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空气，霎时凝固。
傅渊脸上的平和，寸寸碎裂。
他靠向椅背，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如山岳倾塌而下。
“宋家，”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
宋淮没有否认。
他挺拔的身姿，在巨大的书桌前，如一杆刺破青天的长枪。
“傅叔叔，现在的宋家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
“而帝国，需要一个能自己铸刀的兵工厂。”
傅渊的指节，在红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西方的‘星火’制导系统，垄断了太久。”
宋淮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技术，我有。”
“人才，宋家可以培养。”
“缺的，只是一个准入的资格。”
傅渊的眼眸深不见底，像藏着一片波涛汹涌的海。
宋淮迎着他的视线，抛出了最后一枚筹码。
“项目所得的所有净利润，除开研发成本，百分之五十全部注入帝国退役军人保障基金会。”
“由总统府，直接监管。”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古董钟摆的滴答声，在计算着一位帝国总统的权衡。
许久。
傅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然平息。
他像是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心，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
“宋淮。”
“我给你一个机会。”
“那就试试看。”
“不要让我，也不要让时念失望。”
宋淮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语。
“谢谢傅叔叔。”
他转身，拉开沉重的门，离开了这间决定了宋家未来的书房。
辉腾越野车驶出总统府，融入帝都深夜的车流。
宋淮靠在后座，闭着眼。
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像绷紧的弦。
饶是他，也感到了一丝疲倦。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时念发来的那条信息上。
【宋淮，我爸爸说，想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
那颗在战场和商场上淬炼得坚硬如铁的心，此刻，却泛起一丝难言的柔软。
这小丫头。
车子平稳地驶入宋家老宅。
宋淮没有回卧室，而是径直走进了书房。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如蝶。
屏幕上，一个名为“龙渊计划”的文件夹被创建。
无数的数据流、组织架构图、技术壁垒分析等等都在他手下被飞速整合。
那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商业帝国蓝图。
一把即将被铸造，用以撕裂黑暗的利刃。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才合上眼，在沙发上浅寐过去。
清晨六点。
宋淮已经冲完澡，换上了一身挺括的西装，坐在宋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
他拨出一个号码。
“公司，十分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哀嚎，被他干脆地挂断。
九分五十九秒后。
秦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淮哥！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一脸悲愤地扑到沙发上。
“我昨晚三点才睡！你做个人吧！”
宋淮从文件中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秦昊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鸡。
他悻悻地坐直了身子，不敢再造次。
只能小声地嘀咕。
“凭什么陆风那小子就能那么清闲......”
宋淮的视线，重新落回文件上，难得地回了他一句。
“陆氏整个企业都压在他身上。”
“他现在转得像个陀螺。”
“你说他清闲？”
宋淮翻过一页文件，声音平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