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杜嘉盛的共同话题也少了,杜嘉盛时常不回家去听音乐会。
我便买了竖笛苦练,练成后他却连连摇头说不对。
直到我看见他钱包夹层弹钢琴的林乐瑶照片,我才懂,他在音乐会看得一直是竖笛手旁边的钢琴手。
不对的是乐器,更是人。
一双大手环抱住我,杜嘉盛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
熟悉的气息在我耳边,“还在生气吗?”
“乐瑶十几年没回国,不懂国内的人情世故,那小鱼干我下次赔给你。”
“你如果喜欢丝巾,明天我陪你去买。我们才是夫妻,是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不要再因为外人说离婚这样的玩笑话了。”
镜中的我俩,他将我紧紧抱住,温度透过衣服传来,一切都那么熟悉。
我突然想起与杜嘉盛初见的画面。
他是音乐世家的独子,国内首屈一指的钢琴大家,气质矜贵,面容俊俏,谈吐不俗。
而我,农村出生刚毕业进入舞团的新人。
因为领舞受伤,有幸替补为他伴舞一曲。
他看上我的舞技和对音乐的诠释,此后表演点名要我伴舞。
他把我比作百合花,要娶我把我带回家。
所有人都说我家祖坟冒青烟,一次结婚实现阶级跃升。
我也处处退让,谨小慎微,维系这份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可,有些东西,终究变了。
我解开杜嘉盛的双手,将舞鞋放进小包,下楼。
“可,我爸回不来了,小鱼干也没有了。”
我们回不去了。
03
楼梯转角处,插着前日新买的百合,如今已有枯萎的迹象。
而窗外花园的白玫瑰,落地生根,花团锦簇。
路过客厅时,身后传来林乐瑶略带抱歉的语气,“嫂子要出门吗?难道是因为我?”
婆婆拉着她的手宽慰,“乐瑶别理她,她就喜欢摆架子,没公主命的公主病。”
“现在出门,不到傍晚又得屁颠屁颠回来擦地扫厕所。离开了杜家,她一个农村妇女能去哪里安身立命。”
婆婆保养极好的脸在阳光下透光,毫无年前重病瘫床时的颓唐。
当初,父亲生病喊我回家,我刚收拾完行李被杜嘉盛拉到医院照顾轻度中风的婆婆。
婆婆拉着我的手,满脸热泪,告诉我护工不靠谱,性命攸关只有我这个亲闺女一样的儿媳妇才靠得住。
为了她一句亲闺女,我退了回家车票,不想却错过父亲的最后一面。
再后来,连夜守床,端屎端尿,擦拭按摩身体,跪上云台山九百九十九个石阶求来药方,才换婆婆痊愈。
如今,她身子大好,能飞全球各地旅游,再也不需要护工一样的我了。
我自嘲冷笑,背着小包,推门离去,回到了婚前租的破旧小巷。
两天后,杜嘉盛开着车堵住了我。
劳斯莱斯与破旧小巷格格不入,未免围观,我把他拉到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