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打开,发现我一个人去了所有他答应了却没有陪我去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拍下很多照片,努力地笑着,假装没有一丝落寞。
照片里的我,笑得孤独又勉强。
慕言抚摸过每张照片里我的笑脸：
「老婆,我记得,你以前笑起来可美了,不是这样,笑得那么勉强的。」
他的泪一滴滴落在照片上。
眼泪映着笑脸。
嘲讽着这迟来的低贱的深情。
慕言赶回医院,在病房前,见到了这段日子以来,他最害怕见到的人。
我的父母。
我的父亲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冲他心窝直直踢了一脚。
他生生挨下了这一脚,他知道,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甚至远远比不上二老心尖上的女儿受的苦的万分之一。
我父亲还要冲上前去。
我的母亲用尽全力拦住了父亲。
「孩儿她爸,别,他不配,别脏了你的脚。
「别吵到小想休息,她应该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的母亲看着窗内躺在ICU病房里的我哭着说。
父亲锤着胸口哭喊：
「我疼了一辈子的女儿啊,我和她妈妈心尖尖上的宝贝啊。
「我们一点点从那么小小一个小肉球带大的小娃娃。
「她会哭会笑会撒娇,会喊爸爸妈妈。
「她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她为什么躺在那里再也不说话了。」
父亲把颓坐在地的慕言拽起来,揪着他的领子,咬着牙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结婚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你会一辈子珍惜她！
「她救了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们根本不舍得她嫁给你。
「这傻孩子非不听,还说不许任何人告诉你是她救了你。
「她说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报恩,她希望你和她结婚,是因为真心相爱。
「说只有这样你才是快乐的。」
听到父亲的话,慕言如同瞬间被万顷天雷击中。
他张着嘴,可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终于明白,人在崩溃至极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也终于了解了。
当初,我根本不是冷暴力他,我是已经崩溃到说不出话来了。
父亲哭到几乎失声。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你不爱她了,把她还给我们就是了。
「你不爱她了,可我们爱啊,她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啊。」
我的父母,互相抱着,哭倒在地。
慕言跪在地上,一个一个给他们磕着最重的响头。
鲜血流了满脸,可他丝毫不觉得疼痛。
他知道,那个躺在里面的女孩。
那个爱了他许多年的,他本应珍爱却被他辜负的女孩。
替他受尽了无数苦楚。
大家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人出声。
「滴——滴——滴......」
仪器突兀而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父母亲和慕言怔怔地看着医护人员鱼贯而入。
他们焦急地对我实施急救措施。
良久,医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
「患者家属,患者的体征已经符合脑死亡的标准。
「家属......可以考虑签字停下机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