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周后,我和顾景辰去看望沈墨川。
医院的走廊依旧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墙壁上。护士推着药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他的情况怎么样我轻声问医生。
病情稳定了,但…医生欲言又止。
顾景辰握紧我的手：有什么直说吧。
沈先生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他一直在拒绝治疗。医生叹了口气,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
推开病房门,沈墨川正靠在窗边发呆。听见动静,他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熟悉的温和笑容：你们来了。
怎么不好好躺着我走过去,扶他回床上。
他顺从地躺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我：还是那么爱操心。
顾景辰走到床边,递给他一个保温杯：给你熬的汤,趁热喝。
沈墨川愣了一下,接过杯子：谢谢。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纱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沈墨川突然开口,那天在医院,我骗了你们。
我和顾景辰对视一眼。
我不是偶然住院,而是…他深吸一口气,我的病情复发了。
我的心猛地揪紧。
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他轻声说,所以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见见你们。
别胡说！我声音发抖,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笑了笑：许多年前,我离开你是对的。因为我知道,带着这样的病,我给不了你幸福。
现在看到你们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他看向顾景辰,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顾景辰郑重点头：我会的。
还有…沈墨川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遗嘱。我把所有财产都捐给了精神疾病研究基金会。
你别这样…我眼泪夺眶而出。
傻瓜,别哭。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这是我唯一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事了。
顾景辰突然说：我认识一个很好的专家,要不要试试
沈墨川摇摇头：不用了。能在最后看到你们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
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的影子越来越长。
临走时,沈墨川叫住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点点头。那是在五年前的深秋,他是我的心理咨询师,而我,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孩。
那时的你,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他轻声说,现在的你,终于学会了幸福。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痛哭起来。
顾景辰轻轻拍着我的背,对沈墨川说：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沈墨川笑着点头：好。