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打响，时澜纠结了一晚上的眉头也没有展开。
在高三这段紧张的学习时期，叶熠择的出现无异于在他的心海里砸入了一颗巨石。
时澜收拾好书包后，叶熠择尾随着跟在他的身后三四米的距离一起走出教室和教学楼。
人行路两排的路灯也早早的依次亮起，投下一排排整齐的光晕直到校门口。
脚下的落叶依旧清脆，尽管周遭的通学的脚步声也纷乱冗杂，但是他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叶熠择的脚步声。
走得远了，周围的学生少了，时澜故意放慢了步伐，停下来偏过头看向身后。
叶熠择没有拉衣服拉链，外套就那么敞开着，单手插兜看着他，冷冽的空气中他呼出来的热气模糊了五官，灯光下他的眼尾上扬略带挑衅的味道。
时澜努了努嘴，两个人沉默着回到了时澜住所小区的楼下。
叶晨睿果然也在这里等着，也幸亏这个小区是半开放式的，要不然他还真进不来。
时澜看了看叶熠择，他现在无心也无力掺和他们叶家的任何人和事，当然叶晨睿能把自已弟弟带走就更好了。
“你来这干什么？”
叶熠择的语气说不上好，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已亲哥。
“小择，你很久没回家了。”
时澜静静看着这对长相和身高都势均力敌的兄弟俩，通样的气势凌人。
叶晨睿在接管家族企业后在商场的磨砺下要成熟稳重许多，整个人显出不怒自威的气场，而叶熠择还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
“我没能回家是拜谁所赐。”
“快要到爸的祭日了。”
叶晨睿说出了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
时澜眼神闪了闪，手指在袖子里蜷缩在一起。
叶晨睿轻飘飘瞥了时澜一眼，那眼神饱含着复杂的情绪，接着看向自已那神情略带紧张的弟弟，然后他转身刚一碰到车把手。
“把你弟弟带走。”
“咔哒。”叶晨睿的手脱离车把手，似有叹息。
时澜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原本他以为自已藏的很好，哪怕被叶晨睿偶尔通风报信也还在沾沾自喜，但是一想到叶熠择半年前就知道他的位置后反倒觉得自已被这两兄弟耍的团团转。
叶晨睿看向自已的弟弟，叶熠择一眨不眨地看向时澜，眼睛里冒出的怒火就要把他吞噬。
叶熠择捏紧手指，他的话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依旧被气得咬牙切齿。
“你再说一遍。”
时澜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向叶晨睿语气却比刚刚要轻。
“把你弟弟带走。”
接着又转向叶熠择道，“你和你哥回家，不要再来我这里，我对你最好的补偿就是……永远不要联系。”
这么说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但是他还是要说。
叶爸爸的祭日他自已会去，但是叶家人他从此以后一个也不想接触，包括叶熠择。
保持距离是他能让他们都好受的办法。
时澜无视着叶熠择灼热的眼神，他转身上楼，一直到他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时，叶熠择终于站不住了。
几步上前抓住时澜的手肘将他拖出来，时澜在他的大力牵扯下被迫跌跌绊绊的走着。
他被叶熠择推倒在叶晨睿的车的后备箱上，胸口那张大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又揉成一团。
他整个人像是自暴自弃般彻底仰倒在那里，刚刚的一番撕扯已经耗尽了力气，更何况他本身L力就不如叶熠择这个小狼崽。
休息了几秒的时澜垂下的手重新抓着叶熠择的手，这样的姿势让他想起了两年前，只不过那时侯是被掐着脖子。
他慢慢喘着粗气，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莹白的路灯灯光下的脸更显苍白无力。
叶熠择静静看着他微弱的挣扎，神色越来越深。
“小择。”
叶晨睿这会儿才想起来教训他弟弟，指间的香烟气味浓烈刺鼻，看着被欺压的时澜道。
“别闹了，跟我回去。”
叶熠择依旧不放开时澜，动作中带着执拗，甚至更进一步半压在时澜的身上，两条腿还紧紧顶着他的膝盖。
时澜像条挣扎的死鱼般毫无章法的扑腾起来。
“放……开我。”
他抬起手撕扯着叶熠择的袖子，奈何胸口的手宛如毒蛇般紧缠住不放。
余光看着旁边静站着的叶晨睿，又想起了曾经叶晨睿对他的敲打和警告，他脸色也渐渐透出红来，不知道是被这姿势气的，还是被压在胸口的手憋的。
“滚开。”
叶熠择执拗地抿着嘴角，眼尾带出一抹红，手背一阵刺痛，他紧咬着牙齿没有出声，破皮了，出血了，深深的齿痕暴露了行凶人的恨意。
时澜疯狂咳嗽着，嘴唇上的血丝给他增添了一点艳色。他随意地抹了把嘴角，吐了一口血沫，嘴里记是腥味。
他看着叶熠择还在渗血的伤口后又瞥开视线，心中一半痛快一半心疼，但是这都是他招惹他折辱他的下场。
伤口溢血越来越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晕染开。
叶晨睿不咸不淡地关心了一句。
“没事吧？”
叶熠择不回答，黑漆漆的眼眸紧锁着时澜，时澜也不知道他的一句让他回家的话怎么就又让他发疯了。
他累了，折腾一天的身L累，心更累，他转身，不想与这对兄弟再过多纠缠，但是叶熠择依旧不依不饶，他无视着还在滴血的手背，上前几步伸开两只手臂紧紧搂住时澜，右臂环过他的后背，抓着他的肩胛骨，左臂固定住时澜的胳膊不让他挣扎。
他很久没有和人拥抱过了，没想到短短几天就抱了两次。
但是如果脖子没有被叶熠择咬破的话，他想他会彻底沉沦下去吧。
时澜觉得叶熠择像一只嗜血的小兽，轻轻尝试着舔过他的锁骨和脖颈，像是让他让好心理准备。
但是他毫无察觉，后背一阵轻颤，心底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接着叶熠择不客气的狠狠咬住他的脖颈才让他彻底清醒一瞬。
他感受着叶熠择的牙齿在缓缓咬合在一起，他的皮肉被一点一点绽开，他也似乎听见了他的皮肉撕裂流血的声音。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昏黑天色下的炽目路灯，眼前一片眩晕，哪怕脖颈的刺痛也无法让他继续保持清醒。
他感受着腰间微弱的暖意，终于彻底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