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迷恋所有带野字的事物,称我哥野男人,孩子野种。
重生那晚,她正拉着我哥要去花园幕天席地。
我记起上一世劝她自重,反被离婚发疯的她推下高楼。
这次我笑着递过野餐篮:带瓶波尔多,够野吗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我转头拨通野生动物保护热线:举报有人食用野生馄饨。
她在我哥提出离婚时故技重施,却不知我早已在口袋里打开了录音笔。
空气里飘着劣质香水、烤糊的肉串和甜腻蛋糕混合的古怪气味。生日宴喧闹得很,苏晚晴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轻微的痛感,才让她确认这不是地狱的幻象,而是真实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她二十二岁生日派对。
上一世,也是在这个飘着油腻烟火气、挂着廉价彩带的花园里,嫂子林潇潇那句惊世骇俗的提议断送了她的人生。
目光穿透喧闹嘈杂的人群,精准锁定在庭院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她的哥哥苏彦彬,此刻全然沉浸于林潇潇打造的野性世界里。平日里沉稳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他穿着林潇潇强套上的豹纹衬衫,领口敞开到胸口,发丝凌乱,眼神迷蒙,仿佛喝下的不是廉价红酒,而是某种野性难驯的兴奋剂。他整个人像是被剥掉了社会文明精心塑造的壳,原始而赤裸。
而林潇潇,便是那个蛊惑人心的潘多拉魔盒。
一头烫染成紫红的卷发狂野地披散着,映衬着一张妆容过分浓郁的脸,夸张的粗眼线和亮片眼影几乎盖过了她原本的底子。紧身豹纹包臀裙勒出夸张的曲线,领口低得让人心惊。她斜倚在苏彦彬的怀里,纤长、缀满水钻的假指甲像某种危险的生物藤蔓,缠绕着在她哥胸前画着暧昧的圆圈。
我的小野马,林潇潇的声音含糖量极高,甜腻得近乎发齁,在喧哗中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意而为的、对所谓野性的标榜,这院子里的灯光,哪有天上的星星够味儿嗯她指尖轻轻搔刮苏彦彬的下巴,眼神迷离又带着赤裸裸的蛊惑,咱们…幕天席…地,共度良宵,好不好
啵啵啵——
一连串响亮黏腻的水声在林潇潇话音落下的瞬间响起,极具穿透力,压过了周遭的杯盘碰撞和谈笑声。苏彦彬早已意乱情迷,仿佛野兽回应着召唤,急切地低头亲吻林潇潇裸露的脖颈和肩膀,忘我而投入。
那叭叭叭的声音,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苏晚晴的大脑深处。
她眼前猛地一黑,无数残破碎片带着濒死的寒意和重物撞击地面后骨肉碎裂的剧痛感瞬间炸开——身体从高处失控下坠时灌入耳膜的呼啸风声,撞击瞬间视野里支离破碎的蓝色天空,剧痛碾过每一寸神经后那冰冷吞噬一切的黑暗……还有坠落前最后一秒,林潇潇那张因极度恨意而完全扭曲、布满疯狂杀意的脸,和她用尽全身力气狠命推搡过来、带着疯狂决绝的触感!
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冲撞,急促得几乎窒息,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腥气。苏晚晴死死咬着牙关,将那几乎要破喉而出的尖叫和翻涌的恐惧硬生生压了回去。那短暂的黑屏如同一次死亡的倒带重播,冰冷刻骨地提醒着她——就是眼前这个放纵荒唐的场面,就是林潇潇下一秒即将宣布的疯狂决定,最终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指尖的刺痛越来越锐利,她强迫自己从那恐怖的回闪中抽离。冰凉的廊柱提醒她此刻的真实存在。没错,她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尚有转圜余地,甚至……可以亲手扭转乾坤的那一刻。
她看着那对旁若无人紧贴在一起、在廉价的派对光影下厮磨的男女,心底残余的那点对亲情的最后一丝犹豫,被林潇潇上一世狰狞的面容彻底碾碎。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径直走了过去。细高跟鞋敲击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笃笃的脆响,在喧闹的背景音里划开一道突兀而刺耳的裂痕。她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热情。
嫂子,苏晚晴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温和,却在林潇潇惊愕回头那一刻,清晰地切入那粗重喘息声的间隙。她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藤编野餐篮塞进林潇潇因为错愕而微微松懈的手中,幕天席地哪能少了好酒助兴
林潇潇眼中的迷蒙情欲迅速褪去,转化为一种被打断好事的愠怒和不耐烦:你懂什么……话语出口,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
苏晚晴仿佛没听见她的责备,自顾自拉开篮子盖。酒红的液体在廉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她小心翼翼地将里面那瓶廉价的波尔多风味红葡萄酒拎了出来,瓶身上巨大的标签张扬却透着廉价感。酒瓶磕碰到野餐篮边缘,发出一声闷响,一些深色的酒液随之溅出几滴,落在林潇潇紧握篮子把手的手背上,也染红了苏晚晴垂落的一小绺发丝。
苏晚晴却毫不在意,甚至往前又凑近一步,将那瓶酒几乎怼到林潇潇眼前,声音依旧维持着那种诡异的、刻意营造的天真,甚至微微提高了音调,确保周围的几个宾客能隐约听见:
特意给你准备的,嫂子你看——‘波尔多’!她刻意加重了那个野字的读音,字正腔圆,波尔多的‘野’,够不够劲儿比你那野馄饨、野辣风的‘野’,是不是更高级、更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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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多三个字被她念得抑扬顿挫,如同在念一道来自异域的神奇咒语。
林潇潇脸上的不耐瞬间冻结,随后像是精美的瓷器骤然迸开细密的裂纹,五彩斑斓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住那骤然泛起的难堪和狼狈的涨红。她的招牌野文化,在这一刻被苏晚晴用一瓶超市打折的廉价洋酒,以一种极其粗糙、不加掩饰的方式赤裸裸地解构了出来。那刻意拔高的波尔多野味,像一盆混着冰块的冷水,劈头盖脸浇灭了她营造的所有暧昧与情热。
她精心勾勒的野性世界,被苏晚晴这瓶正宗洋野味击碎了一角,露出了底下可笑的本质。
她猛地甩开苏晚晴递过来的酒瓶,动作粗暴。滚开!林潇潇的声音因屈辱和愤怒而撕裂嘶哑,尾音尖锐得走调,苏晚晴!你懂什么叫情趣一个连男人什么味儿都不知道的老处女,装什么情圣!吃你白米饭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她的叫骂带着浓重的恶意,试图用最羞辱的语言砸穿对方冷静的面具。
她恨不能推开眼前所有人,却又不甘心就此认输。目光凶戾地扫过苏晚晴,又死死黏在神情已然有些茫然的苏彦彬脸上,双手如钳再次箍紧了他的手臂:野男人!我们走!去外面找片更野的……
就在林潇潇猛地发力要拽走苏彦彬、苏晚晴身体随着她冲撞的动作也踉跄后退的瞬间——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如同惊雷爆开!
那个被林潇潇甩开的廉价波尔多酒瓶,毫无防备地从苏晚晴手中脱出,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砸在庭院角落一个装饰用的青灰色水泥花盆上。深红酒液如同猩红的血,泼溅开来,瞬间浸湿了粗糙的水泥表面和旁边无辜的鹅掌柴盆栽。炸裂的玻璃碎片如同无数细小的凶器,向四周迸射开来!
离得最近的苏彦彬猝不及防,本能抽回手臂躲避的刹那,一片狭长的、边缘锐利的玻璃碎片带着飞溅的酒水,狠狠擦过他小臂外侧的皮肤——
嘶!苏彦彬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疼痛尖锐而清晰,皮肤上瞬间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混着滴落的暗红酒液,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那股刺痛像一道骤然劈下的闪电,穿透了被酒精和情欲笼罩的混沌迷雾,暂时劈开了林潇潇用野性编织的网罗。
他下意识捂住受伤的小臂,抬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地面,又看向林潇潇那张因惊愕而扭曲、嘴唇翕动却吐不出完整词句的脸。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一种来自现实冰冷触觉的茫然与震动,短暂压过了迷醉。
派对现场彻底死寂了一秒。紧接着,抽气声、低低的惊呼声嗡然响起。目光汇聚的中心,从刚才那对辣眼睛的主角,悄然转向了地上那片泼溅的红酒、扭曲的碎片,以及苏彦彬手臂上那道新鲜而刺目的血痕。那些喧嚣的祝福和热闹,瞬间被凝固了。
哎呀!彦彬!流血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
苏晚晴也被飞溅的玻璃碎屑逼得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然而没人注意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冷厉:很好,就是要你痛。
林潇潇死死盯着那摊混着血液和酒液的污迹,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恶毒的东西。再抬头看向苏彦彬那道血痕时,她眼中的迷恋和愤怒竟奇异地淡下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和困惑,仿佛这场小小的意外撕开了她疯狂世界的一角,透进了她无法理解的冰冷空气。而苏晚晴那张被灯光映照的、看似惊慌又无辜的脸,在她眼中第一次变得模糊而难以捉摸起来。
林潇潇猛地转身,高跟鞋粗暴地碾过地上的酒渍和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推开几个碍事的人,冲出了混乱的庭院,消失在别墅通往二楼的昏暗楼道里,只留下一院子惊愕的死寂。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秒。生日蛋糕残存的奶油在角落里发出酸败的气息。苏晚晴收回目光,落到还捂着手臂兀自发怔的苏彦彬身上。血珠已经凝固,那道细长的伤口在灯光下愈发刺眼。她甚至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廉价红酒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
这痛,还远远不够。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利息。
她心里的冰原蔓延无声,复仇的蓝图才刚刚铺开第一笔。
***
别墅二楼的空气里,还固执地弥漫着林潇潇最喜欢的、那种混合着浓烈动物气息和甜腻花果香气的香水。苏晚晴安静地跟在保姆身后,脚下的软底拖鞋踩在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悄无声息。前方传来孩童稚嫩而尖利的哭喊,像指甲持续刮擦着耳膜,还夹杂着保姆低声的、徒劳的安抚:哦哦,宝宝乖,不哭了啊……野种小宝贝最乖了……
苏晚晴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无声地掠过视线所及的一切。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野字的疯狂展览。玄关墙壁上夸张的野牛头标本空洞地回望,客厅沙发是浓烈得刺眼的豹纹印花,地毯铺着诡异的仿斑马皮纹路。甚至连窗帘都选了布满野性荆棘图案的深绿色厚重布料,仿佛要把一切阳光都隔绝在这个疯狂小世界之外。
保姆终于抱着那个尖声啼哭的小男孩出现在侧门处。那孩子约莫两三岁,穿着印有狂野小狮子图案的童装,一张小脸哭得通红。保姆一边笨拙地摇晃着,一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乖啦,野种不哭……
苏晚晴的眼风冷冷扫过那个涕泪交加的孩子,眼底毫无波澜。前世,林潇潇不止一次当着她和哥哥的面,得意地宣称这是她最野性的作品,并且极其自然地用小野种来称呼他。
她需要确认一件小事。
保姆被苏晚晴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苏小姐来啦,夫人在里面等着呢。她侧身让过,苏晚晴径直向里走去。
推开虚掩的客厅门,那浓郁的香气几乎化作实质迎面拍来。林潇潇正斜倚在那张巨大的豹纹贵妃椅上,脸上敷着厚厚的黑色海藻泥面膜,只露出一双涂着亮紫色眼影的眼睛。她穿着桃红色的蕾丝吊带睡裙,姿态慵懒,似乎并未受到几日前提当众出丑的影响。或者说,这金丝笼般的奢华世界给了她一种错觉,外面的一切非议都隔着厚厚的滤网。
呵,稀客啊。林潇潇的声音隔着面膜,有些发闷,带着惯有的那种浮夸的嘲讽,咱们的清纯淑女,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野窝了该不会又是为了你那白米粥哥哥吧那双涂抹了浓重眼影的眼睛斜睨着苏晚晴,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丝被羞辱的痕迹。
苏晚晴的神情淡得没有丝毫波纹,随意在她对面一张斑马纹路的小凳上坐下。眼睛的余光扫过林潇潇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机。最新款的奢华机型,机身镶嵌着几颗闪烁的假钻。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锁屏界面瞬间跳转回主屏幕。电光火石间,屏幕顶端快速滑过几条消息通知——
【潇潇姐,新的野生黑松露到货了,极品!您今晚……】
【亲爱的潇潇,那片雨林深处猎到的穿山甲,顶级野味,已按您上次的指示,冷链备好。】
发件人名字被匆匆划掉,只留下冰冷的文字和最后一条那刺眼的备注:【野性征服-陈】
苏晚晴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落在客厅茶几上一个精致的水晶烟灰缸里,里面捻灭的两三个烟头,似乎还残留着某个特定牌子的薄荷味。她端起保姆刚刚放下的骨瓷茶杯,指尖微微收紧。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前世哥哥事业崩溃、父亲中风瘫痪、苏家坠入深渊,那些突然爆出的非法经营和巨额偷税指控,背后那只隐藏极深的手……难道真是这个陈煜林潇潇那个所谓的老同学、金融顾问。
她的心重重一沉,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都无法压制那股陡然升起的寒意。林潇潇的疯狂,原来早已不只是表面的野,而是与更为黑暗和危险的地带紧紧相连。
哥的小臂还有些发炎,苏晚晴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转移话题,生日那天划伤后,用了药好像也没见好。
林潇潇明显被这无关痛痒的话题噎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略显做作的笑声,带着一种刻意的幸灾乐祸:呵!他自己活该!一个大男人,一点点皮肉伤唧唧歪歪。她抬手,欣赏着自己刚做的、镶满了细碎水晶的尖长法式美甲,连那点‘野性’的血都流不起,算什么男人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苏晚晴一眼: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听说……前阵子陈浩南那小子约你去夜店,你没去她嗤笑一声,仿佛苏晚晴错过了天大的恩赐,穿得规规矩矩像个教导主任,怎么钓得到好男人男人就是野兽!你得比他更狂、更野,他才懂得珍惜!
她指尖一弹,指向苏晚晴身上那件素净的米白色连衣裙,姿态如同女王赐教,带着施舍的傲慢:就你这身寡淡样子,呵,我看你这辈子,也就配找个窝囊的教书匠,白水煮青菜到老吧!
那白水煮青菜几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虚空。
保姆恰在此时推着餐车进来,车上摆着几个盖得严严实实的银色餐盘。食物的香气终于冲淡了些许浓烈的香水味,但也带来一种更为沉闷而油腻的气息。
林潇潇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一把掀开面膜,露出精心打理却因敷了太久面膜而显得有些泛红的肌肤,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兴奋:我的野味火锅来了快!开锅!她双眼放光,如同饥饿的秃鹫锁定了腐肉。
佣人们立刻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造型颇为原始、底座带有火焰图腾纹饰的红铜锅子摆在桌子中央的电磁炉上。盖子掀开,浓白泛黄的滚烫汤底立刻涌出一股极为浓烈复杂的腥膻气味,混合着刺鼻的香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好!这味儿才够劲儿!林潇潇深吸一口气,近乎迷醉地赞叹着,拿起长长的金筷子,来来,苏小姐也尝尝鲜!这才是真正的‘野’味!城里那些狗屁大厨搞出来的,弱爆了!这山味,这菌子,啧啧……
银盘盖子逐一掀开。一盘盘切割得奇形怪状、颜色深浅不一的肉块暴露在空气中。有些上面还带着细密的网状纹路或某种粗糙的皮块,另一盘则是色彩极为艳丽、形态怪异的菌菇,鲜红、鹅黄、墨绿……还有一盘扭曲纠结的不明水生生物,褐色的硬壳和触须纠缠在一起。各种怪异的食材在滚烫的汤底中沉浮翻滚。
苏晚晴只看了一眼,胃里就泛起不适的绞痛。前世残存的记忆碎片——某个慈善晚宴上,她无意中听到角落里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压低声音的炫耀:还是陈老板路子野,上次林家那疯婆娘,就从他那儿弄的穿山甲……啧啧,那才叫极品!周围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声。
眼前的这锅极品野味,如同一个无声的、罪恶的祭坛。
林潇潇夹起一块裹着浓重酱料、边缘焦黑的肉块,正欲放进嘴里时,苏晚晴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切割开那股腥膻的热气和林潇潇准备享用的急迫。
嫂子,她的语调没有任何波动,像是播报一则天气预报,我刚才,顺便在上来前打了个电话。
林潇潇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眉头不耐地拧起:打电话谁管你打什么电话别扫我兴!不吃就滚!
苏晚晴拿出自己的手机,纤细的指尖在干净的屏幕上点了点,屏幕亮起,显眼的通话记录显示着刚才一个拨出的号码——云海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举报热线。记录下方,清晰地显示着举报时间——就在十分钟前。举报内容,一行小字简练却直指核心:枫林别墅A区17号,有人在家中非法食用国家保护动物制作野味火锅。
林潇潇脸上的兴奋和倨傲凝固了,如同被瞬间冻结。筷子上的肉块啪嗒一声掉进翻滚的锅里,溅起几滴油腻滚烫的汤水。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冰锥,猛然扎破了奢华别墅内压抑的空气。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法威严,最终清晰地停在了院外。沉重的铁门被拍响,发出咚咚的闷响,穿透厚重的隔音玻璃窗依旧清晰可闻。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林潇潇脸上那混杂着震惊和一丝惊恐的表情彻底僵化,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石膏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