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从来不露全脸的
cos
主播。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奇怪的委托。
1
半面之谜
今天我们来
cos《暗影守护者》里的无面刺客！
我对着摄像头调整着脸上的半截面具,确保它刚好遮住我的鼻梁和上半张脸,只露出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唇。
直播间的人数迅速攀升到五万,弹幕开始疯狂刷屏。
我微微侧身,让灯光恰到好处地照在银质面具的边缘,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陌陌今天又是半遮面！爱了爱了】
【面具好精致！是定制的吗】
【我打赌陌陌现实中一定超级好看】
【投稿！求
cos《迷雾之城》的盲眼先知！】
盲眼先知是吧
我轻笑着将面具的角度调整到最佳光线位置,手指轻轻抚过面具边缘,记下了,下期安排！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我的风格。
我故意压低声音,模仿游戏里无面刺客的沙哑声线：
『在阴影中行走的人不需要面孔』——这是无面刺客的经典台词。你们觉得这种半遮面的效果怎么样
弹幕立刻被一片【好帅！】【鸡皮疙瘩起来了！】刷屏。
我满意地看着互动数据不断上涨,继续展示精心准备的各种
pose。
面具下,我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我早已习惯了这种闷热感。
三小时的直播结束后,我摘下已经有些发烫的面具,长舒一口气。
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最后的弹幕：
陌陌什么时候露全脸啊
好想看看面具下的样子！
我苦笑着关掉直播软件,房间立刻陷入寂静。
走到穿衣镜前,我慢慢拨开左侧的刘海,露出那道从耳垂延伸到嘴角的疤痕。
在昏暗的台灯下,疤痕像一条淡粉色的细线,蜿蜒在原本光滑的脸颊上。
这是两年前那场车祸留给我的纪念——也是我从不露全脸的真正原因。
指尖轻轻抚过凹凸不平的皮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刺耳的刹车声,破碎的挡风玻璃,母亲最后的呼唤……
我猛地摇头,强迫自己停止回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工作要做。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例行查看私信和投稿。
大多数是粉丝的
cos
建议或表白,我都一一回复。
2
神秘委托
直到一条标题为特殊委托的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您好,我是一名长期关注您直播的粉丝,非常喜欢您不露全脸的风格。我有一个特殊的线下委托请求……
我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
自从两年前那个跟踪狂事件后——那个声称爱我的粉丝连续一周蹲守在我公寓楼下,我对这类线下邀约格外警惕。
但接下来的内容却让我停下了动作：
……因为您从未真正露过脸,所以即使在现实中也不会被认出。我希望您能抽出一整天时间,扮演一个不会真正存在的角色,悄悄守在我身边。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个请求太奇怪了,却又莫名吸引我。
对方紧接着发来联系方式和一个附件,声称是一篇小说,我要
cos
的角色就是主角时常能看见的模糊身影。
窗外,夏末的雨滴开始轻轻敲打玻璃。
我拉上窗帘,给自己泡了杯热可可,蜷缩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
雨声和热饮的香气让我稍微放松下来,我点开了那个名为《窗外人影》的文档。
文档足足有三万字。
我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阅读这篇神秘的小说。
故事出乎意料地平淡,甚至有些乏味。
校园背景,主角是个父母双亡的学生,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声称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身影。
同学们都觉得主角精神有问题,但出于同情还是会照顾一二。
今天那个人又站在校门口了。小说中的主角对同学说。
哪里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就在那棵梧桐树下,穿着灰色连帽衫……啊,又消失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
这算什么设定既没有精彩的情节,也没有明确的人物形象。
但不知为何,这种平淡中透着的孤独感却让我无法轻易拒绝。
小说中有大量关于那个人的细节描写,总是穿着宽松的灰色连帽衫,戴着黑色口罩,站在人群边缘或窗外,转瞬即逝。
主角试图与那个人交流,却从未得到回应。
最让我触动的是小说结尾处的一段独白：
我知道你在那里。虽然所有人都说那是我的幻觉,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存在,请给我一个信号……任何信号都可以。
3
雨夜抉择
雨声渐大,我放下手机,走到窗前。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我的倒影映在窗上,那道疤痕在雨水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明显。
我突然想起车祸后的那段时间,每次照镜子都会看到父母站在我身后的幻影。
医生说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但对我来说,那些幻觉是那么真实……
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那个委托人发来的追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我接受委托。但有几个条件：第一,我需要将这篇小说分享给我的粉丝；第二,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第三,报酬。
对方几乎是秒回：全部同意。时间定在下周六,地点我会提前发定位给您。报酬五千,预付一半。
转账提示音响起,我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转来了两千五。
这么爽快我咬了咬嘴唇,回复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我做这个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最后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因为只有你能完美扮演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颤。
我走到化妆台前,重新戴上面具。
镜中的我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神秘、不可捉摸,仿佛真的可以消失在人群中。
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房间。
我决定明天直播时就分享这篇小说,看看粉丝们的反应。
毕竟,最了解一个故事价值的,往往是那些每天都在欣赏各种虚构角色的观众们。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明天的直播计划,关上台灯。
黑暗中,面具在梳妆台上泛着微光,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邀请我进入一个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奇妙世界。
扮演一个不存在的人吗……我喃喃自语,慢慢进入梦乡。
在梦里,我穿着灰色连帽衫,站在雨中,看着一个陌生女孩对我说话,但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4
诡异直播
第二天下午三点整,我准时打开了直播间。
今天的妆容特意化得比平时更加神秘,深紫色的眼影晕染至太阳穴,右眼完全被银色的链条装饰遮挡,左眼则画上了夸张的下垂眼线,营造出一种忧郁而诡异的气质。
大家下午好呀~我对着镜头挥手,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今天我要分享一个特别的粉丝投稿。
直播间人数迅速攀升,弹幕开始滚动：
【陌陌今天的妆好暗黑！爱了爱了】
【新粉报道！主播为什么不露全脸啊】
【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角度,确保只拍到戴着半脸面具的上半身。
今天要分享的是一篇名为《窗外人影》的短篇小说,来自一位叫『林默』的粉丝。
电脑屏幕上,我打开了那份文档的精选片段。
文档背景被我设置成了暗沉的深蓝色,文字则是惨白的颜色,营造出诡异的氛围。
这是一个关于『看不见的守护者』的故事,我用讲鬼故事般的语气缓缓道来,主角是个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身影的学生……
当我读到主角对同学说那个人又站在校门口了的片段时,弹幕突然变得异常活跃：
这设定好带感！
莫名觉得好悲伤啊
主角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注意到
ID
为夜猫的忠实粉丝连续发了几条弹幕：
这描写方式好熟悉
主角视角太真实了
直播进行到一半时,我开始征集粉丝对这个角色的
cos
建议：如果要
cos
这个『看不见的人影』,你们觉得应该用什么造型呢
弹幕立刻被各种创意填满：
全透明的雨衣！
戴个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
站在薄纱后面拍照
我一边回应着粉丝的提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完成这个奇怪的委托。
直播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观看人数突破了八万。
5
真相浮现
下播后,我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突然,一条来自夜猫的紧急私信跳了出来：
陌陌！那篇小说里的主角原型可能是我中学同学！
我猛地坐直了身体,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夜猫紧接着发来大段文字：
我高二时班上有个女生,父母都是警察,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之后她就开始说能看到『不存在的人』……
我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这描述和小说里的情节几乎一模一样。
夜猫继续写道：最可怕的是,有一次班级聚会,她突然指着空荡荡的走廊说『那个人在看着我们』,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赶紧回复：你怎么确定是同一个故事
对方几乎是秒回：
小说里有一段对话,主角说『那个人今天穿了红色鞋子』,同学回答『哪里有人啊』。这对话我亲耳听过！一模一样！
我感到一阵眩晕,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时夜猫又发来一条让我毛骨悚然的消息：
你看看她微信头像是不是一只右耳朵秃了一块的橘猫
我颤抖着点开与委托人的聊天窗口。头像赫然是一只橘猫,右耳缺了一小块毛,正慵懒地躺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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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猫接下来的消息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如果真是她,那她不就是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才让你伪造一个真正的假象她不会想不开吧！
我盯着屏幕,手指冰凉。
脑海中闪过小说结尾主角绝望的独白：如果你真的存在,请给我一个信号……
夜猫又发来：
那个女生叫程雨晴,你最好留点心眼。
还有,我听说她去年刚刚从精神病院出来。
我感谢夜猫后,不受控制地蜷缩着。
胃部一阵绞痛。
如果夜猫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程雨晴为什么要花钱请我扮演她幻觉中的人物
6
暗影追踪
就在这时,委托人发来新消息：
下周五,行程发你,你自由发挥。
后面跟着的是简单的便签记录。
我盯着这条消息,心跳如雷。
然后回复委托人：收到。我会准时到。
放下手机,我走到浴室,用冷水拍打着脸。
镜中的我面色苍白,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要不要取消这个委托我自言自语道。
但某种说不清的直觉让我决定继续。
也许是因为我也曾有过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时刻,在那场车祸后,我经常能看到父母还在身边的幻影。
我轻轻触摸着脸上的疤痕,做出了决定。
但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做更多准备。
回到电脑前,我开始搜索关于便衣警察保护工作的资料。
如果程雨晴的父母真的是警察,那么她看到的不存在的人会不会是……
我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夜猫：
我刚问了警局的朋友,他说程雨晴的情况很复杂,我建议你小心一点。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我回复：不用了,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仿佛有什么人站在那里窥视。
我不禁想起小说中那些描写：那个人又站在窗外了……现在又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城郊的服装市场,精心挑选了一套毫不起眼的灰色连帽衫和黑色休闲裤。
又在一家军品店买了双轻便的黑色运动鞋。
回到家,我试穿整套装备,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
镜中的人影普通得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完美符合不存在的人这个设定。
周六前夜,我再次检查了程雨晴发来的行程表：晨跑、早餐、图书馆、午餐、游乐园、清吧。
精确到分钟的安排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手机震动,是夜猫发来的最后提醒：
明天小心。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联系我。
我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关掉床头灯。
7
晨光初现
黑暗中,我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明天,我就要去扮演一个不存在的人了。
而那个要我扮演这个角色的人,可能正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窗外,一只夜莺突然鸣叫起来,声音凄厉而孤独。
我不禁想起小说中那个孤独的主角,和她眼中那些转瞬即逝的身影。
周五清晨四点三十分,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窗外仍是浓墨般的黑暗,只有远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了隔壁房间的室友阿杰。
冷水拍在脸上,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镜中的我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的睡眠质量很差。
我小心翼翼地用遮瑕膏盖住那些痕迹,然后开始准备今天的装备。
灰色连帽衫、黑色休闲裤、毫无特色的运动鞋,这些衣物昨晚就已经整齐地挂在衣柜门上。
我一件件穿上,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
镜中的人影普通得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完美。
我轻声自语,将黑色口罩和一副平光眼镜塞进口袋。
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备用口罩、矿泉水、充电宝、小型防狼喷雾,这是夜猫强烈建议我带上的。
五点四十分,我悄悄关上公寓门,走进尚未苏醒的城市。
初夏的清晨带着微微凉意,呼出的白气在口罩边缘凝结成细小水珠。
我选择步行前往程雨晴的公寓,这样能更好地熟悉周边环境。
六点整,我准时到达程雨晴公寓对面的小公园,在一张能看到大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晨跑的人们已经开始活动,但都保持着默契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打破宁静。
六点十五分,一个纤细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公寓门口。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认出那就是程雨晴,和夜猫描述的一模一样：齐耳短发,穿着黑色运动服,动作利落得像只警觉的小鹿。
我压低帽檐,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她。
程雨晴的跑步路线很有规律：先沿着公园外围慢跑两圈,然后转向东边的林荫道。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定,马尾辫随着节奏轻轻摇晃。
晨跑结束后,她走进公寓附近的小早餐店。
8
隐形守护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她：小雨来啦！老样子
程雨晴点点头,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嗯,谢谢阿姨。
我犹豫片刻,也推门而入。
店内弥漫着油炸食物的香气,几位早起的上班族正埋头吃着早餐。
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背对着程雨晴坐下。
豆浆油条加茶叶蛋,今天气色不错啊。老板娘将食物放在程雨晴面前。
昨晚睡得比较好。程雨晴回答,声音里带着我没想到的轻快。
我点了同样的食物,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程雨晴吃得很快,但动作优雅,偶尔会停下来看向窗外,眼神飘忽,仿佛在寻找什么,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
早餐后,程雨晴步行前往市中心图书馆。
我保持着适当距离跟着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踪,虽然是被邀请的,但依然让我手心冒汗。
图书馆刚开门不久,人还不多。
程雨晴直接走向三楼社科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
我选了斜对角的一个座位,假装翻阅杂志,实则透过书架缝隙观察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专注阅读的样子与常人无异,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突然抬头环顾四周,眉头微蹙,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又失望地低下头继续看书。
中午十二点整,程雨晴准时离开图书馆,走向附近一家名为绿茵阁的西餐厅。
她选了靠窗的双人桌,不时看表,显然在等人。
我坐在门边较远的位置,点了一份简餐。
半小时过去了,程雨晴的约会对象依然没有出现。
服务员上前询问,她只是平静地说：再等五分钟。
五分钟后,她独自点了一份双人套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甚至多要了一份提拉米苏。
这种反常的正常反而更令人担忧,就像夜猫说的,她是不是已经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不会想不开吧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在我脑海。
我太专注于胡思乱想,竟没注意到她何时离开。
等我反应过来,座位上只剩下一张对折的餐巾纸。
我匆忙结账,赶往下一个地点——城市乐园。
9
意外揭晓
工作日的游乐园游客稀少,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排队坐旋转木马的程雨晴。
阳光下,她仰头望着彩色的木马,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笑容。
那一刻,我几乎要相信一切都只是夜猫多心了,她看起来如此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快乐。
但当我看到她站在摩天轮最高处时,这个想法动摇了。
她额头贴着玻璃,嘴唇微动,仿佛在与什么人对话。
从我的角度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那姿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夜幕降临,最后的行程是家名为忘忧的清吧。
程雨晴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橙汁——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我选了最暗的角落,看着她安静地听调酒师讲笑话,偶尔抿嘴轻笑。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完全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
委托本该到此结束。
但回家的路上,夜猫的话不断在我脑海中回响：她不会想不开吧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的画面：程雨晴在餐厅等不到人的落寞,在摩天轮上与空气对话的诡异……最终,我做出了决定：
明天再去看看她,就一天,确认她没事就好。
第二天清晨,我拉上好友阿杰帮忙。
所以你为了一个委托人要当跟踪狂阿杰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不是跟踪,只是……确认她的安全。我辩解道,就今天一天。
结果我们一连去了好几天。
程雨晴的生活规律得令人吃惊。
同样的晨跑路线,同样的早餐店,同样的时间点。
一连五天,我和阿杰轮流蹲守,发现她的生活精确得像钟表。
这人也太无聊了吧,第六天早上,阿杰抱怨道,我打赌她连每天迈哪只脚出门都是计划好的。
我正想反驳,却发现已经六点十五分了,程雨晴还没出现。
我们等到六点半,早餐店老板娘都开始收拾桌椅了。
可能睡过头了阿杰猜测道。
我心跳加速,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要上楼看看。
你疯了你知道她住几楼吗
总得试试……我刚起身,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10
警局真相
你好,蹲我这么多天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转身看到程雨晴似笑非笑的脸,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额,我是你那个
cos
委托来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就是觉得这里的早餐太好吃了,所以连着吃了几天。
她挑眉的样子告诉我她一个字都不信。
更糟的是,她拉着我的手腕说：那跟我走一趟吧。
我以为她会带我去警察局报案,没想到却是警局食堂。熟悉的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头：小雨来啦！今天带朋友
嗯,给她也来份套餐。程雨晴的语气轻松得仿佛我们真是朋友。
端着餐盘坐下后,她直视我的眼睛：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跟踪我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一切……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豆浆杯,塑料杯壁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程雨晴的目光像
X
光一样穿透我的伪装,让我无处遁形。
我……我担心你。
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涩,那个小说,还有委托……我的粉丝认出了你,说你中学时……
说我精神有问题程雨晴突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得不像小说里阴郁的主角。
她搅动着碗里的豆浆,动作优雅而从容。
食堂里人声嘈杂,警察们三三两两地吃着早餐。
我注意到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向程雨晴点头致意,她则回以职业化的微笑。
夜猫那家伙还是这么多嘴。她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意外的亲昵,他本名张浩,是我高中同桌。我们毕业后还保持着联系。
我瞪大眼睛,豆浆差点洒出来。
你……你知道是他那你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程雨晴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推到我面前,因为有些事情,即使是老朋友也不能随便透露。
证件上清晰地印着程雨晴三个字,下方是市刑警队的字样。
我的大脑瞬间短路,所有预设的剧本都被打乱了。
可是……夜猫说你……说你……
说我去年从精神病院出院她轻笑一声,那是我执行卧底任务时的掩护身份。
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当然,这些本该是机密。但既然你已经卷进来了……
11
守护之约
程雨晴。
现在我知道她是一名真正的警察了。
开始向我讲述一个与小说截然不同,却又奇妙吻合的故事。
我父母确实是缉毒警,也确实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指节因为握得太紧而泛白,之后组织确实派了人保护我,但他们不能暴露身份。
她做了个消失的手势：
我从小感官就特别敏锐,总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窗外的影子,走廊里的脚步声。
每次我转头,他们就消失了。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食堂的嘈杂声仿佛远去了,我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
那篇小说……
是我青春期的真实经历改编的。她轻声说,大学毕业后,我追随父母的脚步进了警队。入职前,负责我安全的王叔才告诉我真相。
所以这次委托……
我小心翼翼地问。
程雨晴的表情柔和下来：算是弥补一个遗憾吧。我想体验一下,作为被『守护』的一方是什么感觉。
她停顿了一下,也想通过你的眼睛,看看当年的自己。
我哑口无言,既为她的故事震撼,又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尴尬。
原来我所担心的精神问题,竟是一个警察的成长历程。
不过,她突然笑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担心我。连续一周来我家楼下吃早餐那家的油条很油腻的。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朋友说再吃他就要吐了……
程雨晴大笑起来,引得邻桌的警察纷纷侧目。
你知道吗我第三天就发现你们了。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那么明显的跟踪
那你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拆穿你们她歪着头,因为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发现你们只是在确认我的安全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说实话,有点感动。
阳光透过食堂窗户洒在她脸上,我终于看清了小说背后那个真实的女孩,不是阴郁的幻想者,而是一个走出阴影的坚强灵魂。
你知道吗我鬼使神差地说,我也从不露全脸。
我轻轻拨开左侧的刘海,露出那道疤痕,两年前的车祸……之后我经常能看到父母的幻影。
程雨晴的目光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深刻的理解。
那一刻,我们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超越语言的连接。
既然这么关心我,她递给我一张名片,不如交个朋友下次
cosplay
可以邀请我去看现场。
我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警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好啊,我笑着说,不过我的
cos
你都看不见全脸。
那才有意思,她眨眨眼,就像当年那些真正『不存在』的守护者一样。
离开警局时,初夏的阳光正好。
我拍下早餐店的招牌,发到社交账号上：
最好的
cos
素材往往来自最真实的故事。下期企划：《看不见的守护者》。
程雨晴秒赞了这条动态,评论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这不会是我们故事的终点,而是一段特殊友谊的开始。
12
新篇开启
一周后,我的新
cos
系列大获成功。
视频里,我扮演各种隐形守护者的形象,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评论区里,一个叫晴空的新粉丝留言：有些存在,不需要被看见也能被感知。
我微笑着回复：就像某些守护一样。
13
温馨尾声
又过了两周,我在整理
cos
服装时,发现灰色连帽衫口袋里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上面是程雨晴工整的字迹：
谢谢你那周的守护。PS：早餐店老板娘是我姑姑,她说你朋友吃油条时的表情很有趣。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窗外,阳光正好,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走过街道,右耳缺了一小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