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丝雀的基因战
为给妹妹凑手术费,我签下合同扮演金丝雀。
合约要求：三个月内怀上太子爷的优质基因。
我忍着他每天背诵祖传基因图谱的封建迷信。
直到家族拿出基因报告逼我签字备孕。
我甩出更权威的鉴定：抱歉,贵府基因缺陷高达67项。
婚约作废,三百万当精神损失费。
保镖拦住我时,病号服妹妹举着手机尖叫：
姐！整蛊综艺爆了！直播打赏破千万了！
转头看太子爷,他正手忙脚乱翻《遗传学》课本：
林博士,请问三羧酸循环对备孕有帮助吗
沈聿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带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儿怪讲究的。他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动作倒是挺温柔,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即使在床笫之间,也冷静得像个在观察实验标本的科学家。
我闭上眼,心里默念：三百万,三百万,三百万……晓晓在ICU一天的费用,够我在这儿演三天金丝雀的。值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带着点事后的沙哑,内容却能把人气乐：林溪,放松。刚才的时间点,结合你的基础体温曲线和我的状态,理论上是最佳窗口期。沈家的基因图谱显示,这个时段结合,胚胎质量最优。
我差点没忍住笑场,赶紧把脸埋进他昂贵的埃及棉枕头里。祖宗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我天天在实验室里跟染色体、碱基对打交道,也没他这么魔怔。要不是为了晓晓那笔救命钱,谁乐意陪这位爷玩这种优质基因传承的过家家
沈园的日子,表面光鲜得像镶了金边的鸟笼,内里却是个大型行为艺术现场。
早上六点,智能窗帘唰地拉开,阳光还没照进来,门铃先响了。女佣端着个水晶杯,里面是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子青草榨汁混合了泥土的怪味。林小姐,今日‘晨露生机饮’,取寅时露水,辅以七种庄园特培能量草本,请慢用。
慢用我捏着鼻子,眼睛一闭,咕咚咕咚灌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玩意儿,比我解剖小白鼠时闻到的福尔马林还挑战极限。
上午是雷打不动的古典乐胎教。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跟参加葬礼似的老钢琴师,在琴房里一遍遍弹着巴赫。我端坐在丝绒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脑子里却在疯狂演算昨天卡壳的细胞分裂数据模型。耳朵里灌着平均律,心里跑着DNA序列。
接着是优雅母仪训练。一位自称有欧洲某王室血统的老太太,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戳我的脊梁骨：林小姐,背！挺直！微笑！对,嘴角上扬十五度……想象你正孕育着未来的商业巨子！气场！气场懂吗我心里翻个白眼：气场不如多研究下线粒体DNA遗传对气质的影响更实在。
午餐精致得像艺术品,分量却少得可怜。管家在旁边报菜名兼科普：清蒸东星斑,取其‘跃龙门’之吉兆,利胎儿聪慧。分量需精确,过则燥热,不利着床。我看着盘子里那两片薄如蝉翼、点缀着金箔的鱼肉,默默拿起刀叉。味道是顶级的,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响亮。沈聿坐在长桌那头,优雅地切割着牛排,眼皮都没抬一下。
下午通常是艺术熏陶。管家捧来一幅据说是明代的古画,唾沫横飞地讲着意境。我盯着那泛黄的绢布,思绪早飘到了实验室里那些正在分裂的细胞图像上。沈聿偶尔会神出鬼没地出现,背几句拗口的基因片段,或者宣布：今晚亥时,月行‘紫薇垣’,主孕事,宜静心冥想,导引星辉。
我面上恭敬点头,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导引星辉您咋不直接修仙呢！
最让我无语的是他对运动的态度。有天傍晚,我在花园里溜达,想着呼吸点新鲜空气,走得稍微快了点,额头冒了点细汗。沈聿的车正好回来,他几步冲到我面前,眉头拧成个疙瘩：林溪！注意心率！手还作势要来抓我手腕。
我吓得往后一跳,警惕地看着他。
他收回手,一脸严肃,仿佛我犯了天大的错：过度运动,气血浮躁,体温升高！这会破坏子宫内最适宜胚胎着床的‘温煦平和’环境！立刻回房！今晚的温宫艾灸提前！说完,不容分说地指挥管家去叫那个神神叨叨的陈医师。
我看着他身后那辆线条流畅、充满科技感的跑车,再看看他一本正经担忧温煦环境的脸,感觉我俩活在不同的次元。荒诞感像藤蔓,缠得我喘不过气。
2
基因图谱的谎言
三个月,像被按了慢放键。沈园这座巨大的金丝笼里,空气一天比一天紧绷。女佣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在打量一个迟迟不下蛋的母鸡,带着点隐秘的焦灼。管家关心我生理周期的频率直线上升。
最后一周的傍晚,我刚从一场催眠似的音乐冥想中解脱,管家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带着罕见的凝重：林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去小会客厅。
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总归要来。
小会客厅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拉着,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沈聿的父亲沈国璋端坐主位,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旁边的赵婉如,沈聿他妈,保养得宜的脸绷着,视线像探照灯,直直落在我肚子上。沈聿坐在侧面沙发,眉头微蹙,脸色也不好看。
我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感觉自己像被押上法庭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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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璋没废话,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林小姐,时间到了。沈家对你的投入,你心里有数。物质、精神,哪一样不是顶尖他顿了顿,目光像秤砣压在我身上,结果呢
赵婉如立刻接上,语气假惺惺地关切：是啊小溪,她第一次这么叫我,听得我起鸡皮疙瘩,这三个月,聿儿没少费心吧你身体……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个……月事,来了没那眼神,恨不得有X光功能。
我垂下眼,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沉默了几秒,才清晰地说：谢谢关心。身体没事。月事……按时来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聿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浅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失望和一丝……被质疑的烦躁好像是我这容器质量不行,耽误了他家优质种子生根发芽。
赵婉如脸上的假笑啪地碎了,瞬间看向沈国璋。沈国璋的脸彻底黑了,猛地一拍旁边红木茶几,震得上面一个青瓷茶杯跳了跳：按时来了！他怒火转向沈聿,聿儿！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家族倾尽资源,连个最基本的任务都完不成是你懈怠,还是……他刀子般的目光又扫向我,……有人不配合！
压力排山倒海。沈聿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带着审视和不耐烦,仿佛在看一个残次品。
沈国璋显然没耐心了,对秘书一挥手。秘书立刻上前,把一份厚得像砖头、装帧得金光闪闪的文件啪地拍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林小姐,沈国璋的声音冰冷,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空口无凭。这是沈家核心成员最新、最权威的基因图谱和健康评估,‘生命树’机构出具！全球顶尖！他指着文件上醒目的金色徽标,这足以证明沈氏血脉的优越性！传承的非凡意义！
秘书恭敬地翻开,指着其中一页加粗的结论给我看：个体Shen_Yu_001,基因序列稳定性：SSS级（最优）。智力潜力：高度显著。抗病性：广泛覆盖。综合评估：超越99.99%人群的顶级遗传禀赋,强烈建议传承……
现在,沈国璋不容置疑地命令,秘书立刻把另一份文件推到我眼皮底下,签了这份补充协议！合约延长六个月！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所有医疗辅助！IUI！IVF！无论如何,必须确保沈家最优质的基因延续下去！
赵婉如也帮腔,语气像在赏赐：林小姐,这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签了吧,沈家不会亏待你。
昏暗的光线下,三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等着我惶恐、屈服,或者至少是挣扎后的认命。
我缓缓抬起头。没看那份金光闪闪的顶级报告,也没看那份卖身契似的补充协议。我的目光,掠过沈国璋铁青的脸,掠过赵婉如虚伪的眼,最后定格在沈聿那张紧绷、带着隐隐不耐的脸上。
我的眼神,彻底冷了。那层温顺的假面,碎得干干净净。
3
科学打脸豪门
在沈国璋即将爆发的怒斥冲出口的前一秒,我动了。
没拿笔。
我伸手,摸向自己那个不起眼的通勤包。在沈国璋夫妇轻蔑、沈聿困惑的目光里,我从包内层一个隐蔽的夹层,拿出了一份更薄、装订同样严谨的深蓝色文件。封面只有一行简洁的英文：Genome
Analysis
Report。下面一行小字：Genome
International
Consortium
(GIC)。
全球基因组国际联合体。生物基因领域的珠穆朗玛峰。权威性生命树给它提鞋都不配。
我把这份深蓝色的报告,轻轻地、却像丢下一颗炸弹一样,放在了那份金光闪闪的顶级报告上。深蓝覆盖了土豪金。
我抬眼,迎上沈国璋骤然收缩的瞳孔和赵婉如瞬间煞白的脸,声音清晰得像在实验室报数据：
抱歉,沈老先生,夫人。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沈聿那张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基于贵公子沈聿先生生物样本的全基因组深度测序与多维度表观遗传学分析,我的指尖精准地点在自己报告的关键结论页,由GIC出具的报告显示：沈聿先生携带的可遗传性致病基因突变,确认高达67项。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我一字一顿,宣读着这份冰冷的科学判决：
包括：BRCA1基因致病突变（乳腺癌卵巢癌高风险）；APOE
ε4
纯合子（早老性痴呆高风险）；HFE基因纯合突变（遗传性血色病）；CFTR基因复合杂合突变（囊性纤维化携带者）；MYBPC3基因剪切位点突变（家族性心肌病）；以及多个与智力障碍、先天性心脏病、免疫缺陷相关的隐性致病基因。
每念出一个名词,沈国璋的脸就灰败一分,赵婉如的身体就抖一下。沈聿像被雷劈傻了,僵在沙发上,瞳孔地震。
另外,我补上最后一刀,沈聿先生Y染色体微缺失检测结果为AZFc区部分缺失。现有研究明确表明,此类缺失与男性生精功能障碍及不育症风险显著升高强相关。
咚！赵婉如像被抽了骨头,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坐在地毯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沈国璋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由灰败变成可怕的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音,眼看就要撅过去。
我平静地掠过这对崩溃的豪门夫妇,看向彻底傻掉的沈聿。我拿起茶几上那份沈家的补充协议,双手捏住边缘。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死寂中炸响！洁白的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毯上。
所以,我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这合约,还有这补充协议,到此为止,作废。
我弯腰拎起自己那个简单的旅行袋,直起身。
至于那三百万预付款,我扫过一片狼藉的沈家三人,鉴于贵府在‘基因信息’上存在重大隐瞒和欺诈,给我造成了严重精神损害和预期利益损失,这笔钱,就当是你们赔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每一步都踏在自由的节拍上。
4
直播间的反杀
眼看那扇通往自由的大门就在眼前,两条穿着黑西装的铁塔无声地从大厅柱子后面闪出来,结结实实堵住了我的路。沈家的保镖,眼神冷得像冰。
林小姐,留步。其中一个冷冰冰地开口,事情没解决完,您不能走。
我的心一沉。果然,没那么容易脱身！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就在这时——
姐——！！！！
一声破了音的、带着狂喜的尖叫,像颗炸弹一样从侧后方炸开！那声音,又尖又亮,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跟大厅里这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猛地扭头。
只见侧后方走廊里,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瘦得像豆芽菜的身影,举着个手机,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是晓晓！我妹！
她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此刻却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亮得吓人。她完全无视了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也顾不上大厅里诡异的气氛,炮弹一样冲到我面前,差点一头栽我怀里。
姐！姐！爆了！爆了啊啊啊！！！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抓着我的胳膊拼命摇,另一只手把手机屏幕死命往我眼前怼,你看！快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疯狂滚动的直播间！标题血红刺眼：【豪门真人秀·金丝雀反杀！直击封建迷信太子爷塌房现场！】
直播画面,正是刚才小会客厅里的场景！高清无码！沈国璋捂着胸口翻白眼、赵婉如瘫在地上、沈聿傻掉的表情,拍得清清楚楚！直播间在线人数——1500万+！
而且还在疯涨！
弹幕彻底疯了,密密麻麻,刷得屏幕都看不清：
卧槽卧槽卧槽！真·科学打脸！67项基因缺陷！太子爷是遗传病大礼包吗！
GIC！！！膜拜大佬！用SCI论文砸碎封建迷信！姐姐鲨我！
哈哈哈哈老头脸都绿了！贵妇吓瘫了！年度爽文！
金丝雀这特么是史前巨兽吧！姐姐威武！
打赏！火箭刷起来！给姐姐众筹科研经费！
‘三百万精神损失费’！姐姐霸气！这操作我跪了！
太子爷的表情绝了！世界观崩塌现场！
求同款孕玉链接！我也想生SSS级宝宝（狗头保命）
屏幕右下角,打赏金额的数字像坐了火箭一样疯狂跳动——
21,587,342.15！
两千多万了！还在涨！
我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看看激动得快蹦起来的晓晓,看看手机里魔幻的直播画面和天文数字,再看看那两个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保镖……
5
整蛊综艺的真相
晓晓完全沉浸在狂喜里,指着屏幕尖叫：姐！是综艺！全球直播的整蛊综艺《楚门的世界·豪门篇》！沈聿！他也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不是什么真太子爷！我们都被骗了！节目组策划的！就是为了看普通人在钱和压力面前的反应！还有揭露那些老封建有多可笑！
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你签合同的时候就有隐藏摄像头了！你在沈园的一举一动,包括你偷偷搞基因检测,全被拍下来了！直播间早就炸了！‘硬核金丝雀手撕基因迷信太子爷’！热搜第一爆了！全是你的词条！打赏！姐你看打赏！两千多万了！还在涨！比沈家那三百万多多了！我的手术费！你的实验室！全都不愁了！！！
整蛊综艺沈聿是演员全球直播我这三个月所有的忍耐、算计、愤怒、最后的爆发……全是一场戏而我,成了这场戏里最炸裂的爆点
荒谬！太荒谬了！比沈聿的基因图谱加孕玉还荒谬一万倍！
我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赶紧扶住旁边冰凉的大理石柱子。我猛地抬头看向四周。果然！大厅那些华丽的装饰缝隙、巨大的花瓶后面、甚至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上……都闪烁着极其隐蔽的微型摄像头的红色光点！密密麻麻！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无数双眼睛下演了三个月！
噗嗤——
一声憋不住的、尴尬又好笑的气音,突然响起。
我循声猛地扭头。
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正是沈聿。
他那件高级定制衬衫领口歪着,头发有点乱,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基因报告轰炸后的惊魂未定和世界观稀碎的茫然。但此刻,他的表情极其复杂,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耍得团团转的憋屈,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尴尬和一种诡异的……求知欲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簇新的书。深蓝色封面,烫金的英文书名在灯光下晃眼——《Principles
of
Genetics》（遗传学原理）。
书页崭新,一看就是刚从书架上扒拉出来的。他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慌乱地翻着那本砖头书,浅琥珀色的眼睛焦急地在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复杂的图表里搜寻着,眉头皱得死紧。
听到晓晓的尖叫和我那声没憋住的噗嗤,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混乱的大厅,精准地捕捉到了扶着柱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我。
他那张帅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根,窘迫得像个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小学生。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对着我,扬了扬手里那本沉重的《遗传学原理》,声音不大,带着点试探和笨拙的请教,清晰地飘了过来：
林……林博士他换了称呼,声音有点干,那个……打扰一下。请问……
他低下头,手指有点笨拙地戳着翻开的书页上某个画着圈圈和箭头、复杂得像迷宫一样的生化循环图,表情认真又苦恼,活像在求解一道关乎人类繁衍的终极难题：
……这个‘三羧酸循环’（TCA
Cycle）……呃,对……对备孕……到底……有没有帮助啊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晓晓举着手机,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彻底石化。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灵魂拷问。
我扶着冰凉的大理石柱子,看着楼梯上那个捧着遗传学课本、满脸通红、问出如此学术问题的冒牌太子爷。
我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然后,在无数隐藏摄像头无声的注视下,在全球一千五百万在线观众的疯狂弹幕狂欢中,在我妹那副姐你还好吗的呆滞表情前,在沈聿那双写满求知若渴和尴尬到想原地消失的浅琥珀色眼睛的凝视里……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一声混合了极致荒谬、哭笑不得、心力交瘁的、长长的叹息,沉重地从我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唉……
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