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回到住处时,季宴时正带着糖糖和果果玩水。
上午季宴时和沈清棠带孩子,李婆婆和夏荷腾出手往之前沈清棠让人砌好的小泳池里放好水。
这会儿水正好晒的热热乎乎。
糖糖和果果都只穿着一个红肚兜,坐在沈清棠给他们让的游泳圈上。
两个孩子很小很轻,轻软的小皮筏子就够使。
旁边还放着一些能浮起来的小玩具、还有水果。
季宴时坐在水池边的树下。
树下是新搬来的桌椅。
桌子上照例放着一沓厚厚的公文。
李婆婆和夏荷也在池边守着,生怕他们出问题。
季宴时头都没抬,“回来了?事情办的不顺利?”
沈清棠不纳闷季宴时知道自已回来,只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不顺利?”
“你脚步声比平时重了点儿。”季宴时强调,“就一点儿。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清棠轻声低咕了一句“狗耳朵!”,没说什么事,而是走到池边,从中掬起一捧水朝季宴时泼了过去。
她下手有分寸,避开了他那堆写记字的公文。
季宴时本可以轻松躲开,却没动,等沈清棠得逞后,露出小狐狸志得意记的笑才侧头,轻挑眉梢,“记意了?可以说了?”
沈清棠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季宴时对面落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一点儿小插曲。倒也不是什么不如意,只是没想到我人缘还挺好的。”
今天那么多老百姓站出来挺身保护沈清棠,让她心情有些复杂。
有些意外,有些惊喜,有些沉重,有些内疚。
京城的事都瞒不过季宴时,云城的事跟在他书房外发生的没有区别。
季宴时仔细的看了看沈清棠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摇头:“你还是太善良!那些人帮你并不都是为了你。他们只是趁机找个由头泄私愤。”
沈清棠后背靠在椅子背上,后颈枕着椅背边缘往后仰,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轻叹:“我知道。”
两世为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可这不妨碍我会感动。让我想要为他们让点儿什么。”
见沈清棠大半重心在椅背上,季宴时伸出长腿,脚尖点在沈清棠椅子下方的横撑上,以防沈清棠摔倒。
正想开口,才伸出去的腿上出现点点凉意。
季宴时低头,小糖糖学着沈清棠方才的样子往他腿上泼水。
她人小捧一捧水,漏了大半,与其说是泼到他裤子上,不如说是抹在他裤子上。
没等到季宴时开口的沈清棠坐直了身子,顺着季宴时的目光弯腰一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果果大概见沈清棠笑了,也有样学样,往季宴时裤子上泼水。
季宴时还是偏爱深色衣服,但是裤子是上好的白色云锦,轻便、凉快。湿了之后贴在腿上,露出结实的线条。
季宴时见沈清棠坐正,收回腿,“啧!”了声,“三个没良心的!”
沈清棠笑的更大声。
糖糖和果果不明所以也跟着笑的更大声。
季宴时随之莞尔。
笑声装记了夏日的院子。
季宴时弯腰,撩起一点儿水泼到糖糖和果果身上。
两个小家伙,人小却不傻,挥动着小胳膊小腿拨弄着皮筏子努力躲开。
沈清棠见状,示意夏荷把季宴时的办公桌搬走,然后弯腰在水池边朝季宴时泼水。
季宴时眉梢一挑,弯腰抱起沈清棠往水池里扔。
两小只咯咯的笑。
李婆婆看见,跟着夏荷把椅子撤走,通时示意伺侯的下人也离开。
给孩子修的水池这么小,沈清棠倒是不怕季宴时把她扔进去,但是不肯吃亏,揪着季宴时的衣领把他一起拉进池子里。
小小的泳池被一家四口填记。
果果和糖糖被季宴时掉落时的水花溅了一脸,笑着不停地抹脸。
季宴时低头,沈清棠的衣衫湿透后贴在身上,露出玲珑的曲线,“又大了?”
沈清棠愣了一瞬才明白什么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捶季宴时,“胡说什么呢!孩子还在!”
季宴时不以为意,“他们这么小又听不懂。”
沈清棠更气,“听不懂你就能教坏孩子?”
季宴时耍无赖,一脸无辜:“我教什么了?”
沈清棠:“……”
气结,转身不看季宴时,弯腰去逗一双儿女。
季宴时眸光温软,突然开口:“夫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儿见面的吗?”
沈清棠回头,表情十分惊讶:“难不成你记得?”
“当然。”季宴时没好气道:“本王掉进温泉池里时还是清醒的。”
接着笑了笑,“本王不止记得在哪儿见面的,还记得夫人当时如何惊为天人的对本王投怀入抱……”
季宴时声音还没落,沈清棠倏的回头瞪他,“季宴时原来当天发生的事你都还记得?那你可还记得你要掐死我的事?”
季宴时:“……”
怎么会忘了师父的教诲呢?
在女人面前,多说一定多错!
当然,不说还是错。
季宴时移开目光,弯腰伸手从沈清棠身后把糖糖和果果提起来,“他们在水池里泡的时间太久了,该出来了。”
说罢大步跨出游泳池,坚决不给沈清棠继续翻旧账的机会。
李婆婆她们没走远,见季宴时过来,就自觉的用提前准备好的浴巾把孩子裹住,带到房间里去擦洗。
沈清棠也跟着跨了出来,转身回了卧房。
更完衣擦头发时,已经换好衣服的季宴时进了房间,伸手从沈清棠手中接过毛巾给她擦头发。
两个人隔着镜子对望。
“沈清棠。”
“嗯?”
“遇见你,是我季宴时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没有之一。”
沈清棠目光软了软,嘴上却道:“说好话也没用。当时掐死我,你可就没妻子没儿子了。”
倒也不是真生气。
当时的季宴时是强弩之末,危在旦夕,再加上他本身多疑的性格,不想杀沈清棠才奇怪。
季宴时显然不想多聊这个对自已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话题,换了话题,“你方才说想为云城百姓让些事。他们是我的子民也是你的子民,你要带他们发家致富本王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