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看了眼目光火热的入怀,又看了眼在台下面无表情的程妄,心中为自己的同窗祈祷一句。
‘但愿是兄妹。’
老者惊讶,上下打量了下季仪言道:“《洛阳游记》连复本都不多,通篇几千字,你读过?”
季仪言轻轻点头温声开口道:“家中有本复本,读了三章觉得有趣便看的起劲了些。”
老者思索开口道:“那最后一个谜题,其他三位公子可要加把劲儿了。”
“这最后一个谜题便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同窗先一步开口道:“绣娘?”
老者摇了摇头,同窗又道:“那可是新嫁娘?我听说成亲的姑娘想娘家都会哭的。”
季仪言攥着手中帕子开口道:“是蜡烛。”
老者笑出声道:“没错,就是蜡烛。蜡烛红色,所以是红娘子。蜡烛需插烛台当中,所以是上高楼。这烧的是蜡烛的芯儿,可不就是心里疼了?这一燃,那蜡烛不就融化了成眼泪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般,老者回身取下那正中央的鱼灯递给季仪言。
因为是五彩的,烛光下,光影映在季仪言的脸上,像是彩虹落在她身上一般。
刚开始只能远着瞧鱼灯好看,真拿到手才发现,这精细程度堪比宫灯。
鱼腹正中央垂下的镂空绣球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竟然能因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而绣球四角垂的流苏不算,正下方垂下的流苏甚至混了金丝线在其中。
鱼灯随着季仪言的走动,一步一晃,一步一响。
季仪言拿着鱼灯下了小圆台正要向程妄走去,忽而听到台上有人出声。
“姑娘且慢!”
季仪言执灯转身,看向台上的人,男子赶紧行了一书生礼:“姑娘,在下姓陈名冬之,敢问姑娘可否割爱将这鱼灯赠…卖给在下。家中有小妹刚满七岁,见到这鱼灯便喜欢的不行…”
冬之是他的名,入怀是他的字。
陈冬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他知道自己唐突,但小妹粘人程度更胜一筹。
季仪言看了眼手中宫灯道:“抱歉,公子,这锦鲤灯于我而言,同样重要。”
陈冬之张了张嘴,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他不死心。
活了二十年,这是第一次,他总要为自己求得些什么。
“姑娘可是要将这锦鲤灯…送人?”
季仪言未再看他,而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程妄。手中锦鲤灯递到他面前,四目相对,在嘈杂之声,闹市之中,只听得见她悦耳声音。
“送我所想所念所求之人,得之我幸,便想恩爱长久,与君白头。”
程妄指尖微动,没由来的眼眶发热。
他一手接过锦鲤灯,一手将季仪言抱入怀中。
季仪言刚刚的表现本就在他意料之外,原来她并不是大字不识,只是她曾经的生活,不许她有那么多的资源来练字。
她的爱在含蓄的外表下是,夺目的的真诚。
场面似乎静了下来,又爆发出惊人的议论声。
有的在羡慕佳人是别人家的,有的羡慕她如此大胆又热烈,有的则是羡慕程妄,竟能得这般秒人偏爱。
陈冬之低下了头,他虽不认识那男子是谁,但从周身气度来看,是他惹不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