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身后几个小道童像饿虎扑食般朝我压来,连抓带挠。
我被死死按在地上,脸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四肢压得生疼。
沈知秋高高扬起拂尘,粗粝的尘尾带着风声,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我的背上,身上、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窜遍全身。
她嘴里还装模作样地念着咒,声音却阴冷得刺骨:
天灵灵,地灵灵,邪祟速速现原形——
我拼命躲闪,抬头冲她嘶吼:
少在这儿装神弄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个跳大神的插手!
她却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顾施主既然请了我,这事我就管得了!
我痛得眼前发黑,却还是咬牙讥讽:
他请你是请你算卦,还是陪睡啊
此话一出,沈知秋表情一狞,猛地揪住我的头发狠狠一拽!
头皮处顿时传来一阵撕扯的痛。
但我也不甘示弱,瞅准时机一把扯烂了她的道袍。
宽大的衣袍散开,露出里面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布料少得几乎遮不住什么。
整个宴会厅骤然一静。
黑色蕾丝在灰白色道袍下风光乍现,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在场所有名流都愣住了。
可这份震惊还未持续两秒,就被沈知秋凄厉的尖叫声打断:
她被邪神附体了!你们看到的全都是妖法幻象,不可信!
她边说边死死拢住衣襟,声音抖得不像话,
快一齐制住她,否则满屋子的人都得死!
这话像一盆冰水猛然浇下。
平日里最信风水玄学的富豪们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面露迟疑,但更多的是惊惧。
顾亭洲见状,第一个冲上来。
他抓起桌布粗暴地塞进我的嘴里,粗粝的布料擦得我嘴角生疼:
妖孽闭嘴!不许再祸害我老婆!
顾亭洲的举动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
下一秒,那些戴着百万名表、踩着定制皮鞋的上流人士,全都化身暴徒。
香槟杯砸碎在我的耳边,尖头皮鞋狠狠踹向我的腹部,拳脚如雨点般朝我落下。
打死邪祟!别让她害了咱们!
我的新项目马上要上市,可不能沾上晦气!
我像只濒死的虾米蜷缩在地,双臂护着头,可剧痛仍如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地拍碎我的意识。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沈知秋正悠闲地站在人群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不知是谁在喊,声音远得像隔了座山。
接着,沈知秋温柔的安抚声传来:
大家不必惊慌,这只是驱赶邪祟的手段而已。
然后,是顾亭洲令人作呕的殷勤声:
诸位放心,我老婆身上的邪祟已清除,我会照顾好她的。
黑暗彻底吞没我之前,我忽然想笑——
原来,这场我自认为圆满的婚姻,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
再睁开眼时,顾亭洲就坐在床边。
那双深情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心疼。
这份柔情曾经让我着迷,如今却十分反胃。
我强撑着支起破碎的身子,冷声吐出两个字:
离婚。
顾亭洲眸色骤然一暗,语气也不自觉冷了三分:
阿慈,看来你体内的邪祟还是没除干净,我还得去道观再多跪几日的。
别演了。
我冷声道,
我知道沈知秋是你的白月光,当年你苦恋她多年,她却嫌你穷,坚持嫁去国外,结果因为生不出孩子被退货。
现在她回来了,我让位,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顾亭洲闻言,急忙辩解:
阿慈,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爱的人是你!不然也不可能和你结婚生子!
况且知秋都看破红尘出家了,是不可能再婚的,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你好......
我却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我好
我猛地掀开衣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伤痕,
为我好,所以差点把我打死
面对浑身是伤的我,顾亭洲似乎有些不忍。
他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我直接堵住。
多说无益,这婚,我离定了!
顾亭洲见我不依不饶,彻底没了耐心,面目扭曲地吼起来:
许念慈!你简直不可理喻!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公婆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
婆婆一进门就尖着嗓子问:
邪祟都除了,怎么还闹
公公难得当起和事佬:
念慈啊,为了孩子,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可不能无理搅三分啊。
说着,两人齐刷刷给顾亭洲使了个眼色。
顾亭洲原本带着怒气的脸色立马软和了下来。
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床前:
阿慈,你要还不放心,我这就去结扎好不好
我保证顾夫人只有你一个,继承人也一定出自你肚子!
看着他脸上那副假惺惺的深情模样,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他。
那时他追我追得发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
婚礼上,他也是这样跪在地上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
可当我怀孕后,他就魔怔似的一头扎进了道观。
多讽刺啊!
他口口声声为我建的道观,我却连门槛都迈不进去。
就连他塞给我的平安符,都在暗处泛着血一样的红光。
那哪是什么保平安的
根本就是个微型追踪器,防贼似的防着我靠近他的秘密圣地。
离婚。
我再次重申,冰冷的两个字直直钉进他的假笑里。
顾亭洲见我软硬不吃,终于彻底撕碎了伪装。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面目狰狞道:
好!既然你非要离——那就别怪我让你净身出户,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