朝我扔了个巴掌。
这个家还由不得你说了算！父亲满脸狰狞,这面孔,我陌生极了。
是的,又能如何呢不听上头命令,家都可能保不住了,悦儿的命也要救,我又有什么选择呢
3
几天后,我身着母亲临终前亲手为我准备的粉红色嫁衣,上了崔府的花轿。
在这之前,我甚至连崔临笙的长相都不知道,摸着母亲在我还小时就为我准备好了的嫁衣,不禁泪流,我知道母亲一定是想让我过得很好很好的。连带着她的那份。
送亲队伍旁都是看客,他们好奇林府貌美如花的庶女,究竟为何嫁给了一个身有隐疾的将军做四房
送亲的喇叭声停下了。
落轿！
我被盖着红帕子送出了轿撵,一个粗糙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那是我第一次与他接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我余光瞥见了两个牌位,心头猛的一颤。
夫妻对拜～
就这样,我成了崔临笙的第四个夫人。
夜幕降临,我独自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烛光晃的我有些眩晕,或者是因为太饿了。
等了许久,崔临笙并没有来,而是让厨娘给我送来了一些吃食,我填饱了肚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夫人,夫人醒醒。丫鬟们已经开始准备给我梳洗,而他,竟然真的一夜都没有进来过,果然是有隐疾在身,也好,我也不想伺候他。
我换好衣服,去拜见了三位夫人,她们都是很好相与的人,尤其是大夫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安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这让我在府中多了一份心安。
丫鬟翠儿告诉我,将军年幼便没了双亲,到如今战功显赫,都是自己一把刀一把剑拼出来的,这让我对他,起了几分敬意。
午膳时分,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夫君,崔大将军。身形魁梧挺拔,皮肤因常年征战沙场显出麦色,浓眉鹰鼻,身着灰色长衫。
可惜了可惜了,可惜这一身健硕的肌肉,分明的五官。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崔临笙打断了我。
你在府中不必拘束,凡事都有丫鬟管家料理,有事就找大夫人,她自会安排,我常年征战在外,不怎么在府中,有重要的事情可书信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在安排自己年幼的女儿,我一时入了神。
牡丹这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我回过神来。
知道了。
我在想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有着三妻四妾还不康健的老男人。
4
快些快些,慢着点慢着点～
我被下人们忙碌的叫声吵醒了,推开房门,院里似乎在修缮什么东西。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府中的花园破旧了,要重新修整一番。
翠儿说;夫人夫人,将军知道您喜爱花草,怕您无聊,特意将这多年未打理的后花园重新修整了一番呢！
可这又有什么用。
我想离开。
晚膳时,大家都在用膳,我一反常态,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吃饭时发出难听的声响,说实话,我自己都受不了,没错,我要让崔临笙休了我。
我才二十岁不到,我不想这么过一辈子。
大家的目光都奇怪的看着我,只有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计不成,再生一计。
当晚,我选择假装梦游。
我特意到后厨最脏的地方滚了一圈,脸上抹上锅灰,披头散发的跑到他独自一人睡觉的地方,房间里全是武器,冰冷阴森,我壮着胆摸到了他的床榻,没想到习武之人连睡觉都如此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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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我是我！我还是怕死的。
崔临笙听出了我的声音,赶忙把刀放下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月色下这张脸棱角分明。
我,我,我睡不着！我总不能说我要来吓死你吧。
我过几天就要回营地了,如果你实在觉着无事,就回林府待一阵子吧。这将军,还挺好说话嘛。
我还想说些什么,算了,反正我也要回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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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过几天,崔大将军回营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不管了,我手上已经开始整理回家的衣物了。
晚上去库房拿东西时,经过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房间,听到三夫人梨花带雨的在哭诉些什么。我敲门打探,从二夫人口中才得知世人口中所说将军所谓的隐疾,原来是子虚乌有,皇上怕将军手握军权,让大臣之女进入内宅打探消息,而将军却从无反叛之心。
至于为何一直不与夫人们同房,是因为将军年少时曾受过一次重伤,痊愈之时,大师曾告知,不可近女色,否则会消耗元气,折损内力,而少时母亲曾背叛父亲,让他对女人也失去了信心,这也是为何美色当前,他毫不动摇的原因。
三夫人还在哭诉：多少年了,为何还不放我们回去我想我母亲了！
大夫人听闻,也赶忙赶了过来。
老三,你又在闹了,你以为是将军想将你我娶进门不闻不问吗他不敢违抗圣命,不得不如此啊！果然是大夫人明事理。
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回去,看到了正在努力修缮的园子,想到了昨天夫人们说的话,是我误会他了啊,我当即决定留下,把园子修缮好再做打算。
没想到,没过几天,我却迎来了悦儿要和陆川成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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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去采买听到满大街都在传你姐姐和陆大人成亲的事儿,您要回去看看吗翠儿问。
胡说！不可能！我自然是不信的。
第二天,街上热闹非凡,是林府和陆府。
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找人去打探了一番,得知悦儿根本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两家在我刚成亲时就已经开始密谋婚事了。
我不解。
我约来了悦儿在酒楼见面,她甚至喜宴都没有告知我。
这一切是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迫切想知道答案。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我们本就相爱,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结成连理了。眼前的悦儿让我倍感陌生。
那你为什么要装病,让我替你嫁进崔府我怒吼道。
因为你只不过是个庶女,能帮助这个家,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悦儿一脸蔑视的看着我。
装都不装了吗
那陆川呢,他也是一直在跟我演戏吗
你母亲临死前,逼着我父亲和我母亲发誓,让你一定要和陆川在一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将死之人,还敢拿我的婚姻做诅咒,难怪会不得好死。
住口！！！我大叫道。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嫡母和嫡姐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当我精神恍惚的回到崔府时,打探消息的人又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我的母亲竟然是被嫡母下药害死的,父亲居然也是默认的,只是因为他认为病中的母亲和当时的一位郎中有染,而有辱林府的名声。
7
此时的我,万念俱灰。
军中传来崔临笙受伤的消息,让去一位夫人照看,崔临笙选择了我,只因为他觉得,我煮的汤还不错。
原来,我存在的价值,仅仅只是因为一碗汤。
我被带来军营帐中,刚见他时,身形消瘦了一些,嘴唇发白,面无血色,身上包扎着白色的束带,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而我脑子里,全是我母亲离开我时,那不舍的眼神。我要替母亲报仇。
许久未见,你怎么不爱说话了崔临笙见我一言不发。
我想我母亲了。不知为何,我说出了心里日思夜想的人。
崔临笙见我心情不好,竟然拿出了自己亲手做的小鹰。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教我做的,我现在也记得他削木头时的样子,虽然他早已经不在了,但只要我记着他,他就永远没有消失。崔临笙眼里充满了少有的柔情。
在我精心的照料下,崔临笙可以到处走动了。大雪满天,他说要带我去看梅花。
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我不小心踢到了一块被雪覆盖的石头,他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小心。
小时候
将军你之前见过我
没,没有。我好像看到他脸上的红晕,或许是梅花照出来的吧。
连日的照顾和军营里的温度让我支撑不住了,整夜咳个不停,身体也一直发烫。
崔临笙找来了附近最好的大夫,大夫说我气急攻心又劳累过度,需要好生调理一番。
可惜军中没有适合女子的药材,大夫所带的药材效果不佳,崔临笙当即决定自己上山去采。
他是不是喜欢我
8
当然不是,他是个将军,只是受了我的照顾,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天色渐晚,他还未从山上回来,我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人。
手下的将士们决定分头去山上寻找,几个时辰,却迟迟没有下落。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他的伤也没有痊愈。
第二天,就在天快要黑的看不见人影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军营。
是崔临笙。
他一瘸一拐的从远处向我走来,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心里由然而生。
这株药太难采了,偏偏长在了悬崖边上的石缝里,山路太湿滑,不好下山,我耽搁了一夜,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可我拧起的眉头却出卖了我。
夜晚,他顶着一身疲累亲自为我熬药,坐在药炉边的他,被月光笼罩,看起来让人温暖极了。
我披着斗篷,走进他的身边。
崔临笙,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他抬头,正好对上了我看向他的双眸。
他下意识的躲避,我也不知道他在躲避些什么,他慌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常胜将军。
转眼他的伤彻底痊愈了,新的战事传来,他又要上战场了,崔临笙派人送我回府,我却拒绝了。
我不想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旧城,看到那些让人恶心的人和事。
我想留在这里,等他的捷报。
9
时间好慢,岁月好长。
终于,他带着捷报从马背上下来向我走来。
牡丹,我回来了！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这思念太过漫长。
他把捷报递给了我,我说过会平安回来的。
当晚,全营举杯同庆,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崔临笙举起酒杯,示意我同饮,我像其他将士们一样,一饮而尽。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饮酒。
由于我的不胜酒力,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崔临笙,我喜欢你！
不知为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了自己的夫君。
我感觉到两只大手托起了我的腰,把我抱进了营帐内。
羞死了羞死了,我竟然......
还没等我说完,两片软糯有力的唇就压在了我的嘴上！
崔临笙你......
我正要推开,他却把我压的更紧,帐中未点灯,朦胧中我看到他长长睫毛下紧闭的双眼,沦陷在他炽热的吻中。
牡丹,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上了你。他边吻边呢喃道。
轻一点,将军。
月色迷人,将军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温柔。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宽肩窄腰的将军满脸泛红,耳尖似乎也有着一丝红晕。
第一次见我,出嫁那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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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帐照进来,我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浑身酸痛,我艰难的挪动身体,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帐外,崔临笙已经在营中带着士兵们开始操练。
她不是不能近女色吗这时的我才反应过来。
可看他威风凛凛的样子,听他嘹亮振奋的口号声,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打算一探究竟。
于是趁傍晚大家都在修整的时候,我跟崔临笙说我想去山上看夕阳。
崔临笙二话没说,牵出一匹骏马,一个跨步跳到马上,正当我无所适从的时候,一只大手俯下身拦腰把我抱住,转身我就坐在了他身前的马背上。
你太瘦了,多吃点！崔临笙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牵住缰绳。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浓烈又熟悉的呼吸在我耳边散发出温热的气息。
你,你离我远点。这距离,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自家夫人还害羞啊。他非但没有离的更远,反而抱的更紧了。
山顶上,风很凉,崔临笙解下披风,披在了我身上,帮我系好肩带。
崔临笙,你不是不能近女色吗为何......我终于张开了口。
小小年纪,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我从你几个夫人们嘴里听到的啊。
说到这里,我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凭什么他有这么多夫人
牡丹。
他一脸认真的捧着我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并非不近女色,只是我母亲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皇上让我娶妻时,正是我负伤调养的时候,根本无心闺房之事。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鼻子。
况且我与她们并非有真情实意,她们也并非真心嫁与我,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崔临笙瞪大了眼睛,似乎怕我多想。
那对她们多不公平啊我又想起了三夫人那泪汪汪的眼睛。
崔临笙把我拥在怀里,说：世事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呢,她们奉家族之命来到我府上,我不苛待她们不就是了。
倒是你,你母亲可曾被公平对待,你可曾被公平对待
原来我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啊！
我不禁想到了早已和我分离的母亲,眼泪早已不听使唤。
崔临笙轻轻吻去我的泪痕,一只手摸着我的头,把我搂进了怀里。
他对我,总是那样温柔。
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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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山风很凉,山谷寂静。
我竟然在崔临笙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近黎明。
你醒了,傻丫头。他一夜未睡,就这样守护着我。
说完,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似乎已经不想离开他了。
崔临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他。
我能感觉到他瞪大的眼睛,加速的心跳。
他回应着我的吻,热烈而温暖。
牡丹,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了。过一会儿,他拉住我手,看着我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一脸疑惑。
你十八岁那年曾与一闺中好友上山采药,遇到一名重伤在身的人,当时你甚至没有多问,就替我包扎,并把好不容易采来的药给我服下,当时我伤的面目全非,和军队走散,差点送命。
啊！！那个人竟然是他。
我当年和好友为了救治捡回来的小鹿,便决定私自上山采药,没想到竟然无意中救了一位大将军。
那后来呢
后来部下找到了我,经过一番医治,我便活了过来,但当时如果不是你果断救了我,多半我会失血过多。
我清楚的记着你当时身穿一席红衣,像极了一朵明媚的美人蕉,再后来战事繁忙,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
没错,我当时是身着红衣,那是我母亲为我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衣服,母亲说,我穿红色,甚是好看。
所以,你早就惦记上我了我顽皮的歪头看向他。
对啊,在你未出阁时我就喜欢上你了,谁叫你生的美艳呢说着,手又捏上了我的耳朵。
将军！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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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后,圣旨传来,让崔大将军回朝复命。
我知道你不愿回去,但该面对的人和事,迟早都要面对。崔临笙双手握住我的肩膀,一脸温柔。
嗯。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三天后,马车经过了陆府大门,陆川正和我的好姐姐悦儿外出归来。
再看到这幅场景,仿佛已是很久了的事了,内心竟掀不起一点波澜,崔临笙攥了攥我的手,好像在跟我说,都过去了。
我要谢谢陆川和悦儿,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和将军的今天。
第二天早上,我梳洗打扮一番,去见见我许久未见的嫡母和父亲。
出发前,崔临笙告诉我：别怕,一切有我。
说罢,便上朝复命去了。
我身着华丽服饰,带着丫鬟仆人,坐着将军府马车,朝着那个我以为自在快活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大门上林府两个金色大字显得格外刺眼。
刚入府嫡母就从远处迎来,就如这么多年一样,笑容如初。
如果不是我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我可能永远不能想象出她竟是这样的心狠手辣的人。
牡丹,在将军府一切都好吧,你父亲和我每天都为你祈祷,希望你平安顺遂。嫡母一惯温柔细语。
这一切不都是拜你们所托吗我并没有好气的回答。
我是来听一听他们的解释的,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肯定不得善终。
嫡母见我没有好脸,便唤人叫回了父亲,说将军夫人来府上了。
我回到自己住过的厢房看一看,遇到了照顾我到大的李麽麽,她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对母亲。
母亲临终前就是由她照顾的。
李麽麽拉着我,泪眼婆娑的说了许多,包括我得知原来母亲本是大夫人,我本应是嫡女,被人使了手段,变为侧夫人。
至于是谁,我心知肚明。
说罢,父亲急匆匆穿着官服回到府中,这官服,不知他还能穿多久。
我回到正厅,告诉他,我要回去了,将军唤我。
我不能想象这个男人,竟然纵容别人给我的母亲下药,当初母亲也是排除万能嫁给她,如今死于非命,他却毫无悔过之心。
他满脸茫然,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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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崔临笙也下朝归来。
他身着官服,别有一番味道,看我眼里噙着泪,眼神突然变得柔软,一手搂住我的肩,忙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听他这么问,我没能忍住,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
崔临笙哪能见我这样,立马换上常服要去林府见一见血。
我连忙上前拦住,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很多了,剩下的只需要耐心等。
不日,朝堂上传来消息,林大人因涉嫌收受财物为多人谋取官职,被罢免官职,收回所有家产。
父亲也被判流放。
林悦儿找到我。
你还管不管父亲的死活她扑朔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气呼呼的问。
你问问他当年默许你母亲谋害我母亲的时候,有没有管过她的死活！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
她显然错愕了,脸上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完,急慌慌的走了。
下朝回来的崔临笙看见了这一幕。
你那发小今日也来寻我了。
陆川
是的,陆大人,让我救救你的父亲。他满眼心疼的看着我说。
不必。
数日后,传来了嫡母病危的消息,她也该尝尝恶果了吧。
15
边境安宁,特赦天下,修养生息,三年内不得战事。
崔临笙向上求情,与三位夫人解除了婚约,并告知天下,三位夫人均身份清白,可以再嫁,再嫁时他必添一份厚礼。
牡丹,此生除了你,我谁也不娶。是那熟悉又亲近的眼神。
之后的三年,他脱下战袍,带着我游历四方。
我也总算长成母亲希望的模样。
有热爱,且自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