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的腿肚子都在转筋,脑子里一片浆糊。
【我该怎么解释?说我梦见的?还是说我有个会算命的师傅?不行不行,这些理由太扯了,皇姐又不是三岁小孩!】
【完了,这下真的要被做成人干了!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还没看到大周统一天下呢!我还没——】
“进来,关门。”
楚云曦的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一丝感情。
楚风手脚发软,“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那声响在空旷的御书房里格外刺耳。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米,最好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女帝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凤眸如古井般幽深,看不出喜怒。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眼神,仿佛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玩物。
楚风被看得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这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比刀架在脖子上还要恐怖。
【她在等什么?等我主动交代?还是在享受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女人的恶趣味真是十年如一日!小时候就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承认是不是偷吃了她的糖葫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默如有形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楚风撑不住了。
“扑通!”
他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脆。
“皇姐神威!臣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把头埋得比狗还低,声音颤抖着说道:“皇姐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赵世功的狼子野心!臣弟今日得见天威,真是三生有幸!”
【打死不承认!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就是这样!皇姐本来就聪明绝顶,看穿赵世功那种货色不是理所当然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路过的吃瓜群众!】
楚云曦听着他内心的“演技炸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弟弟。高跟靴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声都像是踩在楚风的心尖上。
【她过来了!她过来了!救命啊!】
楚风感受到那道身影在自己面前停下,一股清幽的体香钻入鼻腔,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
楚云曦缓缓蹲下身,那张绝美的脸庞凑近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蛊惑力量。
“小九。”
“以后有事,不如……”
她停顿了一下,红唇轻启,吐出最后几个字。
“直接与朕说?”
轰!
一道惊雷在楚风脑海中炸响!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她全知道了!】
【什么狗屁的演技,什么装疯卖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渣渣!】
【我的咸鱼梦啊!我的摆烂人生啊!全完了!】
楚风欲哭无泪,看着面前这个美丽得如谪仙般的女人,心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看着弟弟彻底认命的模样,楚云曦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和宠溺。
就像小时候,这个笨弟弟偷吃了她的糖葫芦被发现后,也是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伸出手,轻抚着楚风颤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
“起来吧,朕不会伤害你。”
楚风听到这话,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从今往后,每日午后,到御书房来。”
楚云曦回到书案后坐下,恢复了那副威严的帝王姿态。
“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楚风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臣弟遵旨。”
次日午后,京城的大街小巷,忽然流传起一则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日朝堂之上,闲王殿下一语道破赵世功的叛逆之心!”
“真的假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王爷?”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宫里当差,亲眼所见!闲王殿下只是在角落里静静观察,便将赵世功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连赵世功藏在城南的私生子,书房里的秘密账本,都被他一口道破!简直神了!”
传言越传越玄,到了下午,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有好事者甚至给楚风起了个外号——“在野帝师”!
说他虽然没有正式的官职,却有着超凡的智慧,是女帝身边最倚重的谋士。
闲王府门口,楚风呆呆地看着百姓们送来的各种牌匾。
“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智谋无双”……
一块块牌匾堆得跟小山似的,送牌匾的人络绎不绝,都想沾沾这位“在野帝师”的仙气。
“王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小民,怎么看透人心啊?”
“是啊王爷!听说您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王爷,我家孩子今年要考童生,您能不能指点指点?”
楚风看着这群热情的百姓,整个人都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神棍了?!】
【还在野帝师?我特么只想当条咸鱼啊!】
【完了,社会性死亡了!以后走在街上,估计都会被人围观!】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说自己其实是个废物,那些都是瞎猫碰死耗子?谁会信?
而且,万一传到女帝耳朵里,她会怎么想?
楚风望着那些充满崇拜的眼神,欲哭无泪。
他意识到,自己的摆烂计划,彻底破产了!
......
“八百里加急!”
一声急促的呼喊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一匹浑身汗水淋漓的快马冲进了皇宫大门。骑手翻身下马,手中紧握着一份血红色的紧急奏报,连滚带爬地冲向太和殿。
“启禀陛下!南方八州大旱!”传令兵跪在殿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连月无雨,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各州府库早已见底,急需朝廷拨银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