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买的智能音箱突然发出警告:他在你床下。
我笑着关了电源,这老款二手货总出故障。
深夜收到黑客邮件:没骗你,看床底。
我颤抖着手掀开床单——
失踪三年的前任被绑在里面,满眼惊恐。
他嘴型无声地说:快跑,凶手还在屋里。
身后传来物业张师傅的笑声: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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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音箱突然响起的警告,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扎进了林晚松弛的神经末梢。她正蜷在沙发里,指尖划着手机屏幕,被这毫无征兆的机械女声惊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他在你床下。
那声音,平板、单调,毫无情感起伏,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穿透力,瞬间击碎了小公寓里傍晚的宁静。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似乎也因为这声音而骤然黯淡了几分。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像失控的鼓点般疯狂擂动起来。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茶几上那个圆头圆脑的二手小音箱——几天前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便宜货,型号老得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物。她买它,纯粹是图个能放点背景音乐的响动,让这间租来的小房子别那么死寂。
神经病!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带着一种近乎虚张声势的恼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壮胆宣言。手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狠狠戳在音箱顶部的电源键上。又抽风!破玩意儿!
塑料外壳下细微的电流嗡鸣声戛然而止。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她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她靠在沙发背上,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把那股没来由的寒意压下去。一定是这老古董的电路板又接触不良了,或者干脆就是哪个无聊黑客的恶作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可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卧室那扇虚掩的门。门缝里透出幽暗,像一张沉默窥伺的嘴。
时间一点点被拖长,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窗外,城市的霓虹终于彻底取代了天光,在玻璃上涂抹开一片片光怪陆离的色彩。林晚草草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毕,把自己扔进床上。她把被子拉得很高,几乎蒙住了半张脸,仿佛这层柔软的屏障能隔绝一切不安。老旧空调在角落发出沉闷的低吼,努力对抗着夏夜的闷热。
就在意识即将滑入混沌边缘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猛地亮了。一声刺耳的邮件提示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瞬间割开了这层虚假的安宁。
林晚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她眯起了眼。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乱码邮箱地址,主题栏只有一个冰冷的句号。她迟疑着点开,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每一个字符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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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你。看床底。**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冻得她头皮发麻,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僵在床上,动弹不得。卧室的黑暗变得浓稠而充满恶意,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声地膨胀、扭曲,仿佛蛰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空调的低鸣此刻听起来,竟像是某种沉重而压抑的喘息。
那台该死的、本该彻底断电的破音箱!她猛地扭头看向客厅方向,黑暗中只隐约看到茶几的轮廓。难道……它自己通了电
看床底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她的神经。理智在尖叫着抗拒,可一股更原始、更强大的力量,却驱使着她僵硬的身体缓缓坐起。她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布满碎玻璃的薄冰上。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关轻微磕碰的声音。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手指触碰到垂落的床单边缘。柔软的布料此刻却像沉重的铁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绝望的颤抖。然后,她猛地用力,掀开了床单!
一股混杂着尘埃、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铁锈般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窒息。
床下狭小的空间里,塞着一个蜷缩的人形!
林晚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短促尖锐的抽气。她猛地捂住嘴,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摇晃,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没有瘫倒。
借着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弱城市光线,她看清了那张脸。
污秽、憔悴,布满了干涸的泪痕和凝固的血痂,颧骨高耸得吓人。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无数次温柔注视过她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几乎要撕裂眼眶的惊恐和绝望,正死死地、哀求般地锁定着她!
是陈默!失踪了整整三年的陈默!
他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捆绑着,嘴被厚厚的黑色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呜呜声。汗水、泪水、灰尘和暗红色的血污混合在一起,在他脸上糊成一团,惨不忍睹。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她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下意识地扑跪下去,手指颤抖着伸向陈默脸上的胶带边缘,想帮他撕开。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冰冷粘腻的胶带时,陈默眼中爆发出更强烈的惊骇!他拼命地、幅度极小地摇着头,因为被封着嘴,只能发出更加急促绝望的呜咽。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疯狂地收缩,死死地、越过林晚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林晚的动作僵住了。一股冰冷的电流顺着她的脊椎急速爬升。
陈默的嘴唇在胶带下艰难地、扭曲地蠕动着,无声地重复着一个口型。林晚死死盯着他惨白的唇,那无声的呐喊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般炸响:
**快!跑!**
**凶!手!还!在!屋!里!**
每一个无声的音节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的心脏上。快跑!凶手还在屋里!这八个字瞬间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也点燃了求生的本能。她猛地想要站起转身,双腿却软得像煮烂的面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慢悠悠的笑意,在她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像毒蛇吐信,冰凉地舔舐着她的耳廓:
哎呀,找到你们了。
林晚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她像生锈的机械,一寸寸、无比艰难地扭动僵硬的脖子。
卧室门口,站着一个敦实的身影。物业的张师傅。他脸上挂着那副林晚无比熟悉的、标志性的憨厚笑容,手里甚至还提着那个装满了扳手螺丝刀的沉甸甸的工具箱。只是此刻,那笑容里浸满了粘稠的、毫不掩饰的恶意,那双总是眯起来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非人的、野兽般的幽光,贪婪地锁定着跪在床边的她,和床下那团绝望的人形。
他向前迈了一步,沉重的工具箱哐当一声,随意地搁在门边的地板上。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林小姐,张师傅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你说你,买个二手音箱,怎么连初始密码都不改改呢他像是谈论天气般随意,小区公共Wi-Fi的漏洞……唉,太好用了。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种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惋惜表情。
他的目光越过几乎瘫软的林晚,落在床下陈默那张写满极致恐惧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充满了掌控猎物的残忍快意:老朋友,好久不见啊。躲了这么久,还是被我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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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向前,一步,又一步。厚实的鞋底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像死亡的鼓点,缓慢而坚决地敲打着林晚和陈默濒临崩溃的神经。
那声音,越来越近。
床下狭小的空间里,陈默被绳索勒紧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狂风中的枯叶,每一次抽搐都带着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喉咙里挤压出的呜咽绝望得令人心碎。他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着林晚身后那个不断逼近的阴影,瞳孔里倒映着张师傅那张被扭曲笑容撕裂的脸庞,那里面除了纯粹的、灭顶的恐惧,还有一丝林晚从未见过的、近乎碎裂的悲恸。
林晚跪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冻透的石头。身后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末梢上。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汗味、机油味,以及一种……更隐蔽、更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腥气,正从张师傅的方向弥漫过来。
密码……林晚的喉咙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破碎的两个字。声音低哑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嗯张师傅的脚步停住了,距离林晚的后背不过一步之遥。他似乎很享受猎物在垂死边缘的挣扎和疑惑,脸上那残忍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歪着头,像一个准备解答孩子问题的耐心长者,你说那个破音箱初始密码六个零嘛!这种老古董,最容易‘听话’了。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的残忍,让它说什么,它就得说什么。比如……‘他在你床下’啧,效果不错吧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次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那冰冷的视线却像实质的冰锥,刺在林晚的背上,让她每一寸皮肤都泛起鸡皮疙瘩。
工具箱被随意地踢到了一边,发出一声闷响。张师傅的目光越过林晚僵硬的肩膀,贪婪地舔舐着床下那个被捆绑的躯体,那眼神,如同屠夫在审视待宰的牲畜。
至于你这位‘老朋友’……张师傅的声音陡然压低,笑意里淬满了毒,躲了三年,真以为能躲一辈子账,总是要算清的。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饥渴感。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攥紧了她的心脏,但在这窒息的绝望中,一股强烈的、不顾一切的念头如同岩浆般冲破了她冻结的思维——报警!手机!她的手机刚才慌乱中掉在了哪里床沿地上她眼角的余光疯狂地扫视着身边昏暗的地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就在她眼珠转动、视线即将掠过脚边那片阴影的一刹那,床下的陈默眼中骤然爆发出更强烈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惊骇!他喉咙里的呜咽猛地拔高,变成了凄厉的嘶鸣,身体不顾一切地猛烈挣扎起来,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入无底的冰窟。她甚至来不及思考陈默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自毁的疯狂预警意味着什么。
一只粗糙、布满老茧和黑色油污的大手,带着沉重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从她身后伸了过来!
这只手的目标极其明确,没有半分犹豫,如同精准的捕兽夹,一把死死扣住了林晚纤细的脚踝!冰冷、粘腻的触感瞬间穿透薄薄的睡裤布料,像一条毒蛇缠绕上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啊——!
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终于冲破林晚的喉咙,却只发出一半,就被更大的恐惧硬生生掐断。她被那铁钳般的力量猛地向后拖拽!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眼前金星乱冒,剧烈的疼痛和眩晕席卷而来。视线模糊颠倒中,她只看到天花板上那盏蒙尘的吸顶灯,像一个冷漠的、没有瞳孔的眼。她徒劳地蹬着另一条腿,手指在地板上胡乱抓挠,指甲刮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却什么也抓不住。
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拖着她在地板上滑动,睡裤的布料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张师傅那张扭曲着兴奋笑容的脸庞,在她倒置的、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迅速逼近,如同从地狱深渊浮上来的恶鬼。
小猫咪,别急啊,那张咧开的嘴里喷出带着烟味和汗臭的热气,几乎喷到林晚煞白的脸上,好戏……才刚开场呢。他的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伸向腰间鼓鼓囊囊的工具包。
林晚的视野被那张狞笑的脸完全占据,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耳边只剩下自己濒死般剧烈的心跳,陈默那被胶带封住却依旧穿透出来的、绝望到极致的呜咽,以及……张师傅腰间工具包里,金属物品相互碰撞发出的、冰冷而清脆的叮当声。好的,这是一个冲击力强、留有悬念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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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林晚的脚踝,巨大的力量将她猛地向后拖拽!
啊——!
短促的尖叫被地板的撞击硬生生切断。后脑勺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眼前金星迸溅,剧烈的眩晕和疼痛瞬间淹没了一切。她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鱼,徒劳地踢蹬着另一条腿,手指在粗糙的地面上抓挠,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却只留下几道苍白的划痕。
张师傅狞笑着的脸在她倒置的视野中迅速放大,带着浓重汗味和机油味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探向腰间那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工具包。
小猫咪,别急啊,他的声音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却淬着最冷的毒,好戏……才刚开场呢。
叮当、叮当……
金属工具在皮包里相互碰撞,发出冰冷、清脆的死亡预告。那声音敲打在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让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呜——!呜呜呜——!!!**
床下,陈默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绝望嘶鸣!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挣扎扭动,绳索深陷皮肉,勒出血痕,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师傅伸向工具包的手,里面是彻底的疯狂和一种……毁灭性的决绝!他不再看林晚,只是死死地、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无声地对着空气,对着那个恶魔,一遍遍重复着那个口型:
**杀了我!杀了我!放了她!!**
然而,张师傅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晚身上,带着一种残忍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他的手,终于从工具包里抽了出来!
握在他手里的,不是扳手,也不是螺丝刀。
是一把沉重的、前端带着尖锐鹤嘴的**破拆锤**。冰冷的金属锤头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闪烁着幽暗、致命的光泽。锤柄上还沾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深色污渍。
林晚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那把锤子的形状瞬间唤醒了尘封的记忆碎片——三年前,陈默失踪的工地现场,混乱的报道画面里,似乎就有这样类似的工具!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账,总要一笔一笔算清楚。张师傅掂量着手中的破拆锤,锤头轻巧地落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如同丧钟。他俯视着瘫倒在地、因恐惧而无法动弹的林晚,脸上那扭曲的笑容几乎要裂开。他欠的,是本金。你嘛……他拖长了音调,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林晚惊恐的脸上游移,……算利息好了。谁让你,偏偏把他藏起来了呢他颠倒是非的话语带着令人作呕的逻辑。
他不再废话,高高扬起了手臂!肌肉在廉价的工服下贲张,破拆锤尖锐的鹤嘴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对准了林晚的头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锤头撕裂气流的微弱呜咽和陈默喉咙里挤出的、绝望到无声的悲鸣。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视野里只剩下那一点急速放大的、带着死亡寒光的金属尖端!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响亮到几乎刺破耳膜的门铃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公寓里猛然炸响!
那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带着一种日常生活的粗暴闯入感,瞬间打破了这凝固的杀戮时刻!
张师傅高举破拆锤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那残忍的笑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和被打断的暴怒。他凶狠地、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野兽般,猛地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谁!他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着狂怒的嘶吼。
门外,一个清晰、响亮,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年轻男声穿透门板传来:
物业!楼下投诉你家空调外机噪音严重扰民!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赶紧开门检查!
物业张师傅的眼神剧烈闪烁了一下,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混杂着被打断的狂怒在他眼中翻滚。他握着锤柄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这短暂的、致命的停顿,给了林晚一线生机!求生的本能如同电流般击穿了她的麻痹!就在张师傅被门铃声分神的电光火石之间,她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没有被抓住的那条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上一蹬!
她的目标是张师傅两腿之间!
呃!一声沉闷痛苦的闷哼!
张师傅猝不及防,要害遭到重击,剧痛让他瞬间佝偻下去,高举破拆锤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松了力道。他捂着下身,痛苦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因暴怒和剧痛而彻底扭曲。
林晚甚至顾不上看效果,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后蹭,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上!她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和尘埃的空气。她的目光越过因剧痛而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张师傅,死死地、充满最后一丝希望地投向那扇紧闭的公寓大门!
门外那个年轻的物业还在用力拍门,喊声更加不耐烦:开门!听见没有!再不开门我们叫保安了!
**保安!**
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光!
救…救命!!林晚用尽肺里所有的空气,发出嘶哑到变形的尖叫,杀人!救命啊——!!!
她的声音尖锐、破碎,充满了濒死的绝望,穿透门板,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门外拍门的声音骤然停顿了一秒。
随即,是更加急促、更加用力的拍打,伴随着几声模糊的、语气明显变化的低吼:里面什么情况!开门!立刻开门!
张师傅忍着剧痛直起身,脸上的肌肉因暴怒而疯狂抽搐,看向林晚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他明白了,门外那个物业,很可能就是变数!他必须立刻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门外的呼喊,眼中凶光毕露,再次扬起破拆锤!这一次,目标明确,带着必杀的决心,狠狠砸向林晚!
去死吧!
锤影带着死亡的呼啸落下!
林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终结。
**砰!哐啷——!!!**
一声远比锤子落下更巨大、更震耳欲聋的爆响猛地炸开!
不是锤子砸中头颅的声音,而是……大门被强行破开的声音!
沉重的防盗门锁芯在巨大的外力冲击下瞬间崩裂!整扇门向内猛地弹开,重重撞在墙壁上!
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利剑,瞬间刺破房间内的昏暗,直直打在张师傅狰狞扭曲的脸上和他高举的凶器上!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几声威严、不容置疑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门口炸响!几个穿着深色制服的身影如同矫健的猎豹,瞬间涌入狭小的玄关,黑洞洞的枪口在强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稳稳地指向了僵立在卧室门口、高举破拆锤的张师傅!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师傅脸上的暴怒和杀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举着锤子的手臂僵在半空,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手电筒强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但那几支指向他要害的枪口,带来的冰冷压迫感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林晚瘫坐在墙角,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污汹涌而下。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剧烈的喘息。
床下,陈默停止了挣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光亮和警察的身影,里面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混合着希望和解脱的光芒,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肮脏的胶带。
放下武器!立刻!为首的警察再次厉喝,声音沉稳而极具压迫力,枪口纹丝不动。
张师傅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神在凶器、警察和墙角瑟瑟发抖的林晚之间疯狂闪烁。那破拆锤仿佛有千斤重,又仿佛烫手无比。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困兽犹斗的疯狂!手臂的肌肉猛地绷紧,似乎想孤注一掷!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不是射向张师傅,而是警告性地射向他脚边的地板!
水泥碎屑飞溅!灼热的弹痕紧贴着他的脚尖!
巨大的声响和脚下传来的震动让张师傅全身剧烈一颤!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瞬间被击得粉碎!他脸上的疯狂迅速褪去,只剩下灰败的死寂和彻底的绝望。
哐当!
沉重的破拆锤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终结的声响。金属锤头弹跳了一下,滚到一边,鹤嘴上似乎还沾染着一点暗红的痕迹。
张师傅颓然地垂下双手,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肩膀垮塌下去。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凶器,眼神空洞。
控制住他!为首的警察一声令下。
两名警察如同猛虎般扑上,利落地将张师傅双臂反剪,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嚓一声锁死了他的手腕。他被粗暴地按倒在地,脸紧贴着冰冷肮脏的地板,那身沾满油污的物业工服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报告!发现受害者!床下还有一人!伤势严重!需要紧急救护!另一名警察迅速检查了床下,对着对讲机急促地喊道。
强光手电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瘫软在墙角的林晚,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张师傅,以及床下那个被捆绑得不成人形、只有胸膛微弱起伏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味、机油味和尘埃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楼下,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透过窗户,在斑驳的墙壁上无声地旋转、闪烁。
林晚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警察小心翼翼地剪开陈默身上的绳索,撕掉他嘴上的胶带。陈默发出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失焦的眼神努力地寻找着林晚的方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一个警察迅速蹲在林晚身边,用安抚而专业的语气询问她的状况,给她披上一条保暖的毯子。
毯子的温暖触感让她麻木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恐惧后遗症。她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视线越过警察的肩膀,她看到张师傅被两名警察架着,像一摊烂泥般拖向门口。在即将被拖出卧室门的那一刻,张师傅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猛地抬起头!
那张被按在地上的、沾满灰尘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憨厚,只剩下一种彻骨的、令人胆寒的怨毒和……一种毛骨悚然的笑意。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林晚,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一句什么。
林晚的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她看清了那口型。
**没完……**
警察粗暴地将他的头按下去,拖出了门外。
女士女士能听到我说话吗身边的警察提高了声音。
林晚猛地回过神,大口喘着气,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的茶几。
那台圆头圆脑、惹来这一切祸端的二手智能音箱,静静地立在黑暗中。
突然,它顶部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暗红色的光。**
像一滴凝固的血。
然后,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