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处亮着灯光,落地窗前的雷电惊醒了正埋头苦干的人。赵妍汐听着外面的雷电声,抬头揉着酸疼的脖子。
豆大的雨点先是稀疏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谁在用指尖试探着叩门。赵妍汐刚把电脑前的画纸收拢,窗外的天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
办公室最后一个同事看着外面的雷雨天,赶紧收拾桌上的东西,关电脑。
赵妍,下班了还不走吗
马上,收拾完东西都走
赵妍汐看着人走出办公室的大门,转身回到座位上,看着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关掉电脑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伞,打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按下熄屏键,握在手中。
眼看雨越下越大,打的车还没有到,赵妍站在楼下没有丝毫的着急不耐烦。
看着外面的雨,想起自己以前很喜欢下雨,自从工作之后再也没有留意这些。每天不是上班就是下班,自己平静的生活激不起一点波澜。
突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赵妍汐思绪。屏幕上上是出租司机四个大字。
赵妍汐挂断电话,往大门外走去。出租车停在赵妍的跟前。
美女,怎么这么晚回去司机师傅说着不流利的普通话,从镜子看向坐在后面的赵妍。
赵妍汐漫不经心的回答哦,刚忙完
看着赵妍汐并没有想要跟人聊天的欲望,出租司机讪讪的闭嘴。加快了车速。
肩膀上还是被雨水打湿,赵妍汐抱着抱枕坐在飘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思绪被拉到远方。
1
九月的风卷夹杂着刚下过雨土地的芬芳,闻着让人心情都变好了。赵妍汐拉着行李箱来大学报到。
本来赵妍汐的父母是想要亲自送女儿上大学的。赵妍想着父母还要忙工作,大学离自己家打车十来分钟就到,想着也不远,便拒绝了父母的好意。
一再保证自己可以,父母才同意自己的女儿自己去学校报到。
赵妍汐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享受着大学静谧的时刻。偶尔从身旁经过结伴而行的两个人。
身旁经过的两个女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高兴的手舞足蹈。赵妍经过她们身旁。
终于可以见到顾延学长了
好激动另一个女生高兴的说道。
赵妍汐看着俩人手里拿的通知书,想必她们也是大一新生。后面隐隐传来二人的声音。
当初还以为考不上,没想到实现了,顾……
第一个学期,赵妍汐平平淡淡的度过,学习,吃饭,跟室友一起旅行,说不上多惊心动魄,可也是安稳舒适。
同样的九月,同样的艳阳高照,可是跟自己第一次报到心情不一样,第一次刚进入校园充满了好奇,向往。
这次好像是已经认识的朋友一样,下午的阳光洒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增添了一副朦胧的美感。
舍友突然从后边拦住人的手臂。
干嘛呢,叫你几声了也不理人
舍友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
赵妍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我,我刚刚没听见
舍友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一整个寝室的人都知道赵妍汐性格内向。也不再逗她,拉着人往操场跑去。
你干嘛,慢点去哪
你不知道吗,今天顾延学长在操场上篮球比赛,去晚了都没有位置的
赵妍汐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比自己大一级的顾延,自己也只参加了美术社这一个社团,平常的活动自己也不参加,所以大一整个学年自己几乎没有见过顾延真人。
也只是在校园的表白墙上见过顾延照片,不得不说长的确实帅,直观的帅。
怎样帅不帅,心动吗
不错
不知道是说的球技,还是顾延本人。舍友拉着赵妍汐为人呐喊助威。最后结束,舍友还在自己的耳朵旁不停的念叨顾延学长怎么样帅,球技怎么样好,自己偶尔附和一两句。
今天第一天报到,报到完,开始正式的大二生活,学习任务也比大一时期多。
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学业,偶尔约着几个朋友一块出去玩。
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叶掠过窗台时,赵妍汐正踮着脚够最高一层书架上的书。指尖刚要触到书脊,一道阴影忽然覆上来,带着浅淡的洗衣液清香。
需要帮忙吗
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赵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顾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本她盯了半天的精装书,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鼻梁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我够不到。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包的带子。
是这本吗
男生的声音像浸在凉水里的薄荷糖,赵妍汐猛地回头,撞进双含笑的眼睛里。
他举着那本深蓝色封皮的书,白衬衫领口被风掀起一角,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窗户照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绞着帆布包带子。
顾延看着面前腼腆害羞的女生,感觉毛茸茸的好想挼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学院的
赵妍汐,美术学院快速抬头看了人一眼,迅低下头。
我是顾延,医学院的,给你的书。
赵妍汐从人手里接过书,看着人轻笑的转身离开。自从那次相遇,二人之间好像有着莫名的缘分,碰见的次数越来越多。
赵妍汐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九月末的尾巴,天气越来越凉,梧桐叶也随着秋风飘落。
赵妍汐的目光随着梧桐叶的飘落,落在地上。
好巧啊,你也在
赵妍汐跑出图书馆的思绪,慢慢回笼。
顾学长好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顾延就好
顾延不客气在赵妍汐的对面坐下。
不介意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妍汐内心忍不住吐槽,你都坐下了,还问我介不介意。
赵妍汐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对面坐着的人,赵妍汐没法集中注意力看书,思绪越飘越远。
2
那天下午,二人默契的翻动着手里的书,没有再交谈。赵妍汐挺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二人时不时的会在图书馆相遇。有时看到顾延手里拿着医学类的书籍,偶尔会皱起好看的眉头,赵妍汐坐在图书馆原来的位置上假装看书,悄悄的临摹顾延的侧脸。
赵妍汐发现自己临摹顾延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举动。收回目光,不断的宽慰自己,这是自己作为一位美术生美好事物的本能。
顾延捏着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眼睛从刚开始的失焦慢慢的清明。看着赵妍汐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看书。
修长的腿抬起往赵妍汐的方向走去。
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赵妍汐低着头藏起自己的尴尬,整理好情绪看着对面的人,笑的恰到好处挺好的
我……
你……
你先说
赵妍汐搓了下手指,缓解内心的紧张学长你先说
顾延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孩我们也挺熟的,交个朋友吧
赵妍汐震惊的看着顾延,这么突然的吗,也不好拂了人的面子,笑着小声应了应了句好。
二人的关系慢慢的越来越好,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十月的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她缩着脖子站在屋檐下,正发愁怎么回宿舍。
赵妍汐怀里抱着借来的书冲刚要冲出教学楼时,突然看着雨幕里模糊的人影,一把黑色的伞忽然撑在了她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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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拿伞
正好顺路,送你回去他把伞往赵妍汐的方向倾斜。
不知是不是赵妍汐多心了,怎么感觉有点暧昧,内心的想法瞬间被被否定,自己真是爱幻想。
他只是作为朋友的关系,关心自己一句,怎么能乱想。
顾延的声音穿过雨帘传来,带着笑意。他半个身子露在伞外,肩膀已经被打湿,黑色冲锋衣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愣着干嘛,走了
哦,好,好的
雨下得很大,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温暖。
赵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混合着熟悉的栀子香洗衣液味道。
两人并肩走在落满梧桐叶的小道上,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几片湿漉漉的叶子,擦过他们的裤脚。
就算撑着伞,二人也不可避免的被雨水淋湿。
赶紧进去吧顾延把人送到宿舍楼下。
谢谢学长
赵妍汐看着人走远,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着急的跑回宿舍冲个温水澡。
谁送你回来的,我可是看见跟你一起的是个男生
二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认识的朋友
不是男朋友吗
不是赵妍汐被人打趣的脸色微红。
赵妍汐拿着画稿开始涂涂画画,舍友只好作罢。
周三的下午,缘分就莫名其妙,二人又在同个地方相遇。这次赵妍汐主动上前打招呼学长好
又来温习功课
顾延看着面前清秀的容颜,忍不住开口询问下个月有迎新晚会,参加吗
跟在顾延身旁的人,自来熟的看着赵妍汐就是那天下大雨顾延送回宿舍的学妹吧
赵妍汐疑惑他怎么知道。
好友赶紧解释哦,上次顾延回到宿舍,在我的追问下他只说了送学妹回寝室,才淋湿的。
顾延可是没送过那个女生回寝室哦
你就不能消停会
顾延看着赵妍汐微红的脸颊,出声阻止。
行,我闭嘴
迎新晚会有没有兴趣来
我,我考虑一下吧
舍友听说顾延也会去,拉着赵妍汐参加。
赵妍汐觉得自己可能动心了,面对着顾延这张脸不动心就成尼姑了。
3
迎新晚会那天,赵妍特意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室友在她耳边打趣：哟,平时素面朝天的,今天怎么打扮起来了
她红着脸否认：想要尝试一下新的,正好买的连衣裙到了,看一下什么妆容合适。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希望能在人群中,被顾延一眼认出来。
开始了,走走走
室友拉着赵妍汐往前面的座位走去,顾延作为晚会的主持人,这个是最佳观影位。
晚会现场热闹非凡,舞台上的灯光绚烂夺目。
赵妍汐坐在靠后的位置,目光却不停地在盯着舞台的帷幕,好像这样就可以看到什么。
直到节目开始,看着顾延走上台,底下全是尖叫声。
他好像瘦了点,赵妍汐看着站在台上的人。
中场休息时,赵妍鼓起勇气去接水处排队。快轮到她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妍汐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她惊喜地回头,顾延就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刚好多拿了一瓶,给你。
谢谢。赵妍汐伸手接着,冰凉的触感让发烫的脸颊稍微降温。
你今天很漂亮。顾延看着她,眼神真诚。
赵妍汐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在发烫。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瓶身上的标签：学长才是,今天很辛苦吧
顾延看着面前人的脸色微红,悄悄转移话题。
还好,不算太累。他笑了笑,你们系的节目很精彩,没想到你们美术生唱歌挺厉害的。
是我们班同学排的。提到自己班级的节目,赵妍汐稍微放松了些,排练了好久呢。
两人站在角落里聊了几句,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和震耳的音乐,可赵妍汐却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延说话时会微微俯身,让她能听清他的声音,目光专注而温和,仿佛她是此刻最重要的人。
晚会快结束时,顾延要去帮忙收拾东西。我先过去了,有空再聊。
嗯,好。赵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满足。
回到宿舍,她把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像珍藏一件稀世珍宝。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瓶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4
赵妍汐从来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可自从知道顾延周日下午会去篮球场,她就成了篮球场边的常客。
她总是带着画稿,坐在观众席最角落的位置,假装看书,眼睛却忍不住追随着那个穿着七号球衣的身影。
顾延打篮球时和平时不太一样,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凌厉。
他奔跑、跳跃、投篮,动作流畅而帅气,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头发往后弄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上,温柔又攻击性。
每次进球后,他会和队友击掌,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这时候,赵妍汐的心就会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暖暖的,胀胀的。
顾延投篮时不小心把球砸到了观众席,正好滚到赵妍脚边。她下意识地抱住篮球,抬头就对上顾延跑过来的身影。
抱歉,没砸到你吧他微微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一片阴影遮下,赵妍汐抬头看去,顾延好像在发光。
没有,没事。赵妍汐把球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烫得她立刻缩回了手。
画的什么顾延接过球,笑着问。
没什么,随便画画。
赵妍汐慌张的把画稿合起来,生怕顾延发现自己在画他的身影。
顾延看着她有点慌张的表情也没有再追问,暖心的提醒道。
下次可以带个垫子,地上凉。他说完,转身跑回了球场。
赵妍汐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指尖,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天下午,赵妍汐完整地看完了一场篮球赛。
当顾延所在的队伍获胜时,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腼腆,跟着人群一起欢呼起来。
顾延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隔着喧闹的人群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和队友庆祝去了。
可就是那个笑容,让赵妍开心了好几天。
5
期末季的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赵妍汐抱着一摞厚厚的复习资料,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空位。
正当她准备放弃,去自习室碰碰运气时,却看到顾延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招手。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连忙走了过去。
这里有空位。顾延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
谢谢。赵妍放下书,心里有些雀跃。
复习得怎么样顾延推过来一杯温水。
还好,肯定不会挂科的。她苦着脸说。
我看一下。顾延说着,抽走赵妍汐手中的书,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赵妍汐看着上面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学长你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顾延挑着眉看向赵妍汐。
要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赵妍的心里暖暖的。那天晚上,顾延不仅给她划了重点,还帮她梳理思路。
他讲得条理清晰,通俗易懂,很多她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经他一点拨就豁然开朗。
你怎么懂这么多赵妍汐忍不住开口询问。
两人一直复习到图书馆闭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光皎洁,树影婆娑。
晚风吹过,带着冬日的寒意,赵妍汐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顾延注意到她的动作,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上吧,晚上冷。
不用,我不冷。她连忙摆手。
拿着,不然感冒了怎么复习他不由分说地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顾延身上淡淡的体温和栀子香。
赵妍汐低着头,闻着外套上的味道,心里的情愫不断的漫延。
到了宿舍楼下,赵妍汐脱掉身上的外套,轻声说：今天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加油复习,祝你考个好成绩。顾延接过外套,笑了笑。
那个冬天的夜晚,赵妍汐觉得,连寒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6
寒假前的最后一场雪,来得又急又大。
赵妍汐考完最后一门试,走出考场时,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带来丝丝凉意。
她站在教学楼前,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地互相道别,准备回家过年,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自己好像一个月都见不到顾延。
赵妍汐正出神的看着飘落的雪花,一把伞撑在了她头顶。
赵妍汐惊讶地回头,看到顾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两把伞。
刚考完他问。
嗯,你呢
我也是,最后一门。
一起走走
他把其中一把伞递给她。
赵妍汐接过伞,和他并肩走在雪地里。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雪花落在伞面上,簌簌作响,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回家顾延打破了沉默。
后天,你呢
明天就走,票早就买好了。他笑了笑,回家过年,我妈天天催。
挺好的,家里肯定很热闹。赵妍汐说,心里却有些失落。
你家是本地的
嗯,离学校不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都是生活学习上的事,二人聊的也津津有味。
赵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和顾延说这么多话,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紧张。
走到宿舍楼下时,雪已经小了很多。
顾延看着她,忽然说：开学我请你看电影
嗯,好。赵妍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
那我先走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看着顾延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没有放假,自己现在就想迫不及待的开学。
赵妍汐转身看着刚才两人一路走来,在雪地上留下的两串脚印,紧紧挨着,像一对亲密的伙伴。
她忍不住蹲下身,用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然后笑着跑回了宿舍。
那个寒假,二人几乎每天都会聊。
顾延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赵妍汐。
在学校每一次的相处,自己会期待下一次见面。
赵妍汐甚至偷偷在社交软件上关注了顾延,一遍遍地翻看他的动态。
试图从那些零星的文字和照片里,拼凑出他的寒假生活。
7
开学,二人看了一场约定好的电影。
春天来临时,校园里的樱花开了。
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一片云霞,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美得让人心醉。
赵妍汐喜欢在傍晚时分去樱花道散步,看着夕阳透过花枝洒下斑驳的光影,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心里总是格外平静。
赵妍汐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转身看去是顾延。
这个学校真的挺美丽的,让人真的不舍
嗯,确实,樱花开得真好。
她抬头看着满树的樱花,眼里闪着光。
一起走走吧
赵妍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粉色的花瓣不断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
赵妍能闻到顾延身上熟悉的栀子香,混合着樱花的甜香,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不敢靠得太近,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背影。
阳光透过花枝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微风拂起他的额发,露出饱满的额头。
这一刻,赵妍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美好得让她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快到了。顾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赵妍汐回过神,才发现自行车已经停在了一片开得更盛的樱花树下。
她跳下车,有些不好意思地拂去身上的花瓣。
谢谢你。
不客气,这里拍照很好看。
顾延站在赵妍汐的身旁,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
那棵树的形状特别漂亮。
那天下午,他们在樱花树下聊了很久。顾延给她讲了很多计算机系的趣事,她也分享了最近发生的事。
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安静又美好。
离开时,顾延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樱花书签,递给她：刚才捡的,觉得挺好看的。
书签是用透明的塑料做成的,里面夹着一片完整的樱花花瓣。
赵妍接过书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暖暖的。
谢谢。
不客气。
看着顾延离开的背影,赵妍握紧了手里的书签,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这片樱花书签,成为她最珍贵的东西。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转眼间,就到了毕业季。
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憧憬。
赵妍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她还没来得及对顾延说什么,他们就要毕业了。
她无数次想过要表白,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回去。
自从舍友知道赵妍汐跟顾延是朋友,又喜欢他,鼓励她去表白。
她害怕被拒绝,害怕连现在这种朋友关系都维持不了。
她只能把这份喜欢深深埋在心底,用最平常的方式和他相处。
毕业典礼那天,赵妍汐穿梭在人群中找到了顾延。
他正和几个同学合影,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可赵妍汐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顾延。她鼓起勇气走过去。
来吧,我们两个一起拍张照。顾延招手让她过来。
赵妍汐站在他身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
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延,发现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拍完照二人并肩而走。
赵妍汐和顾延并肩走在熟悉的校园里,谁都没有说话。走到图书馆门口时,顾延忽然停下脚步。
我要出国研学。他看着赵妍汐,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嗯,挺好的,那边发展机会多。
赵妍汐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里充满了离别的伤感。
赵妍汐看着顾延,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想告诉他,这两年来,自己一直喜欢着他；想告诉他,图书馆三楼的阳光,篮球场的呐喊,樱花道的单车,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可最后,赵妍汐只说了一句：祝你前程似锦。
你也是。顾延看着她,眼神温和。
他们站在画前沉默了很久,连廊的风好像穿过画布吹了过来,带着熟悉的猫味和消毒水味。
顾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素描本：这个给你。
那是顾延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只简笔画的猫,旁边写着一行字：其实我早就知道,画里的人是我。
赵妍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们都把心意藏了这么久。
8
赵妍汐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点的外卖送到。
同样是九月尾巴,赵妍汐在加班后走出写字楼。
晚风带着凉意,她裹紧围巾往地铁站走,路过街角的咖啡馆时,脚步忽然顿住。
玻璃窗里,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下熟悉得让人心颤。
他比大学时成熟了许多,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可那双眼睛,还是和记忆里一样温柔。
是顾延。
赵妍汐站在街对面,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这三年,她偶尔会从校友群里看到他的消息,知道他成了优秀的外科医生,知道他也回到了这座城市,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顾延走了出来。他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目光穿过车流,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顾延也愣住了,手里的咖啡杯微微晃动。他看着她,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涌上难以置信的欣喜。
三年光阴在彼此的注视中悄然流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画里的秘密,那些错过的时光,似乎都凝结在这一眼里。
赵妍汐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像当年吹动他白大褂的样子。
好久不见
他站在她面前,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些,却依旧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眼眶忽然发热,赵妍汐看着他,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好久不见,顾延。
顾延笑了,和大学时一样的笑容,温暖得能驱散深秋的寒意。
我回来很久了
赵妍汐不知道什么意思,看着顾延。
这里有我忘不掉的人
原来不是巧合。赵妍汐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壁纸,那是她当年送给她的画的照片。
街角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们。
顾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当年在毕业展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吗
赵妍汐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晚风吹过,带着咖啡的香气。
这一次,他们都不会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