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家精心豢养十六年的林未,在亲生女儿苏晴归来时,成了多余的存在。
她被打包送回那个从未谋面的乡下老家,临别时,母亲嫌恶地擦着被她碰过的沙发,父亲的支票轻飘飘落在脚边。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她人生的终点,却不知是破茧的开端。
当那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少女,以惊艳世人的姿态重回聚光灯下时,林家才惊觉,他们丢掉的,是足以让整个家族仰望的珍宝。
而被他们捧在手心的真千金,正穿着林未曾经的裙子,在名利场的边缘,茫然地寻找着自己的影子。
1
林家别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林未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看着佣人将她少得可怜的行李塞进纸箱。
十六年,她在这个家里活得像株盆栽,被修剪成他们喜欢的模样,最后还是逃不过被丢弃的命运。
林未,这是你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
继母周曼芝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着刚才被她手肘碰到的真皮沙发,语气里的嫌恶像冰锥扎进林未眼里。
你的出生证明和户籍材料都在里面,从今天起,你跟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林未低头盯着自己磨出毛边的帆布鞋,忽然想起第一次被带到这里时,她也是穿着这样一双鞋,小心翼翼地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生怕留下半点污渍。
十六年了,她还是没能学会像真正的千金那样,理直气壮地占据一席之地。
爸。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林国栋避开她的目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随手丢在她脚边：这里是五十万,够你在乡下安分过一辈子了。
支票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半米远,像一张废纸。
林未没有去捡。
她站起身,拿起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旧书包
——
那是她十岁生日时,自己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件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些年的抚养费,我会慢慢还。
周曼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
林未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七月的阳光灼热得像要把人融化,她站在绿树成荫的别墅区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富丽堂皇的房子。
十六年,她像只寄居蟹,小心翼翼地守着不属于自己的壳,以为那就是家。
直到今天,那个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苏晴,她只远远见过一面,穿着精致的公主裙,怯生生地躲在林国栋身后,眼神干净又带着一丝不安。
那才是林家该有的女儿,优雅、胆怯,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而她林未,从小就被周曼芝嫌弃性子野,不像个女孩；被父亲指责不够稳重,上不了台面。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不够好。
只是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女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别忘了参加下周的物理竞赛集训。
林未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她转身走向公交站牌,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
纸箱里的户籍材料上,她的新名字叫苏未。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只是她自己。
2
乡下的老家比苏未想象中要好。
一栋带院子的两层小楼,是去世的外婆留下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墙角爬满了牵牛花,空气里都是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寄住在隔壁的表婶帮她收拾好了房间,絮絮叨叨地说着外婆生前的事。
你外婆最疼你妈,可惜啊……
表婶叹了口气,这房子一直空着,就等你们回来看看。
苏未安静地听着,心里有些茫然。
她对这个所谓的
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生母,没有任何概念。
表婶走后,她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翻开了林家给的那个档案袋。
里面有她的出生证明,有母亲的死亡证明,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弯弯,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
那是她的妈妈。
苏未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人的脸,眼眶忽然就热了。
十六年,她在林家活得像个透明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每一个人,却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柔。
周曼芝总是对她很冷淡,偶尔的关心也带着算计；父亲眼里只有生意和面子,对她的学业和生活很少过问。
只有每年生日,外婆会偷偷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是亲手织的毛衣,或是一些她喜欢吃的零食。
那些包裹,都被周曼芝以
乡下东西不卫生
为由丢进了垃圾桶。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在偷偷爱着她。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晚,又走得太早。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苏未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是苏未吗我是苏晴。
电话那头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未有些意外：有事吗
我……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苏晴的声音更低了,如果不是我回来,你就不会……
跟你没关系。
苏未打断她,语气平静,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
你好好待在那里吧。
苏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照顾好他们。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窗外的蝉鸣聒噪,苏未却觉得心里异常平静。
她拿出带来的课本和竞赛资料,摊在桌上。
物理是她最擅长的科目,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在林家,她的成绩再好,也比不上苏晴弹得一手好钢琴；她拿的竞赛奖状再多,也抵不过苏晴一句软糯的
爸爸。
但在这里,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她可以只做自己。
她要参加物理竞赛,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要离开这里,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接下来的日子,苏未过上了规律的生活。
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绕着村子跑两圈,然后回来看书做题。中午帮表婶干点农活,下午继续学习,晚上预习第二天的课程。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只有虫鸣和蛙叫。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感觉自己像一颗重新找到了轨道的行星,安稳而坚定地运转着。
周末的时候,她会去镇上的图书馆查资料。
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个和蔼的老爷爷,每次都笑眯眯地给她留最新的物理期刊。
小姑娘,你是哪个村的这么爱学习。
就前面苏家庄的。
哦,是老苏家的外孙女啊。
老爷爷恍然大悟,你外婆以前也常来借书呢。
苏未的心轻轻一动：我外婆也喜欢看书吗
喜欢得很呢,尤其是物理方面的。
老爷爷回忆道,她说她女儿要是还在,肯定也像她一样聪明。
苏未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理科天赋是凭空来的。
原来,是遗传。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夕阳正染红半边天。
苏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田埂上劳作的人们,看着嬉笑打闹的孩子,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简单,真实,充满了烟火气。
不像在林家,每个人都戴着精致的面具,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得罪人。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苏未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是苏未吗
电话那头是周曼芝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下周六是你弟弟的生日,家里要办派对,你回来一趟。
苏未皱了皱眉：我不去。
你怎么说话呢
周曼芝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那也是你弟弟！你这个态度像什么样子
我和林家已经没关系了。
苏未的语气很平静,弟弟的生日,有苏晴陪他就够了。
你！
周曼芝被噎了一下,随即冷笑,我看你是在乡下待傻了吧别忘了,你还欠着林家十六年的抚养费！让你回来参加个派对怎么了
苏未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我说了,我会还。
她一字一句地说,但这不代表,我要回去看你们的脸色。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这个号码。
风吹过稻田,掀起一片绿色的波浪。
苏未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炊烟,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3
物理竞赛的成绩下来了,苏未拿了全省一等奖。
消息传到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很惊讶。
毕竟,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来上课了。
班主任特意给她打电话,语气激动：苏未啊,你太厉害了！这个成绩可以直接保送重点大学了！
苏未笑着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表婶端着一盘刚摘的葡萄进来,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未未真是出息了！这下全村人都知道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苏未探头出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院子门口,车牌号是她熟悉的
——
林家的车。
车窗摇下来,露出林国栋严肃的脸。
苏未,上车。
苏未皱了皱眉：有事吗
跟我回去一趟。
林国栋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拿了竞赛一等奖的事,媒体都知道了,家里需要你回去配合一下采访。
我不回去。
苏未直接拒绝。
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
林国栋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成绩,是用林家的资源堆出来的！没有林家,你能有今天
苏未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在林家的十六年,她的课本是用自己的奖学金买的,她的竞赛辅导是学校免费提供的,甚至连参加竞赛的报名费,都是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
他们除了给她一口饭吃,一件衣服穿,还做过什么
林先生,
苏未刻意加重了称呼,我的成绩,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和林家没有关系。
你！
林国栋气得说不出话,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几步走到苏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怎么想,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这关乎林家的脸面！
脸面
苏未笑了,林家的脸面,不是应该靠苏晴来维护吗
提到苏晴,林国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晴晴性子腼腆,见不得生人。你不一样,你……
我性子野,上不了台面,对吗
苏未替他说完,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以前你们是这么说的。
林国栋的脸色有些尴尬：以前是爸不对……
不必了。
苏未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林家的脸面,我维护不起,也不想维护。
苏未！
林国栋的耐心耗尽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
你想怎么样
苏未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清亮而坚定,用那五十万威胁我还是用所谓的抚养费绑架我
她的目光太过锐利,让林国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儿,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眼神躲闪的样子,她的身上,多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
就在这时,隔壁的表婶拿着扁担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林国栋：你是谁在这里欺负我们家未未
周围邻居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不是城里来的那个男人吗
听说就是他把未未丢在这里的。
现在看未未出息了,又想把人带回去
林国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终于狼狈地转身,上了车。
轿车扬尘而去,留下一地尴尬。
表婶拍了拍苏未的肩膀：别怕,有我们在呢。
苏未看着热心的邻居们,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家。
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4
林国栋最终还是没能让苏未回去。
但他也没闲着,授意媒体报道了
林家千金苏晴品学兼优,其姐姐苏未亦获物理竞赛大奖
的新闻,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苏未能有今天,全靠林家的培养。
苏未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在帮表婶摘棉花。
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放在心上。
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
倒是苏晴,又给她打了电话,这次是用的公用电话。
对不起,苏未,我爸他……
跟你没关系。
苏未打断她,你在林家,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好……
他们总是逼我学这个学那个,我一点都不喜欢……
苏未愣住了。
她以为,苏晴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
周阿姨总是说,我不如你懂事,不如你聪明……
苏晴的声音哽咽着,我弹钢琴弹错了一个音符,她就会很生气……
我吃饭慢了,她也会不高兴……
他们好像,只是想要一个符合他们期望的女儿,而不是我。
苏未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原来,无论是谁,只要住进那个华丽的牢笼,都要被修剪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苏晴,
苏未的声音放软了些,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
苏晴苦笑,我早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挂了电话,苏未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看着院子里的牵牛花,忽然觉得,苏晴或许比她更可怜。
她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可以逃离那个牢笼。
而苏晴,却被困在那里,无处可逃。
十月,全国物理竞赛开始了。
苏未背着简单的行囊,第一次坐上了高铁,去了省城。
比赛地点在一所著名的大学,来自全国各地的天才少年们汇聚一堂,个个意气风发。
苏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好奇地打量她,窃窃私语。
那就是苏未
就是那个被林家丢掉的女儿
听说她是靠林家才……
苏未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报到处。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
拿到金牌,争取保送资格。
比赛很顺利,苏未感觉自己发挥得不错。
闭幕式那天,当主持人念出
金奖获得者,苏未
的时候,她平静地走上台,接过了奖牌和证书。
聚光灯下,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笑容干净而自信。
台下掌声雷动,其中夹杂着几声惊讶的抽气。
苏未看到了坐在嘉宾席上的林国栋和周曼芝,他们的表情复杂,有惊讶,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她没有看他们,对着话筒,平静地说：我能有今天,要感谢我的外婆,感谢帮助过我的每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我要感谢我自己,从未放弃。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下台。
走过林国栋身边时,他忍不住叫住她：苏未……
苏未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会场。
外面的阳光正好,她抬头望去,天空湛蓝,白云悠悠。
她的未来,像这天空一样,广阔而自由。
5
苏未拿到金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各大名校纷纷向她伸出橄榄枝,连国外的几所知名大学也发来邀请函。
林家再次找上门来,这次来的是林国栋和周曼芝两个人。
他们提着昂贵的礼品,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站在院子门口,像两个小丑。
未未啊,我们来看看你。
周曼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看你,在这乡下受苦了。
苏未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有事吗
未未,爸爸知道以前对你不好,爸爸给你道歉。
林国栋放低了姿态,跟我们回去吧,家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是啊未未,
周曼芝也跟着附和,你看你现在出息了,回到林家,我们一定好好补偿你。你弟弟天天念叨你呢。
苏未笑了,笑得有些讽刺：补偿怎么补偿把我再关回那个笼子里,修剪成你们喜欢的样子吗
周曼芝的脸色僵了一下：未未,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觉得乡下挺好的。
苏未打断她,空气新鲜,人也善良,比在林家自在多了。
可是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林国栋急了,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名牌衣服、豪车、别墅……
这些我都不需要。
苏未看着他们,眼神清澈而坚定,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
我想要的,是做我自己的自由。
林国栋和周曼芝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拒绝林家的财富和地位。
尤其是苏未,一个在林家受了十六年委屈的假千金。
苏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曼芝终于装不下去了,露出了真面目,别忘了,你的户籍还在我们手里！你想上大学,想出国,都离不开我们！
苏未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传出周曼芝刚才的声音：……
你弟弟天天念叨你呢……
还有这个。
她又点开一个文件,是林国栋刚才说的：……
爸爸知道以前对你不好,爸爸给你道歉……
你们说,如果把这些录音交给媒体,大家会怎么看
苏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林家父母抛弃养女,见其成才又想强行认回
林国栋和周曼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会留一手。
你……
你敢！
周曼芝气急败坏地指着她。
你看我敢不敢。
苏未收起手机,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走吧。
林国栋看着苏未坚定的眼神,终于明白,他们是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周曼芝,狼狈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未轻轻吁了口气。
过去的,终于可以彻底过去了。
6
苏未最终选择了国内的一所顶尖大学,学了她喜欢的物理系。
开学那天,表婶和邻居们都来送她,塞给她一篮子土鸡蛋,还有亲手做的辣椒酱。
到了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
缺钱了就跟家里说。
有空常回来看看。
苏未笑着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这些朴实的关怀,比林家十六年的养育,更让她觉得温暖。
火车开动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苏晴。
苏未,恭喜你。我也离开了林家,现在在一个音乐学院学习。谢谢你,让我知道,人可以为自己而活。
苏未看着短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原来,破茧的蝶,不止她一只。
大学四年,苏未过得充实而快乐。
她在物理领域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发表了多篇有影响力的论文,获得了国内外多项大奖。
她还利用课余时间,创办了一个公益组织,帮助那些像她一样在原生家庭中受到伤害的孩子。
毕业那天,她站在领奖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台下掌声雷动,她看到了特意赶来的表婶和邻居们,看到了公益组织里的孩子们,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晴。
她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和牛仔裤,抱着一把吉他,笑得自信而明媚。
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典礼结束后,苏晴走到她面前：恭喜你,苏未。
也恭喜你。
苏未笑着说,听说你的原创歌曲获奖了
苏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奖而已。
她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聊着各自的生活,像久违的朋友。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抱错,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苏晴忽然说。
苏未想了想：也许,你会在乡下快乐地长大,我会在城里的牢笼里挣扎。
或许吧。
苏晴笑了,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是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她们都挣脱了命运的枷锁,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曾经被命运捉弄的女孩,终于在人生的道路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苏未知道,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些曾经的伤痛,都已化作她成长的勋章。
破茧的蝶,不必归巢。
因为整个天空,都是她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