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真假千金:墨色逆袭 > 第一章

被养了十八年的林家赶出门时,
林晚正在给新画的工笔花鸟题款。
真千金苏念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玄关,
身后是她住了十八年的房间被搬空的狼藉。
母亲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说她占了苏念十八年的人生,该还给人家了。
父亲别过脸,只留给她一张副卡,
说密码是她生日,以后别再联系。
只有大哥林深,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信封,
低声说缺钱就找他。
林晚看着镜子里自己洗得发白的
T
恤,
再看看苏念手腕上那只和母亲同款的玉镯,
突然笑了。
她转身走进深秋的冷雨里,
没要那张副卡,也没拆那个信封。
没人知道,
这位被林家嫌弃性子孤僻、不学无术的假千金,
笔下的《寒雀图》刚被国家美术馆收藏。
更没人知道,
苏念在乡下养母病床前,
曾说过要让林晚
一无所有。
1
林晚的画笔落在宣纸上时。
客厅里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她放下狼毫。
指尖还沾着花青调成的淡蓝。
这是她为《秋汀雁影》补的最后一笔水纹。
画案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管家张妈的电话。
小姐,您快下楼吧。
张妈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
先生和太太……
回来了。
林晚微微蹙眉。
林家夫妇去瑞士参加珠宝展。
本该下周才返程。
她用宣纸擦了擦指尖的颜料。
踩着绣着墨竹的棉拖鞋走出画室。
二楼走廊的雕花木栏杆旁。
已经围了几个佣人。
他们低着头,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景象。
林晚扶着栏杆往下看。
客厅中央的波斯地毯上。
散落着晶莹的玻璃碎片。
母亲沈曼云的香奈儿套装沾了水渍。
正捂着胸口咳嗽。
父亲林国栋站在她身边。
脸色是林晚从未见过的铁青。
而在他们对面。
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的女孩。
女孩身形单薄。
齐耳的短发有些枯黄。
唯有一双眼睛。
亮得像淬了火的钉子。
正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林晚。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肥皂的味道。
和这个家里常年飘散的檀香格格不入。
她就是林晚
女孩先开了口。
声音带着点乡野的粗粝。
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尖锐。
沈曼云顺着她的目光看来。
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爬满刻薄。
孽障!你还有脸站在那里
林晚的脚步顿在最后一级台阶。
十七岁生日时。
父亲送她的和田玉吊坠在领口微微发烫。
这是她在林家十八年。
收到的唯一一件没有附带条件的礼物。
妈,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很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
别叫我妈!
沈曼云猛地拔高声音。
指着那个蓝布衫女孩。
你看看她!你好好看看她!
她才是我沈曼云的女儿!苏念!
当年在医院被抱错的孩子!
你占了她十八年的人生!
现在!该还给她了!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
狠狠砸在林晚脚边的地板上。
林晚的目光落在苏念的脸上。
确实有几分像沈曼云年轻时的照片。
尤其是眉骨到鼻翼的线条。
带着沈家独有的精致弧度。
只是苏念的眼神里。
藏着一种与这精致截然不同的狠厉。
林晚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
翻到的那张泛黄的出生证明。
母亲的签名处有些模糊的涂改痕迹。
当时只当是医院的笔误。
原来……
所以。
林晚的视线从苏念脸上移开。
落到林国栋身上。
你们要我走
林国栋避开她的目光。
喉结滚动了一下。
念念受了十八年的苦。
林家欠她的。
你……
他顿了顿。
像是在斟酌词语。
你在林家锦衣玉食十八年。
也算……
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
林晚在心里重复这四个字。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想起十岁那年。
沈曼云带她参加慈善晚宴。
因为她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杯。
被锁在衣帽间直到凌晨。
想起十五岁生日。
她想要一套《千里江山图》的复刻卷轴。
沈曼云却说
女孩子学这些没用。
转身给宠物狗买了个纯金项圈。
想起每次考试成绩出来。
父亲只会问
有没有给林家丢人。
而大哥林深送她的画册。
总会被母亲偷偷扔进垃圾桶。
这些。
也算仁至义尽吗
我知道了。
林晚点点头。
转身就要回画室。
站住!
沈曼云快步上前。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
此刻却像鹰爪般掐进林晚的皮肉。
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的衣服,你的首饰。
还有林家养你十八年花的钱。
都该还给念念!
林晚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突然注意到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是去年林晚用稿费买的生日礼物。
当时沈曼云笑着夸她
终于懂事了。
现在想来。
那笑容里藏着多少敷衍。
我的东西。
林晚轻轻挣开她的手。
手腕上已经留下几道红痕。
我会自己收拾。
至于林家花的钱。
她从领口摘下那块和田玉吊坠。
放在茶几上。
这个够不够
林国栋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他托老友从新疆收来的籽料。
市值远超七位数。
他当初送给林晚。
不过是酒后一时兴起。
没想到她竟一直戴着。
沈曼云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块破玉就想抵消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林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苏念突然走上前。
拉住沈曼云的胳膊。
声音变得柔柔弱弱。
妈,您别生气。
姐姐也不容易。
要是东西对姐姐很重要。
我不要也没关系的。
她抬起头。
眼眶红红的看着林晚。
姐姐,你别恨爸妈。
他们也是太想我了。
以后……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连旁边的佣人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林晚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这场戏。
演得实在拙劣。
不必了。
林晚转身走向二楼。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
衣柜门敞开着。
里面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书桌上的相框摔在地上。
玻璃碎成蛛网。
那是她十二岁时和林深的合影。
照片上的少年正笨拙地给她戴生日帽。
林晚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捡起相框。
将照片抽出来。
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
其他的东西。
她一件都没碰。
包括沈曼云逼着她学钢琴时买的斯坦威。
包括林国栋奖励她考上市重点的跑车钥匙。
这些带着
林家
标签的物件。
她早就想摆脱了。
林晚走出房间时。
手里只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苏念正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件林晚的羊绒大衣。
姐姐,外面下雨了。
穿上这个吧。
她的笑容甜美。
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黏在林晚身上。
林晚侧身绕过她。
不用。
楼梯口。
林国栋递给她一张黑卡。
这里面有五百万。
密码是你生日。
以后……
别再来找我们了。
林晚没有接。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露出光洁的额头。
林先生。
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十八年,我画坏了三千八百七十二张宣纸。
用掉了一百六十九盒颜料。
这些账。
我们是不是也该算一算
林国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一直以为林晚那些画画的爱好。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从未放在心上。
沈曼云气得发抖。
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养你这么大!
你居然跟我们算这个
滚!现在就滚出去!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
家。
没有留恋。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走到玄关。
换了双自己带来的旧帆布鞋。
雨丝斜斜地打在脸上。
带着深秋的寒意。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林深。
他刚从公司赶回来。
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小晚。
他把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塞进她手里。
这里面有些钱。
你先找个地方住下。
别乱跑,等我电话。
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愧疚。
林晚捏了捏信封的厚度。
里面的东西硌得手心发疼。
像是一沓厚厚的钞票。
大哥。
她把信封还给他。
照顾好自己。
说完。
她拉上帆布包的拉链。
一步踏入了茫茫雨幕中。
林深站在门口。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喉结滚动了几下。
最终什么也没说。
客厅里。
苏念看着林深落寞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走到林国栋身边。
拿起那张黑卡。
爸,姐姐会不会出事啊
外面雨这么大。
林国栋叹了口气。
随她去吧。
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沈曼云握住苏念的手。
将黑卡塞进她手里。
念念,别管那个白眼狼。
这钱本来就该是你的。
走,妈带你去看你的新房间。
苏念笑着点头。
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
林晚。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好戏。
才刚刚开始。
雨越下越大。
林晚没有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衣服。
帆布包里的画纸被裹得严严实实。
那是她准备参加全国青年美术展的作品。
也是她和过去十八年。
做彻底切割的筹码。
街角的路灯亮了起来。
在积水的路面投下昏黄的光晕。
林晚停下脚步。
抬头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是美院的周教授。
小晚,你的《秋汀雁影》过审了。
下个月开展,准备好参加开幕式。
林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声音带着笑意。
好。
挂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
雨水带着泥土的腥气。
却让她觉得无比清醒。
林家。
苏念。
那些纠缠了十八年的人和事。
从这一刻起。
都与她无关了。
她的路。
要自己走了。
2
林晚在巷口的馄饨摊坐下时。
雨已经小了很多。
老板是对老夫妻。
在这一带摆了十几年的摊子。
林晚以前画画晚了。
总爱来这里吃一碗热汤。
姑娘,还是老样子
老板娘熟练地擦着碗。
看着林晚湿透的衣服。
怎么淋成这样
刚从家里出来。
林晚拢了拢帆布包。
多放些胡椒。
好嘞。
老板应着。
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白胖的馄饨下锅。
很快就浮了起来。
老板娘端来一碗姜茶。
先暖暖身子。
谢谢张姨。
林晚捧着搪瓷碗。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驱散了不少寒意。
巷口忽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馄饨摊前。
车窗降下。
露出林深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晚没有动。
我不冷。
林深皱了皱眉。
推开车门走下来。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不由分说地披在林晚身上。
跟我走。
去哪里
我给你找了住处。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想必是和林家夫妇吵过架了。
大哥。
她把外套递回去。
我自己可以。
小晚。
林深的声音沉了下来。
别任性。
外面不安全。
你手里的钱够吗
林晚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存折。
推到他面前。
上面的数字让林深愣住了。
整整五十万。
这是……
稿费和奖金。
林晚低头喝了口姜茶。
我从十五岁开始接画稿。
攒了三年。
林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他一直知道林晚喜欢画画。
却从没想过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而他这个做大哥的。
除了偶尔偷偷塞给她零花钱。
什么都没做过。
那也不行。
他把存折推回去。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至少让我送你去酒店。
馄饨摊老板端来两碗馄饨。
看着他们兄妹俩。
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妹妹脾气倔。
跟她妈一个样。
林深苦笑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道。
林晚的性子。
是被沈家母女逼出来的。
大哥,我真的没事。
林晚把馄饨推到他面前。
你快回去吧。
不然爸妈该生气了。
提到林家夫妇。
林深的脸色暗了下去。
他们今天……
太过分了。
小晚,对不起。
林晚摇摇头。
不关你的事。
其实这样也挺好。
至少不用再假装喜欢钢琴。
不用再逼自己学那些无聊的社交礼仪。
她夹起一个馄饨。
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我自由了。
林深看着她嘴角浅浅的笑意。
突然觉得。
或许林晚说的是对的。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对她来说。
未必是坏事。
地址发我手机上。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钱不够了一定要说。
林晚点点头。
看着他坐进宾利。
车子缓缓驶离巷口。
融入车流。
你哥哥是个好人。
老板娘收拾着碗筷。
就是家里的事……
张姨,您别担心。
林晚付了钱。
背上帆布包站起身。
我走了。
雨已经停了。
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
洒下清冷的光辉。
林晚没有去酒店。
她沿着街慢慢走。
路过一家
24
小时营业的花店。
买了一小束雏菊。
然后拐进一条僻静的老巷。
巷子深处有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
三楼的窗户亮着灯。
林晚推开门。
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她熟练地摸出钥匙。
打开
302
的房门。
阿晚
房间里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穿着睡衣的女孩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她是林晚的高中同学。
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苏青青。
父母早逝。
留给她这栋老房子。
说来话长。
林晚把雏菊插进玻璃瓶里。
我能在你这儿住几天吗
苏青青看着她湿透的衣服和空荡荡的帆布包。
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真千金找来了
林晚点点头。
苏青青气得跳脚。
林家那群人是眼瞎吗
他们看不出那个苏念是朵白莲花
阿晚,你别难过。
正好离开那个火坑。
以后我们一起住!
她拉着林晚走进卧室。
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服。
快换上,别感冒了。
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林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十八年的虚假亲情。
抵不过朋友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换好衣服出来时。
苏青青已经把姜汤端到了桌上。
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上周有个画廊老板来找你。
说想展出你的《寒雀图》。
这是定金,五千块。
林晚接过信封。
指尖微微颤抖。
《寒雀图》是她去年冬天画的。
整整三个月。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画完那天。
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
是苏青青守了她一整夜。
他还说。
苏青青咬着勺子说。
如果展出效果好。
愿意和你签长期合约。
林晚喝着姜汤。
胃里暖暖的。
心里却比胃更暖。
她的路。
好像比想象中好走一些。
与此同时。
林家别墅里。
苏念正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沈曼云站在她身后。
给她戴上一套钻石首饰。
念念,明天带你去买些新衣服。
你以前受委屈了。
以后妈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
苏念摸着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但很快又被感激取代。
谢谢妈。
您对我真好。
不像……
她欲言又止。
沈曼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别提那个白眼狼。
要不是她占了你的位置。
你本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
苏念低下头。
掩去嘴角的冷笑。
公主
她要的可不止这些。
林国栋走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念念,这是你的户口迁移手续。
以后你就是林念了。
还有,下周安排你去圣樱中学。
和你姐姐……
和林晚以前的班级一样。
苏念接过文件。
手指在
林念
两个字上摩挲着。
圣樱中学。
那是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也是林晚待了三年的地方。
她倒要去看看。
那个林晚在学校里。
是不是也像在家里一样
受欢迎。
谢谢爸。
她抬起头。
笑得一脸纯真。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不会给林家丢脸。
林国栋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沈曼云看着父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拿出手机。
翻出林晚的号码。
毫不犹豫地拉黑了。
从此以后。
她只有林念这一个女儿。
第二天一早。
林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苏青青揉着眼睛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请问,林晚小姐在吗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走出卧室。
我是林晚。
我们接到报案。
警察拿出一份笔录本。
林国栋先生说您偷走了林家价值百万的古董字画。
请您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晚的指尖瞬间冰凉。
她就知道。
林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苏青青急得跳起来。
你们搞错了吧
阿晚不是那样的人!
她昨天才从林家出来!
是不是有人诬告啊
警察面无表情。
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晚深吸一口气。
对苏青青摇了摇头。
我跟他们走。
青青,帮我把画具箱带来。
还有,给周教授打个电话。
苏青青虽然担心。
但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连忙点头去准备。
警局的审讯室里。
白炽灯的光线惨白刺眼。
林国栋坐在对面。
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晚,把画交出来。
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林晚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陌生。
什么画
别装傻!
沈曼云从外面走进来。
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就是你房间里那幅《溪山行旅图》!
那是我林家的传家宝!
你居然敢偷出去卖钱
林晚看着照片上的画。
那是她去年临摹范宽的作品。
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就成了林家的传家宝
那是我画的。
她平静地说。
临摹的。
你画的
沈曼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有这个本事
林晚,我劝你别嘴硬。
那幅画价值上千万!
你拿什么赔
林晚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
终于明白过来。
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传家宝。
而是想给她扣上
盗窃
的帽子。
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我没拿。
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信的话。
你们可以去我房间搜。
或者。
她抬起头。
目光直视着林国栋。
问问你的好女儿林念。
昨晚是谁在我房间待了半个小时。
林国栋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确实看到苏念进过林晚的房间。
但当时没在意。
难道……
沈曼云也察觉到不对劲。
但事到如今。
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少血口喷人!
念念那么善良。
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在这时。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周教授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林先生,林太太。
周教授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小晚怎么可能偷东西
中山装老人走到林晚身边。
拍了拍她的肩膀。
孩子,别怕。
有爷爷在。
林国栋看到老人。
瞳孔猛地收缩。
陈……
陈老
这位可是国内顶级的国画大师。
也是国家美术馆的馆长。
他怎么会认识林晚
陈老没理他。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放在桌上。
这是林晚同志的《寒雀图》收藏证书。
国家美术馆上个月刚收的。
市值……
他看了林国栋一眼。
淡淡道。
不比你们家那幅‘传家宝’低。
林国栋和沈曼云的脸。
瞬间变得惨白。
3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国栋死死盯着那份收藏证书。
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他一直以为林晚画画只是玩票。
从未想过她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
连陈老这样的大师都亲自为她出头。
沈曼云的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也想不通。
那个在她眼里不学无术的假女儿。
怎么会突然变成国画界的新星
这……
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定是假的。
是你们串通好来骗我们的!
陈老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女士。
国家美术馆的收藏证书。
你说假的
你这是在质疑国家机构的公信力吗
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沈曼云吓得一哆嗦。
连忙低下头。
不敢再说话。
林国栋强装镇定。
陈老,误会。
都是误会。
可能是家里佣人搞错了。
我回去一定好好调查。
林晚,对不起。
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得旁边的警察都有些惊讶。
林晚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服。
林先生。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
她的目光扫过林国栋和沈曼云。
我不会再客气。
说完。
她跟着陈老和周教授走出审讯室。
门口。
苏青青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林晚出来。
立刻冲上去抱住她。
阿晚,你没事吧
他们没欺负你吧
林晚摇摇头。
我没事。
陈老看着两个小姑娘亲密的样子。
笑了笑。
小晚,先去我那里住几天吧。
我家有空房间。
正好可以帮你看看参展的画。
林晚有些犹豫。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
陈老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还想跟你讨教讨教呢。
周教授也劝道。
去吧,陈老家安全。
林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晚想了想。
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陈老了。
陈老的家在一个安静的胡同里。
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
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
红彤彤的果实挂满枝头。
这是我老伴儿生前种的。
陈老看着石榴树。
眼神里带着怀念。
她也喜欢画画。
可惜走得早。
林晚的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
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陈老,您夫人一定很温柔。
陈老笑了笑。
是啊,比我这个老头子有耐心多了。
对了,你的画呢
林晚把画具箱打开。
小心翼翼地取出《秋汀雁影》。
陈老戴上老花镜。
仔细地端详着。
眉头时而舒展。
时而紧锁。
林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如此权威的评价。
半晌。
陈老放下画。
摘下眼镜。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却让林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构图大气。
笔法细腻。
尤其是水纹的处理。
颇有古意,又不失新意。
小晚,你很有天赋。
也很努力。
得到偶像的肯定。
林晚的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过去十八年受的委屈。
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谢谢陈老。
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
陈老点点头。
不过有个小问题。
雁群的姿态可以再调整一下。
要更有动感。
像是要冲破画面的束缚。
林晚仔细琢磨着他的话。
眼前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
谢谢陈老指点!
看着她茅塞顿开的样子。
陈老欣慰地笑了。
这孩子。
不仅有才华。
还这么谦逊好学。
比那些仗着家世就目中无人的小辈。
强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
林晚就在陈老的四合院里住了下来。
白天。
她修改参展的作品。
陈老偶尔会指点几句。
往往一针见血。
让她受益匪浅。
晚上。
她就陪着陈老在院子里喝茶。
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讲那些著名画家的趣闻。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苏青青每天都会来看她。
带来学校的消息。
阿晚,那个林念去我们班了。
穿着一身名牌。
还假装不认识你。
班里同学都觉得她怪怪的。
林晚正在给雁群补最后几笔。
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随她去吧。
对了。
苏青青凑近她。
压低声音说。
林深哥昨天来找你了。
我说你在忙。
他把这个留给你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林晚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狼毫笔。
笔杆上刻着她的名字。
这是他托人从湖州定制的。
苏青青说。
他说知道你喜欢画画。
这个应该用得上。
林晚握着笔杆。
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林深对她的好。
她一直都知道。
可这份好。
却让她更加为难。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一边是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虽然很稀薄)。
他夹在中间。
想必也很痛苦。
替我谢谢他。
林晚把笔放回盒子里。
也告诉他。
我很好。
让他不用担心。
苏青青点点头。
我知道了。
对了,下周的美术展开幕式。
我可以去看吗
当然可以。
林晚笑着说。
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就在这时。
陈老拿着一份报纸走进来。
脸色有些难看。
小晚,你看看这个。
报纸的娱乐版头条。
赫然是林念的照片。
标题写着
林家真千金惊艳亮相,国画天赋初显。
照片上的林念。
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
站在一幅画前。
笑得一脸灿烂。
而那幅画。
赫然是林晚那幅被偷走的《溪山行旅图》临摹作。
报道里说。
这幅画是林念在乡下时自学创作的。
展现了惊人的艺术天赋。
林家夫妇还特意为她举办了小型画展。
邀请了不少媒体和商界名流。
太过分了!
苏青青气得把报纸摔在桌上。
她居然偷你的画!
还说是自己画的!
林晚看着照片上林念得意的笑容。
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可以容忍林念抢走她的身份。
抢走她的家人。
但她不能容忍有人玷污她视若生命的绘画。
这是她的底线。
陈老。
她抬起头。
目光坚定。
下周的美术展。
我想加一幅画。
陈老看着她眼底的光芒。
点了点头。
好。
想画什么
林晚拿起那支林深送的狼毫笔。
蘸了浓墨。
在宣纸上重重落下。
画一只凤凰。
涅槃重生的凤凰。
4
林晚决定加画的消息。
很快传到了林家。
林念正在试穿参加美术展的礼服。
听到这个消息。
手里的裙摆猛地攥紧。
她也要去
是的。
佣人低着头回答。
听说还准备了新作品。
说是要画凤凰。
林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凤凰
她这是在暗示自己涅槃重生吗
真是可笑。
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假千金。
还想和她争
妈。
她转过身。
眼眶红红的看着沈曼云。
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是不是不想让我参加画展
沈曼云连忙搂住她。
别胡思乱想。
那是她的事。
你的画展办得这么成功。
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
她现在出来抢风头。
不过是嫉妒你罢了。
林国栋也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份邀请函。
念念,这是全国青年美术展的邀请函。
爸已经帮你拿到了。
到时候你也去参展。
让大家看看。
谁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
林念接过邀请函。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谢谢爸。
我一定会努力的。
心里却在冷笑。
林晚。
这次我看你怎么跟我比。
美术展开幕当天。
国家美术馆前人山人海。
媒体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
早早地守在门口。
这次展览不仅有陈老等大师的作品。
还有不少年轻画家的新锐之作。
尤其是林晚和林念的作品。
因为之前的新闻报道。
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说了吗林家那两个女儿都参展了。
真的假的这是要正面
PK

我赌真千金赢。
毕竟是林家培养的。
不一定吧,我看过假千金的画。
很有灵气。
议论声中。
林念挽着沈曼云的胳膊。
优雅地走下车。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高定礼服。
脖子上戴着鸽子蛋大的钻石项链。
吸引了所有媒体的闪光灯。
林小姐,请问您对这次参展有信心吗
您的作品和林晚小姐的作品放在一起。
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林念停下脚步。
对着镜头露出完美的笑容。
我很期待和姐姐的作品见面。
姐姐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希望这次能向她多请教。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抬高了林晚。
又显得自己谦逊有礼。
沈曼云得意地看着周围的记者。
觉得脸上倍有面子。
就在这时。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林晚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旗袍。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脸上没施粉黛。
却比精心打扮的林念更引人注目。
她的气质清冷。
眼神平静。
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
将周围的喧嚣隔绝在外。
林晚小姐!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去。
请问您对林念小姐的画展怎么看
您的新作品《凤凰涅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您和林家彻底断绝关系了吗
林晚没有回答。
只是微微颔首。
然后径直走向美术馆大门。
陈老和周教授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小晚,准备好了吗
陈老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期待。
林晚点点头。
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三人一起走进美术馆。
留下身后一片混乱的记者和脸色难看的林家母女。
展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大多是美术界的泰斗和评论家。
还有一些社会名流。
林晚的《秋汀雁影》挂在显眼的位置。
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这幅画的笔法真好。
水纹的处理太妙了。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能画出这么有古韵的作品。
听着周围的赞美。
林晚的心里很平静。
这些都是她用无数个日夜换来的。
值得骄傲。
但不值得炫耀。
林念和林家夫妇也走了进来。
听到这些赞美。
林念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故意走到《秋汀雁影》前。
装作欣赏的样子。
这幅画确实不错。
可惜……
她话锋一转。
少了点灵气。
太刻意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
都皱起了眉头。
这小姑娘是谁
口气这么大
陈老走了过来。
淡淡地说。
哦那不知林小姐觉得。
什么样的画才不刻意
是你那幅临摹都临摹不像的《溪山行旅图》吗
林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没想到陈老会当众拆穿她。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曼云连忙打圆场。
陈老,小孩子不懂事。
您别跟她计较。
念念,快给陈老道歉。
林念咬着嘴唇。
不甘心地低下头。
对不起,陈老。
陈老没理她。
对林晚说。
小晚,去看看你的凤凰吧。
林晚的《凤凰涅槃》挂在展厅的最里面。
用红色的丝绒幕布盖着。
这是陈老特意安排的。
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林国栋看着那块幕布。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了解林晚的性格。
她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这次如此大张旗鼓。
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以揭幕了吗
林晚看着陈老。
陈老点点头。
当然可以。
随着幕布缓缓落下。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布上。
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正展翅高飞。
羽翼上的火焰栩栩如生。
仿佛要从画中燃烧出来。
背景是暗沉的夜色。
更衬托出凤凰的耀眼夺目。
最让人惊叹的是凤凰的眼神。
既有浴火的痛苦。
又有重生的坚定。
还有一丝淡淡的悲悯。
仿佛在俯瞰众生。
这……
这简直是神作!
太震撼了!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赞叹声此起彼伏。
连最挑剔的评论家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林晚站在画前。
看着凤凰那双仿佛有生命的眼睛。
眼眶微微发热。
这幅画。
她画了整整五天。
把十八年的委屈。
愤怒。
不甘。
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全都画了进去。
这不仅是一幅画。
更是她对过去的告别。
对未来的宣言。
林念看着那幅画。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能感觉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幅画上。
而她。
还有她那幅被吹得天花乱坠的临摹作。
在这幅《凤凰涅槃》面前。
就像一个笑话。
不……
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她怎么可能画得这么好
一定是假的!
是她找人代笔的!
她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展厅里。
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输了就说别人代笔
这素质也太差了。
林晚转过身。
看着状若疯狂的林念。
平静地说。
林小姐如果不信。
我们可以现在比试一下。
就在这里。
现场作画。
让大家评评理。
她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好!这个主意好!
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有才华!
林小姐,敢不敢啊
林念看着周围人质疑的目光。
心里充满了恐惧。
她哪里会画画
那幅《溪山行旅图》还是她偷偷从林晚房间里拿的。
让她现场作画。
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
我身体不舒服。
她想找借口溜走。
林晚却拦住了她。
林小姐,既然敢质疑我。
就该有胆量证明自己。
还是说……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根本就不会画画
你那幅画。
是偷来的
最后一句话。
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林念的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体一软。
差点摔倒在地。
沈曼云连忙扶住她。
对着林晚怒目而视。
林晚!你太过分了!
就算念念不如你有才华。
你也不能这么污蔑她!
污蔑
林晚冷笑一声。
那幅《溪山行旅图》的右下角。
我盖了一个小小的‘晚’字印章。
是用朱砂混了我自己的血调的颜料。
除非把画毁掉。
否则永远都擦不掉。
林先生,林太太。
她看向林家夫妇。
你们不妨回去看看。
你们引以为傲的‘真千金’的大作上。
是不是有我的印章
林国栋和沈曼云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终于明白。
林晚为什么敢这么笃定。
她早就留了一手。
林念彻底崩溃了。
她瘫坐在地上。
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我!
不是我偷的!
是她!是林晚陷害我!
她就是嫉妒我!
她的哭喊声在安静的展厅里回荡。
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事到如今。
还在狡辩。
真是无可救药。
林国栋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他一把拉起林念。
够了!
跟我回家!
说完。
他不顾林念的挣扎。
强行把她拖出了美术馆。
沈曼云也狼狈地跟在后面。
连一句道歉都没留下。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
林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压在心头十八年的巨石。
终于被搬开了。
陈老走到她身边。
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得好。
以后。
没人再敢小看你了。
林晚看着眼前的《凤凰涅槃》。
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欣赏和鼓励的目光。
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是啊。
从今天起。
她不再是林家的假千金。
她是林晚。
一个靠自己的画笔。
就能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的画家。
她的未来。
将由她自己亲手描绘。
再也没有人能够夺走。
开幕式结束后。
林晚收到了无数画廊和策展人的邀请。
还有不少媒体想采访她。
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画画。
其他的事情。
都不重要。
苏青青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跑过来。
阿晚!你太厉害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林晚接过花。
笑容灿烂。
谢谢你,青青。
还有周教授。
还有陈老。
周教授笑着说。
谢什么。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对了,小晚。
陈老忽然想起了什么。
下个月有个国际青年美术交流活动。
我推荐了你。
去不去
林晚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陈老笑着说。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你的创作有好处。
林晚用力点头。
去!我去!
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未来的路。
仿佛在她面前铺成了一条金光大道。
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
传来林深疲惫的声音。
小晚。
是我。
我……
他顿了顿。
像是在斟酌词语。
爸妈知道错了。
他们想……
见你一面。
林晚握着手机。
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深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
才听到她平静的声音。
大哥。
有些东西碎了。
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告诉他们。
各自安好吧。
说完。
她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进包里。
抬起头。
看向湛蓝的天空。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温暖而明亮。
她知道。
这只是她人生的一个新开始。
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和困难。
但她已经准备好了。
无论遇到什么。
她都会像画中的凤凰一样。
勇敢地面对。
涅槃重生。
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她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