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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丹被班长带走后,田芳芳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大概是在各个群里疯狂撇清自己。
我没理她。
手机屏幕亮起,是哥哥发来的信息,简短有力：
收网了。视频已提交校方和警方,施丹父母下午到校。你账户安全。
尘埃落定。
我放下书,走到窗边。
楼下,施丹被两个学生会的干部半搀半架地拖着走向行政楼方向。
她完了。彻彻底底。
果然,傍晚时分,消息就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校园。
施丹的父母,一对看起来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的中年夫妇,匆匆赶到学校。
他们在行政楼待了很久,出来时脸色灰败。
施丹被他们夹在中间,头几乎埋进胸口,脚步踉跄,像一具被押解的囚犯。
他们没有回寝室收拾任何东西,直接离开了学校。
处分通知第二天就贴在了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勒令退学。
理由清晰而冰冷：
严重扰乱校园秩序,涉嫌欺诈行为,影响极其恶劣。
施丹的名字,彻底成了这所学校的一个笑话。
田芳芳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
以前她跟着施丹狐假虎威,蹭吃蹭喝,在班群里蹦跶得欢。
施丹一倒,她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曾吃过施丹请客奶茶的同学,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看田芳芳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芳芳,上次施丹请的奶茶,该不会也......
课间,一个女生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
田芳芳的脸唰一下白了,急忙辩解：
怎么可能！那就是她请的！跟我没关系！
谁知道呢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说不定你也知道她那‘系统’呢
另一个男生嗤笑。
田芳芳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跺脚离开。
她试图再凑到我身边,挤出笑容：
幼怡,周末要不要......
没空。
我打断她。
再后来,她彻底成了班里的透明人,独来独往,再没人愿意和她搭话。
毕业后听说她找工作四处碰壁,稍微好点的公司一背调,她那点光辉事迹就无所遁形。
她最终回了老家的小县城,日子过得怎么样,无人关心。
至于那个在拍卖会门口还对施丹有点兴趣的沈总,哥哥处理这种小角色,向来是雷霆手段。
沈总供职的那家子公司很快以严重违反公司职业道德规范,行为不当损害公司形象为由,将他开除,并明确通报业内。
他那点靠着油滑勉强维持的人脉瞬间崩解,京海的金融圈再没他立足之地。
后来有人在一家不入流的小信贷公司见过他,早已不复当初的精英模样,满脸憔悴落魄。
深秋的一个周末,家里派来的车低调地停在了宿舍楼下。
司机拉开车门,妈妈温柔含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宝贝,上车。她伸手将我拉进温暖的车厢,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凉意,今天你生日,可不能再躲清静了。爸爸妈妈给你准备了个小聚会,就在家里。
我无奈地笑了笑：妈,你知道我不喜欢太闹的。
不闹不闹。
妈妈拍着我的手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就请了几个世交家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有你哥的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认识一下没坏处。我的幼怡这么好,就该让所有人都看看。
当车子停在贾家灯火通明的主宅前时,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晃了一下。
巨大的落地窗里人影憧憧,悠扬的小提琴声隐约飘出。
穿着考究的侍者安静地穿梭。
这确实比我想象的小聚会要隆重太多。
大小姐,请。
管家早已躬身等在车边,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妈妈挽住我的手臂,带着我踏上台阶。
大厅里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幼怡来了！爸爸浑厚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从人群中心传来。
他和哥哥一起排开众人,大步迎了上来。
爸,哥。
我微笑着打招呼,尽量忽略那些灼人的目光。
这就是贾董的千金真是气质出众！
是啊是啊,和贾夫人年轻时真像,都是大美人胚子！
幼怡小姐,久仰大名。
一个看起来和哥哥年纪相仿的英俊男子上前一步,笑容温煦,伸出手。
常听慎哥提起他有个才貌双全的妹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叫秦屿。
爸妈和哥哥将我护在中心。
他们从容地与众人寒暄,话题看似随意,却总是不着痕迹地引到我身上。
生日歌响起,巨大的蛋糕被推出来。
烛光摇曳中,在所有人的注视和祝福下,我许愿,吹熄蜡烛。
掌声响起。
爸妈站在我两侧,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幸福和满足。
哥哥站在稍后一点,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们。
窗外,夜色深沉如墨,万籁俱寂。
而窗内,灯火可亲,暖意融融,将一切不堪的过往和冰冷的结局,都牢牢地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