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梦见了许爷爷。
他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给我吃穿,供我读书。
临终前牵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将许逾明托付给我照顾。
那时许家大伯为争财产,撕破了温吞的假面,承认曾经车祸害死许逾明父母的事实。
许爷爷撑不了多久,只能仓促中寄希望于我。
“小砚,逾明才13岁…爷爷只能信任你了。”
“若他25岁仍不成器,你便走吧,就算偿完了许家的情。”
后来我带着许逾明慌忙出逃,东躲西藏,隐姓埋名。
我放弃继续读大学,干尽了粗活累活,双手厚茧叠着冻疮,买不起凝血药,只能缠满白胶带。
那年我刚满20岁。
年少的许逾明偷偷去餐馆当童工,给我买了一盒凝血酶散。
他的泪很烫,混着药敷在我手掌裂口上,我至今都没忘。
闹铃忽响,我猛地惊醒。
手机备忘录提醒我,三天后是许逾明的25岁生日。
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手掌伤口堪堪凝合,弄脏了地毯。
我起身洗漱,看着镜子里难掩疲态的女人,久久出神。
许爷爷的话仿佛在耳边萦绕。
…所以离开吧,林砚。
到公司时助理小刘看见我面色苍白,担忧地递来一杯热牛奶。
我道谢,立刻投入工作之中。
我需要处理昨日之事导致的负面舆论,同时推进对许家大伯公司的并购。
我坚持到今天,就是为了向他复仇。
手机振动,我拿起接听,许逾明语气轻佻。
“林砚,给我送一盒避孕套过来。”
怒意充斥着我的胸腔,我没想到许逾明已经荒唐到这种程度。
我快步走进总裁办公室,将门关紧,厉声斥责。
“许逾明!这是你我用命挣回来的许氏集团,你要在办公室做爱?你对得起爷爷吗!?”
姜柠和许逾明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我指着他,怒不可遏。
“你究竟要堕落到什么程度,玩物丧志到什么时候!!”
姜柠抽噎出声,她摔摔打打,起身就走。
“在这指桑骂槐个什么劲儿?跟我在一起就是堕落,羞辱人也得有个限度!”
“许逾明,你就眼看着别人骂我,我不跟你处了!”
许逾明要去拉她,被我拦住。
他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你这没完没了的老女人,许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
“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瘸子!!”
许逾明理智全无,怒吼出声,直到察觉满室寂静,才显出几分慌乱。
姜柠将办公室的门大敞,员工们仓促低头。
在伤疤被揭开,自尊被践踏的此刻,泪水终于从我眼角淌落。
许逾明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道歉。
“林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侮辱小柠在先……”
“许逾明。”
我轻声打断。
“我不是天生就是瘸子。”
许逾明沉默,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逃出许家的第五年,许家管家找上了门。
他被许家大伯收买后一直备受煎熬,最终决定帮助我们。
他说他把许爷爷的遗嘱藏在书房里,许逾明已满18,达到了继承条件。
如今许家大伯已经决定斩草除根,我和许逾明必须搏一搏。
所以我在一个雨夜翻进许家老宅,将那份遗嘱偷了出来。
可惜出门便被许家大伯发现,他让人打断了我的右腿,踹断了我三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