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拿我的彩礼去报专升本。
他说：反正你学历高,不差这点钱。
爸妈站在他那边,苦口婆心：你弟要是学历上不去,以后怎么找工作你当姐姐的,帮一把怎么了
我不同意,他们就直接去银行,用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取走了卡里的钱。
等我发现时,弟弟已经报完名,还得意洋洋地发朋友圈：感谢家人的支持,专升本上岸！
我质问他们凭什么动我的钱,弟弟却一脸理所当然：你都要嫁人了,彩礼不就是给娘家的吗
我妈在旁边帮腔：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越读越自私
后来,婆家因为彩礼被挪用,对我冷眼相待。
而弟弟拿着我的钱,连考试都没去。
他说：反正有你这个高学历姐姐兜底,我怕什么
1
姐,你那彩礼钱先给我报个专升本呗
弟弟周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草莓。
他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着理直气壮的光,仿佛不是在请求,而是在通知。
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什么彩礼钱
装什么傻啊！他把草莓蒂随手扔在地上,李家不是给了十八万八吗我打听过了,这钱现在就在你卡里。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那是我前几个月和男朋友订婚的时候收的彩礼钱。
那笔钱是李铭父母给我们小两口买房用的首付,怎么可能给他
那钱不能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留着买婚房用的。
专升本考得上也是见了鬼了。
周斌高考的时候说什么肚子不太舒服,发挥失常了,结果就是没考上本科。
发挥失常六门考了225分,糊弄谁呢。也只有爸妈会相信了。
之前家里给他报补习班,找一对一,不知道砸了多少钱进去。
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周斌大专毕业三年换了八份工作,最长的一份干了两个月。每次被辞退,我妈都打电话骂我：
你当姐姐的,就不能给你弟找个好工作白养你这么多年！
2
切～周斌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转头朝厨房喊：妈！我姐不肯给钱！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我妈系着围裙快步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怎么了这是
姐抠门,连我上学的钱都不愿意出。周斌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活像只被欺负的小狗。
我妈的眼神立刻变了,那种我熟悉的、带着责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周含,你弟弟要上学是正事,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深吸一口气：妈,那是我的彩礼钱,我和李铭要用来买房的。
买房急什么我妈擦了擦手,你们小两口先住李铭父母那儿不就行了你弟这专升本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
周斌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等我毕业找个好工作,十倍还给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
20岁的人了,连双袜子都没自己洗过,去年毕业在家躺了半年,现在突然说要专升本,连报考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小斌,你要是真想读书,我可以帮你看看成人高考或者自考......
周含！我妈突然拔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让你弟弟去读那些野鸡大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考上985就了不起了看不起你弟弟是不是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又是这样,每次谈到周斌的问题,最后都会变成我在看不起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委屈地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妈一把扯下围裙摔在沙发上,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大,现在你有出息了,就看不起这个家了是不是
周斌趁机添油加醋：姐,你知道王浩他姐吗人家直接给弟弟买了套房！你就出个学费还推三阻四的。
3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王浩他姐是被他妈逼迫嫁了个五十多岁的煤老板,这事全小区都知道。
妈,那钱真的不能动,是李铭家......
李铭家李铭家！我妈突然红了眼眶,还没嫁过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我养你这么大,连这点钱都要不来
她转身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我爸的黑白照片：老周啊,你看看你女儿,现在有本事了,连亲弟弟都不管......
又来了,我站在那里,感觉一阵窒息。
每次只要我不顺从她,妈就会这样撒泼打滚。
这招屡试不爽——搬出去世的父亲,再加上眼泪攻势。
妈,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我妈抹着眼泪,你爸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照顾好弟弟,你都忘了
周斌这时候适时地凑过来搂住我妈：妈你别哭,姐不给我钱就算了,我不上了,我去打工......
你敢！我妈立刻瞪圆了眼睛,你姐不给钱,我就......我就......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我和周斌都慌了,赶紧扶她坐下。
我知道她心脏不好,最怕情绪激动。
妈你别急,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我拍着她的背,感觉一阵无力。
周斌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姐你答应了
4
听到我的话,我妈的心脏病奇迹般地好转了,她拉着我的手：这才是妈的好女儿。你放心,等你弟出息了,肯定记着你的好。
我苦笑着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这场景太熟悉了——小时候让我处处让着他,大学时要我每个月寄一半生活费回家给他买新手机......
周小斌六岁那年,第一次让我意识到,我在这个家永远低人一等。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我爸单位发了两根奶油冰棍。这在九十年代可是稀罕物,我眼巴巴地看着我妈把两根都塞到周斌手里。
妈,我小声说,我也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妈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没看见你弟弟小吗让着他点怎么了
周斌得意地冲我吐舌头,故意把冰棍咬得咔咔响,奶油顺着他的小胖手往下滴。我盯着那滴落在地上的奶油,喉咙发紧。
突然,他哇地哭起来：姐瞪我！
我爸二话不说抄起皮带：周含！你是不是又欺负弟弟
皮带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我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哭。周斌躲在爸妈身后,边舔冰棍边冲我做鬼脸——那表情我记了二十年。
5
几天后,李铭来接我去试婚纱。一上车,他就发现我情绪不对。
怎么了试婚纱不开心他温柔地握住我的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李铭,我妈想先用那笔彩礼钱......
给周斌上学李铭挑了挑眉,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你怎么知道
他叹了口气：刚才你妈给我发微信了,说这是你们家的传统,姐姐要帮衬弟弟。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十分气愤。我妈居然绕过我直接找李铭
你别理她,那钱我们说好是用来......
小含,李铭打断我,其实我爸妈已经知道了。
什么
你妈下午给他们打了电话,说你们家风俗就是这样,彩礼要给娘家支配。
李铭的表情有些为难,我妈有点不高兴,但她说如果这是你们家的规矩,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如坠冰窟。我妈这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我同意的。
我没有答应！那是我和你......
我知道,我知道。李铭赶紧安抚我,但你看要不就先借给他们反正我们暂时也不急着买房......
我猛地抽回手：李铭！那是我们两年的首付！
可那是你亲弟弟啊,李铭一脸不解,总不能为了这点钱闹得家庭不和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说要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此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和我的家人一起审判我。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他们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从小到大,什么都要我让着周斌,现在我连自己的彩礼都不能做主了吗
李铭皱起眉头：小含,你太敏感了。家人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我妹上大学时我也资助过啊。
那能一样吗我几乎要吼出来,你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李铭沉默地开车,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觉得我不可理喻——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借点钱给亲人,何必这么大反应
试婚纱的过程索然无味。我看着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却感觉像个提线木偶。
我的婚姻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我的家人染指了。
6
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推开门,我发现客厅灯还亮着,周斌和我妈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我的存折和身份证。
你们在干什么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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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斌吓了一跳,随即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等你回来签字啊！银行说大额取款要本人确认。
我冲过去抢回我的身份证：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东西了
我妈立刻站起来：你吼什么吼白天不是答应了吗我让你弟先准备材料有什么不对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是说......
行了周含！我妈突然变脸,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是不是你弟弟前途重要还是你那点破钱重要
周斌在一旁帮腔：姐,你也太自私了。李家那么有钱,还在乎这十几万再说了,彩礼本来就是给娘家的,法律上这钱就是爸妈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斌！你高中的麻辣酸甜只有你自己知道吧,现在突然要专升本你连报考哪个学校都不知道吧
谁说的！他涨红了脸,我要报财经大学的工商管理！
我冷笑：财经大学专升本要求英语四级,你有吗
周小斌语塞,随即恼羞成怒：要你管！你把钱给我就行！
我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周含！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你弟弟想上进是好事,你不但不支持还泼冷水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我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二十多年了,每次都是这样——周斌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好,很好。我点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你们就惯着他吧！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说完我转身就要回房间,却被我妈一把拉住：你今天不签字就别想睡！
她力气大得惊人,指甲都掐进我的肉里。周斌趁机把我的存折塞到我面前：姐,你就签个字,很快的......
滚开！我猛地推开他。
周斌踉跄着撞在茶几上,立刻夸张地嚎叫起来：妈！姐打我！
我妈瞬间炸了,抄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反了你了！敢打你弟弟！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鸡毛掸子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周斌在一旁假惺惺地劝：妈你别打了,姐她知道错了......
7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妈这才停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去开门！要是敢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我抹了把眼泪,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李铭,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盒。
小含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脸色立刻变了,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身后传来我妈热情的声音：哎呀李铭来啦！快进来坐！小含这孩子,试婚纱太累都困得流眼泪了！
周斌也凑过来,亲热地搭上李铭的肩膀：姐夫！我姐正说要给我转学费呢！
李铭疑惑地看向我,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吗那太好了。李铭笑着说,把蛋糕盒递给我妈,阿姨,这是我妈让带来的,说是明天家宴吃的。
我妈笑得见牙不见眼：亲家太客气了！来来来,快坐！小含,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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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地走向厨房,听到身后周斌压低声音对李铭说：姐夫,我姐这人就是磨叽,转个钱还要犹豫半天......
开水溅到手上,我都没感觉到疼。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的、疲惫的、满是泪痕的。这就是快要结婚的我吗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手腕还带着被我妈指甲划破的血痕。客厅里,李铭和我妈、周斌的笑声传进来,仿佛刚才那场撕扯从未发生过。
我擦掉脸上的泪痕,从抽屉里翻出备用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然后塞进睡衣口袋里。深吸一口气,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端着茶回到客厅,我看到我妈正亲热地拉着李铭的手：李铭啊,我们家小含有时候脾气倔,你多包涵。
李铭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带着一丝责备。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你家人多通情达理,就你小题大做。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在这场亲情绑架里,我永远是孤立无援的那个。
他们凭什么
小雨,快来吃蛋糕！我妈笑得慈祥,仿佛刚才拿鸡毛掸子抽我的人不是她。
李铭切了一块递给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大概觉得,我已经妥协了。
我接过蛋糕,没吃,只是盯着周小斌：你真要报专升本
周斌嘴里塞满奶油,含糊不清地说：那当然！姐,你放心,等我毕业了,肯定给你买大房子！
我冷笑：财经大学的报名截止日期是明天,你连资料都没准备吧
周斌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
我妈立刻插嘴：急什么明天一早去银行转了钱,直接去学校报名不就行了
是吗我盯着周斌,那你告诉我,财经大学专升本要提交哪些材料
周斌支支吾吾：就......身份证、毕业证......还有......
还有英语四级成绩单、专科阶段成绩单、报名表、体检报告。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一个都没有,怎么报名
周斌脸色变了,猛地站起来：周含！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我妈也沉下脸：你弟弟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把钱给了,剩下的他自己会办！
我笑了：妈,你确定他是去读书,而不是拿我的钱去挥霍
周斌瞬间炸了,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就朝我砸过来：你放屁！
我侧身躲开,玻璃杯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李铭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拦：小斌！有话好好说！
周小斌指着我鼻子骂：周含！你别以为你学历高就了不起！这钱本来就是爸妈的,你凭什么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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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掏出手机,按下停止录音键,然后抬头看着他们：行,钱我可以给。
周斌和我妈一愣,显然没想到我突然松口。
但是,我盯着周斌,我要亲自去银行,看着钱打进学校账户,一分都不能动。
周斌脸色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对,我不信。我冷笑,除非我看到缴费凭证,否则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我妈气得发抖：周含！你非要闹成这样你弟弟还能骗你不成
我看着她：妈,他去年说要报计算机培训班,结果拿钱买了游戏机,这事你忘了
周斌恼羞成怒,冲上来就要抢我手机：你他妈录音把手机给我！
李铭赶紧拦住他,但眼神却复杂地看向我：小含......你录音干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明天早上九点,银行见。钱只会打进学校账户,否则免谈。
说完,我转身回房,反锁上门。
10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房门被撬开了,我妈和周斌正在我房间里翻找。
你们在干什么我厉声道。
周斌手里拿着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得意地晃了晃：姐,你睡你的,我们自己搞定。
我冲过去抢,我妈一把推开我：闹什么闹你弟弟赶时间报名！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拿着我的证件扬长而去,浑身发冷。
他们竟然直接偷我的卡！
我立刻给银行打电话挂失,却被告知——
周女士,您的银行卡刚刚已经办理了大额转账,十八万八全部转出,账户余额为零。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
他们真的把钱全转走了！
我颤抖着拨通周小斌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懒洋洋地接起来：干嘛
钱呢我咬牙问。
花了啊。他笑嘻嘻地说,姐,你放心,我报完名了,剩下的钱就当是你赞助我买新电脑了！
你报的哪个学校
关你屁事！钱都给了还问那么多他语气不耐烦,行了,我和女朋友去三亚玩几天,回来再跟你说！
电话被挂断,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们骗我。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报什么专升本！
11
周斌拿到钱的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出来庆祝。
兄弟们！我姐那傻女人真把钱给我了！他举着手机银行余额截图,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十八万八！够咱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牛逼啊斌哥！黄毛小弟凑过来,你不是说要报什么专升本吗
报个屁！周斌嗤笑一声,我就是随口编的,谁知道她真信了
他仰头灌了口啤酒,抹了抹嘴：我妈说了,这钱本来就是该给我的。她一个女的,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留着钱干嘛
几个兄弟哄笑起来,有人起哄：斌哥,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啊
周斌咧嘴一笑,掏出手机点开旅游APP：哥几个,明天飞三亚！五星级酒店走起！
到了三亚,周小斌彻底放飞自我。他开了最贵的海景套房,在朋友圈发定位：专升本考察之旅～感谢家人的支持！
配图是酒店无边泳池和香槟塔。
我妈在下面评论：儿子真上进,妈妈以你为荣！
我盯着这条朋友圈,手指微微发抖。他们真当我是傻子。
周小斌压根没去任何学校考察。
他白天泡在赌场,晚上混夜店,还勾搭了个网红脸妹子,带着人家疯狂购物。
宝贝,喜欢这个包买！他搂着女孩的腰,指着专柜最新款,才两万多,小钱！
女孩娇笑着亲他一口：斌哥真大方～
周斌得意极了。他拍下购物小票发到家族群：姐,你看,我这是给未来媳妇投资的！
我妈立刻回复：应该的！早点让妈抱孙子！
第五天早上,周小斌发现卡里只剩三万块。
怎么花这么快他有点慌,但很快又释然,怕什么,反正我姐那儿还能要。
他给家里打电话：妈,钱不够了,你再让我姐打点过来。
我妈二话没说就给我发微信：小含,你弟弟学习资料费不够了,再转五万。
我看着这条消息,冷笑一声,直接截图发到朋友圈,设置仅他们可见。
配文：专升本资料费这么贵五天花了十五万
十分钟后,我妈的电话轰炸来了。
周含！你什么意思故意让你弟弟难堪是不是
我平静地问：妈,周斌到底在哪
她支支吾吾：当、当然是在学校考察......
我直接挂断,把周斌朋友圈的泳池照、购物小票全部打包,发到了家族群。
群里瞬间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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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缓过神,李铭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含,我妈让你现在过来一趟。他的语气异常冰冷。
我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你弟弟刚发朋友圈,晒他在三亚的酒店照片,配文‘感谢老姐的赞助’。李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妈看到后,直接气晕了。
我眼前一黑。
完了。
赶到李家时,李铭的母亲——那个一向优雅得体的女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
周含,她冷冷地看着我,你们家,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
阿姨,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她猛地拍桌,十八万八的彩礼,转头就给你弟弟拿去旅游你们家是卖女儿还是扶贫
李铭站在一旁,眼神失望：小含,我没想到你真的纵容他们......
好你个李铭,你不是很赞成我把钱给周斌专升本吗还真是两副嘴脸呀。
我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我急得声音发抖,是他们偷了我的卡......
偷李铭母亲冷笑,你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这钱是你自愿给的,是你们家的‘规矩’！
我如坠冰窟。我妈竟然还去火上浇油
李铭母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周含,这婚,你们家是不是不想结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铭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小含要不,婚礼先延期吧。
13
回到家,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斌发来的微信语音。我点开,里面传来他得意洋洋的声音：
姐,你别生气嘛！其实我压根没想报什么专升本,我就是缺钱花！谁知道你真给啊哈哈哈！妈说了,反正你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钱不拿白不拿！
我死死攥着手机,眼泪砸在地板上。
他们毁了我的婚姻。他们毁了我的人生。
我擦干眼泪,打开电脑,把昨晚的录音和这条语音全部备份,然后发给了李铭,附上一句话：
这就是我的家人,这次我也算认清你了。
发完这条消息,我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三个月后,我在新公司站稳脚跟,却突然收到李铭的短信——
小含,你妈住院了,说是被你气的。周斌现在到处造谣,说你卷款逃跑,连你爸的抚恤金都拿走了。
我冷笑,正准备拉黑,下一条消息却让我浑身冰凉——
还有,你妈说你根本不是周家的亲生女儿。
我盯着手机屏幕,李铭的最后一条消息像刀子一样捅进心脏——
你根本不是周家的亲生女儿。
手指悬在拉黑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我不是亲生的
二十五年,我妈用长姐如母绑架我,用你爸走得早让我愧疚,用全家就指望你榨干我的每一分价值——结果,我连她亲生的都不是
我冷笑一声,关掉手机。不管是不是亲生,这个家,我都不回了。
我以为拉黑所有人就能清净,可我低估了周斌的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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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我刚到公司,前台就急匆匆拦住我：周姐,楼下有几个人找你,说是你弟弟......
我心里一沉,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周斌带着三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堵在公司大门口,手里还扯着一条横幅,上面血红的大字写着：
周含卷走全家血汗钱,不孝女天打雷劈！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竟敢闹到我公司来
电梯下到一楼,门刚开,周小斌的嚎哭声就传了过来：我姐丧良心啊！我爸的抚恤金、我妈的养老钱全被她卷跑了！现在我妈气住院了,她连面都不露！
周小斌看见我,立刻扯着嗓子喊：大家快看！就是这个白眼狼！我妈都被她气住院了！
住院我冷笑,是等着我送钱去吧
围观的大妈们开始窃窃私语：听说这姑娘把弟弟上学的钱都拿走了......
周小斌趁机掏出手机录像：姐,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是不是拿了家里二十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指指点点。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下横幅：周斌,你找死是不是
周斌看到我,立刻换上狰狞的表情：大家看看！这就是我姐！985高材生！表面光鲜,实际上连亲妈都快逼死了！
他身后的混混晃了晃手机：美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弟可说了,你拿了他二十万。
我气笑了：我拿他的钱
我直接掏出手机,点开那段录音——
周斌的声音清晰外放：姐,其实我压根没想报专升本,我就是缺钱花！妈说了,反正你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钱不拿白不拿！
围观人群瞬间哗然。
周斌脸色大变,冲上来要抢手机：你他妈阴我
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要闹吗行,今天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点开第二条录音——我妈尖利的声音传出来：
老周啊,你看看你女儿,现在有本事了,连亲弟弟都不管了......
周斌在一旁帮腔：姐,你知道王浩他姐吗人家直接给弟弟买了套房！
录音放到这里,围观同事的眼神已经变了。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周斌恼羞成怒,突然一巴掌朝我扇过来：贱人！把录音删了！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反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踉跄着撞到墙上,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你敢还手
我不光敢还手,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还敢报警。
我按下110,当着所有人的面报警：有人抢劫、诽谤,还意图伤人,地址是......
周小斌彻底慌了,冲他同伙吼：拦住她！
那三个混混刚要上前,公司保安已经冲了过来,直接把人按住。
周斌被按在地上,还在嘶吼：周含！你等着！妈说了,你要是不把钱还回来,她就去法院告你！
我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告我好啊,正好让法官查查,你们偷转我彩礼钱的事够判几年。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15
派出所里,警察调解完让我们签和解书。周斌恶狠狠地瞪我：这事没完！妈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冷笑：行啊,正好去看看她。
医院病房里,我妈正中气十足地骂护士：这什么破药这么贵！看见我们进来,立刻虚弱地咳嗽起来。
妈,我直接拆穿她,心电图都没接,装给谁看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什么我掏出银行流水拍在床头,偷偷转走我十八万八的是谁拿着我的钱去三亚旅游的是谁
隔壁床的病人在一旁蛐蛐。
我妈抓起水杯就砸过来：那是彩礼！本来就该给娘家的！
我侧身躲开,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法律上那是我和李铭的共同财产,够判三年。
她的脸色突然变了。我打开手机相册：对了,你们不是到处造谣我卷钱跑路吗
屏幕上是周小斌朋友圈截图：
三亚五星级酒店定位
最新款游戏机开箱照
KTV包厢里撒钱的视频
配文都是：感谢老姐赞助！
这些我都发给李铭家了。我微笑着看他们脸色惨白,顺便还发到了小区业主群。
我妈猛地从床上扑下来：你疯了！
我后退一步：还有更疯的。
点开业主群,最新消息是：
@全体成员
周小斌网贷欠款三十万,催债电话已经打到物业了。
你......你......我妈浑身发抖,突然捂住胸口倒下去。
这次好像是真的。
医生护士冲进来抢救。周斌拽着我哭喊：都是你害的！快拿钱出来！
我甩开他的手：要钱没有。我冷冷的看着他,
16
三天后,我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周斌突然发疯一样冲进来——
姐！救我！他们要把我送进去！
警察按住他：涉嫌诈骗和盗窃,至少判五年。
我低头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轻声说：
妈不是常说吗弟弟的前程最重要......
周斌被警察按在询问室的桌子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姐！姐你救救我！他挣扎着朝我伸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站在玻璃窗外,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从小被宠到无法无天的弟弟,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警察递给我一份文件：周小姐,这是追回的十二万赃款,剩下的六万八已经被您弟弟挥霍一空。您看是走刑事程序,还是......
周斌疯狂摇头：不要！姐！我以后一定改！我打工还你钱！
我拿起笔,在和解书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撕了。
我妈冲进派出所时,头发散乱,脚上还穿着拖鞋。
小含！你不能这么狠心！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他是你亲弟弟啊！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妈,您忘了吗是您教我的——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子是不是！
我从包里掏出一沓纸：这是您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每一笔钱,总共四十三万六。还有,您去年偷偷把爸留下的房子过户给周斌的证明。
她的脸色唰地白了。
我不追究这些。我把纸塞进她手里,但从今天起,我和这个家——两清了。
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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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在咖啡厅等我,表情复杂。
我妈松口了。他推过来一张支票,三十万,算是之前误会你的补偿。
我没接：条件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婚礼继续。
我笑了：想都不要想了
三个月后,我接到陌生电话。
周小姐,您弟弟在我们这儿欠了五十万......我直接挂断,拉黑。
后来听说：我妈卖了房子还债,周斌跑路去了南方
催债的天天去我妈租的平房泼油漆
我没去看过她一次。
搬家那天,阳光很好。
新公寓的落地窗前,我泡了杯咖啡,翻开新公司的合同——年薪涨了百分之四十。
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