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什么办法?”朱人美一张黑脸笑成菊花,也不管少爷喊得是夫人,怒刷存在感。
月无瑕有了嘴替也懒得开口,接过慕春风递过来的水袋,娇气地抿了一小口。
“喵~”
陈爽刚张开口转头对伙计说,“给它喂水。”
“他们都没有见过我,等下我和夫人一起过关就行,我陈爽平平无奇,只是月家三小姐的赘婿而已——没什么值得苟家针对的。”
陈爽看了看月无瑕搭在慕春风臂弯的手,心想难道她不扶着人会倒?
陈爽把蹲在沈西旁边的招财一把抱起。
“夫人……来……扶着我,我们进城。”
月无瑕握着水袋的手一顿,转头瞪了陈爽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谁要扶你”。
但看了眼凉棚下虎视眈眈的柳吉凶,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慕春风,指尖搭在了陈爽的胳膊上——力道轻得像拈着片羽毛。
“慢点,夫人慢点走,小心孩子——”陈爽故意压低声音,胳膊却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靠了靠,确保在外人看来足够亲密。
招财在陈爽怀里尾巴无聊的扫来扫去,蓝绿双瞳打量着月无瑕,清澈而愚蠢。
月无瑕忍不住翻白眼了,哪来的孩子?
信口胡诌。
朱人美立刻心领神会地带着自己的人马跟在后面,一小队红罗卫也跟在身后。
两队人簇拥着陈爽和月无瑕,摆出副“赘婿护着贵妻”的架势。
慕春风带着其余人马站在原地。
“柳大人辛苦!”陈爽老远就扬着笑,声音透着股刻意装出来的怯懦,“小的是月家的,刚和夫人打猎归来,不知大人拦路是……”
柳吉凶抬眼扫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定在招财猫身上,神情莫名。
“月家的人?可有凭证?”
月无瑕从袖中摸出块玉佩,玉上“月”字清晰可见。柳吉凶瞥了眼,脸色稍缓——月家跟苟家没什么姻亲关系,他自然不愿平白得罪。
“月三小姐不是没嫁人吗?怎么带这么多人打猎?现在城里在严查,这些人都得留在城外。”
“没嫁人没嫁人……我嫁给她了……”陈爽小声地说,“打猎才带这么多人,还搞了个野炊烤肉,不信您问问,我身上这股烤野鸭味还在。”
陈爽把袖口往前凑,柳吉凶嫌弃地躲开,一个赘婿也配和他凑近乎。
但他还是闻到股烤鸭子味道,信了大半。
“把人马留下你们进去吧。”
“不行啊……大人您也知道,白家那是吃人的地方,我夫人有身孕了,没有人保护,我害怕。”他脖子缩了缩,怀里的猫适时“喵喵”叫了一声。
“我手无缚鸡之力,夫人又体弱——”
陈爽顺势捏捏月无瑕素手,她轻轻咳嗽起来,本来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双本就含水的眼睛泛起红丝,瞧着竟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纤手悄悄递上一块暖玉。
陈爽心里啧了声,这女人还挺有心机。
而且开始在他身上投资了,真是诚心合作。
柳吉凶瞥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其实是罗裙衬得蓬松),又看了看陈爽那副缩头缩脑的怂样,还带一只猫,不是游山玩水谁带只猫解闷。
他接过红色暖玉不耐烦地挥挥手:
“把他们人都检查一遍!没问题就放走……都别在城里惹事!”
他心里明白月家的人没必要得罪,一个赘婿加个孕妇,翻不出什么浪来,真有异动,城里遍布他的眼线,还怕拿捏不住?
“谢柳大人!谢柳大人!”
陈爽立刻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冲朱人美使眼色。朱人美会意,带领人马跟上,个个低眉顺眼,活像群老实本分的护卫。
月无瑕被陈爽半扶半搀地往前走。
“谁有身孕了?回头我就让红罗卫把你这张嘴缝上!”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声,像要嚼碎陈爽。
“夫人呐,哪有夫妻不生孩子的,没孩子不一定是假夫妻,但是有孩子一定是真夫妻。”陈爽也压低声音,故意往她耳边凑,“再说了,孕妇最大,他总不能跟个‘肚子里有货’的过不去吧?”
月无瑕被他气笑了,却不得不承认这招够赖。两人一路“相扶相依”,走过关卡时,柳吉凶的目光在陈爽怀里那鸳鸯眼的白猫和月无瑕的小腹上打了几个转,终究没再为难。
进了城,喧嚣声扑面而来。
“你看,这不就进来了?有时候啊,怂一点比硬刚管用。”
“算你有点小聪明。接下来去哪?”
“先去苟府附近找个落脚点,”陈爽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街道,“然后…先隔岸观火,”
招财从陈爽怀里探出头,对着热闹的街市“喵”了一声,充满了对新地方的好奇。
驴车被苟旺夫赶到身边,伙计对着陈爽问到,“东家,要不要我抱招财?”
“没事。”陈爽让招财站在他肩上,招财囧囧有神地看着陌生的街景。
人生地不熟,招财要是跑了……
他去哪里找一只流浪猫。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陈爽选的落脚点是间不起眼的客栈。
就在苟府后街,窗户被风一吹晃悠悠的。
朱人美和苟旺夫带着人守在客栈四周,活像群蹲点的野猫,看着糙,眼睛却亮。
“你确定要在苟府眼皮子底下落脚?就不怕被认出来?”月无瑕和陈爽带着招财一间房。
陈爽把窗户关上,外面风大是要下雨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知道我的人多不多?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观察过了,楼下……有几个人和我长得有点像,应该也是苟家的。”
“好,我马上派人去杀了他们。”
月无瑕没有回答陈爽的问题,但是却再次表明了合作的诚意。
“你的胭脂水粉给我用一下,我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可以看出来,我要化妆。”
陈爽掏出他的刮胡刀,开始对着铜镜刮眉毛,把原本有棱角的剑眉刮平。
月无瑕出门的身影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下,“在蓝色的包袱里。”
陈爽刚把一只眉毛刮细了,变得阴柔,招财扒拉胭脂水粉在那捣乱影响进度。
“东家,老王叔突然有点不舒服。”伙计敲门声都带着急切。
陈爽丢下刮刀弄了两下衣服走向门口。
开门的瞬间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刺他的心脏。
“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