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病房里,覆盖着沉睡的谢时屿,也落在床边疲惫却警觉的顾秋月身上,她刚替他掖好被角,目光扫过床头柜敞开的旧饼干盒,军功章、子弹壳,还有那本深蓝色的存折,想了想,把盒子盖好,放进空间。
刚做完这一切,顾同志,护士小刘轻手轻脚进来,杨医生特别叮嘱,谢营长必须绝对静养,注意体温和伤口,有异常立刻按铃。
她顿了顿,对了,阅览室有些杂志,你要不要看看解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怒气,毫无预兆!
顾秋月心一紧,下意识护在床前。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深蓝色毛呢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女,她身侧跟着一位气质温婉、穿着米白色羊绒衫的年轻女子。
王秀兰的目光瞬间盯在儿子缠满绷带的身体上,眼眶唰地红了,声音尖利颤抖:时屿!我的儿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个女人!她手指几乎戳到顾秋月脸上,怒火滔天,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让时屿跟你结的婚
要不然结婚这么大的事时屿怎么会瞒着家里我这当妈的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儿子娶媳妇了。结婚就结婚吧,时屿也老大不小了,可是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这才几天就把他‘照顾’成这副模样!字字诛心,将儿子重伤的怒火和对这桩隐秘婚姻的不满,全砸向顾秋月。
许婉茹惊得捂住了嘴,她是第一次看到王阿姨生那么大气,连忙过去扶住王秀兰,担忧的目光在谢时屿和顾秋月之间游移。
顾秋月指尖冰凉,血气上涌,她用力掐了下掌心,逼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背脊挺直,声音清晰而克制:阿姨,您小声些,时屿是执行任务负的伤,手术成功,刚脱离危险期,杨医生下了死命令,必须绝对静养,一点惊扰都不能有。她目光坚定地看向病床,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别影响他。
她的冷静和以谢时屿为先的态度,像冷水浇在王秀兰的怒火上,让她噎了一下,许婉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王秀兰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走向走廊,顾秋月默默跟上,许婉茹轻声道:王阿姨,我看着谢大哥。
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王秀兰的炮火再次对准顾秋月:执行任务他上次受伤没好你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当媳妇的一点用都没有!我看你就是......
小顾同志,总算找到你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新华书店的李主任和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德文机械手册和稿纸。
小顾同志,实在对不住!知道你爱人住院离不开人!可我们厂里引进的设备运行出了问题,说明说又是德文的,听李主任说你在他们书店看过德文书,你能不能帮我们翻译一下,你放心,不会让你忙活!中年男人抢在李主任前头说话。
王秀兰的斥责卡在喉咙里,惊疑地看着那本天书般的德文说明书,俄文她还能看的懂,但德文......难道这丫头会
顾秋月下意识看向病房门内,许婉茹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翻她拿回来的英文书。
她低头快速翻了翻手册,眉头微蹙又舒展,果断点头:好,我试试。语气带着沉静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