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哑,每个字像刀刃一样割进空气里。
江映晚还想骂什么,可话没出口,人已经被陆沉拽住头发按倒在地毯上。
脸贴着冰凉地面,她慌乱挣扎,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
“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吗?映晚。”
他的声音贴着耳朵钻进来,又软又黏,说出来却让人脊背发凉,
“名字喊得这么亲热,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啊?”
江映晚瞪大眼睛,全身汗毛竖起,
“你是......齐天佑?”
陆沉笑了一声,很轻,但带着一种疯魔般的恶意,
“我是陆沉啊。齐天佑不是早被你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致死了吗?”
“怎么,还怕鬼魂回来找你索命?”
他说完松开手,又换上一副无辜茫然的表情,
“怎么回事?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好像被控制了一样。”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站起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江映晚,一脸关切,
“要不要喝点水?”
江映晚再也撑不住,跌跌撞撞冲进浴室锁门洗漱,不敢再看他一眼。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两只眼睛空洞得不像活人。
她用力搓自己的胳膊,试图把那股寒意驱散掉,却越搓越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陆沉慢悠悠走开的声音。
他嘴角勾出一个残忍弧度,
周诗雨说得对,这女人迟早会疯掉,
到时候宋淮自然会替他收拾残局,把这个女人折磨致死。
他洗漱时甚至哼起小调,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压制人的疯子模样。
第二天清晨,《心跳倒计时》的拍摄组准时敲门叫人集合吃早餐。
餐厅灯光明亮,大理石桌面反射出每个人苍白或阴郁的脸色,
宋淮坐最左侧,一如既往穿戴整齐,下颌线锋利如刀刻。
旁边是时念,小姑娘昨夜虽然失眠,但皮肤细腻气色还算不错,就是眨眼频率高了一些。
而靠近落地窗的位置,那双曾经总爱挑衅、如今却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属于江映晚。
她今天连妆都懒得补,一个劲儿低头扒饭,全程没有任何攻击性,就像魂魄丢了一半的人偶。
反倒是陆沉端茶递水,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
“累坏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夹菜?”
语气体贴极了。
但就在他伸手靠近的一瞬间,江映晚猛然缩回椅子,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颈和后脑勺,那动作快得像受惊的小兽。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聚集过来,包括摄像机镜头和现场导演助理,都愣住三秒钟没人说话。
陆沉笑着解释,
“昨天晚晚姐做噩梦了没睡好,让大家见笑了。”
只有宋淮淡淡扫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心下大概知道是齐天佑下手了。
他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原本以为这女人有多聪明,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为这种男人去背叛自己,那就让她慢慢享受好了。
他拿起咖啡杯,用瓷勺轻轻搅拌两下,没有再看他们哪怕一秒钟。
这场闹剧,他只愿做个冷静旁观者,欣赏背叛者的垂死挣扎。
节目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嘉宾准备上午的新环节,有人问需要休息吗?
“我需要。”
宋淮答得干脆利落,从容站起来整理袖口,不等其他人回应已迈步离席。
时念跟上他的脚步,在经过餐桌边缘的时候悄悄拉紧裙摆,小声嗫喏,
“昨天晚上......谢谢。”
宋淮停下来看向她,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怜惜,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话:
“以后遇到事先学会保护自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把握分寸。”
他说完径直走远,把所有暧昧和温存留给昨天黑暗中的幻觉,而现实依旧铁血冰冷、一寸不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