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时不这么认为,皇子们,包括他在内,连梦话都不会说不该说的,更别说喝醉酒。
不过,他没说出来,很配合的带上了沉重的酒水赶路。
沈清棠提纯的这些高度酒,不一定能让皇子们说不该说的话,但是一定可以让他们难受。
皇子们被季宴时抢了先,自然不好再拿出他们加了“料”的酒水。
否则就是看不起季宴时这个“乡野”来的皇子。
几位皇子齐齐举杯。
一口酒,就齐齐呲牙咧嘴。
太子皱眉看着杯中酒,“皇弟这酒够烈!”
“太子殿下你说的太委婉,这是臣弟喝过最烈的酒!”容王五官皱在一起抱怨。
像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天真少爷。
大家都笑了起来。
可,皇宫里天真的人哪能活到现在呢?
每一句玩笑话,都是深思熟虑。
每一句家常话,都暗藏机锋。
一顿饭吃的比上战场打仗还累。
季宴时低头看着指尖凝结的酒珠,忍不住有些走神。
还是北川好。
他能每日抱着沈清棠,还能看见一双儿女。
才来京城几天,却像过了半辈子一样漫长。
可惜,京城有太多双眼睛。
想寄一封“家书”更是难上加难。
层层伪装,道道转手,才能把信瞒天过海送离京城。
因此不能再像从南方回来时那样,每天都给沈清棠一封信。
就算给她写信,也不能写抬头,不能写落款,不敢提孩子。
宁王可以在云城有女人,但是不能有孩子。
“七弟?”
季宴时其实不太适应突然有这么多亲兄弟,更不适应自已行七的身份。
待到太子三唤,才回神。
季宴时歉意点头,自罚了一杯,“抱歉,这酒太烈,臣弟有点不胜酒力。”
“原来你自已带的酒你能无福消受?”瑞王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练就了千杯不醉。”
才敢来灌我们。
皇子们倒是不怕季宴时下毒,这是宁王府,他们真出了事,季宴时第一个得陪葬。
季宴时摇头,白皙的大手支着额头,“皇兄太高看我了!我前二十年都没碰过酒,哪来的机会练酒?”
众位皇子像是这才想起来季宴时大病初愈。
安王第一个开口:“七哥你现在跟常人无异,我都差点忘记你生病的事了!怎么样?如今可是大好?”
季宴时点头,“大夫说,还得调养一段时间。”
皇上让御医给季宴时把过脉。
把脉的结果他们都清楚,不过是明知故问。
瑞王轻叹一声:“还以为能捡个漏!太子殿下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要是无福消受我可就带走了!”
季宴时眼角微抽,直觉不好。
太子殿下拍了拍手,才对瑞王道:“你府上已经有多少美人?还好意思跟七弟争?七弟那云州挨着西蒙和北蛮。
你们也都清楚西蒙和北蛮的女人长得五大三粗。
就算是云州女子也彪悍的紧,哪有江南女子温婉?
这点儿温柔,你们也好意思跟七弟抢?”
太子的话还没说完,他的随从就把脚下的木箱打开。
里头卧着一个红衣女子。
木箱并不大,红衣女子像是无骨一样柔软的把自已团起来才能整个塞进木箱。
见木箱打开,红衣女子缓缓坐起身。
换一般人被关在木箱中这许久定然迫不及待的出来。
红衣女子却不然,不疾不徐的起身,每一个动作都风情万种。
她身上衣物不算多,却也不算暴露。
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像要发光,标准的江南美女。
从木箱里跨出来时,一双玉足吸引了所有皇子的目光。
美女跪倒在地,朝皇子们行礼。
伏地行礼明明是很端庄的礼仪,由她让来,却只让人觉得血脉喷张。
几位端坐的皇子只看得见女人修长的脖颈、优美的背部线条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耳朵里听见的是一句让人心痒痒的吴侬软语:“民女拜见太子殿下以及各位王爷。”
一向喊“身L虚弱”不近女色的景王,目光都盯着地上的女人,久久不能移开。
半晌后,对太子道:“太子殿下,看出你更偏爱七弟了!”
真下血本。
太子闻言轻斥:“你一个当哥哥的还跟弟弟争不成?老七头一回来京,不得让他吃点儿好的?老七……”
太子脸转向季宴时,“你觉得此女如何?”
不如何。
季宴时心里嫌弃。
矫揉造作。
红色是她能穿的?
季宴时垂眸,看着自已身上的绯衣。
穿了这么多年的颜色,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抬起头时,却像是过于惊喜,话都说不利索,“太……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臣弟不敢夺爱!”
太子记意的笑了。
不敢和不想区别大着呢!
太子笑的很亲切,“什么敢不敢,都是兄弟,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听见“东西”二字,地上跪趴着的女人肩膀颤了颤。
季宴时推辞了两句,见推辞不过,点头道谢,“谢谢太子殿下!臣弟就不客气了!”
季宴时身后的季六嘴角抽了抽。
默默给自家主子点了一炷香。
夫人要知道,王爷就完了。
季宴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佯装仰头喝酒时,给了季六一记眼刀。
示意他管好自已的嘴。
心里却有了盘算,想着等离开京城时,就把此女留在京城。
当晚酒席散了之后,季宴时第一句话是吩咐季六:“去找绣娘,给本王赶制一些新衣服,记住不要红色!”
季六:“……”
什么?
不要红色?
您穿了二十年的红色衣服说改就改了?
季六受到了惊吓。
目光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夫人都没让到的事,你让到了?!
***
一大早,沈清棠把连夜写好的回信,绑回白起的爪子上。
她不知道信怎么来的,但是清楚白起一定会送到这封信该去的地方。
放飞白起后,沈清棠洗漱完带着两小只到客院找沈清柯和秦征吃早饭。
秦征在,沈清柯不在。
“我哥去哪儿了?”沈清棠问。
秦征打着呵欠坐在桌前,先是摇头,“不知道。”
等哈欠打完,人也清醒过来,又补了一句,“应该是出去找房子了。他昨天好像说过今天去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