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严重车祸,急需输血,而我是罕见的熊猫血,全城只有一袋库存。
可丈夫的初恋只是割伤了手指,却哭着要求医生把血先给她备用。
我拒绝:
医生,这袋血是我的救命血,她只是皮外伤,为什么要抢我的
丈夫知道后大怒: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她从小就怕疼,你就不能先让让她
我不解:
我在失血,她只是怕疼,这也能比再说,救人如救火,先救重症。
丈夫沉默了:抱歉,是我关心则乱。
之后,他守在我的病床前寸步不离,说会亲自盯着我的救命血。
可在我手术当晚,他却反锁了房门。
他把我的血喂给了白月光的狗,温柔轻笑:
你不是说先救重症吗现在血没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和一条狗的命,哪个更金贵。
01
周宴,你在做什么
我的声音气若游丝,腹部的伤口像被撕开的深渊,不断吞噬着我的生命力。
他没有回头,只是蹲下身,将那袋印着我名字的救命血,小心翼翼地倒进一只纯白色的狗盆里。
那只叫雪球的萨摩耶,是他的初恋苏晚晚最爱的宠物。
嘘,别吵。周宴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情人,雪球今天受了惊吓,需要补补。
病房的门被他从外面反锁,隔音效果好得惊人。
我手边的呼叫铃早就被他拔掉了。
手机屏幕上,是他和苏晚晚的视频通话。
苏晚晚穿着病号服,脸色红润,她举着自己包扎精美的食指,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
阿宴,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给我包扎,雪球也不会被吓到……姐姐不会怪我们吧
周宴轻笑一声,将镜头对准了我。
她有什么资格怪你你看,她现在安静得很。
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没有。
只有冰冷的、看好戏般的快意。
周宴……那场车祸……是你安排的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句话。
他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现在才想明白晚了点。
我们结婚纪念日,你约我去山顶餐厅,却让苏晚晚开着一辆报废车撞我。
你明知道我是熊猫血,明知道血库紧张。
你算准了我会大出血,算准了这最后一袋救命血会送到我面前。
我每说一句,心就凉一分。
他脸上的笑意就深一分。
是啊。他终于承认了,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晚晚的手指,是我亲手划破的。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理直气壮地进医院。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因为你碍眼。
苏晚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
林溪,你一个孤儿,凭什么嫁给阿宴凭什么住那么大的房子,开那么好的车
那些本来都该是我的!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就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也为了……周宴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为了看看你引以为傲的冷静,在死亡面前,还能不能维持得住。
血袋已经空了。
雪球满足地舔着嘴边的血渍。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变得困难。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周宴抬起脚,狠狠踩碎了我的手机。
屏幕上,苏晚晚的笑容,灿烂又恶毒。
02
阿宴,她是不是快死了
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
周宴踢了踢我的腿,像在确认一块破布是否还有温度。
差不多了,生命体征很弱。
他拉过椅子,大喇喇地坐下,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林溪,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公司破产,你说‘没关系,我养你’。
我投资失败,你说‘钱不重要,人没事就好’。
你永远那么冷静,那么理智,衬得我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怨气。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享受像个女王一样,看着我在你脚下挣扎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我倾尽所有的爱与支持,在他眼里,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只有晚晚,他转头看向手机屏幕,眼神瞬间变得痴迷,只有晚晚,她会为我哭,为我笑,她会告诉我,我是她的天。
苏晚晚在屏幕那头害羞地笑了。
阿宴,别说了……姐姐还听着呢。
听着又如何一个将死之人。周宴冷哼一声,林溪,我告诉你,你名下那套别墅,还有你那辆保时捷,我已经让律师拟好转让协议了。
等你死了,它们就都是晚晚的了。
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无名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婚戒,内环有一个微小的凸起。
那是我父亲在我婚前送给我的,一个内置了顶级定位和紧急呼救系统的特制戒指。
他说:小溪,爸爸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它。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记住,无论你在哪里,爸爸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你。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拇指死死按下了那个凸起。
周宴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的委屈。
你总说救人如救火,先救重症。好啊,现在雪球补好了,晚晚也安心了。她们都好了,就你快死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看,一条狗的命,都比你金贵。
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准备欣赏我最后的绝望。
可他没能等到。
病房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天花板都在掉灰。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男人鱼贯而入,动作快如闪电。
周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为首的男人,是我父亲的首席特助,秦峰。
他看都没看周宴一眼,径直冲到我床前,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奄奄一息的我,眼睛瞬间红了。
大小姐!
03
周宴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秦峰,又看看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大……大小姐
手机里,苏晚晚也惊得忘了哭泣,尖叫起来:阿宴!他们是什么人快报警!
报警
秦峰冷笑一声,一个眼神过去,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周宴。
周宴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挣扎。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林溪,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谁
跟在秦峰身后的医疗团队迅速围了上来。
血压持续下降!心率过速!
准备紧急输血!血型RH阴性,立刻从移动血库调!
准备手术!
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移动病床,意识已经模糊。
恍惚中,我听到秦峰冰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周先生,你以为你娶的是谁
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孤女
周宴还在叫嚣:我不管她是谁!她马上就要死了!她的遗产都是我的!
遗产秦峰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你口中的‘遗产’,不过是林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大小姐的父亲,随手划给她当零花钱的百分之一股份罢了。
你所谓的商业帝国,你引以为傲的‘白手起家’,你公司的每一个项目,每一笔融资,全都是林家在背后给你铺的路。
没有大小姐,你连给你初恋买个包的钱都拿不出来。
你,包括你那个所谓的初恋,不过是趴在大小姐身上吸血的寄生虫而已。
周宴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整个病房死一般寂静。
我能想象到他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真可笑。
我用尽全力去爱的人,到头来,却是我亲手养出的一条白眼狼。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在颤抖,她明明说她是孤儿……
那是大小姐为了考验你,才编造的身份。秦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可惜,你没通过考验。
把他们两个,带走。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秦峰说。
记住,别让他们死了。
我要他们活着,好好看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04
我在一片纯白中醒来。
不是天堂,是林家旗下的私人医院顶层VIP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父亲坐在我的床边,一夜之间,鬓角竟多了几缕白发。
他握着我的手,眼眶通红。
小溪,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我摇摇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秦峰递过来一杯温水。
大小姐,您昏迷了三天。
周宴和苏晚晚呢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按照您的吩咐,关起来了。秦峰说,周宴的公司已经启动破产清算,他名下所有资产都被冻结。苏晚晚……也被她工作的医院开除了。
太轻了。我垂下眼帘。
这怎么够
这远远不够偿还我失去的一切。
我的信任,我的爱情,还有……我那未曾说出口的,腹中的孩子。
车祸发生前,我刚拿到孕检报告。
我本想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把这个天大的惊喜告诉周宴。
可他给我的,却是一个天大的惊吓。
眼泪无声地滑落。
父亲心疼地为我拭去泪水:小溪,你想怎么做,爸爸都支持你。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爸,我想见见周宴的父母。
周宴的父母,是两位很朴实的老人。
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待我视如己出。
我住院,他们会熬鸡汤送到医院。我过生日,他们会亲手为我做长寿面。
他们是周宴带给我的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现在,这份温暖,也要被我亲手撕碎了。
病房门被推开。
周父周母一脸憔悴地走进来,看到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溪!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那个畜生呢!我们要打死他!周母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没有抽回。
叔叔,阿姨。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周宴,他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两位老人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化为震惊。
你……你说什么周父的声音在发抖。
我让秦峰把一份文件递给他们。
那是一份三十年前的DNA鉴定报告,和一份医院的出生记录。
三十年前,你们的亲生儿子在医院被人调换了。
而周宴,是那个小偷的儿子。他真正的父亲,是个有暴力倾向的赌徒,母亲是陪酒女。
这些年,他们一家,一直在用你们亲生儿子的身份,骗取你们的钱财,去填补赌债的无底洞。
周母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我没有停下,继续说出了那个更残忍的真相。
而你们的亲生儿子,三十年前被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他叫,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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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哥哥。
05
周父周母如遭雷击,瘫软在椅子上。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周母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周父颤抖着手,一遍遍地看着那份DNA报告,仿佛想从上面看出花来。
我哥他……三年前就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他们心上,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他从小在孤儿院受尽欺负,为了给我攒学费,十几岁就去工地搬砖,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他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我,自己却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他才是你们的儿子,那个本该被你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
病房里,只剩下两位老人压抑的、心碎的哭声。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就是要让他们痛。
让他们知道,他们疼爱了三十年的儿子,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骗子。
让他们知道,他们错过了自己亲生骨肉的整个人生。
那个畜生呢周父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可怕,那个骗了我们三十年的畜生,他在哪里
带他们去。我对秦峰说。
一间昏暗的审讯室里。
周宴被绑在椅子上,看到他父母进来,立刻激动地大喊:爸!妈!救我!这个疯女人要杀我!
周母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周宴被打懵了。
妈,你打我干什么我是你儿子啊!
儿子周父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我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
他把DNA报告狠狠砸在周宴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小偷的儿子!
周宴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文件,又看看状若疯狂的父母,彻底慌了。
不……你们胡说!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林溪,是你!一定是你伪造了这些东西对不对!他转向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是不是伪造的,你心里最清楚。
你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上个星期是不是又找你要了二十万去还赌债
周宴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是不是还哭着求你,让你别告诉你养父母真相
他浑身开始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
他一边享受着养父母的疼爱和林家的资源,一边又偷偷接济着自己那对烂人亲生父母。
他才是那个最清醒,也最恶毒的人。
畜生!你还我儿子!周母扑上去,对着周宴又抓又打。
周宴被绑着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发泄。
我转身走出审讯室,隔着单向玻璃,冷漠地看着里面的闹剧。
秦峰,我开口道,把苏晚晚带过来。
好戏,才刚刚开始。
06
苏晚晚被带进来的时候,还试图维持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溪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阿宴只是一时糊涂,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打断她:你知道雪球是什么品种吗
苏晚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萨摩耶啊,怎么了
纯种的赛级萨摩耶,市价三十万。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它的前主人,找了它整整一年。
苏晚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我笑了,一年前,你在宠物店打工,利用职务之便,偷走了客户寄养的狗,然后辞职消失。
你对外声称,这只狗是周宴送你的定情信物。
苏晚晚,你偷东西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
苏晚晚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你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你所谓的‘从小体弱多病’,不过是你为了逃避上学和工作,编造出来的谎言。
你跟周宴说,你大学时为了给他凑创业资金,去卖血,结果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实际上,那笔钱是你跟一个五十多岁的已婚富商借的,代价是做他三年的情人。
苏-晚晚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知道了。我放下茶杯,雪球的前主人,还有那位富商的太太,现在就在来的路上。
听说,那位太太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尤其喜欢用高跟鞋鞋跟,去踩小三的脸。
苏晚晚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隔壁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周宴被拖了出来。
他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此刻正用一种极其陌生的、冰冷的眼神看着苏晚晚。
他一直以为的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原来只是一个谎话连篇、劣迹斑斑的骗子。
阿宴……苏晚晚哭着爬向他,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是她污蔑我!
周宴甩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恶心。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林溪,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话。
比如,三年前,我哥那场‘意外’车祸。
周宴的瞳孔,骤然收缩。
07
周宴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的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听不懂我直起身,冷笑着看着他,三年前,城北高速,一辆失控的货车,我哥当场死亡,肇事司机逃逸。
警方查了很久,最后定性为意外。
可他们不知道,那辆货车的刹车,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
我每说一个字,周宴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而那个动手脚的人,收了你十万块钱封口费,连夜逃去了国外。
周宴,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
他双腿一软,要不是被黑衣人架着,恐怕已经跪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他疯狂地摇头,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害他我跟他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因为他发现你挪用公司公款,去填你那对赌徒亲生父母的窟窿。
因为他劝我,说你心术不正,让我离开你。
你怕他把真相告诉我,怕失去林家这棵大树,所以你就杀了他,一了百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说的,对吗
周宴彻底崩溃了,他不再辩解,只是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林安的妹妹。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一个发誓要让你血债血偿的,复仇者。
苏晚晚在一旁已经吓傻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尖叫着撇清关系,都是他!都是周宴一个人干的!
周宴猛地转头,赤红着双眼瞪着她。
苏晚晚!你这个贱人!
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林安的坏话,说他想抢走我的一切,我怎么会动那个念头!
是你!是你教唆我的!
你胡说!
两人像疯狗一样,开始互相撕咬、攻讦。
把所有肮脏的、恶毒的秘密,都抖落了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雪球那位寻狗一年的主人,和那位富商彪悍的太太,终于到了。
一场新的、更加混乱的闹剧,即将上演。
我转身离开,将身后的尖叫和哭嚎,都关在了门内。
秦峰跟在我身后,低声问:大小姐,周宴那对养父母,怎么处理
我脚步一顿。
把他们带到林安的墓前。
让他们跪着,给我哥磕头认错。
什么时候,我哥愿意原谅他们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08
林安的墓地,在城郊最安静的一片山坡上。
照片上的他,笑得温和又腼腆,像个邻家大男孩。
周父周母跪在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
儿子……是爸妈对不起你……
我们瞎了眼,认贼作子,害了你一辈子……
他们一遍遍地磕头,额头很快就渗出了血。
我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
对不起
如果一句对不起有用,我哥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躺在这冰冷的墓碑之下
大小姐,秦峰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周宴招了。
屏幕上,是周宴的认罪录像。
他详细地交代了自己如何策划车祸,杀害林安的全部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与我派人查到的真相,分毫不差。
他还交代了另一件事。秦峰的脸色有些凝重,关于您的车祸。
我看向他。
他说,他本来没想让您死。
他只是想让您重伤,最好是残疾,这样您就只能一辈子依靠他,林家的财产也就能被他更牢固地掌控在手里。
是苏晚晚,她偷偷在撞您的那辆车的油门上动了手脚,加了一个无法拆卸的加速装置。
她想要您的命。
我握着平板的手,指节泛白。
好。
真好。
一个比一个恶毒。
苏晚晚呢
被那位富商太太打断了三根肋骨,脸也划花了,现在在医院抢救。秦峰顿了顿,雪球的主人报了警,她还面临盗窃罪的指控。
不够。我冷冷地说,远远不够。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律师吗
帮我起诉苏晚晚,故意杀人。
证据我这里有。
挂断电话,我看向墓碑上哥哥的笑脸。
哥,你看到了吗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转身,准备离开。
周母却突然冲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小溪!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宴吧!
她哭得涕泗横流。
他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毕竟是我们养了三十年的孩子啊!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对不起林安,我们下半辈子给你哥当牛做马赎罪,行不行
求你,饶他一命吧!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饶他一命
那你告诉我,谁来饶我哥一命
谁来还我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死在我腹中的孩子一命
周母的哭声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我的小腹。
我推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秦峰,通知下去。
林氏旗下所有医院、律师事务所,未来永不接待周家和苏家的任何人。
我要让他们,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09
周宴和苏晚晚的案子,开庭了。
我没有去现场,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秦峰传回来的实时转播。
周宴,故意杀人罪、诈骗罪、商业侵占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苏晚晚,故意杀人未遂、教唆杀人、盗窃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关掉了屏幕。
一切都结束了。
不。
还没有。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秦峰,周宴那对赌徒父母呢
按照您的吩咐,断了他们所有的经济来源,并且把他们欠下的巨额赌债,连本带利地还给了那些赌场。
我勾起唇角。
很好。
那些赌场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没有了周宴这个提款机,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还有一件事,大小姐。秦峰递过来一份请柬,周宴的养父母,为您举办了一场……道歉会。
他们邀请了全城所有的媒体,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您和林安先生,忏悔谢罪。
我接过那份烫金的请柬,嗤笑一声。
忏悔谢罪
不过是想用舆论和道德来绑架我,博取同情,好让我对他们那个养子网开一面罢了。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去。我说,为什么不去这么热闹的场面,我可不能错过。
道歉会现场,人山人海,闪光灯亮得晃眼。
周父周母穿着最朴素的衣服,跪在台中央,面前摆着林安的黑白照片。
他们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周宴的罪行,忏悔着自己的愚蠢和瞎眼。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动容,摄像机全都对准了他们。
我到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正推向高潮。
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林小姐,对于周先生父母的忏悔,您愿意接受吗有记者大声提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秦峰手里拿过一个U盘,交给了现场的工作人员。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大家先看一段视频。
很快,现场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画面里,是医院的走廊。
周母正偷偷塞给一个医生一个厚厚的红包。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子!
我知道他罪该万死,但我们不能没有他啊!
只要你能帮他伪造一份精神病鉴定报告,让他免于死刑,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
视频里,他们的嘴脸,贪婪又自私。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周父周母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化为死灰。
我拿起话筒,环视全场,声音冰冷而清晰。
现在,我来回答刚才那位记者的问题。
他们的道歉,我永不接受。
他们的忏悔,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令人作呕的表演。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心疼的,只有那个杀人凶手,那个鸠占鹊巢的骗子。
至于我的哥哥,我的孩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他们表演时,用来博取同情的,道具而已。
10
道歉会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周父周母在无数鄙夷和唾弃的目光中,被记者们围堵得狼狈不堪。
原来是演戏啊!太恶心了!
为了救杀人犯儿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枉为人父母!
我转身离去,身后是他们绝望的哭喊和咒骂。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一周后,周宴被执行死刑。
我没有去看。
秦峰告诉我,他死前,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他说,他后悔了。
他说,他下辈子,想做个好人,好好爱我。
可笑。
他凭什么认为,我们还会有下辈子
至于苏晚晚,她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
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被毁了,又没了周宴当靠山,据说第一天就被人打断了腿。
未来的几十年,她都将在无尽的欺凌和折磨中度过。
周宴那对赌徒亲生父母,在被赌场的人追债时,失足从高楼坠落,双双身亡。
而他的养父母,在那场失败的道歉会后,彻底身败名裂,成了全城的笑柄。
他们变卖了所有家产,想要离开这座城市,却发现,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接纳他们。
最终,他们在林安的墓前,喝下了农药。
手里,还攥着周宴小时候的照片。
所有伤害过我,伤害过我家人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
大仇得报。
可我站在空旷的别墅里,看着窗外的落日,心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
我赢了。
可哥哥,回不来了。
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我在这场战争中,杀死了所有的敌人,却也流尽了自己最后一滴热血。
大小姐。
秦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氏在欧洲的新能源项目,需要您亲自过去主持。
我回过神,点了点头。
好。
帮我订最早的机票。
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晚,我独自一人,去了海边。
我将那枚曾经象征着爱情的婚戒,用力扔进了无垠的大海。
也扔掉了我那段可悲又可笑的过去。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带着咸湿的气息。
我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哥哥在对我说。
小溪,往前走,别回头。
是啊。
该往前走了。
飞机冲上云霄,将城市的灯火远远甩在身后。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下面那片我曾经爱过、也恨过的土地,慢慢变成一个微小的光点。
再见了,周宴。
再见了,我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从今以后,我只是林溪。
为自己,也为我逝去的亲人,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