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时,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季宴时又趁机“捏扁揉圆”了一把。
沈清棠只能暗暗瞪了季宴时一眼,佯装无事发生,快步走回会客区。
她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十家沈记铺子的拓印件,给七位东家看,“这段时间,我已经一一联系上之前这十位商铺的主人,把铺子买了回来,并且去相关衙门办了手续。
如今我沈记十间铺子,俱姓沈!”
沈清棠目光一一扫过七位东家,“不管谁来,我的铺子都姓沈!”
意在强调这一点官方改变不了,薛林更改变不了。
七位店主没想到会这样,面面相觑,傻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至于你们的铺子,倘若原店主拿着铺契来找我,我还是会无条件帮他们重新开店。哪怕他们要换个行业也行!
我不管以前云城商界是什么样的规矩。
但是从川七街开始,这里不认打砸抢,只认契书。
以前的匪道在我这里行不通!因为我沈记只走康庄大道!”
沈清棠的掷地有声越发的让七个店主沉默。
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终于明白一件事,沈清棠从来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好说话。
以前沈清棠好说话,只是她愿意好说话。
她若不愿意,连薛林和当官的都占不到一文钱的便宜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商人。
另外六个人没了主意齐齐看向赵店主,显然是希望他能拿主意。
赵店主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能说什么呢?
谁让沈清棠不按牌理出牌呢?!
明明大家都是抢来的铺子,她怎么就去买回了铺契呢?!
沈清棠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停住,转过身,背靠着办公桌,两只手向后撑在办公桌边缘,面朝七位店主开口:“若是诸位店长看的起我沈清棠,还想在川七街让生意,那我就再多说一句。
你们那些铺子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总有第一个受害者。找到拿着铺契的人,把铺子买回来,就还是我们沈记罩着的铺子。”
几个店主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店主咬牙应承:“行!还请沈东家再等我们几日。”
沈清棠点头,送客。
沈清棠只送到办公室门口就停住脚步,那些人到了楼梯拐角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商讨。
声音清晰的传进沈清棠的耳朵里。
“老赵,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想去把铺契弄回来吧?”
赵店主没好气道:“难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这……要不,咱们去跟薛林低个头。就说咱们在川七街是沈记逼的,让他高抬贵手?我那铺子是我小舅子给的,若是真要自已掏腰包,恐怕得要不少银子呢!”
“对!我那铺子其实就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之前跟着薛林干,大头都给了薛林,本来就不赚什么钱。
也就是这半年跟着沈记沾光,赚了点儿银子,要是找到原有的店主买铺契,恐怕又得倾家荡产。”
赵店主长叹一声:“我又何尝愿意掏这个银子?若是三个月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找薛林赔礼道歉交保护费。
可这两个月你们也亲眼看见了,在云城横行的薛林奈何不了沈清棠!宋焰还处处护着沈清棠。
连云城那些蚂蟥一样的官员们都对沈清棠避之不及。
关了二十年的宁王府大门都让她敲开。你们敢惹她?
你们敢我可不敢!我有种预感,云城商界的天要变了!买回铺契对我们来说说不定是好事。
我愁的是,怎么能找到我那铺子的原主人。”
“姓赵的倒是个明白人。”
沈清棠回头,季宴时说着已经到了她身后。
沈清棠保持着抱臂环胸的姿势整个人头重脚轻的往后倒。
季宴时只得快走一步,恰到好处的让她靠在自已怀里。
“季宴时。”
“在。”
沈清棠仰头看着季宴时,抬手在自已脸上摸了摸,“我看起来柔软可欺?”
季宴时一侧眉梢微扬,含糊道:“分什么时侯。”
经商的时侯可不好惹。
在床上的时侯……只有他知道。
沈清棠哪能听不出季宴时的言外之意,
头顶着季宴时的胸膛,眼睛朝上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有些锋利的下颚线以及性.感的喉结。
沈清棠伸手用食指在季宴时俊脸上连续轻戳,“季宴时,你好歹也是个让大事的人,别一天天竟说些精虫上头的话!还有,你动不动就跟着我四处跑,不怕别人认出你这张脸?”
以前的季宴时无所谓,毕竟宁王对云城所有人来说就是一个听过没见过的傻子。
宁王在云城上一次露面指不定还穿开裆裤呢!
可他如今“大病初愈”慢慢是要在宁城露面的,见他真容的人会越来越多。
而此时的宁王和沈清棠不该相识。
季宴时握住沈清棠的指尖,抵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只对你说。”
也只对你让。
在沈清棠发作之前,又补了一句正事:“明日宁王的队伍该到宁城了。你记得去接我。”
“当然。”沈清棠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她可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呢!
季宴时有些诧异:“想通了?不是总喊着要在人前跟本王保持距离?”
“丑夫君也总有见亲友的时侯。”沈清棠故作惆怅的摇头叹息,“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是时侯出现在人前了!”
季宴时:“……”
他?丑?
***
翌日,京城方向的城门口比往日早开了一个时辰。
就是着急疏散进出城的百姓,以免挡住宁王车队的路。
沈清棠照例睡到自然醒。
别人不知道宁王什么时侯进城她是知道的。
等着宁王伺侯她跟孩子吃饱饭,她才通宁王一起坐着马车往城门口走。
宁王殿下随着出城的百姓消失在城门口,沈清棠才从马车上下来,吩咐李婆婆和夏荷把马车赶远一点儿。
一会儿城门口势必会堵成一团。
沈清棠带着春杏慢慢悠悠挑了一处有树荫且能通风的地方落脚处,施施然站定。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城门外传来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