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宋淮踏进宋氏集团大厦。
他能感觉到，大厅里所有员工的视线，都像黏在他身上一样。
炽热，好奇，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等他一走近，又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纷纷低下头，假装认真工作。
宋淮没理会。
他径直走进顶层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门刚合上，外面就爆发出压抑的议论声。
他刚在办公室坐下没两分钟，门就被人敲响了。
确切地说，是门外的人被推进来的。
一个年轻的员工被他的同事们硬生生推了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人站稳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头埋得快要到胸口，战战兢兢。
“宋，宋总”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
宋淮抬眸，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有话说。”
他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人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语速飞快地闭着眼睛喊了出来。
“宣传部原定的男模特翘班了！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觉得宋总您现在热度这么高，所以想问问，您可不可以顶一下啊！”
喊完，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紧闭着双眼，等待着狂风暴雨的降临。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一秒。
两秒。
宋淮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两个字。
“理由。”
那人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发现宋淮并没有发火，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求生的本能让他大脑飞速运转。
“第一！我们查了那个模特最近有黑料，继续用会影响品牌效益！”
“第二！是他单方面旷班，属于违约，我们法务部可以让他赔一大笔违约金，能赚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宋总您现在太火了！用您，能省下天价的宣传费，还能让咱们的产品直接卖断货！”
那人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宋淮，手心全是汗。
宋淮指尖在桌上轻点了一下。
他同意了。
不是因为虚荣，而是因为，这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什么时候？”
那人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今天上午试妆！顺利的话，下午就开拍！”
宋淮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回文件上。
“到时候通知我。”
那名年轻员工几乎是飘着走出去的。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压抑不住的惊呼。
宋淮的指尖在文件上划过，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对他而言，这只是另一场投入产出比极高的战役。
另一边，
一份烫金的律师函，送到了江映晚的工作室。
薄薄几张纸，却重如千斤。
王姐递给她的时候，手都在抖。
江映晚只看了一眼标题上“宋氏集团法务部”的字样，腿就软了。
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完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王姐，全完了。”
王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蹲下身，扶住江映晚的肩膀。
“慌什么！”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王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
“他告你诽谤，我们就避重就轻。”
“重点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为什么说。”
江映晚茫然地抬头看她。
“你爱他，这总不是假的吧？”
王姐一字一句地敲打着她的心。
“你只是太爱他了，因爱生恨，口不择言，是大众曲解了你的意思。”
“把姿态放低，哭，示弱，你是受害者。”
江映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重新燃起一点光。
她喃喃自语。
“对，我爱他。”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
宋氏集团旗下的高定品牌“君临”摄影棚。
当宋淮从化妆间走出来时，整个摄影棚有瞬间的死寂。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