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林见薇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浑身在发抖,就连指尖都在轻颤着,身边的人又说:不是意外,是他自己选择忘掉一切。
沈清欢看着她,目光复杂。
回忆着继续说道:半个月前,他生无可恋地找到我,和我要了一瓶失忆水,我本不想给,但看他一身是伤,且眼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完全不像以前的陈遇安,我就知道他一定过得很痛苦。
听到这些,林见薇心如刀绞。
陈遇安的痛苦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他依旧是那个温柔阳光的男孩。
是我的错...这次犯病我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还......
话说一半,她哽咽住了。
还爱上了别人,甚至为了别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单是在脑海想起,都疼到撕心裂肺。
我得和他道歉......
林见薇吸了下鼻子,内心迫切地想要赎罪,说着便转身想再次进去。
可沈清欢的一番话拦住她。
道歉了又如何呢
你道歉就得说出真相,你是想让他恢复记忆吗让他想起那些痛苦的遭遇,继续被那些伤害折磨吗
如果他真还抱有期待,他就不会选择忘了你,我承认你以前的确很爱他,但爱是爱,伤害是伤害,这不能抵消。
一字一句,扎在林见薇的心上。
她浑浑噩噩地走回旅馆,脑海里全是沈清欢的那些话。
没错,她确实迟疑了。
内心既不希望陈遇安忘了她,又害怕他记起来后痛不欲生。
这份纠结折磨了她一夜。
旅馆的房间里堆满了酒瓶,林见薇越喝越清醒,最后抵在臂间嚎啕大哭。
接下来一周,她没和陈遇安见面。
却每日在他的诊所外面候着,她会站在一株猴面包树下,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浸湿了领口。
然后抬手看了看表——上午八点十五分,他该出来了。
诊所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遇安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额前的碎发又长了,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他好像越来越瘦了,可脸上却洋溢着充足的笑容,眼睛依旧明亮。
哪哪都好,唯独把她给忘了。
每次忍不住想上前,心里就冒出沈清欢的那一句:爱和伤害并不能抵消。
记忆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她的内脏,想起两人最后一面的场景——
他心如死灰地瘫在地上,儿子的骨灰撒了一地,而她眼里却只有裴铮,冷言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当时他该有多痛多绝望。
林见薇的喉咙发紧,手指深深掐进了掌心,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今天,她按时又过来了。
可诊所的门迟迟未开,也没有看见陈遇安的身影,心脏一下子揪起。
人该不会生病了!
林见薇担心地四处询问,才从隔壁的一户人家得知,他是去邻镇就诊了。
刚想回旅馆,这户人家的儿子又喘着气跑进来,神色紧张地喊道:不好了,去隔壁镇的路上出现山崩,不知道陈医生他们有没有经过.....
话还没听全,她立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