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喝点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换上便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推开酒店房门。
走廊寂静无人。
他按下电梯,穿过大堂,走出酒店侧门。
夜风微凉,吹散了心头些许烦躁。
他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就在他经过一处绿化丛时。
一道黑影,鬼魅般从暗处窜出。
陆沉心头警铃大作,反应极快地就要侧身躲避。
但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
也比他更狠。
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浓烈的乙醚气味瞬间侵入呼吸。
陆沉的意识,仅仅挣扎了两秒,便迅速沉入黑暗。
那道黑影动作利落地将他扛起,毫不费力地翻过绿化带。
消失在一条没有监控的巷子里。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一人察觉。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巷子深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已等候多时。
车门滑开。
陆沉被扔了进去。
黑影随即上车,对着驾驶座的人沉声道。
“人到手了。”
车子无声地启动,汇入车流。
拖着一车沉寂,驶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刺骨的冰冷,从膝盖处的骨头缝里,一点点往上钻。
陆沉的意识,是被这股寒意冻醒的。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在模糊中聚焦。
入目是一片空旷的灰色。
水泥地面,斑驳的墙壁,头顶悬着一盏昏黄的灯,摇摇欲坠。
他跪坐在地上。
这个姿势,让他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的屈辱与怒火。
在他的正前方,摆着一张巴洛克风格的单人沙发。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交叠着双腿,姿态优雅,仿佛不是置身于这破败的废弃仓库,而是在参加一场上流晚宴。
女人的脸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没有任何纹路,只留出两个黑洞洞的眼孔。
那双眼睛,正隔着面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陆沉的记忆里,搜寻不到这样一号人物。
他喉咙干涩发紧,声音嘶哑。
“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
回应他的,是一声极轻的嗤笑。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一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陆沉最敏感的神经。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
凭什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俯视和践踏别人的尊严?
宋淮是这样。
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女人,也是这样。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指节寸寸收紧,几乎要掐进掌心。
眼底的情绪翻涌变幻,从惊怒到怨毒,最终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女人似乎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兴趣。
她没什么耐心。
“我问你,为什么要去查时念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