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之日,老公将5岁女儿,用水泥活封在地下室挖开的墙壁夹层。
只因我忘交电费,他养在家里的情人长了一片红色的痱子。
他就让幼女成为壁中人。
泥巴砌的砖层还没干透,女儿从缝隙里面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好像在给自己扇风,
无辜的双眼从最上面还没封完的顶端挤出来,粉脑袋晃来晃去的,稚嫩的柔声喊着:
江阿姨,灵灵不要在这里玩,阿姨,念念乖乖,念念乖乖。
旁边的人蒙着脸,还在往上面继续堆砌,不停的往缝隙里面糊补水泥,
视频最后几秒,念念的小手被铁锹一把敲了进去,视频里只剩下她害怕大哭的声音。
我拿着视频的手只想杀人,一把扑过去要咬死他,只恨自己没有砍人的斧头。
他早有防备,一个过肩摔,反用脚踩住我的脸,笑得得意又癫狂:
没用的蠢货,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你带的女儿和你一样蠢,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是蹬鼻
子上脸,不知道怎么伺候灵灵了。
1
断电压境
武汉的6月,别墅断电的第三天,我出差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酸腐的馊味。
小三江灵穿着真丝吊带,缩在沙发角落,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天热得人都要化了,我身上都起了痱子,好难受啊。
她娇滴滴地指着自己白皙脖颈上几点可疑的红痕,眼波流转,
望向我身后的男人——我的丈夫,陆志衍。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我这几天在外地出差,他已经满脸不耐烦,
行了,别找借口。你那张怨妇脸说的话,我听到就想吐。
他转身心疼地将江灵搂进怀里,柔声安抚:
灵灵别怕,都是我不好,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废物。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们结婚十年,从一无所有到他今天的功成名就,多少苦日子是我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可自从我三年前生女儿念念时大出血,伤了身子,落下一堆妇科毛病,他就再也没碰过我。
他说,看见我就想起了手术台上的血,恶心。
然后,他就把年轻漂亮、身体健康的江灵养在了我们的别墅里。
美其名曰,找个人照顾我。
念念呢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我五岁的女儿。
陆志衍和江灵神色异常,随即陆志衍故作恶狠狠的样子,
你还记得你有女儿我以为你心里只有怨气和嫉妒。
念念不听话,我给她安排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让她冷静下。
你也懂事点,自己不像个女人,还把孩子带得那么不成个样子。
视频发你了,慢慢欣赏吧,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看着视频里面软软糯糯的女儿,和冰冷的墙壁融为一体,因为恐惧开始尖叫。
想杀他手无寸铁之力,只能疯狂咬开他压我脸上的脚,就开始连滚带爬的冲进地下室。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储物间,原本是一个通风口的墙壁,
此刻被水泥和几块破木板堵得严严实实。
念念,念念,是妈妈,你回答妈妈,念念。
墙壁里,传来女儿微弱的哭声。
妈妈,难受,念念难受。
我转身就要去拿楼上拿电钻,这时候,外面有人通过远程遥控操作,摁下了地下室入口的
自动门。
2
墙中惊魂
我死命的咒骂,拍打,我的念念还活着,她在等我,她在等我救她,
开门,开门,江灵,我给你做狗好不好,开门啊,我求你了。
够了苏晚,演的他妈的跟真的一样。犯错的是你,用得着这么装可怜糟践自己吗
陆志衍在一楼大厅,厌恶地吼道:
陆念,听着,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听江阿姨的话,到处乱跑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衍哥,这样真的没事吗江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故作的担忧。
能有什么事小孩子不听话,就是要教训。让她在里面待一会,长长记性,省得以后给你添麻烦。
这对狗男女的脚步声消失在地下室的窗口。
妈妈,妈妈哭了,爸爸,爸爸生气了。
妈妈,你别哭,我给爸爸做了父亲节礼物,我藏口袋里啦。你等下,一定要帮我送给他,爸爸看到,就喜欢念念。
对,那是她的爸爸,不会的,不会见死不救的,我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拨通了陆志衍的电话。
不能惹怒他,不能惹怒他,这个男人是念念的父亲,我可以的,我卑微的说道:
刚刚是我不对,都怪我不长脑子,我对不起江灵,你快回来好不好,我以后给她做牛做马,我是真心的,真心愿意,女儿不行了,快啊,你回来。
或许硬骨头的我,从来没这样说过话,陆志衍都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
你瞎了吗,地下室的封墙是假的啊,念念不是在下面玩得好好的吗
事后我才知道,这句话是当我能抓住的最后一次机会,可当时欲哭无泪的我,
能想到的就只有继续在电话里面跪求他。
电话那头,背景里适时传出江灵娇媚体贴的笑声,
衍哥,我知道嫂子心里一直都排斥我,没想到居然会拿女儿的生死做筹码,竟恨我这样深,你要不去看看吧,免得别人还要说我怎能这样厉害,教嫂子扯谎。
我没有,真的求你,求你劝他回来吧。
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为了让我回去,连自己女儿都咒
我告诉你苏晚,别无中生有。灵灵受了热,心情不好,我要陪她。你要是再敢打电话来烦
我,我就让你跟那个不听话的小畜生一起在里面待着。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瘫倒在地
,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没有时间去难受,过了今日,我再去要他们的命。
地下室里面一个可以使用的工具都没有,好狠啊,这是要逼我们上绝路吗
我还有这双手可以用,让我的骨头断掉吧,只要能和这些水泥作战,不知道抓了多少次,指甲都已翻折,鲜血淋漓。
为什么,墙壁都红了,还是没有丝毫破损,我这没用的双手,我开始狠狠扇自己耳光。
我哭着抓起手机,又开始到处打电话。
打给我父母,我妈听完,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晚晚,你别总跟志衍对着干。男人在外面有压力,回家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江小姐既然是志衍看重的人,你多担待一点。念念是他的亲骨肉,他有分寸的,你别大惊小怪,惹他生气。
打给他最好的兄弟,那人支支吾吾地说:嫂子,衍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劝得了你先别急,可能,可能就是吓唬吓唬孩子。
打给物业,物业经理客气又疏离:陆太太,抱歉,陆先生前几天打电话,说不让你对这个房子行使任何权利。他在办理过户,新的户主是您家那位江小姐的父母。
突然要这么着急了吗,这是盘完整的棋吗,下到最后,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是输家,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参赛的输家。
大脑好空啊,地下室也好空,好安静,我还活着吗,如果我还活着,为什么听不到一丝声音。念念你是睡着了吗,你是不是在怪妈妈,是妈妈没用,念念你等着我,我还有事情没办完,等着妈妈,你一个人睡太害怕了。
我摊在被双手染红的墙壁旁,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几个穿着救援服的消防员撞门冲了进来,是邻居实在听不下去我尖叫的动静报的警。
人被困在里面了为首的队长看到我的惨状,脸色一变。
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救星,忘记了要怎么说话,颤抖着指着那堵墙,拼命点头。
他们立刻用专业的工具开始破墙。
我看到了念念。
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狭窄的墙壁夹缝里,浑身被汗水湿透,嘴唇干裂发紫,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眼神涣散。
念念!念念!你醒醒!
她没有任何反应。
救援人员将我们抬上救护车,一路疾驰。
很多邻居聚在院子外,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天哪,这么小的孩子,这是遭了什么罪。
太狠心了,畜生才能做得出来吧
你看那女人,哭得跟个疯子一样,不会是她干的吧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上。
我抱着怀里毫无生气的女儿,只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无比残忍。
救护车呼啸着,将我们送到陆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
可今天,当我们到达医院门口时,却被一排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抱歉,今天医院被人包场了,不接诊。
我抱着女儿,疯了一样要往里冲:救命!我女儿快死了!让我进去!
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陆总吩咐了,今天医院只为江小姐一个人服务。
又是江灵!
我恨不得吃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停在医院门口。
车门打开,陆志衍小心翼翼地将江灵从车上抱了下来,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江灵靠在他怀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目光轻蔑地扫过我,和被我抱在怀里生死不知的女儿。
衍哥,她娇滴滴地开口,江家御用的风水大师说了,我这一胎啊,贵不可言,是天生的富贵命。但是命数也娇贵,不能被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所以产检的时候,整个医院的气场都得是干净的,不能有外人,更不能有生老病死这些晦气事。
她的话,一针一针,扎进我的耳朵。
我抱着女儿,冲到陆志衍面前,跪了下去。
陆志衍,我求你!让医生救救念念!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3
生死抉择
陆志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冰冷的厌恶和鄙夷。
苏晚,你除了摆个臭脸,现在还学会演戏了给女儿化的妆倒是真像,可笑。
为了跟我争宠,博取我的同情,你居然连女儿的命都拿来当筹码,编造这种谎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疯疯癫癲,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
江灵在他怀里适时地插话,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衍哥,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太想让你关心她了。姐姐,我原谅你了,你别生气,可千万别再说出什么有损衍哥名声的话,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她这番话,明着是劝解,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陆志衍听完,脸色更加阴沉。
他一脚踹在我旁边的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听到了吗学学灵灵的大度!你这种毒妇,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给我滚到后面排队等着!等灵灵检查完了,心情好了,自然有医生去看那个小畜生是死是活!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感情。
我抱着渐渐冰冷的女儿,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十年、曾经也对我温柔备至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可怕的陌生和寒冷。
周围的医生护士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不忍和愤怒的表情。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是给他们发工资的陆氏集团总裁。
我毕竟还是名义上的陆太太,念念也是陆志衍唯一的嫡亲孩子。也许是怕事情闹大,担不起责任,一位年长的医生终于看不下去,走上前来。
陆总,孩子的情况确实很危急,再不抢救,恐怕。
陆志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就带进去看看!别死在这里,晦气!
医生如蒙大赦,连忙招呼护士,将念念从我怀里接了过去,推进了急救室。
我缓缓移动双脚,跟在他们身后。
抢救进行了很久。
最终,急救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对着我摇了摇头。
陆太太,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孩子在高温密闭的墙壁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严重脱水导致多器官衰竭,已经脑死亡了。
我们建议,放弃治疗,拔掉呼吸机吧。
不——!
我重重地跪倒在地。
我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泣不成声地哀求:医生,求求你,再救救她!她才五岁!求求你了!
医生面露难色,叹息着,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谁说没办法了一群废物!
我回头,看见江灵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她走到我面前,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我,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姐姐,你别哭了。衍哥说了,只要我开心,什么都好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发发善心,救你女儿一命。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走到医生面前,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说道:马上,给我联系国外最顶级的器官移植和脑神经修复专家团队!动用陆氏所有的资源,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对这个孩子进行最特殊的救治!
医生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江小姐,可是孩子的状况。
可是什么江灵眼神一厉,你们是想违抗衍哥的意思吗出了任何事,我担着!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熄灭的心底,竟然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也许她真的有办法。
只要能救念念,别说让我跪下,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对着她的背影,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谢谢你,谢谢你。
江灵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我被拦在了手术室外,傻傻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我不知道,那扇紧闭的大门背后,不是一场救死扶伤的奇迹,而是一场精心策划、惨无人道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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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血染手术室
我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一夜。
期间,陆志衍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清晨,我正靠在墙上昏昏欲睡,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陆太太!你快,快报警!她们是魔鬼!她们不是在救你的女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追问。
她们让医生把你女儿,小护士吓得语无伦次,眼泪都出来了,她们在肢解你女儿的尸体!还用药水毁坏她的重要器官!说是要让所有人都看不出孩子是热死的!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推开小护士,疯了一样冲向手术室。
门口的保镖想拦我,却被我眼中的疯狂和绝望骇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我撞开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灵魂都彷佛被人拔出了。
手术台上,铺着白布。
但那白布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白布旁边的托盘里,放着一块块、一堆堆被拆分得四分五裂的、属于我女儿的身体的一部分。
她的心脏、肝脏、肾脏,那些我曾隔着肚皮感受过它们跳动的器官,此刻像屠宰场的边角料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冰冷的金属盘里。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再次醒来,我在一间病房里。
陆志衍坐在床边,面色阴沉。
看到我醒了,他立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质问我:苏晚,你闹够了没有
我愣愣地看着他,手术室里那血腥的一幕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我猛地坐起来,扑过去,对着他又抓又咬。
陆志衍!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
他轻易地制住我,将我死死按在病床上,脸上满是暴怒和厌恶。
你他妈疯了!念念没了,我比谁都难过!但那是意外!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
意外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封在三十八度的墙里,是意外把她的尸体大卸八块,是意外
陆志衍一震,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正准备问我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江灵哭着跑了进来,一把扑进陆志衍怀里。
衍哥!呜呜呜,姐姐她,她好狠毒啊。
江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攥着一张化验单。
医生在念念的尸体里,检测出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是姐姐,肯定是姐姐,为了争一口气,她居然下药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江灵哭得肝肠寸断,仿佛真的悲痛欲绝。
那个孩子好可怜啊!衍哥,我宁可和你分手,我也要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啊!
陆志衍听完她的话,整个人都疯了。
他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转头死死地盯着我。
苏晚,你这个毒妇!
他一脚踹在我心口,我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他没有停手。
他骑在我身上,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扇在我脸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我怎么会娶了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你该死!你该下地狱!
我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鼻腔都在流血,意识渐渐模糊。
我看着他疯狂而狰狞的脸,看着他身后江灵那张挂着泪痕、却掩饰不住得意的脸。
我突然不觉得疼了。
只觉得,无尽的悲凉和可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把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给我让开!我嘶吼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所有人,包括陆志衍,都被我的举动吓住了。
我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向门口。
我要去手术室,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毒。
我嘶吼着,冲出了病房。
当我再次冲到那间地狱般的手术室时,我看到了更让我崩溃的一幕。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我女儿的尸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其中一个医生,手里拿着针管,正试图往一截肠道里注射东西。
看到我冲进来,他们都慌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我举着刀,像个疯子。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看着我满脸是血、眼神空洞的样子,都慌了神。
有个实习小护士,小声说道:
陆太太,是江灵说必须在孩子的尸体里找到被下毒的证据!如果找不到,就让我们全都滚蛋!
5
真相大白
实习护士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我握着刀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这时,陆志衍也追了过来。
他看到手术室里的场景,看到那些医生慌乱的举动,也愣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厉声质问。
那些被买通的医生,看到金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解释:陆总,我们正在按照江小姐的吩咐,寻找孩子被害的证据。
陆志衍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别墅物业打来的电话。
陆先生,您好。关于您家地下室墙壁被损毁的事情,警方已经介入了。我们刚刚调取了监控,发现了一些情况,需要跟您核实一下。
听到墙壁被毁,陆志衍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捂着电话,走到一边。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烦躁,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彻骨的惨白。
他挂了电话,身体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江灵,声音都在发颤。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真的
江灵脸色一白,眼神开始躲闪:衍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给我发的照片!陆志衍嘶吼道,你说你找人P了一份念念被关在墙里的视频,只是想吓唬吓唬苏晚,给我出出气!你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江灵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假的啊……衍哥,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肯定是有人……有人模仿了我的玩笑,偷偷害了念念!对!一定是这样!
陆志衍看着她还在狡辩的脸,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他明白了。
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愚蠢至极的傻子。
一个亲手将自己女儿送上死路的刽子手。
与此同时,我们小区的业主群里也彻底炸开了锅。
邻居们将偷偷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群里,配上触目惊心的文字。
天理难容!我们小区里来了个变态!居然把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活埋进地下室的墙壁里!
我听到了那女孩妈妈的哭声,太惨了!撕心裂肺的!
就是8栋那家!户主姓陆,听说可有钱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
警察已经去了!这种人必须死刑!
一条条信息,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陆志衍的心上。
他抬起头,看到这家属于他的医院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用一种夹杂着恐惧、愤怒和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那些年轻一点的,更是红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
他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无所遁形。
他不相信。
他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苏晚!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哭得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怀里冰冷的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陆志衍的身体彻底僵住。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张被白布覆盖的手术台。
他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
当他看到那堆已经无法辨认人形的、血肉模糊的碎块时,这个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哀嚎。
念念——!!!
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开始着手调查真相。
以他的权势和手段,查清一件事的来龙去脉,易如反掌。
6
复仇之路
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比最恶毒的小说情节还要肮脏和不堪。
江灵,这个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背后早就另有情郎。
那个男人,是陆志衍生意上的一个死对头。
两人合计着,要谋算他陆家的全部财产。
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除掉我这个正牌夫人。
可我是念念的亲生母亲,只要念念在,我就永远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他们必须先害死念念。
然后再设计陷害我,让我背上杀害亲女的罪名,被陆志衍厌弃,最后净身出户,最好是死在监狱里。
只有这样,江灵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的陆太太,和她的情郎里应外合,将陆氏集团蚕食殆尽。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一段查到的酒店录音里。
录音里,江灵笑得花枝乱颤。
亲爱的,你放心,等我拿到陆志衍的钱,就马上打掉这个野种。我的肚子,只能怀我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而他陆志衍,就是这场阴谋里,最愚蠢、最可悲、最可恨的帮凶。
他用自己的手,为仇人递上了最锋利的刀,刺向了自己最爱、也最该保护的两个人。
陆志衍拿着调查报告和录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坐了一天一夜。
之后,他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他把所有的一切灾难,都加倍地还给了那两个人。
江灵那个所谓的情郎,一夜之间公司破产,身负巨额债务,最后被人发现,死在了一间废弃的工厂里,死状凄惨,据说是被活活饿死的。
而江灵,她想用自己身怀有孕来挽回。
陆志衍只是冷笑着,将那份她和情郎的录音,公之于众。
然后,他找人砸开了一面墙,将江灵塞了进去。
没有水泥,没有木板。
他只是让人一天三餐,按时给她送水和一点点流食,让她活着,清醒地感受着在墙壁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恐惧、绝望和窒息。
你不是喜欢呆在墙里吗他隔着墙,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就永远待在里面吧。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念念,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江灵最后怎么样了。
我也不关心。
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在家里待了几个月。
不哭,不笑,不说话。
陆志衍遣散了所有的佣人,每天亲自做饭、洗衣,像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他会跪在我的床前,一遍又一遍地讲述我们从前恩爱的过往。
讲我们大学时,他为了给我买一张演唱会门票,在食堂啃了一个月的馒头。
讲我们刚创业时,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畅想着未来的蓝图。
江念念刚出生时,他抱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婴儿,激动得一夜没睡。
他哭得涕泗横流,像个无助的孩子。
晚晚,你看看我,你骂骂我,打我也可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以为,这样就能唤醒我。
可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就随着念念的死,一起被埋葬了。
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将我的心凌迟得千疮百孔。
他见我毫无反应,终于也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生病!从来没有!
是是因为我看到你每天都那么冷漠,那么自卑,你把自己关起来,不让我碰,不跟我说话……我心里难受,我嫉妒,我发疯!
我找那些情人,就是为了气你!我想让你吃醋,想让你跟我吵,跟我闹!我想让你多跟我说说话,哪怕是骂我也好!
我借江灵的手,也是想刺激你,想让你重新在意我……
他哭诉着,为自己所有的暴行,找到了一个听起来深情又荒唐的理由。
伤害我和女儿,只是因为,他想让我多看他一眼
真是,可笑至极。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写满痛苦和悔恨的脸,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这就是,你杀了我们女儿的理由吗
我,不接受。
7
青灯古佛
我的话像一把无形的锤子,重重地击碎了陆志衍最后的防线。
他愣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不……不是的……晚晚,我没有想杀念念,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不再看他,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世界是灰色的,就像我的心。
那天之后,他不再试图解释和辩白。
他只是更加沉默地,近乎卑微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他会做好一桌子我从前最爱吃的菜,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动一筷子。
我视而不见。
他会买来最新款的衣服和包包,堆满整个房间,像从前一样,讨好地送到我面前。
我无动于衷。
他就那样跪在地上,举着一件漂亮的裙子,一跪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双腿麻木,再也支撑不住。
我们就这样,在同一座空旷的牢笼里,互相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即将被遗弃的动物。
晚晚,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开心一点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低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一夜之间生出的白发。
我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我缓缓地,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
你去死。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抬起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他慢慢地松开我的腿,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悔恨,痛苦,眷恋,还有……释然。
好。
他说。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又归于沉寂。
我没有动。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
直到警察找上门来。
他们告诉我,陆志衍死了。
在他自己的车里。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太阳毒辣得能把地面烤化。
他把那辆黑色的宾利,开到了别墅前最空旷的一片水泥地上,那是整个庄园里最晒的地方。
他扔掉了车里所有可以用来破窗的利器。
他用胶带,将司机位的车窗和车门,从里面一层又一层地密封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他锁上车门,将钥匙,从那唯一的缝隙里,丢进了那个被彻底密封住的驾驶室。
他要让自己,在一个密闭的、高温的空间里,被活活热死,闷死。
他要用和女儿同样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罪孽的一生。
警察说,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的皮肤都因为高温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脸上还保持着一种……微笑的表情。
他们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原谅他自己。
我听着警察的叙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的人生,在念念被关进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我继承了陆志衍所有的财产。
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我没有留下一分钱。
我将所有的钱,都捐给了一座偏远山区的庙宇,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为我的女儿念念,立一座长生牌位,日夜有人为她诵经祈福。
我剃掉了我的长发,穿上了粗布的僧衣。
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我还会看到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笑着向我跑来,软软糯糯地喊我:
妈妈,抱抱。
我伸出手,却只抱住了一片冰冷的虚空。
眼泪,无声地打湿了枕巾。
念念,我的念念。
妈妈好想你。
如果有来生,请你,一定,一定要绕开妈妈。
找一个幸福的家庭,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8
视角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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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志衍
我死了。
死在自己的车里,死在那个酷热的午后。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想的不是公司,不是财产,而是苏晚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和女儿念念被封在墙里时,那双绝望的眼睛。
我以为死亡是终结,是赎罪。
可我没想到,我会以一种游魂的状态,重新回到了那个一切悲剧开始的夏天。
我飘荡在别墅里,看着断电第三天,风尘仆仆归来的苏晚。
她还是那么清瘦,眉眼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我看着江灵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哭诉着热出了痱子。
然后,我看到了我。
那个曾经的我,满脸不耐与嫌恶,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苏晚身上。
我听到自己说出的那些混账话。
你就是这么照顾家的
你那张怨妇脸我看了十年,早就腻了!
我多想冲上去,给自己两巴掌,让他闭嘴!
可我只是一个透明的魂体,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将江灵搂进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然后用最残忍的言语,攻击那个我曾经发誓要爱护一生的女人。
当苏晚问起念念时,我看到了江灵脸上闪过的那一丝阴毒和得意。
她用最无辜的语气,讲述着她那套做个AI墙封人视频的鬼话。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我,信了。
我甚至觉得苏晚的反应是大惊小怪,是无理取闹。
可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我才看清,江灵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算计和恶意。
而那时的我,像个瞎子,聋子,傻子。
我看到苏晚疯了一样冲向地下室,看到我是如何粗暴地拽住她,如何理直气壮地为江灵辩护,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痛得无以复加。
我跟着他们,飘进了那个闷热的地下室。
我看到了那堵新砌的墙,看到了苏晚血肉模糊的双手,听到了墙里念念微弱的哭声。
妈妈……爸爸……生气了……
……你等下……一定要帮我把礼物送给他……他看到……就不会生气了……
我的魂体,几乎要在这锥心刺骨的痛苦中消散。
那是我的女儿啊!
我唯一的女儿!
在她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怕我生气,还惦记着给我准备的父亲节礼物!
而我,我都做了什么
我竟然对她说: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
我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我看着苏晚崩溃地打电话求我,看着我是如何用恶毒的语言拒绝她,辱骂她。
我看着她四处求助无门,只能用一把锅铲,绝望地砸着那堵坚硬的墙。
我看到她的指甲断裂,手掌磨烂,看到她的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每一滴,都像是滚烫的烙铁,烙在我的魂魄上。
我多想替她去砸,多想告诉她,是我错了,是我混蛋!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作为一个最残忍的看客,重温着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9
无尽轮回
我跟着救护车,一路飘到了医院。
我看到了那个被我包场的医院,看到了那些冷漠的保镖。
我看到了我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江灵抱下车,看到了江灵脸上那胜利者的微笑。
我看到了苏晚跪在地上,卑微地乞求。
而我,那个畜生,却对她说:你除了摆个臭脸,现在还学会演戏了
我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我跟着念念被推进了急救室。
我看到了医生们是如何拼尽全力,却回天乏术。
我听到了医生宣布脑死亡时,苏晚那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江灵出现了。
她像一个救世主,用施舍的口吻,说要救念念。
我看到了苏晚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看到了她是如何感恩戴德地向那个魔鬼磕头。
而我,比谁都清楚,那扇手术室大门背后,等待着念念的,是什么。
我飘进了手术室。
我看着那些被买通的医生,是如何遵从江灵的命令,将我女儿的尸体,一块一块地肢解。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器械,在我女儿的身体上切割,毁坏。
我看着我女儿的心脏,被从胸腔里取出来,随意地扔在托盘里。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魂魄都要被这无边的恨意和痛苦撕裂了。
我发疯似的嘶吼,冲撞,可没有人能看到我,听到我。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那可怜的女儿,死后还要遭受如此惨绝人寰的凌辱。
我看到苏晚冲了进来,看到了她崩溃倒地。
我看到了我追了进来,看到了江灵是如何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我看到了我是如何疯狂地殴打苏晚,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我看到了苏晚拿起刀,那双曾经温柔抚摸过我脸颊的手,此刻握着冰冷的刀锋,抵着自己的脖颈。
她的眼神,空了。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也死了。
我看着后续的一切发生。
看着我是如何在铁证面前幡然醒悟,如何崩溃,如何疯狂报复。
可这一切,都太晚了。
念念回不来了。
苏晚的心,也回不来了。
我飘在那个压抑的家里,看着我如何卑微地乞求,如何用自残的方式忏悔。
我看着苏晚,日复一日地枯萎,凋零。
直到那天,我问她,要怎样才能开心。
她说:你去死。
我看着我脸上那解脱的笑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辆黑色的宾利。
我没有阻止。
因为我知道,死亡,是我唯一的归宿,也是我唯一的赎罪方式。
当我的意识在高温中彻底消散时,我的魂魄,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拉回到了那个断电的别墅。
时间,又一次回到了苏晚出差归来的那一天。
一遍,两遍,三遍……
我被困在了这个时间循环里,一遍又一遍地,被迫观看自己犯下的罪行,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着这凌迟般的痛苦。
我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要持续多久。
也许,这就是地狱吧。
一个我为自己亲手打造的,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