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机打字。
“晚晚,医生说你是因为高烧和过敏引发的暂时性耳聋。”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康复。”
我拍掉许之昂的手机,绝望嘶吼。
“那我的钢琴首秀怎么办?”
“那是我近在咫尺的梦想,是我二十三年来的努力!”
许之昂犹豫片刻,却敲下让我心死的一行字。
3
“让娇娇代替你上场吧。”
“你们身形相似,她的钢琴造诣也高,带着面纱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我拼命摇头,挣扎起身。
“不可能,那是我的梦想。”
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穿,汩汩往外淌血。
我缩在床脚,泣不成声。
许之昂开始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喂饭穿衣,亲力亲为。
来换药的护士满眼羡慕,瞥见许之昂为我洗小衣更是直接红了脸。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我家那位连来接我下班都嫌麻烦。”
我淡淡看向许之昂,敛下眼眸中的苦涩。
夜色落幕,许之昂温柔地躺在我身旁。
他轻拍我的背,吻上我额头,“睡吧宝宝,我陪你。”
我内心嗤笑,默默擦去前额的余温。
许之昂怕是等不及了。
果然,在后半夜时,被窝吹入一股凉风。
我微掀开眼皮,模糊看见许之昂走到床边。
他拨通电话,指尖亮起一点猩红。
扬声器传出娇软的女声。
“小叔,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陪我?”
“我想让你来给我戴成人礼的公主冠冕。”
男人宠溺回应,“娇娇是小叔的心尖月。”
“小叔不会错过娇娇人生成长的任何阶段,娇娇想要的东西,小叔也都会送到你面前。”
空气寂静,许娇娇轻声低语。
电话倏然中断,许之昂喘着粗气。
借着月色,我看见他眼底压抑的情欲。
我咬破嘴里的肉,眼泪簌簌往外涌浸湿枕头。
耳朵依旧嗡嗡作响听不清声音。
但此刻,我确信许之昂心里的人不是我。
第二天一早,许之昂给我买好早餐。
他在手机上敲字,轻笑着抚摸我的头发。
“宝宝,我要去赚你的彩礼钱。”
“你自己乖乖在医院不要乱跑,等我晚上回来陪你。”
我昂头,只看见许之昂眼底的急不可耐。
“好。”
他快步离开,而我找出尘封的电话号码,发去信息。
“裴远,我耳朵听不见了。”
手机震动,通知栏弹出裴远的信息。
“我马上带着最好的医疗队回国。”
桌面上的瘦肉粥已经冷却,散发的腥味让人作呕。
许之昂早就忘了。
他去新疆高反躺在医院九死一生时,我一跪一拜爬到佛祖面前乞求庇佑。
“信女愿一生吃素,换取心上人平安。”
我猛地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随即办理出院。
哪怕听不到音准,我也要继续为钢琴首秀做准备。
没有人可以抢走我努力二十年才换来的机会。
4
我打车到工作室,却发现门是半掩着。
许娇娇穿着我特意请巴黎设计师定制的礼服,弹奏我妈妈留下的传世钢琴。
她娇俏抬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许之昂回以微笑,宠溺地整理她的额前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