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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重重被甩上,发出剧烈声响。
好友们挑眉,无趣的拿起东西径直离开。
满场热闹忽地静了下来,只留下宋芝伊一人。
她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追上傅淮恩的脚步,媚笑着牵住他的手。
淮恩,对不起,我想到我终于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太高兴了没控制住,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的,我也会向姐姐学习,成为你的贤内助,看在宝宝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抓着傅淮恩的手,放到肚子上。
意向之中的情景没有发生。
傅淮恩冷脸甩开她,宋芝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的眼里彷佛隆冬里化不开的雪,无情到残忍。
别装了,你已经知道她不是我的姐姐,而是未婚妻了。
再装游戏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宋芝伊的手指紧紧扒着地板,难堪地点了点头,像个影子似的,跟着回到了傅家。
一连几天,宋芝伊都在努力地学着温意昕的样子。
学习做饭,学习给傅淮恩搭配衣服,学习打理傅家。
傅淮恩看着袖扣都不成一套的西装,不禁拧眉。
够了,不会就别做了。
他随意抓起一件衣架上带有小字的衣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傅氏家大业大,临时有会议是常有的事。
温意昕总是贴心地在衣架上做好标注,方便傅淮恩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适配的衣服。
傅淮恩拿着外套有些恍惚。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温意昕已经侵入了他生活的片片面面。
宋芝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忍不住,将熨烫机狠狠砸在地上,发泄地踩了一脚又一脚。
她想尖叫,想砸东西。
却又因为在傅家,而不得不收敛。
她恨恨地一脚又一脚踩去,将熨烫机当做了温意昕。
就看见一双皮鞋去而复返停在她面前。
傅淮恩平淡无波,像在宣布一件芝麻粒大小的事。
老爷子说要见你,收拾一下和我去老宅。
宋芝伊欣喜若狂,又担心会被傅家的人看不起,巴不得将所有的珠宝都穿戴在身上。
直到傅家饭桌上,她才难堪地发现,大家的衣着都很素净淡雅,唯有她像个异类。
她笑着想给傅家老爷子盛汤。
傅老爷子龙头杖重重落地,冷哼一声。
不像样!
宋芝伊顿在原地,无措地抬头。
就见傅家夫人慢里斯条地擦手,语气不见异常,却又气场十足。
饭桌上,长辈未动筷时,小辈不得开席。
不得为长辈夹食,必要时刻需使用公筷。
宋芝伊难堪极了,她在桌下拽了拽傅淮恩的衣角,想让他帮自己说话。
傅淮恩只是恭顺地垂头。
母亲教导得是。
她瞪大双眼,有些慌乱。
傅夫人轻笑了声。
相貌表情端端正正,不得有异惹人无端猜测。
宋芝伊终于忍不住了。
她攀上傅家,是为了过好日子的,不是想像后宫的妃子似的守着那几百条宫规!
她一把将桌子掀翻,指着傅家众人的鼻子谩骂。
鼻子插根葱装什么象!要不是我喜欢淮恩我至于在这受你们的烂气!
我告诉你们,我肚子里可有你们的金孙!还不好好供着我!这清汤寡水的给谁吃!
傅老爷子微微抬了下眼皮,眼底看不出异样,仿佛宋芝伊都不在他眼里。
清汤寡水,我傅重山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价值十几万的清汤寡水。
宋芝伊听清价格后,手都在发抖,终于慌了神。
傅淮恩起身,压着她的脖颈往下摁去。
道歉。
宋芝伊难堪地发出一声比蚊子声还要微弱的抱歉,就冲了出去。
傅淮恩露出疲惫的眼神,让下人重新置办一桌。
宋芝伊冲出老宅,不由得有些茫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发了条隐晦的朋友圈。
【上山容易下山难,脚都要磨破了~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受得了~】
傅淮恩扫了眼,就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独自在书房喝着闷酒。
傅爸爸走近,皱眉看着满地的酒瓶。
你不能喝酒,那野丫头怎么也不管管你。
傅淮恩苦笑了声,能管得住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眼前不经浮现起,温意昕佯怒夺过酒杯的样子。
她为自己一杯杯烈酒入喉的样子。
一滴泪砸了下来,傅淮恩才发现。
自己竟然为她落了泪。
傅爸爸叹了口气。
之前我就和你说了,要真想过,就守着人家好好过,非等人走了,再来这闹什么
你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喜欢的是温家那丫头,又为什么招惹这不知哪个沟沟里窜出来的野猴
傅淮恩的酒杯哐当落地,有些发蒙。
他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记忆。
那天他想去给温意昕买花,转进花店的时候,他看见一群混混在闹事。
宋芝伊缩在角落里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当年温意昕躲在现在巷子里的样子高度重叠在一起。
他出手赶走了人,得知她的经历。
她遭遇校园暴力,抑郁症被退学,没有学历只能到处打工,攒了笔小钱开花店。
傅淮恩几乎马上,就联想到了温意昕。
如果当时他没有出现,现在的温意昕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他也没法说清当时的感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软了。
傅爸爸将一本书砸在他脑袋上,将他惊醒。
傅淮恩,你的心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