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起当年初见我时。
我一袭粉衣,站在桃花树下朝着他笑。
只那一眼,他彻底乱了心神。
后来,他娶了我。
新婚夜,他望着我局促的模样,竟起了挑逗我的心思。
看着我的脸慢慢变红。
池砚舟彻底失神,吻上我的唇。
再后来,他想要登上皇位。
我知道后,甘愿被他炼成蛊人。
他将我炼成蛊人那晚,也曾问过我会后悔吗。
那时候我是怎么做的。
我只是踮脚,轻轻吻上他的唇,眼中爱意汹涌：
砚舟,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没有食言。
池砚舟喉间溢上一抹苦涩。
怔怔看着院中,那颗我亲手种下的枇杷树。
那是他登上皇位那日,我亲手种下的。
如今早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枇杷树还在,可种树的那人却不在了。
空荡院中忽起一阵寒风。
池砚舟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日以后,池砚舟开始忙于国事。
想要以此来减轻哀伤。
每到晚上,他总会在长秋宫眷恋望着那棵枇杷树。
而后饮一壶烈酒,想要借此浇愁。
我生辰那日,他罕见梦见了我。
梦中,我笑着和他说：
砚舟,去看太医,好好活下去。
这段时日,他想我想的几乎发了疯。
染雪,你怨我吗
他颤声问我,想要将我拥入怀中。
我往后退了一步,静默无言望着他。
你是不是没有死
他忽然问我。
我只是笑着望着他,落下泪来。
砚舟,别找我了,好好活下去。
梦醒。
池砚舟脸上冰凉一片。
第二日,池砚舟派出了一半的兵力找我。
直到十五日后,将士和他说。
在一座深山里,曾有人见过皇后娘娘。
得知消息后,池砚舟马不停蹄带着人去找我。
一路舟车劳顿,他毫无怨言。
只是在见到我模样的那刻。
他嗓音颤抖,落下泪来：
染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面前站着的,是只有三岁孩童智力的我。
阿婆出来,将我手上捏着的虫子丢掉。
在我手中塞了个糖葫芦,轻声哄我去屋内玩。
阿婆转身,望着泪如雨下的池砚舟,叹了口气。
请池砚舟坐下后。
她说,两个月前,她去悬崖边上采药。
看到崖底有个女子,奄奄一息。
她不放心,上前查看。
另一个女子已经彻底咽气。
只剩我还有一口气。
崖底秃鹫多。
她不忍我被秃鹫活生生吞吃,颤巍巍背着我回去了。
阿婆会些医术。
看出我已成为蛊王。
蛊王并非无药可救。
只是有些难治。
须以山崖上的月见草入药,施以针灸。
日日不得间断。
二十一日后,在阿婆照料下,我彻底痊愈。
只是智力,永远只有三岁。
阿婆叹了口气。
池砚舟沉默良久,直直向阿婆跪下：
阿婆,谢谢你。
倘若没有你,我怕是彻底失去染雪了。
他眼中带泪,看向阿婆的眼神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