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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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姐姐把自己撞得鼻血横流,嘴巴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正哭唧唧地在地上像条蛆一样蛄蛹。看到许南笙,她像是见了救星,拼命地往前撅着屁股,蛄蛹得更快了。
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解释一下。许南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绞着手指,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她......是我的白月光。
许南笙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光
白月光啊！我继续害羞,就是那个,上周在便利店门口,给我买棒棒糖的小姐姐。我觉得她长得好好看哦。
被我称为白月光的女孩子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疯狂地摇头,鼻血甩了一地。
许南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青转黑。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发作,走过去,一把把小姐姐嘴里的毛巾扯了出来。
大姐饶命啊！漂亮姐姐惨叫一声,吓得涕泪横流,我真没欺负过他！我都不认识这小祖宗啊！上周那棒棒糖是他自己从我这儿抢的！
许南笙缓缓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危险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刻缩了缩脖子,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开始撒娇：哎呀妈妈,细节不重要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叹出了毕生的无奈。
她解开漂亮姐姐身上的绳子,冷声命令道：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等漂亮姐姐彻底消失后,许南笙冷着脸,把我拎到沙发上坐好。
交代一下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眼圈一红,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凶不是你教我的吗
许南笙一愣：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
未来啊。我理直气壮地看着她,你说过,看上什么,就直接抢回来。我看上这个姐姐了,为什么不能抢回来
事实上,许南笙从未直接教过我这些。但我太了解她后来的行事风格了。这叫,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震惊、愧疚、茫然......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发火了,她才终于开口,声音艰涩而沙哑。
珩珩,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她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未来的我变成了什么样,现在的我要告诉你,强迫别人,是不对的。不能强取豪夺,明白吗
那么......如果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呢我小声地问。
可以努力去争取,用真心去打动,但绝不能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她顿了顿,补充道,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靠强迫来得到任何东西。
这句话从她这个反派嘴里说出来,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但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把周景澄关进地下室囚禁起来了吧
5
晚饭时,气氛有些沉闷。许南笙一边沉默地给我挑着鱼刺,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我：珩珩,你......现在读几年级了
我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闻言动作一顿,小声回应道：......没上过学。
啪嗒。许南笙手里的筷子掉在了餐桌上。她停下所有动作,定定地看向我：为什么
我的声音更小了,几乎细不可闻：你死后......我进了孤儿院。院长......院长觉得我长得好看,想把我卖个好价钱。她说,读书会让人懂得太多,会变得不听话,买家会觉得......不可爱了。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她因为震惊而停滞的呼吸声。
许南笙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冲过去,用我小小的身体拦住她,握住她那只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不已的手。
妈妈,我仰头看着她,努力安抚着眼眶泛红但是咬着牙不肯流泪的妈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阳光之家,还是个很普通的孤儿院呢。
......珩珩,对不起。她高挑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脸上充满了痛苦、自责与悔恨。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她的手心,闷声说：不是妈妈的错,是那些坏人不好。
许南笙一把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向我承诺的声音嘶哑而坚定,我保证。
晚上看电视新闻时,一条滚动播出的财经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黄氏集团今日正式宣布,全资收购‘阳光之家’福利院,并承诺将投入千万资金,全面改善院内儿童的教育及生活环境......】
我猛地转头,看向一旁正拿着我的作业本,眉头紧锁的许南笙。
妈妈,阳光......幼儿园......
嗯。许南笙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然后用笔敲了敲我的作业本,语气严肃,许宇珩！3加5等于10
妈妈......我委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别装可怜。你妈妈我算不出3加5等于10！
一周后的晚饭时间,电视里又播放了一则社会新闻。
【知名导演徐某因涉嫌非法拘禁、虐待儿童等多项罪名,于今日被警方正式逮捕。据知情人士透露,警方在其私人别墅的地下室内,发现了大量触目惊心的证据......】
画面里,那个被警察押送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正是我前世那个让我学狗叫的变态！
6
就在我以为,我的妈妈已经彻底放下了对周景澄的执念,准备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母亲时,沈婉仪的电话打了进来。
许南笙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沈婉仪愤怒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大得连我都能听见：许南笙！你把景澄藏到哪儿去了！
我看到许南笙的眼里瞬间划过一丝紧张,但她还是回应道：什么意思景澄怎么了
少跟我装傻！他昨晚说要来见你之后,就失踪了！手机也关机了！不是你是谁！
我最近根本没见过他。许南笙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然后突然就挂断了电话。
许南笙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头看向我,开口问道：珩珩......你知道......周景澄在哪里吗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沉了下去。
妈妈,你去了只会受伤。我失望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周叔叔不会有事的,沈阿姨......她会救出他的。
许南笙沉默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大声喊道,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来自未来就什么都知道！
我用力推开她,哭着往楼上跑去。
身后,传来了大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
她还是去了。
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地包裹住。
陡然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如果......如果许南笙知道地下室又双叒叕有人了,她会不会气得立刻回家
放学前,我鼓起全部的勇气,大着胆子拦住了我们年级有名的校花林月池。
林月池同学,你想不想赚钱
什么校花显然被我这突兀的搭讪方式弄懵了。
去我家玩。只要在我家地下室待满一个小时,我就给你200块。两个小时,500。三个小时,1000。
女校霸陆念和她的几个小跟班正好路过,听到这话,立刻围了上来,两眼放光：哎,小不点,你这生意还缺不缺人啊
就这样,我带着一群高年级的女生,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赵姨现在还没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方便我行事。
陆念进地下室之前,还揉着我的脸放下豪言：切,这破地下室看着也不吓人啊。小不点,我跟你说,我能待到你破产！
等所有人都进去后,我把家里所有的零食和饮料都给她们搬了进去,然后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两个小时过去了,许南笙还是没回来。地下室里开始传来不耐烦的敲门声。
再坚持一下！从现在开始,每小时加50块补贴！我隔着门大喊。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我快要绝望,怀疑许南笙是不是真的已经出事了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许南笙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很疲惫,但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受伤！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但还是故意把头撇过去,不理她,摆出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
她刚想说什么,地下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陆念杀猪般的嚎叫：放我出去！我要上厕所！！
许南笙的表情瞬间大变。
许！宇！珩！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地下室里,是谁！
我小声地解释：我......我和同学在玩捉迷藏呢。
她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陆念一马当先,捂着肚子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许南笙的身上。林月池和其她几个女生也陆陆续续地跑了出来,嘴里还塞着薯片,手里还拿着可乐,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许南笙面无表情地问：捉迷藏......玩得开心吗
所有人在看到我躲在许南笙身后,手里晃悠着一沓钞票的动作时,立刻齐刷刷地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开心！超级开心！
陆念嬉皮笑脸地朝我挥挥手,完全忘记了自己想出来上厕所。
等那群人质跑光后,许南笙一把拉住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珩珩,是不是还在生妈妈的气
没有。我委屈巴巴地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可那个人......不是我。
她蹲下身,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疲惫,却异常认真。
珩珩,如果没人去救周景澄,未来很多事情......很有可能会因此改变。
我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你再过几个月,就要来妈妈的肚子里了。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我不能冒任何一点会失去你的风险。
昨天,我没有亲自去救周景澄。我去了警局,提供了我所知道的所有线索。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能及时告诉你。他已经被救出来了,沈婉仪带他去了医院检查。
所以......她不是为了周景澄而是为了我为了那个还未发生的,有我存在的未来
可是......可是你之前明明很担心他！我小声嘟囔。
因为我确实在乎他的安全,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在乎。许南笙坦然道,他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当我知道我的选择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后,我就会首先保护好我自己。
我的鼻子一酸,积攒了一天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瞬间决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妈妈,我很害怕......我怕你会受伤......
没事了。许南笙轻轻拍着我的背,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珍而重之的语气说,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一直。
7
没有了许南笙的美救英雄,周景澄虽然被救了出来却也遍体鳞伤。
沈婉仪在病房里守了他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向他提出了结婚。
订婚仪式定在了两个月后,比原本的命运轨迹,提前了整整五个月。
许南笙收到那张烫金的请帖后,表情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她就像一个已经彻底放下过去的局外人。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却开始在暗中收拾自己。
她不仅戒了烟,每天晚上还偷偷地用起了面膜。
我又开始担心了,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在订婚宴那天,故技重施,把她关进地下室。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往里面塞人了。
于是,等许南笙又一次出门办事后,我偷偷跑到地下室,准备给她搬个马桶进去,留着备用。
可谁知道,我刚走到地下室门口,身后就突然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这回又想关谁啊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许南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靠在楼梯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不,不关谁......我结结巴巴地狡辩。
确定不是关我吗她一步步走下楼梯,静静地看着我,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想方设法地,不想让我去参加订婚宴
被她看穿了。我抬手把眼睛里的泪水全部抹在了袖子上,倔强地说道：你想去就去！我才不管你！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一种全新的、商量的语气对我说：珩珩,我查遍了我身边所有符合条件的男性,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爸爸的信息。你说过,他是在沈家举办的宴会上和我相遇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是沈家的客人,是他们的亲戚,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瞪大了眼睛。
她想去订婚宴,是为了提前找到爸爸
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你爸爸的机会。她的声音很轻柔,却让我的心软乎乎的,你说过,你爸爸很爱我。我也想让他知道,我也在等他。我们珩珩,可是在爸爸妈妈的爱中才降生的宝贝。
我的心跳如擂鼓,眼睛里热热的,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订婚宴上,许南笙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礼裙,比沈婉仪还要耀眼。她第五次弯下腰,压低声音问我：怎么样能看出是哪个吗有没有一点点......父子感应
我瞪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摇了摇头：妈妈,我真的没见过爸爸长什么样。
我干脆借口要去上厕所,从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溜了出来。
刚拐过一个走廊,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扇半开的门后,耳朵贴在门上,像是在偷听什么。
他这是在干嘛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一回头,看到我后也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我,捂住了我的嘴巴。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脸色骤变,迅速把我拖进了旁边一间无人的休息室里。
嘘......好险,差点被发现了。他松开手,拍了拍胸口。
你在干嘛我仰头问他。
他长得非常帅气,是一种张扬潇洒的帅,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他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小不点,这话该我问你吧。鬼鬼祟祟地跟踪陌生人,可不是好习惯哦。
我才没跟踪你,我是路过！而且,你怎么老盯着她我指了指不远处,许南笙正在和别人交谈的身影。
可他却说：那个人,是我的......心上人。待会儿有人要对她做坏事,我要去保护她！小不点,你赶紧去找你家人,不要在这里乱跑。
我的心,一下子砰砰乱跳起来。
是什么坏事
他正要开口,突然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走廊的另一头。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周景澄的那个恶毒兄弟陈岩。
陈岩正悄悄地往两杯酒里撒着白色的粉末。他拉过一个路过的服务员,指了指其中一杯,示意他给不远处的许南笙送去。另一杯,则亲自端着,走向了周景澄的方向。
下手还真快！我面前的男人低咒一声,下一秒,整个人就猛地冲了出去。
他以一种极其精准又夸张的姿势,在服务员即将把酒递给许南笙的那一刻,来了一个完美地碰瓷,整个人把许南笙紧紧搂在怀里,也撞翻了那杯有问题的酒。
许南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解和愕然。她把人推开：沈铭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竟然认识
难道......难道他就是我爸爸
回家的路上,许南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周一早上,我正在吃赵姨做的爱心早餐,门铃突然响了。
是沈铭泽。
他今天穿了一件干练的黑色衬衫,配着一条黑色西装裤,看起来英姿飒爽。
许南笙在吗......咦小不点,我们又见面啦。你是许南笙的儿子吗他探头往里看,发现是我后,有一丝惊讶。
我眨眨眼,认真地回答：暂时不是,但以后会是。
沈铭泽被我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正要问个清楚,许南笙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沈铭泽,她脚步一顿：有事声音依旧很冷。但我却眼尖地发现,她下楼梯的时候,竟然同手同脚了。
沈铭泽笑眯眯地递上一份简历：许总,我想应聘你的助理,给开个后门呗
一个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来给我当助理许南笙冷着脸,你怎么不去找你姐
我姐的公司哪有许总这儿有前途啊！沈铭泽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了,我的专业可是神经医学,你最近不是刚投资了一家脑科学研究所吗正好专业对口！
我在旁边和赵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瓜。眼看着许南笙又要冷着脸拒绝,我突然开口,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妈妈,你不是昨晚还夸沈哥哥长得好看吗
我什么时候夸的！许南笙立刻瞪大眼反驳。
我双手托腮,认真地回忆：你昨天晚上睡觉前,看着窗外说,‘沈铭泽那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
沈铭泽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他惊喜地看着我：小不点,你妈妈......真的这么夸我了
我用力地点头：真的！我妈妈可是第一次夸人呢！
许南笙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许！宇！珩！！！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身影,突然有种奇怪的错觉。
我们三个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一直在一起。
8
入冬后,我开始变得异常嗜睡。
随着时间线的改变,我这个来自未来的、本不该存在的异物,或许......正在被这个世界进行修正。
下了第一场雪的那天,沈铭泽拉着我在院子里打雪仗。
我正想再团一个更大的雪球,突然,眼前毫无征兆地一黑,整个人天旋地转,重重地摔在了松软的雪地里。
漫天飞舞的雪花凝固在了空中,沈铭泽的脸,与另一个尘封的画面,缓缓重叠。
......
冰冷的医院病房里,一个男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是沈铭泽。
沈婉仪,站在病床边,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声音嘶哑而绝望：沈铭泽,你要么现在就活下去,自己去告诉许南笙,那个孩子是你和她的！要么,我就把那个孩子抢过来,直接送进孤儿院！
连接着沈铭泽身体的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着生命的曲线,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在刺耳的警报声中,逐渐拉成了一条直线。
沈铭泽——！
沈婉仪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
画面消散,我被猛地拉回了现实。
沈铭泽正紧张地拍着我的脸,大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的爸爸,是沈铭泽。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脱口而出地叫了一声：
......爸爸。
新年前一天的傍晚,我又看到了那条来时小巷。
它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我家的门口,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巷口,和我来时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向那条小巷,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大门的方向,贪婪地看着这个我用尽一切换来的、温暖的家。
熟悉的、强烈的拉扯感袭来,眼前一黑,又猛地一亮。
再睁眼时,我已经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切熟悉,又陌生。街角的奶茶店变成了书店,对面的老式小区,也变成了崭新的购物商场。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许家的别墅还在老地方,只是外墙重新粉刷过,花园里也多了一个漂亮的秋千架。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许南笙靠在沈铭泽的怀里,两人正一起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那一场专为我而燃放的蓝色烟花雨。
......珩珩一放学看到烟花,肯定会很开心的。许南笙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温柔得不像话。
沈铭泽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的方向,眼睛瞬间瞪大。
下一秒,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向我大步走来。
在他身后,是同样看到了我、脸上带着宠溺笑容的许南笙。
宝贝儿子！沈铭泽跑到我面前,将我高高举起,爸爸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