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朱标带着侍卫悄悄从院墙翻了进去。
正要推开邻近的一间房门,朱标被侍卫一扯,只见刀光险险擦过朱标蒙在脸上的布巾。
如果不是刚刚侍卫那一下,朱标的鼻子便被削掉了。
方才拿刀砍他的护院把刀一侧,侍卫马上拔刀迎了上去。
兵器相交的声音被路过的衙役听到了,看到两个脸上蒙着布的人,
“来人啊,抓贼!”
不过瞬息,县衙便灯火通明,脚步声从四处响起,逐渐靠近朱标和侍卫所在的房门口。
“先撤!”
侍卫与方才的护院过了几招便快速脱身,便带着朱标匆匆逃了出去。
苏牧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慢悠悠地坐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有贼人进来了,大人且睡着,有人看着呢。”
原来是几个小毛贼,他明明记得山上的那些贼寇已经从良了啊,莫不是外地来的?
这么想着,他又迷迷糊糊睡了去。
“殿下,这边应该是安全了。”
侍卫带着朱标七拐八拐,两人好不容易才甩掉身后的尾巴。
说完这句话,侍卫便坐在了地上,借着月色,朱标才瞧见了侍卫肩上被砍了一刀。
“刚刚那衙役身手竟在你之上?”
朱标惊异不已,此时是皇帝出行,身边带的自然是经过层层选拔才挑选出来的,虽事发突然,但也不至于几招内被伤了。
“那人身上也被在下砍中了一刀,其身法诡异,看样子是野路子练出来的,不知那县令是从哪里招来的,方才那人悄悄靠近,在下竟没有发现。”
如此情况两人也只好打道回府,将刚刚的境况告知朱元璋后,朱元璋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这苏牧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莫不是想偷偷养兵屯兵造反?!
“去查这苏牧有没有什么大间的宅邸!”
“是!
等结果出来之前,鹿邑县又热闹起来了。
鹿邑有一隐士周煜鸣,不爱身外之财,节衣缩食建学堂,不爱朝堂,满腹经纶的消息不过几日便传遍了周边几个县。
“这周先生的美名都传遍了,真给我们县长脸!”
“如果能传到京里,说不准还能给周先生找个官做,这样我们家小虎就有个官老爷先生了。”
在楼下吃饭的朱元璋闻言冷笑,抿了口茶:“想要当官,还得看咱准不准,周煜铭,你要怨便怨这鹿邑县县令苏牧吧。”
刚巧这周煜铭进了客栈,一进门就被在座的食客团团围住,各种恭维话听得他笑得合不拢嘴,一高兴大手一挥:“今儿个在这儿吃饭的客人,我都请了!”
朱元璋坐在角落阴沉沉地看向他,突觉没了胃口,随手丢了块碎银给一旁的小二。
“诶,客官,周先生不是……”
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瞪了一眼,高位者的气势吓得那小二缩了缩脖子。
谁知这点动静竟被那周煜铭看到了,他见到朱元璋便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这位老爷,又见面了,这厢有礼了。”
“不过匆匆见过一眼便上赶着套近乎,这周先生也不像传闻那样不攀权贵啊。”朱元璋阴恻恻地刺了他一下。
周煜铭愣住,但脸上功夫没有忘记:“是在下唐突了。”
周煜铭没计较,但围在他身边的食客们可在意得很。
“诶,你个臭老头,周先生跟你打招呼是抬举你,摆什么谱呢!”
“就是,长得歪鼻子斜眼的,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朱元璋突然撇到躲在百姓身后捂着嘴偷笑的周煜铭,才知道这都是他为了报复演的一出戏。
朱元璋绷着的弦“啪”地断开了,气得脖子涨红:“你们这群刁民!”
“呦吼,还刁民,哪来的官威啊。”
马秀英一进门就看到这幕,连忙钻到人群之中,挡在朱元璋面前:“对不住啊各位,我们先走了。”
周煜铭也见好就收,打着圆场:“诸位少安毋躁,是我先上前招呼冲撞了这位老爷。”
而马秀英则见机拉着朱元璋上楼休息。
“老爷,可别气了,小心气出病来,别和一般百姓计较。”
谁知朱元璋更加愤怒:“这哪里是一般百姓,都是一群刁民,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鹿邑县一直以来便是穷苦之地,这些刁民日子好了但品性依旧没改!咱要严查!严惩!”
马秀英担心朱元璋又晕过去,连忙转移他的注意:“老爷,方才侍卫来报,说是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要不要先让他们上来给您汇报一下。”
对,比起那些刁民,先要严惩那狗官!
“让他们过来!”
“启禀陛下,这鹿邑县周边有一处农庄,里面的人靠县令养着。”
朱元璋的想法得到确证,冷笑:“私养兵马,此乃谋逆之罪!”
“陛下,这农庄里皆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人妇女孩童啊,并没有兵马。”
“什么,苏牧还有别的宅邸吗?”
“并无,只有那一处。”
这苏牧怎么可能会如此心善,他另辟农庄,出资养着这些闲人,定是图谋不轨!
“还查到什么没有?”
“暂时就这些了。”
朱元璋摔了手中的茶杯,怒道:“查了这么多日,只查到这点东西?你们就是这么敷衍咱的?!”
“离鹿邑北面大约一里地,带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