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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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
我和陆砚一路上打打闹闹,笑声惊飞路边的小鸟。
我们畅想未来。
连生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
那时候,谁能想到。
他要结婚,新娘会不是我。
而我成了目送他走向新娘的伴娘。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下车时,沈甜甜还在生气,气呼呼领先一步。
是陆砚叫醒我的,还好奇问了一句：
刚刚想到了什么,似乎很开心
我不觉得现在我和他的关系,是可以分享这么私密的秘密。
便扯了扯唇,沉默从他身边穿过。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背上。
有些过于灼热。
沈甜甜给我准备的伴娘礼服,正是六年前我和陆砚订婚的礼服。
当年合身的礼服,如今穿在身上空旷的吓人。
身着华丽婚纱的沈甜甜眉眼昳丽张扬,跟穿着褪色礼服面容枯黄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沈妈妈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催我换下婚纱。
回去的时候,特意让我坐她的车。
一路上,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我却自顾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与她早已无话可讲。
我和沈妈妈刚到家,她就接到沈甜甜出车祸的电话。
她跟陆砚生气,抢了车钥匙飙车,撞在了护栏上。
沈妈妈吓得再顾不上跟我说话,急匆匆赶去医院。
五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
真真儿慈母心肠。
当天,沈家人没有一个回来。
第二天,我也被带到了医院。
一身疲惫的沈爸爸问我：
一定要把户口迁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
沈家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沈家的人也从来不是我的家人。
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各自安好。
沈爸爸似乎很热,医院20度的空调,他也满头大汗。
转了两圈,他站定：
如果你一定要将户口迁出去,希望你能答应爸爸一件事。
甜甜昨天出车祸,伤了一只眼睛,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残缺,昨夜割腕了两次,好在发现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蓁蓁,她不像你能够随遇而安,所以爸爸希望你能捐只眼睛给她。
只要你愿意,我立刻让人把你的户口迁出去。
原来沈家的规矩,迁户口是要用眼睛换啊。
我自嘲一笑。
亏我还以为沈家人能看在我是血脉亲人的份上,会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沈妈妈似乎有些愧疚,看向我的目光有几分慈爱：
蓁蓁,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沈辰当场急得吼出声：
妈,你怎么这么说甜甜昨夜都自杀两次,她少一只眼睛是会寻死的。
沈宴也跟着劝沈妈妈：
妈,沈蓁蓁自小孤儿院长大,跟野草一样能饱经风霜,但甜甜不行,她娇生惯养长大,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若是注定她们两个之间要有一个人残缺,我觉得沈蓁蓁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