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穿越之全家反派 > 第一章

头痛像被重锤砸过,猛地睁开眼,雕花床顶的金漆晃得人眼晕。鼻尖萦绕着甜得发腻的熏香,不是我那间堆满泡面盒的出租屋该有的味道。
小姐醒了青裙丫鬟扑过来,鬓边银铃叮当作响,老天保佑!您都昏迷一天了,侯爷和夫人刚走呢。
小姐侯爷夫人
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扎进脑子里——大周朝镇北侯府,我是嫡女沈玉微。爹是镇北侯沈骁,手握北疆十万兵权;娘是江南苏家嫡女苏婉,笑里藏刀;上面三个哥哥,沈惊寒、沈惊墨、沈惊昀。
这不是我猝死前看的那本《权宠天下》里的反派家族吗!
书里,镇北侯府就是个大型炮灰现场。爹沈骁被皇帝忌惮,扣上谋逆罪名满门抄斩;娘苏婉勾结外戚,想把儿子们当棋子,反倒加速了灭门;三个哥哥更惨——大哥沈惊寒在边境中伏战死,二哥沈惊墨卷入党争被乱棍打死,三哥沈惊昀替人顶罪被赐死,没一个活过第五章!
而原主我,被送进宫当眼线,最后被揭穿,一杯毒酒下肚,死得连全尸都没有。
穿书就算了,直接穿进地狱模式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喉咙干得冒火:水……
丫鬟连忙扶我,刚喂了半杯水,门外传来一阵风似的脚步声。宝蓝色锦袍的少年冲进来,墨发凌乱,眼底带着未散的惊怒:微儿!你怎么样
是三哥沈惊昀。书里他最冲动,再过三天,就会替他那个狐朋狗友顶下私藏军械的罪名,被皇帝借着由头赐死。
我看着他紧攥的拳头,指节泛白,突然想起书里写他冲进原主房里时,也是这副恨不得拆了侯府的模样。原主当时吓得缩起来,他却只是别扭地丢下句谁敢欺负你,三哥剁了他,转身就去找人算账,结果正中别人下怀,被引去了藏军械的仓库。
三哥。我哑着嗓子开口,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沈惊昀愣住了,低头看我的手,像是被烫到般想缩,却又硬生生忍住,语气放软了些: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我没事。我盯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推我下水的丫鬟,你别亲自去查。
他皱眉:那贱婢敢害你,我不扒了她的皮
你一去,就中圈套了。我飞快地说,她们就是想引你动怒,让你在府里大闹,最好再闯出点祸来。
沈惊昀愣住了。他虽然冲动,但不笨,只是容易被情绪带着走。
你想,我一个嫡女落水,管家妈妈自会处置,用得着你一个少爷亲自动手我放缓语速,要是闹大了,传到爹耳朵里,他又要骂你鲁莽。而且……
我顿了顿,想起书里的细节:昨天我落水前,看见那丫鬟跟二门上的小厮说了句话,那小厮我认得,是忠勇伯府的人。
忠勇伯府!书里就是他们设局,让沈惊昀替自家儿子顶罪。
沈惊昀的脸色变了,眼里的怒火变成了警惕:忠勇伯他们敢算计到侯府头上
为什么不敢我扯了扯嘴角,三哥,你最近是不是跟伯府的小公子走得近
他梗了一下,没说话,算是默认。
离他远点。我加重语气,三天内,无论他找你做什么,都别答应,更别出府。
沈惊昀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你这丫头,落水醒来,倒像是变了个人。
我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差点淹死,总得长点记性吧。
他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行,听你的。不过你放心,你的仇,三哥记着,肯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第一步,先保住三哥。
刚歇了没多久,外面又吵起来。这次是大哥沈惊寒的声音,冷得像冰:查!给我仔细查!府里的人,一个个盘问,是谁敢动我妹妹!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哥沈惊寒,三天后就要领命去边境,书里他就是在这次巡查中中了埋伏。
丫鬟扶我坐起来,撩开帘子,就看见沈惊寒站在院里。他穿着玄色劲装,肩宽腰窄,眉眼锋利,浑身带着杀伐气。看见我,他快步走进来,语气缓和了些:醒了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没大碍。我轻声道。
他皱眉看着我苍白的脸,眼底掠过一丝心疼,随即又沉了下去:那丫鬟招了吗
还没。我摇摇头,大哥,别查了。
沈惊寒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为什么
查不出什么的。我斟酌着词句,推我下水的是个小角色,背后是谁,现在还动不得。
动不得他冷笑一声,在侯府,伤了我沈惊寒的妹妹,还有动不得的人
是宫里的人。我压低声音,心脏砰砰直跳。这是我猜的,但书里镇北侯府树敌众多,宫里的淑妃一直视苏家为眼中钉,原主落水,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干系。
沈惊寒的脸色果然变了。他常年在军中,最懂朝堂忌讳,宫里的人,确实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大哥,我看着他,你三天后是不是要去北疆巡查
他点头:嗯,陛下的旨意。
来了!我攥紧手指:你走的时候,千万别走西路。
他挑眉:西路是近路,为何不能走
我梦见了。我咬咬牙,用了最拙劣却可能有效的借口,梦见你在西路山谷里遇袭,箭上有毒。
沈惊寒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不信鬼神,但我说得太具体,加上我刚落水,他难免多想。
那是陛下钦定的路线。他沉声道。
可以找借口改道。我急道,就说西路有山洪隐患,让斥候提前探查,报上来就说路况不明,改走东路。大哥,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信我这一次。
我拉着他的衣袖,眼眶发热。不是装的,是真的怕。他是大哥,是这个家里第一个要死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沈惊寒沉默了片刻,看着我的眼神复杂。最后,他叹了口气:好,我让斥候先去探路。
没完全答应,但至少听进去了。我松了口气。
这时,门又开了,二哥沈惊墨走了进来。他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拿着本书,气质温润,像个纯粹的读书人。可书里,就是这份纯粹,让他被卷进御史台的党争,成了牺牲品。
醒了他走到床边,放下书,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烧退了。
二哥。我叫住他。
他温声道: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帮李御史整理旧案我问。书里他就是因为帮李御史查到了户部的贪腐案,被户部尚书记恨,最后遭了毒手。
沈惊墨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听丫鬟们说的。我含糊过去,别帮了。李御史的案子水深,你一个侯府公子,掺和进去太危险。
他皱眉:此案关系国本,怎能因危险就退缩
不是退缩,是保命!我提高声音,你以为李御史是干净的他早就跟太子绑在了一起,你帮他,就是站在了二皇子的对立面。现在陛下最忌讳皇子结党,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沈惊墨震惊地看着我。这些话,绝不是一个深闺少女能说出来的。
微儿,你……
我只是不想二哥出事。我打断他,语气软下来,你要是出事了,谁教我写诗谁给我带城外的糖糕
他沉默了。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一天之内劝住三个哥哥,我累得浑身发软。但这只是开始,真正难搞的是爹和娘。
傍晚时分,娘苏婉来了。她穿着藕荷色绣玉兰花的褙子,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贵妇人。可我知道,她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我的儿,可算醒了。她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吓死娘了。
我看着她,心里没底。书里说她和外戚勾结,可她毕竟是原主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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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擦着眼泪,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你爹也是,女儿出事了,他倒好,还在书房跟人议事。
我心里一动:爹在跟谁议事
还能有谁,你舅舅呗。她撇撇嘴,说什么要给你大哥在军中谋个更好的位置,我看啊,是想让你大哥跟你舅舅的人绑得再紧些。
来了!苏家是外戚,跟二皇子走得近。爹让大哥跟苏家绑在一起,这不就是把大哥往党争里推吗
娘,我轻声道,大哥在军中好好的,不用再谋位置了吧树大招风。
苏婉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带着惊讶: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你大哥是侯府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手里没权怎么行
可权大了,陛下会忌惮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随口说的,爹手握北疆兵权,已经够惹眼了,大哥再往上爬,万一……
苏婉的脸色变了。她不是不懂,只是被家族利益蒙了眼。
陛下对爹,未必是真心信任。我继续说,前几天我听见爹跟管家说,京营的人最近总在侯府附近转悠。
这是我猜的,但皇帝忌惮手握兵权的将领,派人监视再正常不过。
苏婉的手僵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通报:侯爷回来了。
沈骁大步走进来,他穿着黑色锦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自带一股威严。只是眉宇间带着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醒了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爹。我叫了一声。
他走到床边,看了我一眼:身子好些了
好多了。
嗯。他点点头,转向苏婉,让厨房炖点燕窝。说完,又看向我,府里的事,让你娘处理,别瞎操心。
我知道他这是关心,但他不知道,这府里的事,我不操心,全家都得死。
爹,我鼓起勇气,大哥去北疆,您让他多带些暗卫吧。
沈骁皱眉:军中自有护卫,不必。
我怕……我咬着唇,怕有人在半路对他不利。不止大哥,二哥三哥也一样,最近让他们少出府。
沈骁的眼神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忠勇伯府最近在跟户部尚书走动,还有……李御史好像在查二哥整理的旧案。我把知道的都倒了出来,他们会不会是冲着我们侯府来的
沈骁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些事他或许知道一些,但被我一个小姑娘说出来,显然触动了他。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问:你落水,真的是意外
不是。我摇头,是有人故意的,但我没看清是谁。
沈骁沉默了。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身影看起来有些沉重。
爹,我轻声说,我们能不能……不跟任何人结党就守好北疆,做好自己的事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身处侯府,哪能独善其身
可结党只会引火烧身。我迎着他的目光,陛下最恨的就是这个。我们不帮太子,也不帮二皇子,只忠于陛下,忠于大周朝,不行吗
沈骁愣住了。他或许从未想过,这话会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我度日如年。
第三天早上,沈惊昀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微儿,你说对了!忠勇伯府那小子果然来找我,说他爹藏了批东西在城外仓库,让我帮忙转移,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匹好马。
我松了口气:你没去
去个屁!他骂了句,我直接让人把那小子绑了,送到忠勇伯面前,让他自己看看好儿子干的好事!听说忠勇伯气得当场就把人打断了腿,哈哈哈。
虽然粗暴,但管用。三哥保住了。
中午,沈惊墨来了,手里的书换成了账本。
我把李御史的案子辞了。他笑着说,跟爹请了旨,去江南查盐税。
我惊喜道:江南那太好了!江南远离京城,盐税案虽然也重要,但至少不会直接卷入党争。
是你提醒了我。他温声道,朝堂不是只靠一腔热血就能立足的。我去江南,既能避开风头,也能做出点实绩,总比在京城当个棋子强。
二哥也保住了。
傍晚,沈惊寒出发去北疆。他来跟我告别时,我又叮嘱了一遍:一定别走西路。
他看着我,难得露出点笑意:放心,斥候回报,西路确实有山洪隐患,我改走东路了。
我看着他翻身上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三个哥哥,暂时都安全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躲过了第五章,还有后面的无数劫难。皇帝的猜忌,苏家的算计,其他皇子的拉拢,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微儿,在想什么苏婉走过来,递给我一件披风。
在想大哥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我接过披风。
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自从落水后,心思就重了。顿了顿,她轻声道,你说得对,树大招风。我跟你舅舅说了,让他别再给你大哥揽事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娘也不是傻子。她笑了笑,眼底却有些疲惫,只是身不由己。苏家是我的娘家,我不能不管。但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更不能让你们出事。
原来她都懂。
这时,沈骁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他看完后,脸色凝重。
怎么了苏婉问。
北疆出事了。他沉声道,西戎突袭,东路粮草被烧了。
我心里一紧:大哥没事吧
他没事,正在组织反击。沈骁道,但粮草被烧,是个大麻烦。我得亲自去一趟北疆。
不行!我和苏婉同时开口。
沈骁看着我们:我是镇北侯,北疆是我的责任。
爹,你不能去!我急道,你一离开京城,就会有人趁机作乱!陛下本来就忌惮你,你现在去北疆,手握兵权,他会更猜忌的!
那北疆怎么办
让大哥自己处理。我脱口而出,他能行的。你留在京城,稳住局面,给大哥输送粮草,比你亲自去更重要。
沈骁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微儿说得对。苏婉也劝道,你在京城,至少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惊寒长大了,该独当一面了。
沈骁捏紧了密信,良久,终于松了口气:好,我不去。让副将押送粮草过去,再给惊寒传信,让他务必守住防线。
沈骁留在了京城,沈惊寒在北疆打了场胜仗。消息传回来时,侯府上下都松了口气。
但我知道,麻烦还没结束。户部尚书因为沈惊墨辞了李御史的案子,没抓到把柄,转而把矛头对准了沈骁,弹劾他克扣军饷。
爹,这是诬陷!我看着那封弹劾奏章,气得发抖。
沈骁脸色铁青:军饷一直是户部发放,我怎么可能克扣这是栽赃!
他们就是想逼你出手。沈惊墨从江南寄回的信里提到,户部尚书和二皇子走得很近,你一反驳,他们就说你恃宠而骄,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你不反驳,这罪名就坐实了。
那怎么办苏婉急道。
得找到证据,证明军饷是户部自己出了问题。我想了想,二哥在江南查盐税,说不定能查到些线索。户部尚书管着钱袋子,盐税又是大头,他不可能干净。
沈骁眼睛一亮:对!我马上给惊墨写信,让他重点查户部和盐商的往来。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顺利。沈惊墨在江南果然查到了户部尚书挪用盐税的证据,还牵扯出了几个皇子的人。他把证据悄悄送回京城,沈骁没有直接交给皇帝,而是先拿给了太子。
太子正愁没把柄对付二皇子,立刻就把证据捅了出去。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户部尚书被革职下狱,二皇子也受到了斥责。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沈骁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什么:微儿,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我低下头:我只是瞎猜的。
你不是瞎猜。他沉声道,从你提醒惊寒改道,到让惊昀远离忠勇伯府,再到劝惊墨去江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你到底……
爹,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们。
沈骁愣住了。他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好,爹信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哥哥都平安无事。沈惊寒在北疆威望越来越高,但他谨记我的话,处处低调,从不邀功;沈惊墨在江南政绩斐然,皇帝很满意;沈惊昀也收敛了性子,跟着沈骁在军中历练,沉稳了不少。
苏婉也变了,不再一门心思帮苏家,反而时常劝沈骁谨言慎行。
侯府的气氛越来越好,但我知道,最大的隐患还在——皇帝的猜忌。只要镇北侯府手握兵权,这根刺就永远拔不掉。
转机出现在一年后。西戎再次大举入侵,这次来势汹汹,北疆防线岌岌可危。
皇帝召沈骁入宫议事,半天都没出来。府里的人都急坏了,苏婉坐立不安,沈惊昀不停地来回踱步。
别慌。我强作镇定,爹心里有数。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书里,就是这次西戎入侵,皇帝故意不给沈骁增兵,逼得他不得不冒险出兵,最后中了埋伏,被诬陷通敌。
傍晚,沈骁终于回来了,脸色却很难看。
陛下让我带兵出征,但只给了三万兵马。他沉声道,西戎有十万大军,这是让我去送死!
他怎么能这样!苏婉气得发抖。
这是逼我们反啊。沈惊昀咬牙道。
不能反!我立刻道,一旦反了,就坐实了谋逆的罪名,我们全家都得死!
那怎么办沈惊昀急道,三万对十万,根本打不过!
我看着沈骁:爹,我们还有别的路吗
沈骁沉默了。他知道,这是死局。
有一个办法。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把兵权交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微儿,你疯了沈惊昀叫道,交出兵权,我们侯府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不交,我们现在就是刀下鬼。我看着他们,交出兵权,至少能让陛下暂时放下戒心。而且,我们不是全交,只交京畿附近的兵权,北疆的兵权还在大哥手里。只要大哥在北疆站稳脚跟,我们就还有退路。
沈骁看着我,眼神闪烁:陛下不会信的。
所以我们要做得彻底。我继续说,爹,你主动请缨去北疆协助大哥,把京里的事都交出来。娘,你回江南娘家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二哥在江南已经有了根基,三哥跟你去北疆历练。这样,我们一家人分散开,陛下就不会觉得我们威胁到他了。
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唯一的活路。
沈骁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最后,他重重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说的办!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皇帝大概也没想到沈骁会这么痛快交出兵权,虽然还是猜忌,但终究是松了口气,同意了他去北疆的请求。苏婉回了江南,沈惊墨在江南的地位更稳了,沈惊昀跟着沈骁去了北疆。
我留在了京里的侯府。不是我想留下,而是我必须留下。这里是风暴中心,我得看着,随时给他们传递消息。
京里的日子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我闭门不出,每天练字看书,像个真正的深闺少女。但暗地里,我一直通过丫鬟和外面的眼线联系着北疆和江南。
沈惊寒在北疆打了几个胜仗,威望越来越高,但他始终记得低调,所有功劳都推给了手下的将领。沈骁在旁边辅佐,父子俩配合默契,把北疆守得固若金汤。
沈惊墨在江南不仅查清了盐税案,还兴修水利,深得民心。皇帝几次想调他回京,都被他以江南事务繁忙为由推脱了。
沈惊昀长大了不少,在军中磨砺得越来越沉稳,再也不是那个冲动鲁莽的少年了。
苏婉在江南也没闲着,利用苏家的关系,帮沈惊墨打通了不少关节。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知道,皇帝的猜忌从未消失。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彻底铲除镇北侯府的机会。
这个机会,在两年后到来了。太子谋反,兵败被废。二皇子趁机上位,开始清算太子的人。镇北侯府虽然一直保持中立,但因为沈惊墨曾间接帮过太子(就是那次户部尚书的案子),还是被卷了进去。
二皇子派人去江南抓沈惊墨,幸好苏婉提前得到消息,让他躲了起来。但消息传到北疆,沈骁和沈惊寒都急了。
我回去救二弟!沈惊昀吼道。
不能回去!我拦住他,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二皇子就是想引你们回去!
那怎么办看着二弟被抓
我去救他。我平静地说。
所有人都惊呆了。
微儿,你疯了沈骁厉声道,京里现在是龙潭虎穴,你一个女子怎么去
只有我能去。我看着他们,我是侯府嫡女,二皇子不敢轻易动我。而且,我在京里还有些人脉,或许能找到机会。
这两年,我在京里也没闲着,通过各种关系,结交了一些不得志的官员和宫里的太监,虽然势力不大,但总能得到些消息。
不行!太危险了!苏婉从江南传来的信里,语气满是反对。
娘,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回信,二哥不能出事,我们一家人谁都不能出事。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沈惊昀非要跟我去,被我拒绝了。
你去了只会添乱。我看着他,北疆需要你,大哥和爹也需要你。
他红着眼眶,说不出话。
临走前,我给沈骁磕了个头:爹,照顾好大哥和三哥。
他别过头,声音有些沙哑:自己小心。
回到京城,侯府还是老样子,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下人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句话。
我刚住下,二皇子就派人来了,说是请我去府里赴宴。
不去。我直接拒绝。
来的人是二皇子的谋士,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小姐,殿下是好意,您要是不去,恐怕……
恐怕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恐怕你们就要像抓我二哥一样抓我那就试试。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抓镇北侯府的嫡女。
那谋士脸色变了变,没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派人打听沈惊墨的下落,一边联系我在京里的人脉。终于,有个太监告诉我,沈惊墨被藏在京郊的一座破庙里,二皇子的人守着,就等北疆的人来救,好一网打尽。
我心里有了主意。
我让人给北疆送信,告诉他们千万别来京城。然后,我换上一身粗布衣服,带着几个得力的丫鬟,趁着夜色,悄悄去了京郊的破庙。
破庙里果然有守卫,但不多,大概是觉得沈惊墨插翅难飞。我让丫鬟们引开守卫,自己则悄悄摸进了庙里。
沈惊墨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但精神还好。看见我,他愣住了:微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我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快跟我走。
不行,太危险了。他拉住我,二皇子就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我知道。我拉着他往外跑,所以我们不回北疆,也不回江南,去西南。
西南是镇南王的地盘,镇南王一直中立,谁的账都不买,去那里最安全。
我们刚跑出破庙,就被二皇子的人堵住了。
沈小姐,别来无恙啊。二皇子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脸得意。
二皇子,你这是要绑架朝廷命官的妹妹吗我冷冷地说。
绑架他笑了,沈小姐说笑了。我只是想请沈小姐和沈公子,去我府里小住几日。
恐怕不能从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二皇子脸色一变:谁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惊寒骑着马,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过来。
我愣住了:大哥你怎么来了
爹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他翻身下马,挡在我和沈惊墨面前,看着二皇子,二皇子,放了我妹妹和弟弟。
二皇子脸色难看:沈惊寒,你敢带兵闯京就不怕我奏请陛下,治你谋逆之罪
我只是来接我弟弟妹妹回家。沈惊寒冷冷地说,如果二皇子非要拦着,那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驾崩,太子被废,二皇子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二皇子顾不上我们了,匆匆忙忙赶回宫里。我们趁机带着沈惊墨离开了京郊。
现在怎么办沈惊墨问。
去西南。我坚持原来的想法,京城太乱,不宜久留。
沈惊寒点头:好,我送你们去。
大哥,你不能去。我看着他,北疆需要你,现在国丧期间,西戎很可能会趁机入侵,你必须回去。
他皱眉:那你和二哥……
我们没事。我笑了笑,有二哥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惊墨也道:是啊,大哥,你放心回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惊寒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自己小心。有事随时给我送信。
送走沈惊寒,我和沈惊墨一路南下,去了西南。镇南王果然中立,见我们是镇北侯府的人,虽然没热情招待,但也没为难我们,给了我们一个地方住下。
江南那边,苏婉和沈惊墨留下的人稳住了局面。北疆,沈骁和沈惊寒也牢牢守住了防线。
几个月后,新皇帝登基了。是个年幼的皇子,由太后垂帘听政。二皇子因为被怀疑弑君,被圈禁了起来。
朝堂渐渐稳定下来。新皇帝年幼,太后又没什么野心,对镇北侯府的戒心也没那么重了。
沈骁被召回京城,重新执掌兵权,但他这次学乖了,处处谨小慎微,从不参与朝堂争斗。沈惊墨也从西南回来了,被任命为户部侍郎,主管江南盐税,做得有声有色。沈惊昀在北疆立了不少战功,成了一名合格的将领。苏婉也从江南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团聚。
侯府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虽然偶尔还有些小麻烦,但再也没有过灭门的危机。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园的春色,心里感慨万千。
微儿,在想什么呢沈惊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没什么。我笑着接过,在想今天的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