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窗外,H
市的夜空没有星星。傅砚站在窗前,想起茉晚曾说他是
被金钱和权力蒙蔽双眼的懦夫。
如今他终于鼓起勇气反抗,却要以婚姻为牢笼囚禁自己。
但为了茉晚的安全,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个星期以后。
酒店的宴会厅被十万朵白玫瑰淹没。
他站在红毯尽头,看着江梦涵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来,婚纱拖尾长达六米。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牧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傅砚机械地低头,江梦涵仰起脸,红唇勾起胜利的弧度。
在唇瓣相触的瞬间,傅砚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茉晚站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
掌声雷动。
傅砚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灵魂早已飘洋过海。
笑一笑,亲爱的。全世界都在看着呢。今天是我们的婚礼,难道你就不高兴嘛
傅砚扯动嘴角。
新婚之夜,江梦涵在顶层套房准备备了香槟和烛光。
傅砚借口醉酒,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烟,看着
H
市璀璨的夜景。
傅砚的手指抚过屏幕上茉晚模糊的侧脸。
照片里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上别着一朵小茉莉花,正仰头对程瑾年微笑
。
香烟烧到指尖,他却感觉不到疼。
比起心里的空洞,这点疼痛微不足道。
还在想她
江梦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穿着真丝睡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可惜啊,她现在正躺在别人怀里呢。
傅砚锁上手机屏幕：你还在派人跟踪他们
当然。我得确保我的丈夫不会突然抛下我跑去
A
国,不是吗
她故意将
我的丈夫
几个字咬得极重。
别这副表情看着我,你不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视我。你以为牺牲自己很伟大她根本不知道！也不会领情！
江梦涵突然将红酒泼在他脸上。
酒液顺着傅砚的下巴滴落在白色衬衫上,他慢慢擦掉脸上的酒,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不需要她知道。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梦涵。她摔碎酒杯,尖叫道。
我会让你忘掉她的！总有一天,你会跪着说爱我！
傅砚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疲惫的怜悯。
这个拥有一切的女人,永远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是他的人,更不是他的心。
与此同时,茉晚正坐在程瑾年家的露台上,捧着热可可看流星划过。
许个愿
程瑾年轻声问,手指自然地梳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茉晚摇摇头。
我已经拥有太多。有时候我甚至害怕...
这一切会不会突然消失。
程瑾年放下杯子,双手捧起她的脸。
听着,茉晚。幸福不是偷来的,是你
应得的。傅砚的选择是他的事,你不必为此背负愧疚。
茉晚眼眶发热。
一周前,当她收到傅砚与江梦涵结婚的新闻推送时,那种感觉奇怪地复杂。
我只是...
不明白。他明明可以...
他顿了顿,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绒盒。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重要的是,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比如...
考虑成为程太太
盒子里是一枚简单的钻戒却让茉晚的眼泪落下。
我...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程瑾年将戒指轻轻戴在她手上。
嘘,不需要现在回答。我有足够的耐心,就像等你学会做可颂面包那样。
茉晚破涕为笑。是啊,这个教会她烘焙,陪她度过无数噩梦之夜,从不催促她愈合的男人,值得她勇敢一次。
她轻声说,然后更坚定地重复。
好......好。
傅砚站在淋浴下,让冰冷的水流冲刷全身。
浴室镜子上贴着的,是私家侦探今天发来的最新照片：茉晚和程瑾年在市政厅门口的合影,她手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傅砚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第二天清晨,江梦涵发现傅砚睡在书房沙发上。
但当她注意到傅砚眼角未干的泪痕时
,突然笑了。
就这样痛苦地爱着她吧,至少这样,你永远都会是我的。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傅砚疲惫的脸上。
他梦见了多年前的一个下午,茉莉还在,茉晚笑着在花园里插花,而他,还是个不懂得珍惜的傻瓜。
梦终究会醒。
但有些人,值得用一生去守护,哪怕只能在天堂看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