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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息,林以棠牵着安安的手,踏上了久违的故土。
原本计划直飞欧洲,但看着安安苍白瘦弱的小脸,她终究不忍,决定先在国内休养些时日。
然而,刚走出廊桥,林以棠的脚步便骤然钉在原地——那个她此生最不愿再见的身影,竟出现在视野尽头。
周嘉年显然已等候多时,脸色苍白憔悴,眼底布满血丝。
当林以棠的身影出现的刹那,他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她面前。
以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掠过她清冷的面容,定格在躲她身后那个瘦小身影上。
这就是他的安安
比起禾禾,安安显得那么单薄、矮小……明明,他比禾禾还大一个月。
安安怯怯地仰起小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安,拽住林以棠的袖子,小声问:妈妈……他是谁啊
林以棠的心被刺了一下,她迅速蹲下身,用身体隔开周嘉年的视线,温柔地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一个不重要的叔叔。安安乖,当作没看见就好。
这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周嘉年的心上,他喉结剧烈滚动,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口而出:我是爸爸!安安,我是你爸爸啊!
然而,千言万语还堵在喉咙口,他瞳孔骤缩,因为她头上的指示牌摇摇欲坠!
小心!周嘉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意识更快!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用身体帮林以棠和安安挡住。
沉重的金属指示牌狠狠砸在他的后背和肩头,尖锐的金属边角瞬间刺破昂贵的西装,迅速在他肩头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
周嘉年痛得眼前发黑,闷哼一声,身体因巨大的冲击力晃了晃,却将林以棠和安安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冷汗瞬间浸透鬓角。他强忍着眩晕和撕裂般的痛楚,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母子。
以棠…安安…你们没事吧
林以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将安安护得更紧。
她抬头看向挡在身前的男人,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
我们没事。
周嘉年,你不必这样,你我之间,早已两清。
两清!
周嘉年猛地抬起头,不顾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眼尾瞬间猩红如血,死死盯着林以棠。
林以棠!我没点头放你走,你就永远是我的人!
秦方妤的事是我眼瞎,是我该死,我向你认错,我跪下给你道歉都行,甚至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现在就给你!但是,别说两清,以棠,求你了!
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视野开始模糊发黑,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死死攥住了林以棠的手腕。
林以棠蹙紧眉头,用力想挣脱,却无法撼动分毫。
机场的安保和医护人员已闻声赶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对赶来的医生道:麻烦先处理他的伤口。
随即,她转向周嘉年,周嘉年,离婚协议在你签下名字那一刻就生效了。
林以棠语气一顿,不顾周嘉年痛苦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和你,再无瓜葛,请不要再纠缠我和安安,至于过去种种我已不在乎,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